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病潇湘痴魂惊恶梦
在那个宁静的午后，黛玉正静静地坐在书房里阅读。她的目光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突然，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袭人。黛玉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欠身示意袭人坐下。袭人也快步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姑娘，你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了？”黛玉轻轻叹了口气，说：“虽然有些好转，但还不能说完全康复。”她顿了顿，又问道：“你在家里都在忙些什么呢？”袭人回答说：“现在宝二爷已经上学去了，家里的事情也少了很多，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你，陪你聊聊天。” 就在这时，紫鹃端着茶走了进来。袭人连忙站起来说：“meimei，你先坐着喝茶吧。”她又笑着说：“前几天我听秋纹说，你在背后议论我们什么呢？”紫鹃也笑着回应：“jiejie，你真的相信他的话吗？我说宝二爷上学去了，宝姑娘又不在身边，连香菱也走了，你自然会觉得无聊。”袭人摇头说：“你还提香菱呢！她才是最可怜的！遇到了那位‘太岁奶奶’，她的命就是苦啊！”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继续说：“说起来，那个人比她还厉害，连外面的名声都不顾了。”黛玉接着说：“她也受了很多苦！尤二姑娘怎么会去世的呢？”袭人叹了口气说：“是啊，他们本来都是一家人，只是名分上有些差距，何必这样狠心呢？而且这样做对外面的名声也不好。”黛玉很少听到袭人背后议论别人，但这次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说：“这也难说。家庭中的事情，总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袭人点头说：“作为旁观者，心里总会有所忌惮，哪里敢去欺负别人呢？” 正当他们交谈的时候，一个年长的穿着锦缎华服的妇人出现在院子里，她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问道：“这里是林姑娘的屋子吗？那位jiejie在这里呢？”雪雁听到声音，立刻走出屋子，看到这个模糊的身影，她觉得这个人好像是北静王妃那边的人，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那个年长的妇人回答说：“我们王妃让我过来给这里的林姑娘送一些东西。”雪雁想了想，说：“那你稍微等一下。”说完，雪雁转身回到屋子里，告诉黛玉有人来找她。黛玉听了之后，便让雪雁把那个年长的妇人带进来。 那个老妇人进来后，先向黛玉行了一个礼，没有直接说出她带来了什么礼物，而是偷偷地打量着黛玉。黛玉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问道：“宝姑娘让你来送什么？”老妇人笑着回答：“我们王妃让我给姑娘送了一瓶蜜饯荔枝。”接着，她又看到了袭人，便问道：“这位姑娘，是不是宝二爷屋里的花姑娘？” 袭人笑着问：“mama怎么认识我？”老妇人笑着说：“我们上次我陪王妃贺老太太生日时见过一次，姑娘忘了，那天人多，所以姑娘们都不太记得。”说着，她将一个瓶子递给雪雁，然后又回头看看黛玉，笑着对袭人说：“怪不得我们王妃说，这林姑娘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啊！”袭人见她说话有些冒失，连忙岔开话题：“mama，你累了吧，坐下来喝杯茶吧。”老妇人笑嘻嘻地说：“我们那里忙呢，都在忙着张罗王爷娶侧妃的事情。王妃还有两瓶荔枝，让我给宝二爷送去。” 黛玉虽然对刚才老妇人的冒失行为感到恼火，但由于她是北静王妃派来的，也不好对她怎么样，便说了一声：“给你贵妃道谢谢了”。 那老妇人神秘兮兮地将黛玉拉进里屋，如同揭开一幕古老的谜团。她从黄布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鎏金盒子，恭恭敬敬地递给黛玉，仿佛捧着的是一件无价之宝。黛玉怀着好奇与期待打开盒子，一条“碧玉红鞓带”映入眼帘。 这条玉带通体碧绿，宛如春水般清澈，红鞓与碧玉的结合恰到好处，既显高贵又不失雅致。更令人惊叹的是，玉带上篆刻着一首诗——《杏帘在望》。这首诗的每一字都犹如活灵活现的精灵，舞动在玉带之上。 黛玉默默诵读这首诗：“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早来渡口晚烟起，何处人家灯火明。”她想起了这首诗的来历。这是在元妃省亲的时候，她临机代替宝玉写的一首诗。然而，她却不知道这首诗是如何传到北静王妃的手中的。或许是贾元妃传给了北静王妃看，北静王妃又传给了北静王看，或许北静王问询宝玉时，宝玉又透露了这首诗是黛玉写的…… 更让她惊讶的是，有人竟然用金字篆刻了这首诗，并将其篆刻在这条精美的玉带上，作为贵重的礼物送给了她。黛玉不禁感到困惑，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礼物送到她的手中。