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于无声处现暗箭
安王府,西院。 日上三竿,涂承钰还在卧室补觉。昨夜被早早叫醒,忙活到天亮才脱身回来睡觉。 此刻睡得正香呢,又感觉到有人连推带浩: “五哥,快醒醒”。 再一次带着怒火翻身起来,想教训教训这些丫鬟,转头看去,打扰自己的却不是那个鹌鹑似的的丫鬟小杏,而是小六。 涂承钰哭笑不得说道:“好好的不去补觉,跑我这里干什么?” 小六没有理会涂承钰的话,高兴的说道:“快起床,宫里来人了,母妃叫我们去前院接旨”。 不就是接旨,有必要这么兴奋吗。随即涂承钰想到了某种可能,小声的对小六说道:“父王被封太子了?” 小六咧着嘴,笑哈哈的说道:“没有。” 涂承钰不解的问道:“没有你高兴什么?” 小六说道:“父王没有成为太子,但是成了皇上”。 涂承钰呼哧一下站起来,跳下床,看着小六不似说谎的样子,心中兴奋中带着疑惑。 老爹怎么一步到位登基了呢?皇爷爷身体那么好,看着不像短期内会驾崩的样子,难道太子造反把皇爷爷杀了? 涂承钰小声的问道:“皇爷爷驾崩了?” 这一问,倒是把小六吓得不轻,他赶紧捂住涂承钰的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说道:“五哥不可乱说,皇爷爷好着呢!” 涂承钰问道:“既然如此,父王怎么就登基了?” 小六回答:“这都怨缮国公石家那个老东西,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起兵造反,被太子识破后,他就心狠手辣,将太子杀害了。太子去世,引的皇爷爷伤心不已,听说昨晚昏倒了好几次,太医看过后说皇爷爷伤了心神,需要静养,这才把皇位传给了父王”。 涂承钰听完这段被人精心编织的话,打死都不相信。 造反很明显就是太子,只不过为了皇家颜面,把造反的名头挪到缮国公头上,同时将失败的太子,安排成被缮国公杀害。 这种说法,也就骗骗普通百姓和单纯的孩子,知道内幕的没人会相信。 要知道,缮国公可是太子的老岳父,是太子党的领头人。 要不是和太子牵扯太深,若太子被废,石家也不会有好下场。人家一个与国同休的国公府,会无缘无故的造反? 还有,后面说皇爷爷因伤心太子被杀而退位,就更不可能了。 不说这两年皇帝和太子势同水火,闹到兵戎相见,父子情分早就没了。 就说皇帝,那可是大权独握,把持天下整整二十年的皇帝,岂会因为太子被杀而退位,还把皇位传给安王这个闲散王爷。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让皇上不得不退位,成了太上皇。 “五哥,你发什么呆呀”小六看到涂承钰现在地上不动,拉了涂承钰衣袖问道。 涂承钰回过神来说:“没什么,你在门外等着,我这就去换衣服”。 小杏不知道去了何处,涂承钰只好自己随便找了一身衣服换上。 出门后小六看着涂承钰的衣服问道:“五哥,你不穿礼服吗?” 涂承钰说道:“只是接旨,没必要这么麻烦。” 说着话,两人便来到了奉圣殿。 到了之后,只见的殿内人影绰绰,一群面生的太监,正在布置香案。 香案后面站着一个身穿大红袍服的富态中年太监,双手抱腹,低眉沉目。其旁边站着一个绿袍年轻太监,双手高高举着一封圣旨。 殿中侧面,便是王妃柳氏带安王府家眷,看到涂承钰两人进来,柳氏便招手让两人过去。 兄弟两人加快脚步过去,被二哥涂承铭安排着站进兄弟们之间,穿的常服,也引来了二哥的目光。 涂承钰转头看了一圈,除了老爹和大哥,家里的其他人都在这里了,就连昨夜送出去的小十二,也穿着一身小礼服,站在王妃身边朝这边使鬼脸。 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香案便摆放完毕。 王府众人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跪在香案前面,中年太监接过小太监手里的圣旨,站在香案后面宣读。 中年太监说了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安王已经继承皇位,于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安王家眷需在这两日之内,尽快搬进皇宫。
圣旨还没有说完,底下的人就已经个个面露喜色,就连涂承钰也心里美滋滋的。 等宣旨太监一走,消息传开,整个安王府顿时陷入欢呼声之中。 看着别人闹腾,涂承钰却只想着回去睡觉。 可是当他准备走的时候,却被王妃柳氏叫住:“小五,你先别走。” 涂承钰闻言,只能停下脚步,问道:“母妃,有何事?” 王妃没有先回答涂承钰的问题,只是挥手让殿中下人离开,才对涂承钰说:“不是我找你,是你柳家舅舅找你”。 这个柳家舅舅,不是涂承钰的亲舅舅,只是因为他是王妃柳氏的兄长,涂承钰兄弟也要喊他舅舅。 涂承钰因为年岁小,加上这几年刻意装低调,和这位舅舅没见过几次面,不知他找自己有何事? 涂承钰心中胡乱猜测,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从门口进来两人。 为首的就是柳家舅舅柳诚儒,紧随其后的却是一个让涂承钰忍不住皱眉的人,柳世桂。 互相见礼过后,柳家舅舅就对涂承钰说:“五王爷,微臣此来,是向王爷请罪的。” 涂承钰听到这话,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这就被称呼王爷了!接下来才注意到柳家的请罪。 他表情疑惑的说道:“我与舅舅一直亲厚,未曾有过冲突,何来请罪之说。” 柳家舅舅说道:“非是微臣,乃是犬子。” 涂承钰说道:“表兄又有何过错?” 柳家舅舅说道:“微臣刚刚听说,昨晚犬子带弓手救援二门之时,因夜晚天黑,弓箭险些误伤五王爷,因此带犬子前来赔罪。” 涂承钰听完,脸却阴沉下来。 昨晚父王让自己以后不要掺合这些事,就是为了将自己从是非漩涡中推出来。现在他们却来了一出上门请罪,将自己重新拉进漩涡。 而且,现在父王不在,大哥也不在,只有自己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他们这哪里是请罪,分明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