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回不去的地方
中年男人很难动情，因为他们太现实了，总是会在感情中掺杂进利益。 如果苏楠的心理年龄能年轻十岁，听见江雨燕对他倾诉苦衷，现在肯定已经抱住用心呵护安慰了。 如果他和江雨燕没有利益捆绑，或者他是个不讲原则的人，这会估计已经开始尝试瑜伽动作了。 印钞机在印钞的时候最好木得感情，这样才能全身心印钞。 所以，狗男人苏楠不解风情地哈哈大笑，将室内暧昧的气氛完全破坏掉。 “学姐，你也太有趣啦！哈哈哈！” “蝦？”江雨燕抬起头，大眼睛里的泪水还在打转。 苏楠不和她对视，哈哈笑着说：“大城市确实机会多，但压力也大啊。” 瞥见女孩眼神迷茫，他继续说：“白居易的故事你听过没有？大文豪去首都照样生存不易。” 显然江雨燕没听过这个典故，因此她不清楚苏楠篡改了典故，还夹杂了私货。 “东江大学是985，在全国也是极好的大学。再说我这个分数上东江大学，可能给我发点奖学金，何乐而不为呢。” 苏楠扯了些有的没的，最后把自己标榜为‘爱我东江，建设家乡’的优秀青年。 其实他不去外地上大学就一个原因，他熟悉江华市和东江省的发展轨迹，有太多机会可利用。 如果分数够上清华，也许他还会犹豫一下。 毕竟这所大学里面的人脉资源，是远远超过东江的。 现在既然上不了，苏楠自然退而求其次。 “行了，行了，就会吹牛。”江雨燕把大长腿放下穿好拖鞋，不见刚才的悲凉凄苦。 苏楠看得呵呵乐，心想女人就是变脸快，这丫头更适合当演员...... 又聊了会天，手机铃响，佳行公司联系上江雨燕，让她看邮箱。 “怎么了？”苏楠见查收邮件的女孩紧皱眉头，以为是爱情买卖出了什么变故。 “唔...我要走了。”江雨燕的语气有些古怪。 “走？去哪？”苏楠很纳闷，走就走呗，有事要办也不用这种语气啊。 “去燕京。”江雨燕看看大男孩，既高兴又有些难过。 “这不是好事吗？刚才你还总说要去大城市，现在给你机会了，怎么又一副死人的表情。” “什么呀！什么叫死人的表情！”女孩又一次被气到，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丢过去。 “怎么了？”苏楠察觉到不对，猜道：“去了就不回来了？” “嗯，不回来了，公司让我把这边的事转交给同事，她明天到。” “哦......”苏楠应了一声没说话，手里的抱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看来佳行非常看好爱情买卖这首歌，三线小明星要一飞冲天，直接挺进京城了。 这是好事啊，意味着钱能多赚，只是为什么有点舍不得呢。 苏楠心底叹口气，笑嘻嘻地鼓励道：“去了燕京好好干，别丢了咱们东江人的脸。” 江雨燕嘟囔道：“只是推广打榜，又不是一直呆在燕京。刚才你不还说首都生存不易吗？” “等你赚到钱了，火星都能去，首都又算啥呢。” “嗯！”江雨燕认真地点点头，以为火星是个国外的城市。 “你忙吧，要交接的事情肯定不少，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从公寓楼出来，苏楠回头看了眼这栋高楼，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在心头涌动。 挥挥手和身后的高楼告别，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他看着窗外的街容街景怔怔出神。 宽敞的马路笔直干净，路边的梧桐枝繁叶茂，大道中间的花坛开满了红黄相间的花朵。 虔江市比省城江华美丽多了...... 前世他离开这座城市，一去十五年，即便寒暑假都没呆几天。 工作后每次回家，皆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甚至来不及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变化。 要说他对虔江有很深的感情，显然是假话。 但要说对这里没有感情，他在外面又见不得别人说虔江的坏话。 生活了十八年的故乡，终归是回不去却难割舍的。 公交车停玻璃厂站台，苏楠下车又见到了徐青黛。 女孩从她mama的车里出来，也不知道是刚到还是等了有一阵。 “阿楠，我们能聊一会吗？” 十几天没见，徐青黛面容削瘦，穿着淡蓝色长裙的身子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徐mama从车上下来对苏楠说：“苏楠，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本来不想管。但这几天青黛天天哭，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你看看，她瘦了多少！” “你们谈恋爱，我和你mama当初怎么劝都劝不开你们。现在不反对伱们谈了，又闹成这样，你们能不能让我们大人省点心？” 苏楠看了眼徐青黛，再看看她mama，笑了。 “李阿姨，上個月青黛和我分手，我也很苦啊，也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瘦了好多。” “好不容易我接受了分手的现实，怎么？现在您又鼓励我们谈了？” 徐mama双手抱胸冷着脸说：“谁鼓励你们谈？当初要不是青黛拦着，早叫人把你个小瘪三的腿打断了。” “妈！能不能让我和他说！你回车上行吗！”徐青黛跺着脚喊。 徐mama没说话，叹口气转身坐进玛莎拉蒂。 “阿楠，我错了，这些天我想了好多......我和你分手没顾及你的感受，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苏楠摇摇头：“分手的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本来错就不在你。” 徐青黛听见他不怪自己，像是得到了鼓舞，朝他走近几步：“阿楠，那我们...” 苏楠后退几步，把女孩说了一半的话截住：“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阿楠，之前你总说你配不上我，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啊。你家穷，我家富，那是爸妈的事，和我们俩之间没任何关系啊。” “呵呵...”苏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和初恋有一点很像。 年轻时候都非常幼稚，幼稚的一模一样。 徐青黛继续自顾自地分析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阿楠，你还记得吗？大家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我们是天生一对。” “阿楠，你考了630分，我们可以一起念东江大学，没有谁配不上谁。” “阿楠，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好吗？我求求你，我真的离不开你。” 男友的面容没有一点温情，女孩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哭出声。 “呜呜~我求求你，呜呜~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