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琴弹碧玉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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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 蓝星飞奔出去找雪割。 赤竹用力抓住紫鸢的手腕。 “你放开!” 紫鸢喊道。 “你别去。” “我怕蓝星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今日行事的人由曲木风信亲自带领,我想,他不会伤害蓝星。” “我不信他!” “你一个弱女子,去了也没用。” 蓝星一路朝着雪割家的方向跑,突然有一人把她拽到了角落。 蓝星挣扎着看向此人,是曲木风信。 蓝星立马挣脱开,“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时隔好几年,二人再一次面对面的说话。 “为什么?” 蓝星问完,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 她想要从这个有些偏僻的小巷子走出去。 “你待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蓝星愤怒的瞪着曲木风信,然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焦急的问道:“雪割呢?” 曲木风信疑惑的问:“你为何要找他?” “你快回答我,他人在哪里!” 蓝星几乎是吼着问出这话的。 她这模样让曲木风信不觉得陌生,只不过从前遇上这种情况,必定是因为他们吵架了,而吵架的原因,大多是因为蓝星太在意曲木风信,这一点他能清楚的知道。 可是现在,她却因为另一个男人在质问他。 曲木风信难以置信,他问:“他何时对你如此重要了?” “曲木风信,你能不要这么卑鄙吗?” “我卑鄙?” “是啊,你别总是岔开话题,我只想知道他人在哪里,至于我为什么想知道,还有他对我来说,是不是重要,这些都与你无关,因为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自己享受着幸福的生活,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我知道,你们想杀雪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请你,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告诉我他在哪里,算我求你了。” 蓝星眼泪汪汪的看着曲木风信,这样楚楚可怜的她,还真是难得一见。 风信心中顿时十分嫉妒,他问:“所以你如今爱上他了?” “你别问了,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蓝星抓住风信的手腕,眼神里满是哀求,泪珠也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你对我还……” “曲木风信!” 蓝星怒吼道。 “你别忘了,你已经成亲了,而且有孩子了,不对,我听说你夫人很快会为你再生下一个孩子。” 曲木风信叹了口气,问:“若是他死了,你会怎么样?” “我?我能怎么样?我什么都不能做,可我不想他死,我想他好好活着,想……重新和他定亲,然后,在三年内与他成亲,你给不了我的东西,为什么要阻止别人给我呢?还是说,你真的希望看我孤独终老吗?” “不!我……” 曲木风信握紧拳头,最后飞也似的往巷子深处跑去,蓝星气喘吁吁的跟在他后面。 “都住手!” 就在雪割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之时,风信命人停下,没有给他致命一击。 “公子。” “收手,放他走!” 风信命令道。 “公子,这是为何?万万不可啊!斩草必得除根!否则后患无穷啊!” “听我的命令,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公子,小的们不杀他,无法跟将军交代啊!” “不需要你们交代,我自会同他解释。” 蓝星跑过来一看,看见了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雪割,也看见了三四十个武士。 蓝星飞奔到雪割身旁,她恐惧的蹲下,摸着雪割的脸,很快,手掌上就传来了血腥味。 “雪割,雪割!” 蓝星不住的喊着他的名字,他的睫毛在动,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武士们渐渐散去,曲木风信目睹着眼前的一切。 “你们简直太卑鄙了!这么多人打他一个!” 曲木风信冷笑几声,说:“要致他于死地,自然是不能大意。” “雪割!