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强硬的老谋子
第179章强硬的老谋子 吴宇辰此时便在接受到场嘉宾的轮流祝贺： “吴导，真不愧是金熊作品，拍的太好了！” 对于这些道贺和恭维的话，吴宇辰自然也是一一笑着回应。 片刻后，他就看到了江文走上前来，对着吴宇辰竖了个大拇指，口中道：“高！” 吴宇辰看着江文这模样，并没有立刻回话，等了下然后问道：“还有呢？” 江文愣了下，然后又笑着继续道：“实在是高！” 吴宇辰脸上带着笑容对江文道：“江导，我就等着你给我说‘牛逼’两个字呢，我听昆汀说你都把咱们的国粹传播到国际上了！” 江文闻言哈哈大笑。几年前他和昆汀认识以后，昆汀从他这里学到了牛逼这个词语，然后昆汀很不解，问他为什么华夏这边用“牛逼”来形容很酷很厉害，然后江文给他一个让他震惊的答案：“因为牛的币非常大！” 自此之后，昆汀回到好莱坞不断向人传播“牛逼”的用法。 江文用他浑厚的嗓音笑着道：“我把‘牛逼’传播向国际不牛逼，吴导你把电影传播全世界才是真牛逼！” 吴宇辰也是笑容更盛，“牛逼”这两个词还是从江文嘴里说出来味儿更正！ 这时老谋子走了过来：“《驴得水》确实是妙！” 吴宇辰立马谦虚道：“张师兄，都是沿着们走过的路~” 老谋子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和江文《红高粱》10年前拿金熊的事儿，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这片子我是真拍不出来，前两年我和江文合作，一块拍了部黑色幽默的荒诞喜剧《有话好好说》，同样的风格，但是内容和深度比你这部《驴得水》差远了。” 这时江文嘿嘿笑了一下，说道：“我今天也是受益匪浅，我正拍的《鬼子来了》，也打算走荒诞喜剧的风格，等到时候电影出来首映的时候，请二位来好好鉴赏一番！” “那我可要静候佳音了~”吴宇辰面上笑着说，但是心中却是暗道到时候可能连首映礼都没有，毕竟审核那一关你都难过啊！ 吴宇辰也没打算提醒江文什么，就算他说了也完全没用。江文这人极其有个性，很注重自己的表达欲，他就是要拍他想拍的，吴宇辰说了他也不可能改。即使这次不在《鬼子来了》吃回教训，后续也早晚会被禁一次。 随后吴宇辰又扭头向老谋子问道：“张师兄，你现在《一个都不能少》和《我的父亲母亲》两部片都做好了么？都打算送到哪个电影节？” 之前他提醒过一次老谋子张卫平的问题，但是也不知道是老谋子没在意还是被张卫平圆过去了，现在两人还没分开。那吴宇辰也不可能就这个事儿提第二次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老谋子闻言皱了皱眉：“我本来是打算《一个都不能少》送戛纳，《我的父亲母亲》送到威尼斯，但是现在跟戛纳那边沟通出了些问题。” “哦，怎么了？”吴宇辰和江文两人都是好奇。 “戛纳电影节的总监雅各布觉得《一个都不能少》有政治宣传，美化华夏形象的嫌疑，想让我撤回去，换《我的父亲母亲》来参赛。我已经跟他来回交涉了好几次了……”老谋子简单地说了几句。 吴宇辰听他这么说，就估计这次交涉十有八九没成功，因为在他记忆中前世《一个都不能少》送到了威尼斯，而《我的父亲母亲》送到了明年的柏林。 吴宇辰摇着头道：“现在欧美还是有很多人对我们华夏有刻板印象，连戛纳的总监都这样，张师兄，实在不行了你考虑下换投吧。” 老谋子闻言也是叹了口气，面色有点凝重，因为如果不是没办法，最好是不要发生临时撤销电影转投另一家这种事，很打脸的。 众所周知，欧洲三大电影节之间是有竞争的。 当年1988年的38届柏林电影节，本来邀请的是陈凯子的《孩子王》，当时都已经送去柏林电影节了，传闻被电影节看好。结果戛纳的代表也注意到了凯子的《孩子王》，向凯子发出邀请。 凯子兴奋极了，因为戛纳的影响力比柏林更大，然后脑子一热便做出了将《孩子王》从柏林撤销，转投戛纳的事情，这在当时可是很得罪人的，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很生气，华夏这边便紧急把老谋子的《红高粱》送过去做了替补。 