更为奇怪的是，这条碧玉红鞓带好像是北静王系过的王室用品。她隐约想到，这也许是北静王所为，北静王妃代送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黛玉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惊恐。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只是赶紧将那条玉带收起来放进盒子里，又将金盒子藏在箱底深处。她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什么北静王妃会送这样一份特殊的礼物给她？难道是因为她与北静王欲娶侧妃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那位老妇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咕哝着：“这样好的模样儿，除了小王，什么人能承受得起！”听到这句话，黛玉大吃一惊，她不由自主地愣住了。这句话仿佛揭开了她心中的疑惑，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与北静王之间的关系。然而，她很快又装作没有听见这句话，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黛玉决定暂时不去深究这个问题，她不想让自己的思绪被牵扯进去。她知道，如果她过于纠结于这个谜团，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困扰和痛苦。 袭人笑着说：“为什么人到了老年，就会胡言乱语呢？让人听了既生气又好笑。”过了一会儿，雪雁拿过瓶子给黛玉看。黛玉说：“我不想吃，把它放起来吧。”又说了一会儿话，袭人才离开。 在一天的某个时刻，黛玉准备卸妆休息。她走进了自己的套间，突然抬头看见了一个荔枝瓶。这个瓶子让她不禁想起了白天老婆子说的一番混话，这些话刺伤了她的心。在这个黄昏时分，四周一片寂静，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愁和烦恼。 黛玉想起了自己身体虚弱，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她看着宝玉的样子，虽然他心里没有别人，但是老太太和舅母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半点要撮合他们的意思。她深深地恨着父母，为什么在他们还在世的时候，不早点为她定下这门婚姻呢？ 然而，她的思维在一瞬间发生了转变，她的心中涌现出一个新的想法：“如果我在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在别的地方定下了婚姻，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像宝玉这样才华横溢、心地善良的人呢？现在这个时候，我仍然抱有希望。”她的内心瞬间变得翻江倒海，痛苦无比，就像一个巨大的辘轳一样，不停地在她的心中转动。 她深深地叹息了许久，眼泪在她的脸颊上滑落，最后，她无力地、无精打采地和衣倒下。 在不知不觉中，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走进了黛玉的房间。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外面腾飞马老爷请姑娘。” 黛玉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虽然曾经和腾飞马老爷一起读过书，但毕竟她并不是男学生。她不禁思考着，为什么他突然想要见她呢？而且，她从未听舅舅提起过这件事，这让她感到有些困惑。 然而，黛玉并没有立刻答应去见腾飞马老爷。她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于是，她叫住了小丫头，说道：“我现在身上有病，不能出去。只要他向我请安道谢就可以了。” 小丫头听了黛玉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怕他是来给姑娘道喜的，因为北静王府还有人来接您。” 黛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禁一震。她知道北静王府是一个重要的地方，而且她与那里的人有着特殊的关系。然而，她并不确定腾飞马老爷是否真的来给她道喜。 她决定再次询问小丫头一些细节。她问道：“你见过腾飞马老爷吗？他有没有提到具体的事情？” 小丫头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见过腾飞马老爷。他并没有提到具体的事情，只是说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姑娘。” 黛玉眉头微皱，她开始思考着腾飞马老爷的真实意图。她知道，有时候人们会出于各种原因而隐瞒真相。因此，她决定保持警惕，不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她对小丫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是，我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请你回复腾飞马老爷，说我身体不适，无法见他。