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谷地往事
时间回到之前，逃出君临城的瑟曦一行人在亚当·马尔布兰和他手下骑士护送下，一路从海陆北上到了谷地东南部的海鸥镇。 这是谷地最大的港口城市，谷地大部分海上贸易的货物都要从这里进出，这让海鸥镇成为了七国最富裕的城市之一。 六千至四千年前的安达尔人从厄斯索斯大陆乘船入侵维斯特洛，格拉夫森家族跟随艾林家族入侵谷地，杀死了原来统治这里的狮鹫王后，艾林家族建立了谷地王国，格拉夫森家族作为大功臣之一被赐封到了谷地东南部土地肥沃的半岛上。 如今格拉夫森家族的族长是杰洛伯爵，招待西境一行人的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杰洛伯爵在自己城堡大厅的主座上，调戏着坐在他腿上的侍女等待着西境人到来。 “父亲！亚当爵士到了。” 一名十一二岁的男孩跑到杰洛身前说道，他说话时甚至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 杰洛·格拉夫森有着他家族祖先同样的名字，肩膀宽阔手臂粗壮，但个子不高，还有一头随时都脏兮兮的金色拖把头，待人礼貌有加，还有大嗓门儿。谷地贵族谈论杰洛最多的话题不是他有多英勇或多有钱，而是他和河间地佛雷家族有共同爱好，喜欢生孩子。他的亲卫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儿子，时不时就被带回家一个。 让人侍从端着面包和盐的盘子跟着自己，杰洛伯爵亲自走到城堡大厅门口迎接。 “哈哈，亚当爵士多年不见了！你眼睛怎么了？” “杰洛伯爵风采依旧啊！”亚当热情地和他寒暄着，并没有介绍跟在他身后的人，这些人的身份不便公布。 “眼睛在比武时被剑伤到，现在已经装上了一个假眼。”西境高大的金发帅哥如今成了独眼龙，君临城外战斗时伤到的眼球在船上被割掉，如今伤势已好。亚当翻开眼罩，丢失的眼球的眼框里被塞进了一颗宝石。 宝石是从多尼的长剑上抠下来的，瑟曦见幼年的好友为了救自己失去了左眼，在多尼在船舱里睡觉时抠下了剑上的宝石。 杰洛伯爵：“我城堡里有魔法师，可以找他给你看看。” “非常感谢杰洛伯爵，失去的眼球就让他失去了吧，这样也能时刻提醒我要小心敌人。”亚当知道治疗魔法也不能让丢失的东西长出来。 “哈哈，你看得开就行！你身后是？”亚当身后除了骑士和士兵，还有几位紧跟着他，明显是重要人物。 亚当拉住杰洛伯爵的手臂：“他们是我从南边来的朋友，这次和我一起在各地考察一下有没有生意可做。” 杰洛伯爵往亚当身后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君临城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杰洛早猜到了后面的人是谁，不过越是能给劳勃添堵杰洛越高兴。 杰洛的年龄已经能当亚当的父亲了，不过还是同朋友一样拉着亚当的手往城堡里拽：“里面请！今天好好吃一顿，晚上！” 亚当拿起侍从盘子里的面包蘸了点盐，一边吃一边朝身后挥手。三百从西境来的士兵如今还剩下不到两百人，没有骑士身份的士兵跟随侍从们往军营走去。有骑士身份的人则开始解下腰上的武器准备进城堡参加宴会。 宴会上，亚当自然坐在主人身边，詹姆吩咐解救的重要人物瑟曦亚当不敢让她离自己太远，便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这位美丽的女士，如果你是第一次来谷地，我杰洛明天就可以用最好的马车带你去旅行！” 长桌上，隔着亚当，杰洛探出身子不停地找话题和瑟曦闲聊。 杰洛伯爵喜好生孩子，瑟曦的兜帽拉下后杰诺伯爵就没挪开过眼睛。在询问过亚当女人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一位寡妇后，杰洛心里发誓今晚一定要把这位西境金发美人带到床上去。 