你醒醒啊!雪割!” 蓝星还在不断的叫着他,期间用手拍打他的脸,可他仍旧是意识不清。 这时,曲木风信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走开!别过来!” 蓝星哭的声嘶力竭。 “你就这么讨厌我?” “是!我讨厌你!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蓝星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她担心雪割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就想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蓝星用尽全力站起来,踉跄的走向风信,她说:“因为我知道,若是我想去长安街上走走,他可以不松开我的手,若是我有危险,他一定会挡在我的前面,可你做不到,我的手,是你主动松开的,所以我,也不会对你再有留恋,若你还记得我对你的真心,那么就请你别再伤害我喜欢的人了。” 曲木风信咬牙问道:“你说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 “不再爱我了?” “嗯,不爱了。” 这还是蓝星第一次见到他哭呢,认识这么久以来,她还以为曲木风信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可这一刻,当他听见蓝星说,已经不爱了,他竟然流泪了,而且是泪流满面。 这样的他,真让人好陌生。 “可是我还爱,我一直都还爱!” 风信大声说道。 “那又怎样呢?你爱我,那你会娶我吗?你能给我想要的幸福吗?你根本给不了,在你的家族面前,爱不值一提不是吗?你到底能给我什么?” 曲木风信低头说道:“我什么都给不了。” 然后是无声的哭泣。 “公子,太师府的人朝这边过来了!快走!” 曲木风信看了一眼蓝星,说道:“就此别过。” 紫鸢的父亲带了一队人马过来。 “伯父,伯父,你快救救雪割,他快死了!” 紫鸢父亲一听,立马命人将雪割抬上马车。 “伯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紫鸢方才来了太师府,她担心你们会有危险。” ——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曲木风信的脸上,他的脸立即变得红肿。 父亲乃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打的他眼前黑了一下。 “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放虎归山,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一定能活。” “你自己也说了,不一定,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你也不想想,她是太师的人,她知道是你动的手,太师也会知道,太师知道了,圣上不就知道了吗?整个家族都因为你遭殃了!” “父亲,可我不也是为了家族,娶了绿萼吗?” 绿萼在外犹豫了许久,不知要不要进门去劝劝曲木将军,当她听见这话时,她转身离开。 走在回廊里,她越发觉得自己可笑,从小父母就告诉她,为了延续纯正的血脉,她一定要与同族的男子成亲。 这个观念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因此,她打小就在留意周遭的同族男子,直到看见了风信,她便认定了此人就是他未来的夫君。 也许在风信的眼里,绿萼不过也是同他一样,为了完成家族的使命,只为了把血统延续下去,可她是爱他的,否则她也不会,在得知曲木风信与蓝星在一起时,去见蓝星了。 她如愿以偿,嫁给了风信,婚后风信以礼待之,节日里会带着她一起祭祀祖先,平日里对孩子也是关怀备至。 而且,她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她还以为,他的不排斥便是喜欢,她以为,即便当初不喜欢,只要日子久了,他也会改变。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如当初。 前厅内,父亲还在声嘶力竭痛骂风信。 “你这混账!你的意思是,让你娶了绿萼还是委屈你了?你别忘了,她的血统和你一样,是这般的尊贵,她的家族那可是……” “父亲!” 风信突然叫道。 “你要干什么!” “她尊不尊贵与我何干!我想要娶的不是她!”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了,可千万不能让绿萼和孩子听见这些话!”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听你的。” “你说什么?” 