如果他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会尽快与他联系。” 说着，又见凤姐同邢夫人、王夫人、宝钗等都来笑道：“我们一来道喜，二来送行。”黛玉慌道：“你们说什么话？” 凤姐道：“你还装什么呆？你难道不知道，北静王推荐林姑爷升职成功，又因羡慕因你的美貌才情，托了你恩师应天府尹马腾腾作媒，求聘你作为他的侧妃。所以派了龙凤大骄着人到这里来接你过去，大约一到家中就要过去。”凤姐的话让黛玉感到一阵寒意。她明白父亲受北静王推荐已经升职，投桃报李，甚至安排了马腾飞作为媒人，将黛玉许给了北静王作侧妃。 黛玉心中一阵慌乱，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她知道自己的美丽和才情吸引了北静王的注意，但他的求婚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压力和不安。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提议，因为这不仅关乎自己的未来，也关乎家族的荣誉和地位。 黛玉默默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同时也意味着放弃自己的自由和选择权。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只能默默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黛玉的心中再次浮现出父亲在远方做官的情景，她的心情变得焦急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硬着头皮说：“没有的事，都是凤jiejie胡闹！”这时，邢夫人向王夫人使了个眼色，似乎在暗示什么。邢夫人说：“他还不信呢，咱们走吧。”黛玉含着泪说：“二位舅母请坐一会儿。”众人没有说话，只是冷笑着离开了。 黛玉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助。她知道，这些人并不真心关心她，只是在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感到自己孤独无助，仿佛被世界遗弃了一般。 然而，黛玉并没有放弃希望。她决定要坚强地面对这一切，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黛玉此时心里非常着急，但又说不出口，只能哽咽着。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和贾母在一起的日子，心想：“这件事只有求老太太才能有救。”于是，她跪在地上，抱着贾母的腿，哀求道：“老太太救我！我死也不去做北静王府。而且皇家无情，我更愿意跟着老太太一起生活。”然而，贾母却呆着脸笑着说：“元春丫头不是也受圣上恩宠吗？这个要看远一些。”黛玉哭着说：“老太太，我就是不想做侧妃”老太太回答：“做侧妃也好，富贵尊荣的，说不定日后也可以进贵妃啊。”黛玉哭诉：“我在老太太面前，决不会乱花钱，只求老太太救我！”贾母说：“没用了。女人总是要出嫁的，你小孩子不懂事，在这里终非长久之计。”黛玉说：“我在这里，宁愿自己做个奴婢过活，自给自足也愿意。只求老太太给我做主！”见贾母始终不说话，黛玉又抱着贾母痛哭：“老太太！你向来最慈悲，最疼爱我。到了这种紧急关头，怎么完全不关心我？别说我是你的外孙女，隔着一层关系；我的娘是你的亲生女儿，看在我娘的份上，你也该照顾我一些吧！”说着，她又扑进贾母怀里痛哭起来。这时，她听见贾母说：“鸳鸯，你来送姑娘出去休息一下，我被她闹得累了。” 黛玉心中明白，这条路已经无法再走下去了，再怎么求他也是无用的。她决定不如自己结束生命，于是站起身，向外走去。她深深地痛惜自己没有亲生母亲，即使是外祖母和舅母姊妹们平时对她再好，现在看来都是假的。她又想到：“今天为什么唯独不见宝玉？如果能见他一面，看他是否有什么办法。”就在这时，她看到宝玉站在面前，笑嘻嘻地说：“meimei大喜呀！” 黛玉听到这句话，更加焦急了，也顾不得其他事情了，她紧紧拉住宝玉的手，说：“好！宝玉，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宝玉回答道：“我怎么无情无义？既然你已经有了别人，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吧。”黛玉越听越生气，越感到无助，只能拉着宝玉哭泣着说：“好哥哥！你叫我跟谁去？”宝玉说：“北静王人中龙凤，羡慕你才情已久，你们也可算龙凤配啊！假如你顾念旧情，不愿意离开，就留在这里住下吧。你原本是答应嫁给我的，所以你才来到我们这里。我对你也是痴心一片啊。” 黛玉的心中仿佛又出现了曾经对宝玉的承诺，她的心情在一瞬间从悲伤转为欢喜。她看着宝玉，问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到底希望我去还是不去？”宝玉坚定地回答：“我说让你留下来。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看看我的真心！”