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波澜再起（一）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曹德磊睁开了双眼。这几天他着实过的不错，每天除了打打酱油外便无事可做了。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时间内并未发生任何异常，生活依旧如前，周围的人们也在各自忙碌着，倒显得他有些神经质了，似乎有所变化的仅是他一人而已。如此情形下曹德磊心情渐好，虽然心底不免有些忐忑和不安，然而毕竟年轻气盛，接受现实和处理消极情绪的能力较强，在经历了最初几天的惶惶后便迅速恢复如常，只把各种疑惑潜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父母身边的好儿子，领导同事们面前那个嘻嘻哈哈的半吊子形象。 期间王处几次打来慰问电话关心徒弟近况，曹德磊对此感激不已，要知道在这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趋冷漠的社会，能赶上如此体恤下属的上司是一件多么值得夸耀的事啊！因此，曹德磊比休假结束时间早三天时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王处对此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感到满意，心想：算这小子有点眼力价儿，还知道这个阶段忙早点回来帮忙干活儿，总算是没白疼他。看样子是从打击中恢复了一些，不过我还得找个时机开导开导他，省得“落下病根儿”。 一天午休时间，王处在办公室门外叫住曹德磊说：“等过两天你跟我上个专案，借机会教你点东西，省的天天闲的你五鸡子六受好难受的样子。” 对此，曹德磊耍着二皮脸回道：“就知道师父你对徒弟我好啊，看我天天这么无精打采的不忍加诸重活，好让我得以休养生息；等我精神饱满即将生龙活虎大展宏图之际，又主动跳出来教我业务技能不让我落于人后，像您这么好的师父真是打着灯笼都、都没地方找去啊！我的师父，你徒弟真是感激死你了！” “行行行，快他妈别跟我放嘟噜儿屁了，还跳出来教你，我是蛤蟆啊？整天没个正行儿，怪不得人家姑娘看不上你。我看你是时候该改改你这半吊子匪气了，否则，哼，你就是新时期‘圣男’的代表！” “师、师父，哪个他妈……谁跟您说我失恋的啊！？这、这不是给我造谣呢么！我这么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败，啊呸！是花见花开的帅小伙儿能失恋？别说还没谈过，就算是真谈上了那也是女方家的福气，能找我这么一靠谱儿的爷们儿不是她们家上辈子积善积德这辈子运道破表，就是祖坟冒了青烟了，除此之外再无第三种可能啊！求师父明鉴！” “你信不信，你再敢跟我耍贫嘴我还把你下放回老刘那儿去？” 一听这话曹德磊可急了，“别介啊师父！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这刚脱离苦海您可千万别再把我往里火坑里推了！您不爱听我不说就得了。”说罢作出楚楚可怜状。 老王对这滚刀rou的小徒弟还真没辙，一个爆栗敲在曹德磊头上说道：“就你小子贫！嘴都长你身上了！” 曹德磊嘿嘿笑道：“只要您老人家别再把我弄回去怎么着都成！上刀山下火海弟子在所不辞！” “行了，别整天没个正经模样的，待会儿让大脑袋、二脑袋他们看见还以为法制来了个二溜子呢。”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前些日子是怎么回事？头一天还跟我耍贫嘴呢，怎么转过头来突然就蔫儿了？无精打采的样子还真让我以为你失恋被抛弃了呢，我还说呢，你个坏小子平时那嘴就跟棉裤腰似的——要多松有多松，这家伙得是遇见什么厉害角色能把你拿下啊？敢情压根儿没那么八宗事儿！” “额……师父，有您这么说自己徒弟的么？啥叫棉裤腰啊，那明明是裤腰带——要它松它就松，让它紧它就紧。还有，哪个女的能拿下你徒弟我啊，我这么风流倜傥、博学多才、英武非……哎哟，师父您息怒，伤了我没关系，要是伤到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啊。” “我决定后天就带你出差去D市提前介入那起专案，现在你赶紧给我滚回去收拾东西，等晚上把票领了我给你打电话。现在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曹德磊贼笑着跑出办公楼，一溜烟儿的奔向车棚推起自行车往家奔去。 骑了一段路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回想起之前和老王打屁的话却是莞尔微笑，想想自己快27岁的人了，也是时候该谈场恋爱了，俗话说的好：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虽然不能恶俗到为了不“捡剩儿”就乱搞男女关系的地步，但尽早选择确实能把先机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这个社会拜金是种普遍现象，去年参加的大学同学聚会就能明显感觉到大家在有意无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收入或是家庭的社会地位。那些收入不高、家庭关系一般的同学会找各种理由推脱与会，真正来到现场的都是毕业后混的不错的人，要么是年收入十五万以上的，要么是供职垄断行业有诸多灰色收入的，更甚者有位同学的父亲是他们老家当地的人大代表，这位同学大学时明明一副猪不叼狗不啃的样儿，属于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成的主儿，毕业后愣是倚仗家里的关系进了当地一家世界500强之一的外企！不仅月薪过万阔宅豪车，身边还总围绕着一众莺莺燕燕，今儿发与张三的恩爱照，明儿秀和李四的暧昧关系，后儿又炫耀跟王二麻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经历，其发布内容之广、信息量之庞大、涉及话题之宽泛可谓前无古人，一时无两。相反，像曹德磊这样的公务员反倒成了同学中的“底层”，因为无论是比收入还是社会地位，就算点他曹德磊320个赞也入不了其他同学的“法眼”，更何况实际上根本就没人还把区区公务员当回事，似乎评价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只剩下名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