35岁的女人正是最具风韵的年龄，瑟曦也不能公开身份，这让杰洛激起了欲望。 “杰洛伯爵，你妻子还在看着，你就这样随便邀请别的女士吗？” 瑟曦生活不检点可以和任何人上床，可她也有她的原则，男人必须要长得帅！被男人追求自然高兴，可被杰洛这种又壮又矮的三寸丁，在瑟曦的眼里就和弟弟提利昂是一种类型，现在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我的妻子死了十几年了，她是我的情人。”杰洛伯爵说完，还抹了一下自己的扫把头。 亚当和瑟曦应付着杰洛伯爵，多尼和猎狗同是爵士，两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看着三人。 “那个矮子！” 多尼拿手里的叉子狠狠地插到烤rou上，嘴里骂道。 “那个矮子今晚只能和他的侍女睡觉！”猎狗在旁边一口rou接一口酒地胡吃海塞。 杰洛sao扰瑟曦，在多尼的心里根本不算事，他讨厌杰洛是因为亚当。而多尼讨厌亚当，仅仅是因为他最爱长剑上的宝石被抠下来装到了亚当眼睛里。 “好狗！这个杰洛什么来头？” 看了半天，多尼也很奇怪被这样sao扰，敢带人杀金袍子的亚当并没有阻止杰洛，只在旁边不停地岔开话题帮瑟曦打圆场。 看似莽汉其实内心细腻的猎狗桑铎，眼睛早就注意到了主座上的情况，知道多尼想问的是亚当为什么不敢得罪他。 “这位杰洛倒是没做过什么大事，不过杰洛伯爵的父亲，我想想名字，哦对了，叫马柯·格拉夫森，被劳勃一锤子给砸成了rou泥！”猎狗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个名字，因为他死得并不荣耀。 “被劳勃锤死？”多尼转过身问道。 失去王子身份的多尼心里怪詹姆无能，怪维特多嘴，唯独一直崇拜着英勇的劳勃。经常做梦想着如果丑事没被揭穿，自己现在还过着七国王子的生活。 猎狗也吃饱了，用丝巾擦了擦手，喝下一杯烈酒后才慢慢说话，其实他是努力在回忆当年听到的事情。 “当年疯王杀了北境公爵和很多贵族，琼恩·艾林正在四处发信召集谷地封臣起兵反抗，而当时海鸥镇的马柯·格拉夫森没有响应谷地公爵的号召，反而正式宣称支持疯王。” “他这是背叛了自己的封君艾林家族！”多尼这些年也不是不学无术，有很多学士给他教授知识。 “背叛就背叛吧，可马柯挑了一个不好时候，也没预料到劳勃和琼恩他们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要打仗。” 猎狗抓了一把坚果开始剥：“在这个时间点上，艾德没有回到北境，劳勃也没有回到风暴地，琼恩·艾林也是私下召集封臣，正式打出反叛铁王座的旗号是在艾德回北境、劳勃回风暴地之后！而且连疯王都没有公开说有叛军出现，这时候你一个谷地海鸥镇小伯爵跳出来嚎什么嚎啊！ 多尼：“然后他就被劳勃一锤子锤死了？” “可不是吗！你想想海鸥镇这地方，三面靠海的半岛，谷地公爵琼恩的大军很快就把这里给包围，攻城战时劳勃第一个爬上城墙冲到马柯伯爵身前，一锤子把他脑袋给锤爆了。” 多尼：“荣誉牺牲？” “这就是他可悲之处了。”猎狗想笑，可他烧伤的脸皮失去了知觉，仅仅是扯了一下嘴唇：“马柯伯爵忠于坦格利安家族，可当时双方没有举旗宣战，脑子有问题的疯王也不承认他有战功，马柯伯爵连战死沙场的荣誉都没有得到，死了等于白死。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亚当不愿得罪他了吧。” 不管多尼想不想得到，猎狗说完拿着酒杯不再理会他，看着马柯伯爵的儿子如今在主座上的杰洛伯爵，猎狗的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海鸥镇的格拉夫森家族从来都不属于如今国王的势力，马柯伯爵死后，格拉夫森家族恨劳勃篡权也恨疯王无能，可现在坦格利安彻底绝了男嗣，唯一的仇人就只剩下劳勃，只要有人敢打出推翻拜拉席恩家族王权的旗帜，海鸥镇肯定会成为桥头堡之一。 