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红高粱》一举拿下了金熊，而凯子的《孩子王》在戛纳拿到了金闹钟奖。别以为这是什么好奖，金闹钟奖意思是本届电影节“最令人厌倦、最无聊的影片”。 两相对比之下，老谋子风光无限，凯子直接被干沉默了，他后来很多年都没参加柏林电影节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想想也知道，这事儿肯定对老谋子和凯子间的关系有不小冲击，凯子从这时候就一直和老谋子憋着较劲儿了。 嗯，老谋子和凯子的恩怨纠缠就是这么有意思。 而现在，老谋子也面临着这个难题，要不要从戛纳撤销电影转投其他两家。在和吴宇辰这边道完贺之后，又聊了几句，老谋子便带着心事走了。江文自然也是赶回了《鬼子来了》剧组继续拍摄。 在《驴得水》的首映礼之后，各个报纸和杂志也纷纷对电影展开了评论。 “《驴得水》：华夏最有深度黑色荒诞喜剧！” “一出笑中带泪的滑稽戏，一部悲到骨子里的喜剧！” “《驴得水》，吴宇辰导演对历史与社会的反思。” “《驴得水》，一部知识分子的悲哀挽歌！” 毫无疑问，《驴得水》这个故事，在深度和艺术性方面那是一点都不缺，可供挖掘的东西太多了，而这也恰恰就符合了这个时代，大批掌握着笔杆子的文人审美，再加上金熊光环，那不得大吹特吹！ 本来《驴得水》在得到金熊加影后之后，便已经引起了大众的关注，这次又来了波媒体自发的铺天盖地宣传，那可真是好奇心被吊的足足的。 再加上这两年吴宇辰积攒下的口碑，于是乎等到《驴得水》当晚公映，各个电影院全都涌入了大批来观看《驴得水》的观众。 想想95年的时候，《阳光灿烂的日子》仅仅是拿了影帝加金狮提名，便引得观众纷纷解囊观看，即使很多人看完了都觉得云里雾里，但最终也拿下了5000万票房。而这次，《驴得水》这电影基本不存在观众看不懂的情况，而且戏剧张力那可比《阳光灿烂的日子》足多了。 而且《驴得水》中的角色设置，很容易让观众们产生共情。因为不管是看似忠厚好人但虚伪的领导孙校长，爱而不得翻脸加以迫害的利己主义裴魁山，满腔热血但是只会嘴炮而毫无能力的周铁男，还有充满浪漫和理想但软弱无能的张一曼，包括铜匠、孙佳、特派员等等这些人物，你只要仔细想想，不管是谁的身边总归都是有这样的人。 《驴得水》再荒诞，但其实也是基于现实主义创作的，它极高的完成度和血rou分明的角色设定，能极大调动观众的观影情绪。这种情况下，几乎每个人看完后都会被电影冲击并有所感悟。 等到观众看完后，便已经有了很多和身边结伴的讨论声： “唉，张一曼实在是太惨了……” “我给你们说，我们单位领导跟这个孙校长一模一样，天天号召我们牺牲奉献，结果我们都牺牲奉献了，他自己捞好处！” “周铁男真他娘的是个怂蛋，还不如那一枪把他打死得了！” “你说的轻巧，真碰到这事儿你不怂啊？” “真不愧是国际大导演，真不愧是金熊电影啊！这拍的就是厉害！” …… 观众观影后这极高的讨论度，那自然又进一步助推了媒体那边的动力，于是很多报纸进一步发表了对《驴得水》这部电影的深度解析，来吸引读者。 “《驴得水》：你真的看懂了吗？” “解析《驴得水》的历史背景与影射的人物与事件。” “论《驴得水》之草灰蛇线。” “《驴得水》各个人物的象征意义与人性探讨。” “《驴得水》：人性之复杂，怎一个善恶能概括？” 甚至在看完电影之后，已经有大学里面的老师和学生开始就《驴得水》发表文章了： “《驴得水》的荒诞美学探析。” “评《驴得水》的艺术特色。” “《驴得水》的哲学思辨。” 在这个世纪之交的时候，大环境就是这样，一部情节有趣而又富含深度的电影，再加上大奖在身，就是能够引起国内全方面的讨论。 之前吴宇辰的《我的兄弟姐妹》《假如爱有天意》虽然票房成绩都很好，但是其实有不少清高的文人是看不上的，只当是消遣时间的电影。即使是吴宇辰之前在好莱坞有了两部破亿电影，但是国内有些人依旧觉得没啥艺术性和内涵。此时的风气就是这样，很多人口上不说，内心还是鄙视商业电影，思想性和深度排在第一位。 但这次的《驴得水》可不同，引起了华夏从普通大众到媒体再到学术界全方位的探讨，声势无两，真真正正地在华夏所有阶层的人心中都种下了一个印象，吴宇辰，大导演！ 甚至已经有些人不仅仅说他是第六代导演领军人了，而是提出了华夏最有影响力的导演。 