父亲大怒,打算再次落下一巴掌时,突然收住了手,他看见风信脸上满是悔恨的泪水,这样的风信他从未见过,就连眼神里都是绝望。 风信说道:“是我欠她的,是我做错了,若是有事,我一人承担,不会连累家族,好在我还有一个弟弟。” “你……” 父亲一时之间,既愤怒又心痛。 风信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 赤竹这边也没好过多少,害怕东窗事发的郎中令,自然也已经知道赤竹传话的事了。 “我今日非得家法伺候你!来人!” “老爷,不可啊!老爷!” 母亲跪下来,抓住父亲的腿,不让他动手。 跪在父亲正前方的赤竹,一言不发。 转眼间,仆人已经把鞭子递到了郎中令手上。 郎中令冷哼一声,说:“我还真是没想到,你和曲木风信竟然都败在女人手上,我与曲木将军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今日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好让你彻底清醒!” “老爷,不要啊!” “给我让开!” 郎中令用力一推,把赤竹母亲推到了一边。 随后,他三步并作两步,一瞬间,几鞭子就落在了赤竹身上来。 赤竹强忍着疼痛,嘴唇紧闭。 “老爷,你要打就打我吧!” 母亲一个箭步冲上来,护住赤竹。 这时赤竹才说话了,他看着泣不成声的母亲,说:“母亲,你快让开,此事是我的错。” “不行!我不让!” “来人,把夫人带走!” 郎中令的一句话,赤竹母亲瞬间被移开。 “不要,我不走!你们放开我!” 任凭她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郎中令捏了捏拳头,然后开始用力的鞭打赤竹。 才几下的功夫,赤竹的身上就布满了一条条的鞭痕。 “郎中令大人,还请您停手!” 是玉兰来了。 郎中令的双眼几乎都要喷火了。 “你这时候还要替他求情!” 玉兰快步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赤竹,多少有些心疼,她对郎中令说道:“大人,即便您要教训赤竹,也差不多了,您看,若是再打下去,他怕是会支撑不住,您也不希望赤竹没命吧,事情没有想象的糟糕,即便太师向圣上禀报此事,没有证据,他们也无可奈何,雪割能不能活下来尚且不知,就算他侥幸存活,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又怎能当作证据,何况去的是曲木风信,与您无关啊。” “可还有那个蓝星,她……” “大人且放心,蓝星与曲木风信有旧情,应当不会想要置他于死地,大人,总之现如今担忧这些还太早。” 玉兰扶赤竹回屋,坐到床边,小心的替赤竹涂抹伤口,用白布将伤口裹好。 “你不该那么傻。” 玉兰说道。 “你出去吧,我想歇会儿。” 说罢,赤竹便躺下了,也不管是否碰到了伤口。 玉兰呆坐片刻,还是出去了。 而此时,绿萼正在找玉兰。 玉兰出了郎中令府,来到了曲木府。 “少夫人,玉兰姑娘来了。” 婢女说道。 绿萼摆摆手,示意婢女退下。 “不知绿萼姑娘找我所谓何事?” 玉兰不管不顾的坐下,自行拿了茶壶倒水喝。 绿萼见她如此轻松,问:“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 玉兰笑了笑,说:“人又不是我去杀的,我自然不着急。” 绿萼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火气,“你怎可这样讲话?你的意思是,要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风信身上来?你别忘了,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绿萼少夫人,稍安勿躁,我没这么说,我自然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更何况我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不论讨好任何一方,都未见得会保我,我自然也就没什么立场可言。对了,少夫人,还是请你说说,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吧。”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绿萼恶狠狠的说道。 而玉兰已经觉察到,门外站了一个人,虽还未露面,不过可以肯定是一个男人。 玉兰并未提醒绿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要我杀谁?” “蓝星!” 门外似乎有了一点响动,不过绿萼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仍旧没有觉察到。 “少夫人,这事我做不了。” 玉兰一口回绝。 “为何!你不是杀手吗?