说完，他拿起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胸口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黛玉吓得魂飞魄散，她急忙用手捂住宝玉的胸口，哭着说：“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先杀了我吧！”宝玉安慰她说：“别怕！我给你看看我的心。”他还在刚刚划开的地方乱抓。黛玉又颤抖又哭泣，又怕被别人发现，紧紧地抱住宝玉痛哭。 黛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醒来后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恶梦。她的喉咙里还残留着哽咽的感觉，心脏仍然在剧烈地跳动，枕头已经被泪水湿透。她感到肩背和全身都冰冷无比，不禁陷入了沉思：“父母已经去世很久了，而我和宝玉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这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她又回想起梦中的情景，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如果宝玉真的离世了，那她该怎么办呢？一时间，她痛苦不已，神魂颠倒。她又哭了一场，全身微微出了一点汗。她努力挣扎着坐起来，脱掉了外罩大袄，叫紫鹃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又躺下去。然而，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只听得外面淅淅飒飒的声音，既像风声又像雨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远处传来的吆呼声，原来是紫鹃已经在那里睡着了，呼吸声清晰可闻。黛玉努力挣扎着爬起来，围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觉得窗缝里透进一缕凉风，吹得她寒毛直竖，于是又躺下。 就在她即将再次陷入朦胧的睡眠时，她听到了竹枝上无数家雀儿的叫声，啾揪唧唧，叫个不停。透过窗户上的纸和屉子，渐渐地有清光透了进来。 黛玉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的双眸炯炯有神。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咳嗽起来，连紫鹃也被她的咳嗽声吵醒了。紫鹃关心地问道：“姑娘，你还没睡着吗？怎么又开始咳嗽了。可能是着凉了吧。现在窗户纸都发青了，天也快亮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养养精神，别再想那些琐碎的事情了。”黛玉回答：“我当然也想睡觉，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你就继续睡吧。”说完，她又咳嗽了起来。 紫鹃看到黛玉这样，心里也很难过，也睡不着了。听到黛玉又咳嗽，她立刻起身，拿起痰盒。这时天已经亮了。黛玉问：“你不睡了吗？”紫鹃笑着说：“天都亮了，还睡什么呢？”黛玉说：“既然这样，那你就把痰盒换了吧。” 紫鹃应声答应，然后立刻忙碌起来。她先换了一个新的痰盒儿，然后将手中的旧痰盒放在桌上。接着，她打开了套间的门，走了出来，然后又小心地将门关上。她放下了撒花的软帘，然后走出来叫醒了雪雁。 紫鹃打开屋门，准备去倒掉那个痰盒子时，她看到盒子里装满了痰，而且痰中还夹杂着一些血星。这个情景吓了紫鹃一跳，她忍不住失声叫道：“哎呀！这可怎么办！”黛玉在屋里听到声音，接着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紫鹃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说道：“我刚才手一滑，差点把痰盒子摔了。”黛玉追问道：“那盒子里的痰有什么问题吗？”紫鹃回答：“没有什么问题。”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黛玉因为喉间有些甜腥，早自疑惑；方才听见紫鹃在外边诧异，这会子又听见紫鹃说话，声音带着悲惨的光景，心中觉了八九分，便叫紫鹃：“进来罢，外头看冷着。”紫鹃答应了一声，这一声更比头里凄惨，竟是鼻中酸楚之音。黛玉听了，冷了半截。看紫鹃推门进来时，尚拿绢子试眼。 黛玉问道：“大清早起，好好的为什么哭？”紫鹃勉强笑道：“谁哭来？这早起起来，眼睛里有些不舒服。姑娘今夜大概比往常醒的时候更大罢？我听见咳嗽了半夜。”黛玉道：“可不是？越要睡，越睡不着。”紫鹃道：“姑娘身上不大好，依我说，还得自己开解着些。身子是根本，俗语说的：“留得青山在，依旧有柴烧。”况这里自老太太、太太起，那个不疼姑娘？”只这一句话，又勾起黛玉的梦来，觉得心里一撞，眼中一黑，神色俱变。 紫鹃连忙端着痰盒，雪雁搥着脊梁。半日，才吐出一口痰来，痰中一缕紫血，簌簌乱跳。紫鹃雪雁脸都吓黄了。两个旁边守着，黛玉便昏昏躺下。紫鹃看着不好，连忙努嘴叫雪雁叫人去。 雪雁刚刚走出屋子的门，便看到翠缕和翠墨两个人笑嘻嘻地向她走来。翠缕立刻开口说道：“林姑娘，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出门呢？我们姑娘和三姑娘现在都在四姑娘的房间里，正在欣赏四姑娘画的那张园子景色图呢。”