这其实已经是变相在说吴宇辰是华夏第一导了，只不过一方面顾及陈凯子和老谋子，另一方面吴宇辰终究太年轻，在国内这个论资排辈的大环境下，将华夏第一导的名头冠给他，争议会很大。 于是就有了“华夏最有影响力”这个形容，这也是任谁都无法反驳的。 在中影和韩三评全力配合发行之下，在媒体和大众激烈讨论下，《驴得水》在上映了三周时间后，票房破亿！ 说实话，吴宇辰本来就没指望《驴得水》能有多高的票房，毕竟黑色荒诞喜剧的风格，其实算是小众。但是这次《驴得水》引起的反响确实大，想想当时《阳光灿烂的日子》都能过5000万，这次票房破亿也是合情合理。 后续的票房如何，吴宇辰也没打算再去关注，此时他被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就是老谋子和戛纳决裂了！ 之前老谋子在《驴得水》首映礼上还说在沟通，但是现在看沟通失败了，他直接发布了一则声明，应该说是一封写给戛纳电影节总监雅各布的公开信： “我的这两部电影都是关于爱的主题。 《一个都不能少》表达了我们对孩子的爱心，和对我们这个民族整体文化素质现状以及未来的忧虑。 《我的父亲母亲》讴歌爱情的至真至纯。 这都是人类共同拥有、颂赞的情感。然而令人不解的是阁下竟以‘政治’的理由对影片加以指责，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政治或文化的偏见！ 很遗憾，在这种偏见之下，我对贵节珍视艺术的宗旨产生了动摇，我的电影只能从戛纳电影节退出。” 这封类似声明的公开信发布出来以后，吴宇辰就知道老谋子和戛纳今后估计无缘了，也怪不得之后老谋子十几年都没有再参与过戛纳电影节。 直到2014年的时候，现任执掌了戛纳电影节37年的总监吉尔雅各布退休，老谋子才再次带着《归来》，归来了戛纳。 吴宇辰也立马和老谋子打了电话，开口就是道：“张师兄，一句话，佩服！” 不得不说，老谋子在国内大家看着好像不吭不哈的老实人一样很好欺负，但是对外的时候都是很猛的，态度一直都很强硬，不愧是国师啊！ 老谋子云淡风轻道：“这没什么，有些原则性问题，不能退让。” “张师兄，这也就是你了，换了不少人，可都不会坚持这个原则。” 想一想，无非就是把《一个都不能少》换成《我的父亲母亲》参赛，很多导演都会觉得无所谓，但是老谋子就是硬刚人家电影节大boss，没几个人能做到。 随后吴宇辰又问道：“张师兄，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老谋子笑着道：“威尼斯电影节的主席库斯图里卡亲自打电话邀请我去威尼斯，所以我打算把《一个都不能少》送到威尼斯，《我的父亲母亲》明年送到柏林。” “那就好，我就说以张师兄的才华也不用担心，你走了是戛纳吃亏，另外两家拉拢你还来不及呢！”吴宇辰闻言也是心下宽慰。 这次老谋子的《一个都不能少》去了威尼斯，可是一举拿下金狮了的。吴宇辰估摸着威尼斯主席这次拉拢老谋子应该是给他有许诺。 其实从这也能看出来，三大电影节归根到底也就是圈子的游戏，无非看你影响力够不够大，像人家总监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电影的命运甚至许诺你得奖。 电影真的不是打打杀杀，玩的都是人情世故啊！ 在和老谋子通过电话之后，吴宇辰便也不再为他担心。 吴宇辰此时正在奇迹影视，翻翻看公司内有没有接到什么靠谱的拉投资的项目。 这段时间在大屏幕上《驴得水》火爆无疑，但是在小屏幕上，《永不瞑目》接过了接过了《雍正王朝》收视冠军的棒子，让陆毅一跃成为了当红小生。 说句实话，陆毅外形条件是真的不错，奈何演技跟不上啊！就比如他接棒周洁演的《少年包青天二》，rou眼可见的演技比周洁差着一两个档次。 说到《少年包青天》，现在奇迹影视已经开始筹备了，男主角就是定的周洁。为这事儿还惹来了琼瑶的不快，他觉得让周洁演包青天会毁了他的前途。 呵呵，琼瑶算老几啊，现在吴宇辰压根就不鸟她。反正周洁是下定了决心要演包青天，琼瑶拦都拦不住。 至于女主角，本来吴宇辰还问了问蒋琴琴和李晓冉她们愿不愿意演，但是她们正在争夺玉娇龙，完全不想理会一个电视剧角色。 其实吴宇辰想对蒋琴琴说你已经没希望了，但是看着她那用功的劲头，想想还是算了。