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只要你愿意……” “不,与钱无关,谁都知道蓝星与太师的关系,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只要你置她于死地,又有谁会知道?” “我知道!” 门外的人终于显露真身,竟然是曲木风信! 绿萼大惊失色,一脸恐惧的看着她。 玉兰笑了笑,站起来,一边朝外走去,一边说道:“既然是家事,我就不便多留了!” 曲木风信怒目而视,说:“你有身孕在身,我不会责骂你,希望你懂得轻重,不要给曲木家惹麻烦。” 绿萼冷笑一声,问:“你是怕我给曲木家惹麻烦,还是怕她性命不保?给曲木家惹麻烦的是你还是我?” “绿萼,不吵了,我累了,但是有一点你得知道,若是要杀蓝星,我会抛下你。” 风信大步离开。 绿萼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风信说的话,她痛哭起来:“你怎可如此狠心!为了那个女人,你简直……” —— “舅公,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他们究竟为何非要杀雪割不可?” 重伤不醒的雪割被送进太师府医治,太师把长安城最好的大夫全请来了。 太师刚要开口解释,管家匆匆忙忙的带了一位老者进门来。 “太师,宫里的太医来了。” 太师定睛一看,赶紧说道:“张太医,快请!” 随即,张太医被太师带到里面去了。 婢女和仆人们来来回回,蓝星急得团团转。 一个多时辰过去,太师与张太医总算从里面出来了。 蓝星大步走上前去,问:“张太医,雪割他怎么样?” 张太医看了太师一眼,太师说:“张太医,麻烦你了,你先回宫里去复命吧。” 张太医点点头。 “张太医!” 蓝星还想追出去,太师拦住她。 “让张太医先回去,雪割暂时脱离危险了,只是身子太过虚弱,已经睡下了,后续的恢复得十分费心,若是不小心感染了,就前功尽弃了,此次伤及肺腑了,要完全恢复恐怕得近半年时间。” 蓝星暂时松了口气,她留心到太师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她掏出手帕替太师擦了擦。 “舅公,你辛苦了。” “蓝星,让雪割好好休息,你随我来吧。” “是。” 蓝星跟着太师一道去了书房。 一进屋满是墨汁的气味,平日里这里是太师与人商议事情的地方,蓝星没来过几次,雪割倒是经常来。 太师坐下后,揉了揉太阳xue,命人上了两杯热茶,他快速喝下一口,问:“蓝星,我有一事想问你,你得跟我说实话。” “舅公,你问便是。” “你还喜欢曲木风信吗?” 蓝星皱了皱眉,说:“不能说完全不喜欢了,比起从前,淡了许多,大概残留了些许吧。” “那……你对雪割呢?可曾有一点喜欢?” 蓝星抠着手指,“不只一点。” “那我再问你,若是曲木风信和雪割刀刃相见,必须得死一个,你怎么选?” 蓝星低头咬咬牙,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说:“我希望他们都活着,任何一个也不要有事。” “那若是两个都可以嫁,你选谁?” “舅公,我和曲木风信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娶妻生子了,我不做妾室,自然也就不会同他在一起,我对他的喜欢也随着他对我一次次的冷漠快消耗殆尽了,至于雪割……我知道他待我好,只是后知后觉,追悔莫及,如今我只希望他可以快些好起来。” “好起来以后呢?你愿意嫁他吗?” “我自然是……愿意。” 太师疲惫不堪的脸上总算得见一丝笑容。 “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吧。其实雪割……他是太子的私生子。” “什么!” 蓝星大惊。 “早些年,太子一时兴起,与一宫女玩乐,雪割便是那宫女生下的,圣上知道后勃然大怒,命人杀了那宫女,还命人将刚刚满月的雪割带出宫去,自生自灭,太子于心不忍,想着他始终是自己的血脉,便暗中恳求我护他周全,我害怕圣上发现,把他养在离长安城遥远的苦寒之地,后来养他的农妇死了,我便把他带回来养在了身边,让他学武功,也是为了护他周全,如今圣上年老,太子膝下却只有女儿,圣上得知雪割的事情,便松了口让我好好护着他,恐怕是为了日后可以接他进宫。” “圣上怎可如此!若是太子殿下有了儿子,他恐怕就会杀了雪割吧!” “蓝星!不许这么说!你不要命了!” “舅公,我不管雪割是什么身份,我只希望他平安无事,这段时间,就让我留在太师府照顾他吧。” “你愿意照顾雪割,自然是好!” —— “百合,你在做什么?” 合欢让百合平静了两日,才过来找她。 “什么也没做。” “你很快就要上台表演了,这可是你进月艺楼以来第一次登台表演,你应该要好好准备才是。” “我没心情。” 百合托着腮,一副呆呆的样子。 合欢坐到她身边,说:“我都听紫鸢jiejie说了,她让我劝劝你。” “哦?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劝我?让我别难过了,振作起来之类的?