雪雁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翠缕和翠墨两人被吓了一跳，纷纷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雁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二人。听完之后，他们都不禁吐了吐舌头，表示惊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怎么不告诉老太太呢？这可真是太过分了！你们怎么这么糊涂？”雪雁解释道：“我本来正准备去告诉老太太，你们就来了。” 正当他们正在谈话的时候，突然听到紫鹃在外面叫道：“谁在门外说话？姑娘正在询问呢。”听到这个声音，三个人立刻一起走了进来。翠缕和翠墨看到黛玉正躺在床上，被被子盖着，看到他们两个人进来，便开口说道：“是谁告诉你们的？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的？”翠墨回答道：“我们姑娘和云姑娘刚才都在四姑娘的房间里，正在欣赏四姑娘画的那张园子图，所以我们过来请姑娘过去。没想到姑娘身体又不舒服了。” 黛玉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觉得身体稍微有些软弱，躺一会儿就能起来了。你们回去告诉三姑娘和云姑娘：如果饭后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请她们到这里坐坐。宝二爷没有去你们那边吗？”两个人回答说：“没有。”翠墨又接着说：“宝二爷这两天开始上学了，老爷每天都要检查他的功课，他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到处乱跑呢？”黛玉听了之后，默默地没有说话。两个人又站了一会儿，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且说探春和湘云正在惜春的房间里，她们正在讨论惜春所画的“大观园图”。她们在评论画作的细节，比如这个部分应该多一点细节，那个部分应该减少一些；这个部分的线条太稀疏，那个部分的线条太密集。 然后，她们开始讨论如何为这幅画题诗。她们决定派人去请黛玉一起来商议。就在她们正在讨论的时候，翠缕和翠墨两个人急匆匆地回来了。湘云首先问：“林姑娘怎么没来？”翠缕回答说：“林姑娘昨天晚上又生病了，咳嗽了一整夜。我们听雪雁说，她咳出了一盒子痰血。” 听到这个消息，探春感到非常惊讶，她问：“这是真的吗？”翠缕回答：“当然是真的！”翠墨接着说：“我们刚才进去看了看她，她的脸色非常不好，说话的声音也非常微弱。”湘云问：“她病得这么重，怎么还能说话呢？”探春回答：“你怎么这么糊涂！如果她不能说话，那不就已经……”说到这里，探春突然停了下来。 惜春接着说：“林jiejie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我觉得她有时候过于认真，对每一点小事都要认真对待。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多少是真实的呢？”探春说：“既然这样，我们都过去看看她吧。如果她的病情很严重，我们就告诉大嫂子，让老太太知道，再请大夫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湘云说：“正是这样。”惜春说：“你们先去看她吧，我等会儿再过去。” 于是，探春和湘云扶着小丫头，一同来到了潇湘馆。进入房间后，黛玉看到她们二人，不禁又感到心痛。然而，她转念一想，想起梦中的情景：“连老太太都如此，更何况她们呢？而且我不请她们，她们还不来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脸上却无法掩饰住内心的痛苦，只得勉强让紫鹃扶起自己，口中让她们坐下。 探春和湘云都坐在床沿上，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看着黛玉这般模样，也感到十分伤感。探春便问道：“jiejie怎么身上又不舒服了？”黛玉回答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身子软得很。”紫鹃站在黛玉身后，偷偷地用手指向痰盒儿。湘云毕竟年轻，性格又直爽，伸手便把痰盒拿起来查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惊疑不已，说：“这是jiejie吐的吗？这可不得了！” 在故事的开始，黛玉感到昏昏沉沉，她呕吐了，但没有仔细查看。此时，湘云说出这样的话，黛玉回头看时，发现自己已经变得苍白无力。探春看到湘云的冒失行为，连忙解释道：“这只不过是因为肺火上炎，导致身体不适，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偏偏是云丫头，总是这样过于紧张。”湘云听了后，脸上泛起红晕，后悔自己说错了话。 探春注意到黛玉精神不振，似乎有些疲倦，于是立刻起身说道：“jiejie，你静静地休息一下吧。我们回来后再来看你。”黛玉感激地说：“让你们两位担心了。”探春又嘱咐紫鹃：“好好照顾姑娘。”紫鹃答应了。探春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喧哗。不知道是谁在吵闹，让我们在下一回继续揭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