海棠书屋 - 仙侠小说 - 墨雨仙尘在线阅读 - 第二十五章 雏鹰学飞,勇破御风之境

第二十五章 雏鹰学飞,勇破御风之境

      这间祠堂建造得极其奢华,十二根漆金大柱,自西向东,撑起整间祠堂,大门上悬着一块黑匾,上面用金粉写着三个大字:河神庙,笔法浑厚雄健,颇有盛唐风韵。走进河神庙,院中站满了人,这些人大多短衣紧裤,都是行船舵手。

      “今天是水馆祭祀河神的日子,鸿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大公子。”上官启说道。

      上官百里听闻云鸿有要事求见,连忙放下手中祭祀的事项,匆匆赶来。云鸿见他尚未脱去祭祀服,心中颇为感动。

      “云兄有何急事,不远来找我?”上官百里吩咐手下奴役,去泡两杯山茶。

      “是这样的,明日是寒衣节,我与家母去西山祭祖,希望从百里兄这里借几位武士。”云鸿直接开门见山。他外公是朝廷钦定的犯人,只能葬在乱葬岗,这点上官百里知道。如今云鸿虽掌握了云府的内务,按理说偷偷调几名武士不成问题,但就怕被高芹发现。毕竟私下祭拜钦犯是重罪,要是被高芹抓到把柄,在其中大做文章,自己定处于危险之中。

      上官百里一愣,不解道:“上山祭拜难道有危险不成?”

      “近日西山闹狐妖,百里兄也应该听说了。这西山中歹徒无数,我怕我那姨娘从中作梗,做出一些对我母亲不利的事来。上次店面开业,那两个闹事妖人,就是她派出的。我不知她背后有什么神秘势力,竟然强行平息了此事。”云鸿皱着眉。

      上官百里顿时变了脸色,惊道:“那两个妖人是你姨娘派出的!”

      “正是,可这件事虽是明摆的事实,但因她背后有个神秘势力的干预,销毁了所有的证据,连官府也不愿再管此事。这次西山之行,我怕她会再下手。”云鸿叹了口气,面带忧郁。

      上官百里咬了咬牙,似乎有些为难:“寒衣节,上官府也要祭祖,到时全家人,包括所有的护院、下人都要参加。我怕是不能陪云兄亲自上山了。若是调用武士,也只能从曲风水管中调几人。毕竟寒衣节大家都要回去祭祖,这事着实有些为难。”

      云鸿摆了摆手道:“此事不必担心,上次我给你送来的四个战俘呢?”

      上官百里恍然大悟,那四名战俘虽只有锻体境的实力,但在战场打磨多年,实力强悍,恐怕就是通体境的武士也敌不过他们。这些日子在水馆内打磨,实力再次大涨,正巧他们无父无母,且本就是云鸿的人,对护送云鸿母子这事上也不会马虎。

      “他们四人在码头押韵一批货物,我就这让人把他们叫回来。”

      说话间,一个丫鬟端上来一壶北门河特产的山茶。上官百里亲自为云鸿斟了一杯茶,笑道:“这是此地的特产,云兄尝尝。”

      云鸿也不客气,捧起茶杯轻啜一口,芳香扑鼻,回味无穷,确实是好茶。

      心中想到上官百里屡次帮助自己,尤其是刚重生时,若没有上官百里相助,自己很可能就死在了云裳阁里。而后贩卖战俘,营业店面,这些都靠他的资助。轻轻放下茶杯:“百里兄,多次麻烦你,兄弟无以为报,若此次寒衣节安然度过,我可以答应帮你铲除河神帮。”

      “什么?你能将河神帮铲除?”上官百里眼中露出一丝震惊。

      上官百里因为河神帮,险些被上官达废除世子的名分。如今手下的曲风水管受到河神帮的制约,不仅每年要损失三、四万两银子,每隔三个月,还要来此处祭祀河神。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河神帮却得寸进尺。每年索要的香火钱越来越高,一开始只是二成,如今却已经涨到了四成。剔除成本、人力资源,曲风水管在北门河这片水域,几乎已经赚不到钱了。由此可见,上官百里恨河神帮到了什么程度。纵然如此,通过官府、道门,上官府动用了一切势力,偏偏对其无可奈何,上官百里因此事伤透了脑筋。此刻听到云鸿说他能解决,自然惊动了心神。