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百合,你能不能别想了。” “我都被拒绝了,哪里还敢想!” 合欢的手被用力甩开。 “啊!” “你怎么了?” 百合又关切的问。 合欢把眼睛半闭着,摸着自己的手腕,装作很疼的样子,说:“你弄疼我了!好痛啊!” “把手给我。” 合欢乖乖的伸出手去,百合不停的揉着她的手腕。 “好点了吗?” “嗯,百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被狗咬的事情?” “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 百合似乎不愿回忆。 “我是在想,这次雪割的事,好像很那件事有点像。” 百合愣了愣,生气的说:“你是想讽刺我,不仅雪割不喜欢我,连狗也不喜欢我!”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呢?” 合欢急忙否认。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说,那只狗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凶,我劝过你,让你别碰它,你说什么也不听,还说只要你有耐心,抱抱它,摸摸它,让它知道你喜欢它,它就会听话,也会喜欢你的。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咬了!雪割的事也是这样,上回你从皮影戏馆回来,他跟你说的那些话,虽然委婉,但摆明了就是在拒绝你,只是不想让你难受罢了,你送他的东西,他不也没收吗?” 百合看了看屋内的纯白玉佩,那是她逛了好多地方,亲自为雪割挑选的,可他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雪割公子,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白玉佩。” “我不能收。” 雪割拒绝道。 “这是为何?公子不喜欢吗?” “我不是不喜欢这玉佩,而是……而是无功不受禄。” “怎么会无功呢?你明明救了我和哥哥!” “我说过了,我只是路见不平,不会收任何的谢礼,所以不要再提此事了,总之我是不会收的,百合,你还是将这玉佩留着,日后送给别的男子吧。” “我不要!我不要送给别的男子!” “百合,我还有事,得走了。” 话已至此,百合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所以啊,百合,强扭的瓜不甜,说不定还会伤了自己。” 合欢的话让百合回过神来。 她微微点头,说:“罢了,罢了,不去想了,你倒是帮我想想,我该表演什么才好。” “好啊好啊!” —— 紫鸢与花菱来太师府找蓝星。 “哇!蓝星,真没想到,你在太师府住的屋子这么宽敞!” 花菱感叹道,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呢! “是啊,这是舅公特地为我留的。” 紫鸢并不在意屋子如何,她拉住蓝星的手,说:“半个月不见,你瘦了许多。” “我没事。” “蓝星瘦了吗?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呀!” 紫鸢又问:“雪割他怎么样?醒了吗?” 蓝星叹了口气,说:“醒是醒了,只是身上的伤太多,需要好些时日才能恢复,如今还下不了床,我要去照顾他,他说什么也不肯,只让婢女伺候。” “他恐怕是不想让你瞧见他难受的样子。” “也许是吧。”
“哦,对了,蓝星,我还没问你呢,我听说,雪割又重新跟你提亲了,还想把七年改为三年,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 花菱叉着腰,气鼓鼓的样子。 “是,等他伤好了,我便同意。” “什么?蓝星,你说什么呢!你可不能因为同情他,就答应和他成亲啊!三年的时间可快的很,你别犯糊涂啊!” 花菱急得语无伦次。 “我不是同情他,我是真心想要嫁他。” “这怎么可能!蓝星,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太师威胁你了!” “不是,我已经说了,我是真心想嫁他。” “这怎么可能呢?你明明喜欢的是曲木……” 花菱意识到自己不该提曲木风信。 随即,她又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你又不喜欢他,你嫁给他做什么!” “我喜欢他。” “你说你喜欢谁?” 花菱心中感到不安,呆呆的看着蓝星。 蓝星重复了一遍,且口吻十分坚定,“我说,我喜欢他,喜欢雪割。” 花菱原本用一只手托着腰间的铃铛,一边说话一边把玩着,这下子松了手,铃铛重重的垂下来,回到原位。 紫鸢看了看花菱,用手轻轻拍她的肩,安抚道:“花菱,别为了小时候的事讨厌雪割了,雪割是个好人,值得蓝星托付终身的。” 谁知花菱反应颇为激烈,她大声问:“你怎么就知道他值得托付终身!” 