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讲述

    看着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的孙正强，曹、柳二人一时默然。相比于那些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的人，孙正强已经算是良知尚存之辈了，尽管他的悔悟来的太迟了些。

    柳如嫣见他哭得伤心，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说：“孙先生，你也不必想太多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过去的事先暂时放下吧，如何逃避鬼魂追杀才是当务之急啊。”

    “嫣……柳小姐说的没错，孙先生你冷静下，我们要先分析一下已知情报，然后在从中寻找蛛丝马迹。”说着曹德磊看向柳如嫣道：“柳小姐，你是如何进来这里的？”

    柳如嫣一边回忆一边说：“从鬼楼侥幸脱逃后，我就请了年假在家休养，之后雨萌来找我说是把工作辞了。我看她郁闷的不行就索性又请了几天假把她留在了自己家，两人作伴。就在刚才，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我被客厅中出现的怪声惊醒，出来查看的时候就被卷入到了这里。”

    “辞职？为什么？”曹德磊问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说话的是孙正强，只见他快速擦干眼泪，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其实，唐雨萌辞职完全是因为我。大概半个月前，总公司划拨下一笔专款用于改扩建本市的几家连锁店，我一时动了贪念就在暗地里指使小唐为我做假账，谁知那孩子坚决不肯，不仅如此还主动向公司请辞，我一时气愤就批准了她的辞职。”

    “原来如此。唐雨萌辞职后，你的计划又是如何实行的？”

    “因为在公司中我只物色到小唐一个合适人选，所以在她走后我并没有再找别人，而是私自把那笔款子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用于改扩建，另一部分我通过银行做账的方式转移到了自己户头，对外宣称用于短期投资，也就是‘洗黑钱’。”

    “然后你就利用剩下的钱买了次料进行装修和食品原料？”

    “没错。当时那笔钱只剩下一少半，我为了掩人耳目托熟人购进了一批假料。那批料不仅没有商标和产地，就连最基本的质监都没做过，完全就是‘三无废料’。”

    曹、柳二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柳如嫣问道：“这么说后来曝光的食品原料也是次料？”

    “是，那些、那些原料都是向农户低价收购的病死家禽，不要说疫检，rou质本身是否含有病毒都有未可知。”孙正强居然就那么面无表情的说着，仿佛在述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曹德磊闻听此言重重地喘了口气，将头别向了一旁。虽然明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但出于职业感他还是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

    柳如嫣见状只得安抚道：“曹警官你先别生气，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追究责任了，看孙先生的样子也是真心悔改，相信在从这里出去后法律会做出一个公正的判罚。”随后又转头对孙正强道：“孙先生你也别有太多心理压力，知错改错善莫大焉，我们现在必须把全部的线索都梳理一遍以求找到有助于逃生的信息。”

    “柳小姐，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想的很开了，还有什么问题我一定据实回答。”

    “嗯……在你贪污那笔款子后，生活中有没有发生过灵异现象？”

    “这个……好像还真有。”

    “是什么？”曹、柳二人异口同声道。

    “有时我在工作中会突然听到‘啪’的一声，那声音很轻很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开始的时候我还四处找过，可一切摆设都在原位也没有人出入过，所以找了几次都没有发现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到后来干脆就不再理会了。今晚好像也是加班到一半时听到了‘啪’的一声，我像往常一样也没有加以理会，却不想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柳小姐。”

    听到这里柳如嫣突然心有余悸地说道：“孙先生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在被带到这里前我也听到了‘啪’的一声，不过在那一声响过之后我还听到了哭声，后来在关灯的时候碰到了一只冰冷的手继而就失去意识了。”

    曹德磊听完二人的对话后低头沉吟起来：从现有情报分析，这次灵异事件十有**是因孙正强而起，关键点则在于两人都是听到“啪”的一声后被卷入闹鬼的楼层。如果“啪”是鬼出现的前兆，则可以混淆视听的因素就太多了，所有的拟声词中关于“啪”的表述恐怕不会少于二十种，当然最常见也最有说服力的一种是关门时发出的“啪”声。从某种角度看确实是当前比较合乎情理的一种解释，但也并不能因此排除别的拟声词出现的可能性，此刻显然没有时间一个个的去推演；如果换个角度看呢？“啪”也可以是鬼独有的特征，假设两人听到的“啪”声代表同一个意思，那么是否可以说明嫣嫣和孙正强在被卷进来前做过，或者发现过同一种异象呢？

    对，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他马上对二人说道：“你们在进来这里前有没有发现过或者做过什么事，又或者意识到了什么？”

    经曹德磊一提醒，柳如嫣立时想起就在自己将要第二次打开客厅灯的开关前发现的一件怪事，急忙说道：“我在被带到这里前确实发现过一些端倪。”

    “什么？”曹德磊追问说。

    “钱！放在我家客厅桌子上的钱消失了！”

    “仔细说来听听！”

    “原本我还不是很确定，因为当时实在是太紧张了，因此只来得及把所有体积较大的摆设看了一遍。之所以能在最后关头确定是钱不见了，完全由于那叠从超市买菜剩下的钱中只有一张一百元的和若干零钱，而消失了的正是那张一百元的钞票！”

    百元钞票？可这和“啪”声又有什么联系呢？

    他又问孙正强道：“孙先生，你呢？”

    “我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在听到‘啪’的一声后不自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发现了柳小姐。”

    百元钞票、“啪”、不自觉的入睡，这三者间到底有什么内在联系？一时间曹德磊百思不得其解。

    柳如嫣看了看沉思不已的曹德磊，又看了看同样迷惑的孙正强，有些担忧地道：“如果想不通就先放一放吧，我们还是先把各自的情况汇总下，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发现。对了，曹警官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曹德磊听罢感觉柳如嫣说的有理，就现在的形势而言鬼随时有可能找到这里来，所以要赶紧交换情报才行，说不定自己没有察觉的异象会被别人提出来。

    想着他却是苦笑了一下，随即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简要向二人做了说明。

    柳如嫣和孙正强听后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可置信的神色，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