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酒过三巡，青楼中，畅生平事

    秦欲暗叹，药谷远在湖广，有千里之远。若是一心寻仇那且是实在不该，在药谷眼中反落了下乘，不必如此紧迫，一路慢行也未曾不可。心中主意已定，当下躺在马上，任马前行，也不催促。

    如此行了几日，倒也过得自在悠闲。一日午后，秦欲正仰躺在马上，以一片梧桐叶遮阳。突听一声音道：“小兄弟倒是过得自在，有趣，有趣。”

    秦欲拿下叶子，闻声一瞧。原是一肥硕的胖子，骑着一瘦小的青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说话时眼睛却是紧闭，似乎在闭目养神。秦欲也道：“打发些闲于时光，也没甚么自在之说。”

    那胖子笑笑，便是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突然那胖子哎呦一声，道：“哪来的猴头，我这身rou你可咬不得。”说罢便将那猴子拍落在地，那猴子一落地纵身跳跃，又是爬在秦欲身上。

    秦欲揽过石头，笑道：“可是莫长眠长兄虚久睡？”

    那胖子有些惊奇，道：“小兄弟见过我？”

    秦欲摇摇头道：“只是听说过，却未曾见过，不过这天下之人如此嗜睡的便只有你了。”

    须久睡打了个哈哈，道：“小兄弟说的极是，这天下之人能如此嗜睡的这就是在下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秦欲抱拳道：“秦欲便是。”

    须久睡一拍手道：“诶，我道是谁，原来是玉虚峰的公子秦欲啊。”

    秦欲听的须久睡居然认识自己，也是好奇，道：“我该是没什么名头罢？”

    须久睡摇头道：“小兄弟自谦了，不知那魔刀梦魇现在何处啊？”

    秦欲一愣，只道他也是为梦魇而来，不由提了心神。笑道：“原是因此而得名，怕是不得安稳咯。怎么，须久睡也要得要此物么？”

    须久睡摆摆手道：“我只是好奇心起来问问罢了，就算送我我怕我睡觉都不得安稳。”

    秦欲听他之语不像有假，便是点头不置可否。

    两人相对无言，又走了一段路后。须久睡忍不住寂寞道：“小兄弟，你怎的不说话。你这一行是要哪里去？”

    秦欲道：“前去湖广，去药谷转转。”

    须久睡轻嘘一声道：“那可远的紧，不过瞧你不似赶路，倒像是游山玩水。”

    秦欲轻笑：“游山玩水也是去，日夜星辰也是去。我办的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之事，倒不如一路行乐。”

    须久睡大喜道：“好，好一个一路行乐。你这脾气却是颇合我胃口。”

    秦欲也是欢喜的紧，道：“那兄台是去何处？”

    须久睡道：“我何处都可去也，看这天色即晚。前面不远就是江州，我们便是在此处好生歇息再说。”

    秦欲点头道：“全凭兄台吩咐。”须久睡朗声一笑，拍着青驴不由快了脚步。

    江州古城，须久睡抬头望着这四字。转即又闭上了眼睛，道：“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秦欲一听笑道：“兄台学识渊博，我恐不及啊。”

    须久睡摇摇头：“只是想起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罢了，我们进城去吧。在此处切莫惹了元人。”

    秦欲点点头表示明白，便是下马牵行。秦欲正要上前，须久睡一把抓着秦欲道：“小兄弟可带了路引？”

    秦欲笑道：“我此行出来，并未携带此物，我们习武之人可未有这般多顾忌。”

    须久睡一拍手道：“正是如此，那我二人便是跃墙而上吧”

    秦欲不禁咧嘴，心道：想必适才他仰头看那江州古城四字。想的不是甚么白居易，看着城墙多高才是真。秦欲将马牵在一旁，把石头背负在后背。笑道：“兄台，小弟先走一步。”说罢便在城角借力，往上轻蹬。如今他内力雄浑虽这城楼有数丈之高，也是奈他不得。几个纵身便是跃过元兵的视线，站在楼顶望向那城角。

    只见须久睡虽然身体肥胖，但轻功轻盈，也是十分迅捷。秦欲见知忍不住笑出声来，须久睡掠在秦欲身旁疑道：“秦欲，你笑什么？”

    秦欲一见须久睡笑的更欢。道：“你一五大三粗的汉子怎学的是女子的轻功？”

    须久睡一愣，才是明白。尴尬道：“幼时家父慈母赌气，将我与长眠分开教导，所以我所学的便是慈母的身轻如燕般的轻功。”

    秦欲又是笑了两句，便道：“现在去何处？”

    须久睡咳嗽两声道：“江州城内，最有名的便是青楼。里面的吃食丰富，妓女的琴唱都是一绝，就是这价钱不菲。”

    秦欲摆摆手道：“红白之物，不用担心。”

    须久睡摸了摸下巴的一抹山羊胡，笑道：“玉虚峰家大业大，我倒是开了眼界了。”

    秦欲嘿嘿直笑，这怀中的金银其实全是青云山那洞中所得，自己下山之时并未向门内执事所要。

    须久睡唤着秦欲跃在街头，两人一前一后行走。秦欲自小到大去过最大的镇子便是清风镇，如今前后相较之下倒觉得自己井底之蛙。须久睡见秦欲驻足不前，便知秦欲是第一次来此。便道："市井经纪之家，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如耍闹去处，通晓不绝，你且多来几次便能知晓了。"

    秦欲点头，跟着须久睡离去。

    青楼，那更是一片热闹，谈笑逗趣之声络绎不绝。那青楼的老鸨也是笑弯了腰。那老鸨眼尖一眼便是瞧见了门口的两人，老鸨忙兴冲冲的跑过去。道：“两位官人，我这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定能让二位尽兴。呦，你瞧这猴子来这都是容光焕发呢。”

    老鸨的逗趣之声倒是引来了不少侧目。秦欲肩上的石头见许多人在它身上打量，似乎颇为害羞，一瞬便是钻进秦欲袖袍之中消失不见。须久睡上前一步笑道：“先于我们开两间雅间，再上几道名菜。我和这位小哥赶了不少路，全身都累着呢，再叫几位好姑娘唱唱曲，于我二人助助兴。”

    那老鸨陪着笑，忙招呼着青楼中的酒保打点。

    须久睡将秦欲带进雅间，道：“这还符小兄弟的口味？”

    秦欲点头道：“这里确是一个喝酒的好地方，今能有幸结识须久睡大哥。不胜荣幸，定要不醉不归。”

    须久睡郑重道：“贤弟，能让我遇到对胃口，合心意之人不多。但贤弟绝对是算一个。”

    秦欲哈哈一笑，道：“喝酒，喝酒。”

    两人吃菜喝酒听着曲子，好不快活。酒过三巡后，两人醉意颇浓，秦欲唤来老鸨付了银两，便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