花菱的异样让紫鸢觉得惊讶又奇怪。 “花菱,如今他们两情相悦,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也希望蓝星幸福不是吗?” “我当然……我……” 花菱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花菱,你怎么了?” 蓝星担心的问。 “花菱,我说错什么话了,你怎会……” 紫鸢手足无措。 “我没事,不是,我有点事,先走了。” “花菱!” “紫鸢,你去瞧瞧,我实在走不开。” “好,好。” 紫鸢慌了神,总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雪割床边用屏风遮挡住,这是他的意思。 自从他清醒过后,便不见蓝星了。 蓝星每日都会在外徘徊一阵,也会向婢女和大夫们打探雪割的身体状况。 无一例外,他们都说雪割已经没有大碍。 可只要一天没有亲眼见到他,蓝星心中的担心就无法消除。 这日,天朗气清,蓝星拿来一把琴,在屏风前坐定。 琴声响起,她唱道: 在似梦非梦中醒来 清晨的鸟叫声清脆悦耳 推开窗户有淅淅沥沥的雨滴 没有撑伞想出门看看雨滴 雨势渐大不知可会有人为我撑伞 ………… 雪割与蓝星不过隔着一道屏风,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听见蓝星动人的歌声,还有高超的琴技,疼痛似乎减半,他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一连五日,蓝星都会在屏风之外,为雪割弹奏曲子。 到了第六日时,蓝星刚把琴放下,便听见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蓝星不由得皱眉停下。 随后,雪割唤了一声蓝星的名字,蓝星担忧的问:“雪割,你不舒服吗?” “不,你进来吧。” 蓝星愣了一下,然后把屏风推开,快步走到雪割床边。 只见雪割半卧在床上,上半身几乎全被布裹着,那些都是伤口。 蓝星看了,不免落泪。 “都快一月了,你的伤怎么还这样严重?” 蓝星边说,边小声哭泣着。 雪割用手去碰蓝星的脸,想替她擦干眼泪,只是如今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觉得费力。 蓝星握住他的手,说:“你别动了,好好养伤,要是恢复不到从前,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别……不理我。” 雪割艰难的动了动嘴唇。 “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让我见你,我还跟舅公说,要亲自照顾你呢。” 蓝星用责怪的眼神看着雪割。 雪割勉强笑了笑,说:“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蓝星立即反驳道:“你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 “是吗?” 雪割无奈的笑了笑。 “还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拒绝过百合了呀,我都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不懂分寸,故意伤害她呢。” 雪割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蓝星的手还未放开,她一直紧紧的抓着雪割,雪割心里涌上一丝暖流,他说:“蓝星,你接受我的提亲吧,三年内与我成亲,即便……即便只是利用我,就让我护着你也好。” 说最后一句话时,雪割把头埋得很深。 蓝星哭着说:“若不是因为你现在浑身是伤,我定要揍你一顿泄愤!” “是啊,我知道你不愿意,还说这话,是我唐突了。” “你这个傻子!成亲就成亲,你不用非得加后面那一句。” 雪割重新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他不确定的看着蓝星。 蓝星擦了擦眼泪,说:“我原本就是想着,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就答应你的提亲,可你又一直躲着不肯见我,我能怎么办?而且我为什么要利用你?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为什么要利用呢?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样,还说保护我呢,自己都保护不好,我能指望你什么!” “你是说……你喜欢?” “是,我喜欢你,虽然还没完全忘记曲木风信,但是如今,更加喜欢你,不想回到过去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 雪割顾不上身上的伤,一点一点的靠近蓝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嘴唇碰触到的瞬间,雪割忍不住闭上双眼感受。 