亚当秘密带人来君临救瑟曦，逃跑途中还能在这里被宴请，西境的泰温和这个潜在的反叛者关系这么好。要是没有发生詹姆和瑟曦的破事，猎狗会认为泰温交游广阔，而现在，猎狗认为泰温在做非常危险的事情。 当晚的杰洛伯爵没有把金发美人抱入怀，随便拉过一名侍女回到卧室后不停地发泄，对于丑男来说瑟曦就是一个永远也高攀不上的女人。 吃饱喝足的西境一行人在海鸥镇停留了两天，把船装满了补给后再次向北航行。沿着谷地海岸，经过五指半岛和三女儿群岛后，在明月山脉北部和泽颈交汇处登岸。 这里自然条件恶劣，一边是大海，一边是陡峭的石头山脉，向西翻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后就是无边无际的沼泽地。没有农田也没有农夫，登岸的港口是一座有十几栋木屋的小渔村。 士兵们首先下船警戒，用手中的长枪把看热闹的渔民隔开。 戴着兜帽走下船的瑟曦停下脚步，看了看地面，犹豫了一下后用手撩起裙摆放在左手，伸出右手平举在身边。 独眼金发帅哥亚当在瑟曦身前屈身行礼，握住瑟曦的手牵着她走进了泥泞的地里。 还在船上的猎狗看着彬彬有礼的两人，心里在骂瑟曦难道忘了船舱不隔音吗！ 亚当是詹姆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一起骑马一起训练武艺，瑟曦是西境出名的美人，当年被称为“西境之光”，长期接触下西境很多小伙子都对瑟曦有爱慕之情。不过亚当知道瑟曦不会嫁给自己这个下级贵族，便一直恪守骑士准则默默地守护着瑟曦，也在瑟曦和劳勃婚后祝福着他们。 詹姆被父亲软禁，秘密把消息带给亚当时，他真的是不顾一切想要救出瑟曦，更不惜犯叛国罪和金袍子展开军阵战斗。 而和瑟曦在船上生活的这一段时间，亚当听到了瑟曦房间里有蓝赛尔的声音。 这十几年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管泰温怎么说，西境贵族私下就有很多传闻。 瑟曦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后，而亚当的父亲年事已高，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继承烙印城伯爵之位。 这思想一滑坡就无法停下来，海上的某个夜晚，亚当鼓起勇气敲了瑟曦船舱的木门。 西境骑兵总指挥官，未来的烙印城伯爵，成熟稳重的高瘦金发帅哥，救命的情分和那个性的独眼，瑟曦没有拒绝。 从那一天开始，和亚当比起来只有脸更白的蓝赛尔·兰尼斯特，再也无法上瑟曦的床，只能在瑟曦上完厕所后，他才能和心中的王后有肌肤之亲。 啪！ “这什么鬼地方！”刚走下船的多尼开始骂道。 多尼抬起一只脚，他的靴子上全是黑黄色的烂泥，天上还下着绵绵细雨，这种鬼天气让多尼非常难受。 猎狗没理会多尼，直接从他身边跳到了烂泥地里。 没有马也没有推车，等船长把船开走后，西境一行人只能把一些不必要的行李和村里人换了一些鱼，每个士兵背上一个包裹开始向西走。 “亚当，没有人来接应我们吗？” 走一步就要用力把腿从泥地里拔出了，翻过一个小山丘后瑟曦已经累得不行，停下脚步问扶着自己的亚当。 “佛雷家族会来接应，不过我们必须要先沿着明月山脉下方走一段距离，这里是野人的地盘，佛雷家的人不敢过来！”亚当拿出一个小酒壶喝了一口。 多年前来过泽颈地区，当年同样下着这种绵密的细雨也没有现在这么冷，亚当喝了一口烈酒后感觉身子暖和了些。 “给我也喝一口。”瑟曦说完直接抢过酒壶往嘴里倒，天气冷了起来，再厉害的人也斗不过天气。 亚当掏出怀表：“走吧！如果一直前进，天黑之前应该能到达一个客栈，我们在那里过夜。” 瑟曦抬起兜帽下的头看了看天想了想，宁愿住在简陋的客栈里，也不愿意在露天享受这种鬼天气，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拉着亚当的手臂艰难地开始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