      “云兄,你从何处得知这河神帮?”上官百里问道。

      “百里兄领着百十人,在河神庙大搞祭祀,难道当我是瞎子?”云鸿笑道。

      上官百里一愣,这河神帮虽在别处没有名声,但在河州码头确实人人皆知。云鸿听说了一些风声,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有些怀疑,这问题困扰曲风水馆多年,云鸿有何德何能,能解决这个问题?正疑惑时,却听云鸿道:“你放心,我云鸿既然开口了,就不会信口开河。明年开春之前,此事必成。”

      云鸿义正言辞,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理由,但言语中的坚定让人不容置疑。上官百里一直相信云鸿的为人,这件事虽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没有理由去怀疑。况且,自己就是帮云鸿解决了些小事,就算此事不成,也没有损失。

      上官百里知道,云鸿背后虽没有什么大势力,但他没有忘记,云鸿是个实打实的高人,他能通过一些神出鬼没的道术,将一个活人迷魂洗脑,这在一般人眼中,都是玄之又玄的事情。要激发元神,少说也要是养气境的高人,可云鸿偏偏才是个武者!

      还有,他帮自己治疗的不举顽疾的事情。宫中无数御医整治过,都说此病是先天绝症,但如今服用了云鸿所说的一味药,便感觉下肢有明显的好转。云鸿年纪虽轻,但总是神神秘秘的,说不定还真能帮自己铲除河神帮!

      “云兄若能帮我除此大患,曲风水馆每年的收入分云兄两成。”上官百里将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摁,口中道出了这个承诺。

      两成,至少也有十万两!

      纵然云鸿不贪财,却也吃了一惊,连忙道:“百里兄客气,如果事情能解决,我们再说钱的事。”

      “好!依云鸿所言吧!”上官百里点头道。

      云鸿提出铲除河神帮,自然不是空xue来风。他看中的不是钱,而是那件能够引灵的法宝!

      河神帮之所以难解决,并不是因为他如何势大,背景有多高深。而是幕后之人太过神秘。他们从不在人前露面,就算有重大的事情需要传达,也是利用秘术,将意念直接传达给普通的帮众,再由帮众传达给大家。加上每一次传话的人都不一样,这些人都没有见过幕后首领。因此,河神帮才能长时间借助“河神”的名义,保持神秘,进行敛财。

      不过,若这“河神”的真实面目,是用法宝聚集起来的恶灵,这就很好解决。

      云鸿修炼浩然正气,秉天地之正,乃是恶灵的天生克星。

      一般北门河中发生沉船事故,都发生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夜晚,从来没有在白天出现过。正是因为恶灵乃怨力聚合,害怕白日的阳炎之气,到了晚上,阴气大盛,恶灵威力大增,加上暴风雨的夜晚,地下水脉自然性的发生歪曲扭转,如此一来,稍加控制,便能借势兴风作浪。趁着夜色掩盖,这背后的恶灵也就被误认为是河中的“河神”。

      只要能与恶灵正面交锋,云鸿有八成的把握制服它。

      至于云鸿要拿着“引灵仙器”的真正目的,他猜测,这个东西可能是九件仙器中的一件。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也只能试一试。毕竟收集仙器任重而道远,自己什么都不做,仙器永远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正思索着,门外进来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

      四人穿着清一色的外套,内贴着紧身黑服,将凝实的肌rou衬得凹凸有致。为首之人直鼻权腮,虎背熊腰,神采奕奕,正是鄂明。短短半月不见,他已经脱去了身为战俘的邋遢之气,变成了一个能够乘风破浪、驰骋江海的航道水师。

      自四人进入曲风水管,参加水师选拔,以武者修为力战武士,威名远扬,地位一举高升。仅仅半月,便在黄河、渭水一代闯出了“江海四雄”的赫赫威名,给曲风水馆敛来了不少横财。上官达相当看好四人,尤其是鄂明,既厚道又能干,直接任命他为分舵舵主。而这一切的风光,都基于云鸿从中牵桥搭线,若没有云鸿,四人现在还在侯府养猪。

      鄂明见到云鸿,十分激动,当下跪地磕头,道:“鸿公子,真的是你!”

