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站在前面的人
月下枝头，银白的月光像轻纱一般笼罩断戟天涯，一片高高的城墙孤零零地立着，威严森森的昭示着铜墙铁壁般的防御。 客房内小黑的胸脯上下起伏着，这几天确实为难他了。 孤独的高墙之上落寞了是一个孤高的身影，秦阳背着手就这么顶着寒风立着。 “大哥你又来这里了。” 秦月踏着月光而来，像一个仙女。她这次没穿铠甲，洁白的长裙荡漾，高簪盘发，秀色可人。 秦阳看着一身女儿装的秦月，叹了口气，“小妹，你。” “叫我月儿。” “小妹，我。”秦阳想伸手摸摸小妹的头发，却忽然想起不是小时候了，手在半空之中停下，收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秦月拿开他的手，“你把那个欺负我的小子放进来干嘛？” “他是个很有趣的小子。”秦阳的笑有些温柔，晃进了秦月的内心。 “你总是这么温柔，那些死在你枪下的亡魂，还有那些海盗，想破天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秦月冲着秦阳一笑，像花儿一样美丽。 “你不是常说吗，会笑的人不会是坏人。” “会笑的人不会是坏人，是啊。但是大哥，我还是那个我，绝对不会改变的。” 秦阳叹了一口气，“小妹，我希望你能和小黑好好相处。” 回应他的是一个凄凉的背影，月亮一样的白。“我会的···阳。“ ······ 小黑砸吧砸吧嘴，感觉到耳边嘈杂的声音，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事情了。 要过关到大陆外面的岛上，需要乘坐一种一阶魔兽，叫双足飞龙。这种魔兽身材高大，适合乘坐，而且虽然一只成本很高，但好歹也算可以驯养。 “喂！你，过来！”人群之中的那个高台上，站在一袭盔甲的秦月，英姿飒爽。她看到小黑出来，嘟着嘴说。 “我？”小黑指着自己。 怎么这么笨呢，秦月跺了跺脚，丝毫没有昨天那仙子一样的气质，现在更像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就你。” 小黑来到高台上，朝远处看去，城墙外面是广阔的蔚蓝。小黑没看到过大海，但那雄伟磅礴的气势，他知道，想必那就是大海了。 而此时的大海上，漂浮着一座座巨大的像是铁做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有好多好多座。 “那是战船，没见过吧。”秦月说。 “那就是大海吧，就是大海吧。还有战船，好厉害啊！”小黑有些激动。 秦月看着小黑，“你不会连大海也没看过吧？” 小黑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我住的地方隔壁家有一个湖，水里的颜色和这一样。” 秦月：··· “报！”一个小将急匆匆的爬上高台，“将军战胜回来了。”脸上一脸焦虑。 小黑有些好奇，“胜利了你怎么这幅表情呢？”小黑戳了戳小将那惊慌的脸。 “胜利是胜利了，只是。”小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秦月皱了一下眉头，“只是什么？” 小将有些犹豫，弯着腰偷偷观察秦月的脸色，不敢吱声也不敢就这么告退。 “说！”秦月差不多要猜到了。 小将被秦月的声音吓了一跳，将军受重伤这种事被她知道，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将军他，”吞了吞口水，小将脸上的汗水都快要滴到地上，“他受了一点伤。” 话音刚落，秦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脸上虽然挂着勉强的微笑和小黑告退，但小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紧张。 “诶。“小将看着眨眼之间只剩下背影的秦月，叹了一口气。 小黑摸了摸下巴，挂上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那个，她怎么了？” 小将看着这个作业将军请来的客人，脸上这惊悚的怪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唯唯诺诺的道，“他们俩啊，老问题了。” 秦阳是个和善的性子，这点在当年他是龙卫，替皇帝做事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皇帝做事岂能软弱？虽然皇帝很讨厌秦阳这温柔的性子，但秦阳的实力可是当年龙卫巅峰十龙王之一，就这么放着这力量不用，那也说不过去。 于是便让年纪轻轻的秦阳去断戟天涯关守关。龙卫是皇帝从小挑选训练的特殊力量，他们之间没有名字，秦阳这个名字还是后来到了断戟天涯关之后，当时的秦大将军替他取的。、 战场之上，以为一次特别大的战役，秦大将军为了保护秦阳就去世了。秦阳很是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好一整子沉默不语。后来，秦大将军的女儿秦月在一次战役中差点阵亡，让秦阳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秦大将军。 “将军他把秦月副将真正当做亲人来对待，当做自己的meimei。但军营之中，谁看不出来秦月副将的心意？”小将侃侃而谈了许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将军他受伤是经常的事情了，自从秦大将军逝世的那场战役过后，秦阳将军因为重伤，伤及筋脉。本来一身强大的实力损失了大半，今后更是不能再修行了。而且。” 而且秦阳这个人，当真是一个怪人。别人打仗，最看重的就是领袖，领袖就是军队的灵魂。所以有些战争，一旦领袖被人斩于马下，顿时气势就下降大半，整个军队都像一盘散沙。 他不一样。 冲在前面的是他，战役结束，每次受伤最严重的也是他。在别的军队里，替主帅挡刀要被褒奖；在他这里，如果能活下来，第一个被批评的就是替他挡刀的人！ “你们的命不是命啊，一个个愣头愣脑的往刀子上冲！” ······ “这次你是不是又冲在前面啦？”房间里，秦月一脸冰霜。 秦阳挂上温柔的笑容，“总得有人冲在前面吧？你打仗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好，这一点我不怪你。那这次你是替谁挨了刀，还是掩护别人逃跑啊？” 秦阳的眼神弯弯，像月牙一样，晃进秦月的内心。“诶，老毛病，改不掉。我一直认为，主帅如果不顶在前面，那谁来接近死亡呢？” 若干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卒，因为一身强大的筋络气给敌人致命的额打击，但却也遭到了对方集中攻击。一直打到他的筋络气空了，身上是无数的伤痕，摇摇欲坠。 看着前面敌人刺过来的一把把刀子，他闭上了眼睛。一个健硕的身影扑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满是是血，像一个浴血战神，闪亮了秦阳的内心。那人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惊讶之中，说出来让秦阳铭记一生的话。 “主帅如果不站在前面，那谁来接近死亡？” 这时，远处传来小黑的声音，秦月忙擦了擦眼泪。 “你没事吧，小阳？”小黑哈哈一笑，他现在十分尊敬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接着凑到秦月旁边，“你不会哭了吧，眼睛那么红。” 秦月替了一脚，小黑轻易躲开，顺势还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秦阳的笑容向阳光一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