鼻尖可以闻到蓝星的香气,像是某种花的香味,又像是某种香料,说不清道不明,好似全部混合在一起,总之是让他不想停下…… 湿润且温暖的感觉蔓延开来,雪割的动作却十分轻柔,想要更加仔细,更加缓慢的去感受此刻。 时间稍久了些,雪割可以听见蓝星的呼吸声,他不忍心,好像此刻的蓝星就是娇艳欲滴的花朵,美丽却柔弱,怕稍微一用力就会让花瓣掉落。 因此,他先一步离开,然后直勾勾的盯着蓝星看,他在尽力克制自己内心的火焰。 —— “啊!姐,你又发什么神经!” 花菱跑回金记布匹,山茶差点没被撞飞。 “姐,我问你干嘛呢,幸好这一时半会没客人。” 山茶靠近花菱,才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你哭了?” 山茶问。 “要你管!” “我是关心你,有你这么当jiejie的吗?” “我还想问你呢!整天只知道数落我,有你这么当meimei的吗?” “山茶,别跟你jiejie吵,她心情不好。” 紫鸢来了,她跟着一路跑过来,头发有些凌乱了。 山茶上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说:“紫鸢jiejie,我刚好要出去给人送图纸,你就留在这儿陪陪我姐吧。” “好,你路上慢些。” “嗯。” 山茶带着几张图纸出去了。 “花菱,你别难过了,蓝星能忘记曲木风信,重新有了喜欢的人,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花菱委屈反问道:“那为什么她要喜欢雪割!” “花菱,你别对雪割有偏见呀,雪割这人其实挺好的。” “他哪里好?” “你看啊,他救了昙梨和百合,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说明他善良啊,还有啊,他取消婚约不是因为不喜欢蓝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喜欢,他才在意蓝星的感受,不想让她委屈,这也说明他是一个会替别人着想的人,所以我觉得,蓝星若是真和他成了亲,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不这么觉得!” 说完,花菱又哭了起来。 “花菱,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何如此讨厌雪割?为什么呀?” “我不是讨厌他,我是……我是讨厌我自己……” “好了,花菱,别哭了,你别让蓝星为难。” 紫鸢帮花菱擦眼泪。 紫鸢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山茶居然已经回来了。 山茶瞪着花菱,生气的问:“你就不能好好找个男人嫁了吗?” 花菱愣了一下,泪眼朦胧的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才多大,就对我说这样的话,要是被父亲听见了,必定得狠狠揍你!” 山茶白了花菱一眼,说:“父亲才不会揍我呢!要是被他知道你喜欢蓝星jiejie,不喜欢男人,他才要揍你呢!” “你!” 花菱想反驳,却无力反驳。 紫鸢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山茶,又看了一眼花菱。 “山茶,你别胡说。” “我不是胡说,我是故意说给紫鸢jiejie你听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这一脸茫然的样子,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花菱,山茶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紫鸢小心翼翼的问道。 花菱又哭了一会儿,说:“是真的。” “花菱,你糊涂啊!” 紫鸢立刻有了很大的反应。 花菱问:“所以,紫鸢你也认为,我犯了大错?” “不是,这没有什么错不错的,只是我从没想过,我以为,你一直把蓝星当作最好的朋友,其他的我真没多想,我哪知道你会……” 花菱转过身,背对着紫鸢,哭着说:“紫鸢,你以后别理我了,我觉得丢脸。” “你别这样想,不丢脸,花菱,你打算告诉蓝星吗?” 花菱猛的转过身来,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紫鸢,我求你,千万别告诉蓝星,她本就不可能对我有别的什么,若是被她知道了,恐怕她再也不会理我,还会觉得我恶心的。” “她不会的。” “总之你别说,你别说好吗?紫鸢……” “好,我不说。” 紫鸢相信,等时间足够长,花菱会慢慢平静,即使这份感情永远无法宣之于口,只能藏在心底,那也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