而且她本来现在也看不上电视剧了，就想着电影呢。 倒是高园园那边并不介意，于是吴宇辰干脆把这部剧时间给安排到了七八月份那会拍摄，暑假时间也不会耽误高园园上课。还是园园乖啊，不用他cao心！ 吴宇辰这边翻着手中递过来的一些剧本，倒还真被他从中发现了一些能投的项目。 …… 奇迹影视公司外，三个青年往里面走着。说来三人身高正好呈等差数列，一个1米9多，一个一米8多，一个1米7。 其中1米7的矮个挠着头，cao着鲁省口音有些为难道：“导演，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我从来没演过戏，等会我怕我给你弄砸了。” 1米9多的大高个管狐低头看了眼这个小矮子：“没事儿，你这个气质正好合适，还有，等会你就一直保持着说方言，别说普通话！” “啊？那要是坏事了你可白赖俺！”小矮子黄勃来了个勿谓言之不预。 管狐摆了摆手让他安心。实际上这小子是被他临时拉来的，准确说是被定下的男主角高虎临时找过来的。吴宇辰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让他带着男主角过来，没找到合适人选的管狐只能让高虎带着他这看着气质还凑合的朋友过来了。 “导演，那我等会进去了咋弄啊？”黄勃仰着头看着管狐。 “应该就是看看你的形象，有啥事我来回答。” 黄勃连忙点头应着，对于去见大导演吴宇辰，他心下还是有着些紧张和兴奋的，毕竟可是现在国内最牛的导演了！ 办公室，吴宇辰看着此时站在他眼前的三人，管狐、高虎、黄勃，又看着手中的剧本，《上车，走吧！》。这电影他前世还真在电影频道上看过，拍的挺不错的。不过他投这电影倒也不是为了赚钱，扶持圈内年轻人嘛！ 亏也不会亏，50万卖给电影频道就行了，这次就是心血来潮见见这几人。 吴宇辰翻开剧本，看着黄勃问道：“你是农村来的吗？” “啊？” 黄勃愣了下，想起管狐给他讲的他要演的是个农村青年，便傻笑着道：“是，是，俺是农村嘞！” 管狐暗自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下一刻，只见吴宇辰看着黄勃摇了摇头：“不像。” 管狐一愣，这还不像？他可是一眼就看中黄勃像农村青年，才把他拉来了！ 吴宇辰用手指了指黄勃道：“我看你不像农民，像艺术家，有点文艺青年的范儿。” 管狐不断往黄勃身上瞅，来之前可是专门给他换了身农民穿的衣服，就这哪有一点文艺青年的样子啊？ 结果黄勃一听憋不住，脸上笑开了花：“导演，你看人真准！不是，俺意思是你说话真好听！” 然后吴宇辰笑着道：“这样吧，你给我唱首歌，唱的好听的话，我就给你们投了。” 管狐、高虎和黄勃三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哪还不知道黄勃这身份被拆穿了。 黄勃嘿嘿对吴宇辰笑道：“吴导，你是不是看过我演出啊？” 黄勃高中毕业后就选择了做歌手，之前一直是在歌厅演出来着。 吴宇辰答非所问，笑着说：“我听周讯说她以前在歌厅认识个人，还给郭富城和王霏写过歌~” 黄勃顿时觉得有些羞赧，挠着头道：“吴导，周讯还给你提过我呢？我都以为她成大明星把我给忘了……” 没错，黄勃曾和周讯在一家歌厅，早几年就认识了。 “这么着，你就把你写给郭富诚的歌给我唱一遍。”吴宇辰笑着抬手道。 黄勃见管狐和高虎也都没反对，笑得咧开牙花子：“那成，我就给吴导献丑了！” 黄勃想了想，小跑出门外拿了歌扫把进来。吴宇辰也没阻止，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只见黄勃膝盖弯曲，一手握着扫把当做麦克风，身体开始逐渐摇摆，倒是很有郭富诚唱跳的时候那个范儿。 “在这个世界的角落，有个叫寂寞的王国 里面有冰冻的灵魂，还有团燃烧的野火！” 黄勃一边唱着，连带着头都开始不断上下晃动着，一甩一甩的。很有股土嗨的劲儿。 黄勃拿着个扫把一边唱，一边又是蹦又是跳，尽管他的嗓音和歌声都还不错，不过吴宇辰看的还是很欢乐，手跟着他的节奏敲着剧本。 等到一曲歌毕后，吴宇辰大手一挥：“就冲你这歌，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