      其余三人见到云鸿,亦是感激涕零,纷纷下跪磕头。

      鄂明的汉语已经说得相当标准,除了他的脖子上挥之不去的战俘编号外,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是一名战俘。云鸿点了点头,走到鄂明四人身前,浩然正气一阵沸腾,乃是被鄂明身上的杀气所牵动。云鸿感觉到,鄂明的武道实力已经接近武师。将他们搀扶起来,微笑道:“今日有件事,可能要麻烦四位。”

      鄂明憨笑道:“公子哪里话,我兄弟四人的命都是公子给的,没有公子,我们还在猪圈里喂猪呢!您有什么吩咐,我兄弟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鸿拍了拍鄂明的肩膀,跟四人说了西山一行的事情。四人听完后,拍着胸膛保证:“公子放心,这方面百里之内,任谁都要给我‘江海四雄’一个面子。”上官百里见四人跟云鸿关系融洽,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办,应该不会出什么篓子。

      当下,云鸿领着鄂明四人与上官百里告别。

      上官百里因河神祭祀未完,不可离去,只好将几人送到河神庙门口。临走前,云鸿忽然想起点什么,将上官百里拉倒一个角落,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轻声问道:“百里兄服了半月的蒹葭草,不知你家二弟,近期好些没有?”

      上官百里听闻一愣,憨憨笑道:“云兄圣手,确实有些知觉了。”

      云鸿哈哈一笑,点头道:“继续服用半月的蒹葭草,待你那二弟完全有了感知,就寻一个通体境的武士,在大腿根部每日按摩半个时辰,至于男女,就看百里兄的口味了。”

      上官百里满脸黑线,白了云鸿一眼,道:“我可无龙阳之好。”

      云鸿朗笑一声:“那就快寻位嫂子,兄弟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上官百里摇了摇头,脸上红晕尚未褪去,这真是羞死人了……

      五人离开河神庙后,在码头乘了一艘小船,朝着南面行驶。一路上,云鸿叙说了自己在长安街经营店面之事,随后将他四人送到离长安街较近的渡口,吩咐他们先去水墨云间等候,自己则是乘风南下,径直入了天水河。

      自那日天水河上,见到画舫中的紫衣女子,云鸿总是心神不宁。

      趁着今日有空,云鸿决定再去天水河上一游,看看能否见到她。白日的天水河上人烟稀少,一眼望去,烟波浩渺,连画舫都停靠在岸边,偌大的水面上没有过往船只。云鸿有些失落,在水上辗转一阵,还是没有见到那条熟悉的画舫。

      自从见过那幽兰姑娘,她的倩影总在心头挥之不去。云鸿搞不清楚,自己历经两世,自认为看透了男女情爱,若说真正放不下的女人,那就只有静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与那个幽兰有过一面之缘,就好像认识了她几百年、上千年一样,有一种故友重逢的喜悦感。每次想到她,云鸿脑中竟然忍不住意yin出一些画面……

      秋风萧瑟,万物凋零,望着荒芜的水岸,心中荡出一股凄楚。天气不是很晴朗,远山朦胧,飘起了零星的雨点,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少许泥土的腥味。云鸿躺在小船中,感受着水波的起伏荡漾,随流水缓缓徐行,心神融入天地。

      不知何时,体内的元神不受控制,猛地冲出众妙之门。自从那日在国子监中突破日游境,云鸿一直没有在白日出游过。今天这天水河上虽无烈日,却吹着微弱的风,如此一来,出窍的难度反而更高。御风行是日游的下一个境界,此刻元神漂浮在微风之中,就好像有一道道尖刀从皮肤上滑过。云鸿咬牙忍着剧痛,思绪开始凌乱,他知道,这是神魂即将被吹散的征兆。

      有着前世的经验,云鸿赶忙将神魂下降,归入躯壳后,只觉脑袋沉重无比。

      “可恶……还是这般脆弱!”

      云鸿以为获得正气炉后,元神境界已经接近御风行,可以试着冲击一下,没想到差点魂飞魄散。急忙运起《君子浩然行气录》安稳心神。便在这时,丹田内涌出一股纯净的浩然正气,快速输送至周身百脉,同时滋润受损的元神。

      冰冷的身体很快变热,髓海中也感觉一片温暖,混乱感随之平复下去。云鸿这才发现,这股精纯的浩然正气来自于正气炉。在元神受损的那一刻,正气炉被潜意识调用,释放出浩然正气修复身体。

      云鸿感到很惊诧,前世使用正气炉的时候,需要在炉内插上三根檀香,檀香燃烧的过程中,可以调用少许的浩然正气。如今成为了正气炉真正的主人,竟然什么都不用做,正气炉还主动释放正气,这种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只是片刻,思维完全恢复了清明。呼吸之间刺痛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穷的信心。

      一般的神魂损伤,就算有灵药辅助,一个月能好就算是奇迹。像上次高方被自己伤了神,就算吃了王琪的醒神丹却还是一幅死样。元神损伤,远远比练武时伤筋动骨来的严重。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元神损伤更是难治。

