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保大还是保小？
这年头没有房产中介，两人只能找目的地的村长打听，给条华子或一瓶酒，要是能谈下来额外有红包。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很多本地人有单位分房或是另建新屋，当然也有不少向往西方世界办移民的。 第一单生意很快谈成，屋主儿子出国深造缺钱，打算把老屋给卖了。 三房一厅带前后院，有三百多平方。房子多年没住人，好几处地方漏水，要价九百块。 九百块按市价贵了，不过毕竟老屋住久了有感情，屋主打心底不想卖，私下还在想办法凑钱。 怕夜长梦多，蒋云宝象征性砍五十块，签合同办过户手续。 村长觉得这对兄妹人傻钱多，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离市中心十几公里路，这价钱绝对买贵了。 要不，把自家的那没人住的旧屋也卖给他们？ 广撒网勤捞鱼，曹少闻那边的也有消息，抽空带两人去看房。 不论好坏，只要房子不存在纠纷争议能过户的，决定要卖的可以多砍价，摇摆不定的适当性砍砍，还有临时坐地起价的，只要不太过分，蒋云宝都会果断出手。 到四月底的时候，已经成交九套房子。 蒋云宝脸皮厚，“阿源，这批房子写我的名，下批再写你的。” 陆源不爱跟她计较，“嗯。” 曹少闻鬼精鬼精，这对伪兄妹绝对的精明人，不可能钱多没处撒去捡破烂，这里面有文章！ 他紧跟而上，偷偷买了两套。 月底，不同寻常的躁动悄然来临，7号饭堂负责人陈贺平，还有酒家经理姜丰年有点慌，“陆源，这段时间物价涨得厉害，三五天就换个价，咱们之前备了不少货，还需要继续备吗？” 陆源学金融的，他清楚这次的通货膨胀是由这几年经济发展过热引发的货币发生超常增长，这个问题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而且现在只是个开始而已。 “能备就备，但要保证质量。” 城里的老百姓还算理智，在偏远的农村却逐渐疯狂。 刘凤娇打来电话，火急火燎的，“云宝啊，咱们这的物价一天一个价，现在很多人抢货囤积，今天有个人买了一麻袋的盐。他脑子有病的，一麻袋盐十年都吃不完，他囤起来干什么？不卖给他都不行，还跟老大吵起来，害的老大差点动了胎气，现在怎么弄啊？” 蒋云宝想有预料，“妈，我听阿源说，这行情估计要持续到年底，要不咱们商场限购吧？” “你大姐限购了啊，但是还有好多人疯抢，见什么拿什么，早上开门没多久就一抢而空。” “卖完就关门，大姐都快生了，让人不小心冲撞了怎么办？” 五一本来不想回，大伙约好去鹏城玩，由曹少闻负责三包，但是老家的电话频频打过来，加上老大预产期到了。 下午美术跟英语，陆源干脆替蒋云宝请假，吃完午饭开车回老家。 一路紧赶慢赶，回到家上十点多。 晚上黑灯瞎火的，蒋云宝在家门口叫了几声，屋里半点声响都没有。 怎么回事？以前刘凤娇都是热菜热饭准备好，听到汽车声就开门的。 “妈，你家小宝贝回来了！”扯着嗓子又叫了几声。 还是没有动静，蒋云宝只能去找老大。 喊了几声，照样黑灯瞎火，倒是二楼有邻居开门，“是云宝吗？你大姐摔了一跤去卫生所了。” 老大向来小心，怎么会摔跤呢？ 蒋云宝赶紧去卫生所，刚进去就听到刘凤娇的雷霆怒吼。 “你这给脸不要脸的老寡妇，阿玉回去时还好好的，要不是你满嘴喷粪无中生有，她怎么会摔倒？” “我说什么了？阿玉是在门口摔倒的，她连家门都没进，怎么就怪罪到我头上？说话做事要凭良心的，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你问问长安，我有没有说阿玉的不是？我在家就是个哑巴，大气都不敢喘的，就怕碍了她的眼讨人嫌。” 刘凤娇冲上去要动粗，“你还说没说？现在说的不是放屁啊！阿玉怎么你了？让你变哑巴连气不敢喘。是哪个不要脸的，天天在街坊邻居说三道四，当我们是瞎子聋子啊？我忍你很久了，阿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手术室外面乱成一团，蒋卫国跟伍长安一个拉一个，急得满头大汗。旁边的护士连连让家属安静，但谁也没有听。 蒋云宝大喊一声，连忙奔过去，“妈，大姐怎么了？” 看到陆源跟小女儿，刘凤娇眼泪都出来了。 没来得及说话，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孩子胎位不正，摔倒引发大出血，而且因为受到惊吓紧张过度，宫口迟迟不开，你们保大还是保小？” 刘凤娇轰隆一下，“什么保大还是保小？” “医生。”伍母挤上来，神情紧张道：“你一定要保住孩子啊。” “风险很大，我们没法担保大小平安。” 伍母抓住医生的衣袖不放，“那可是我老伍家的骨肉，十月怀胎不容易，你们得想办法。” “你什么意思？”刘凤娇拉扯她，愤怒地质问，“不把我家阿玉当人是吧，她只是你家的生育工具？别家养条狗还有感情呢，我阿玉嫁到你家当牛做马，跟你儿子挣钱养家，供你吃喝治病，你凭什么不把她当人看，你这个老畜生，你还有人性吗？” 伍母不甘示弱大声嚷起来，“亲家母，谁没有当过媳妇，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我没说不保阿玉，医生肯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再说孩子也是阿玉的骨肉，她肯定也想要孩子活下来……” “阿玉不能有事。”刘凤娇拽住医生，“保大的，保我女儿！” 医生头痛，这婆婆跟亲妈就是不同，她被两人拉扯不放，无奈地喊，“谁是产妇丈夫？” 伍长安拨开两人挤进来，着急道：“医生，我媳妇情况怎么样？” “很危险，随意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你们尽快做决定，保大还是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