      云鸿想不到这正气炉竟有如此作用,简直相当于灵丹妙药,甚至比灵丹妙药更神奇。如此,有正气炉随时治疗,云鸿就不必担心损伤问题,可以肆无忌惮的冲击御风行的境界。

      前些日子,他刚刚修炼至日游境界,借助浩然正气,还有前世的一些修行经验,从重生算起,短短一月他就将毫无修炼基础的rou身,从元神激发,到出窍、夜游、日游,可谓相当逆天。若是一个普通的武者,在修炼至养气境后,从激发元神开始,到日游境界,少说也要四、五年才能达成。御风行更是困难,一般人至少要七八年才能炼成。

      修行和雏鹰学飞是一个道理。若没有跳下悬崖的勇气,那就只能等羽毛长全。但若在出生就能有勇气跳下悬崖,这种领悟的速度,自然和步步为营有着天壤之别。只是这种方法极具风险,有时无法感知,便会因此送掉性命。

      眼下,云鸿日游境尚未巩固,一下子冲击御风行有些好高骛远,但有正气炉无限制的修复,这种高强度的冲击,反而是实力增长最快的一种方式。

      云鸿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入定。

      时近日落,河上漾起一层朦胧的水汽,正因为这层水汽,将风力削弱了不少。云鸿的神魂一飞冲天,河风袭来,感觉比先前好了一些。显然,刚才的一次尝试已让魂力提升了不少。不过,河风忽急忽缓,云鸿只坚持了几息时间,便觉得堕入冰河之中。咬紧牙关,又坚持了一息时间,意识开始模糊,赶紧将元神下降,回到体内。

      丹田中,正气炉立刻释放出浩然正气,身体如浸温泉。被罡风冲散的意识缓缓恢复清明。云鸿闭上眼,在小舟上睡了一会,睁开眼时,只觉神清气爽,虚无缥缈的元神又凝实了不少。

      “正气炉,不愧是儒门九仙器之一!”云鸿心中暗暗喜道

      这时候,一轮残月刚好从东方升起,淡淡的月华洒在天水河中,给湖面渡上一层银霜,波光潋滟,天地笼罩在一片素色中。小船已经飘离了河岸,到达了极远的河中央。上次,云鸿也是在这天水河上睡了一觉,才遇上那个紫衣女子。

      不过眼下,湖面空旷,实在找不到什么画舫的影子。云鸿长叹一声,只好再次入定。这天水河似乎有一种魔力,起伏的水波很容易让人心静,将意念集中起来。元神很快冲破众妙之门,透过月色的清辉,一鼓作气,冲到了风层之中。

      已是夜间,天地间阳气稀薄,故而给元神带来的压迫也小了很多。

      云鸿有着前两次经历,魂力充盈了不少,感受着冰冷的河风吹在身上,已经没有刺骨般的疼痛,只是表皮还有些发麻,如沾芒刺。咬着牙,稳定心境,一动不动,体表虽传来痛苦,但意识清醒,想必已经没有魂飞魄散的威胁,在风中待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种刺痛感渐渐消散,云鸿心中一喜,他的元神已经能在风中立足,下一步,就是要练习御风。

      元神御风的时候也会产生阻力,那也是一种无形的风,对元神的伤害极大。云鸿深吸一口气,不敢有丝毫懈怠,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届时,一阵风吹来,带动身体前进,这种感觉初时极好,意念仿佛融合到了虚空之中,进入了一种飘忽的感受,但眨眼功夫,元神就变得刺痛难忍,显然是御风之后速度加快,风力带来的压迫。

      云鸿发现元神离开rou身,已有了五十丈距离。心中一震,赶紧往回飞。

      元神回到身体的时候,几乎耗光了所有的魂力,想想就觉得后怕,看来这种修炼的方法虽然有效,但还是不能cao之过急。赶忙将元神归入rou身。半个时辰后,经正气炉滋润,又变得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如此一来,云鸿在天水河上练习了数十次。直到子时,夜深人静,才适应了低层风带的御风之术。

      当下乘着一股自西而东的清风,飞向了南面的长江。云鸿心中大喜,低头一看,身下就是浩瀚的河面,烟波浩淼,无边无际。头顶则是一轮明月,光耀万里。一时间,只觉天地浩大,豪情恣肆,仿佛策马吟萧,何其快哉?

      这一刻,他明白了为什么“世人都晓神仙好”。

      那种自由轻狂、潇洒肆意,那种逍遥天地、无拘无束,即便穷极一生也无怨无悔。

      这一趟,云鸿从天水河游至长江,又从长江辗转至周遭村镇,耳畔是夜风袅袅,触目是江河腾腾,好不尽兴,直发现东方泛出一缕白烟,方才折身而返。

      掌握御风行之后,飞行只需消耗极少的魂力。云鸿这一趟往来百里有余,返回的时候才感觉魂力有些不足。如今他元神尚弱,若是到了阴神的境界,便能一举冲上更高的风层,接受天地罡风的洗礼。若是那般,一日便能游便*,这便是世人所说的:神游四海。

      元神归入体内,未过片刻,河面上就泛出几缕红霞。云鸿伸了个懒腰,恍如大梦初醒。经过一夜来去,船竟奇迹般的靠了岸。将船停在一处码头,上了渡口。在路边吃了一碗混沌,便朝墨上遥去了。还没到水墨云间,他就看到鄂明四人站在店门口,taonong着马车,看来已经做好了前往西山的准备。

      今天是初一,本是水墨云间开业的日子,门口除了鄂明四人,还站着几个书生商贾,这一大早,看样子是来购买字画的。水墨云间虽已歇业了半个月,可也将不少人的胃口吊了半个月。这几个人都是上回开业的熟客,可今日因要去西山祭祖,整个店内空荡荡的,一幅字画也没有,这让他们一些不知情的人摸不着头脑。云鸿见状,赶忙上前解释。

      “诸位见谅,今日小生要随家母上山祭祖,暂时停业。”

      云鸿赶忙上前赔礼,此事确实是自己通知不当。随后进店,从抽屉里取出几份自己闲暇时的练笔,因是练笔,字迹有些潦草,上面也没有正规的印章、落款。云鸿给门口候着的几人,一人送了一张,作为赔礼。那几人满怀欣喜,就算是练笔,却也是云鸿的真迹。

      打发走几人,云鸿赶紧去店内,写了一张停业的告示贴在门口。这时,才见静萱搀着母亲王氏,从后院缓缓走了出来。

      自从被削去诰命头衔,逢祭祖之日,王氏多是孤身一人,徒步几十里,深入大山,偶尔有云鸿陪伴还是怨声连连。但今日,不仅有马车接送,儿子陪同,还有丫鬟跟着服侍,鄂明四人自然就充当了保镖,这种待遇,和当年在侯府担任正室之时差不多。

      “母亲大人请上车。”云鸿微微一笑,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氏含笑点头,静萱将她扶上了车,安顿好后,恭敬的站在云鸿身边,微笑道:“公子您也请上车,西山之行,路途遥远,这驾车的车夫,就让奴婢来担任吧。”

      “不了,你坐上去吧,清晨空气清新,我顺道活动活动筋骨。”

      云鸿淡淡说着,回头望着静萱,眼波如漾,见她今日一改先前扎辫子的风范,将那头细致乌黑的长发,散落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清丽,睫羽如蝶,透出一种小家碧玉的别样风采。云鸿抬起手臂,轻轻捏了她的脸蛋,入手细滑,不觉道:“萱儿今日真漂亮……”

      静萱却觉双颊一热,娇羞着转过头去,哼道:“公子上车吧,时日不早,我们要出发了,要不天黑都赶不到西山的。”

      云鸿哪里理她,忽的一伸手,揽住那柔和的纤腰,猛一用力,就要将她抱上车。

      静萱有了上次的经历,早有堤防,身子如游鱼般一扭,猛地挣脱开他那温热的大手。脸似火烧,泛出道道红潮,樱桃小嘴轻轻一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光天化日的,这么多人看着,公子你不要这样……”

      云鸿也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那等到夜深人静,我们再……”

      没等他说完,静萱已经转过头去了,脸红的厉害。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云鸿对自己特别亲热,这种亲热已经超过了主仆之间的正常关系,静萱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公子对自己有意思?

      想到自己长得也算貌美,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好看的弧度。不过,碍于身份,她还是不敢高攀云鸿,毕竟对方是云府的世子,日后就是云州侯。自己虽然脱离了奴役的行列,但最多算是一个普通百姓,怎么配得上未来的侯爷呢?

      云鸿见她有些发愣,上前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静萱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上了车。

      云鸿摇了摇头,将鄂明四人,分成两队,一队在前边开路,一队在车后徐行,自己则坐到了车辕上,马鞭轻扬。

      “目标西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