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善恶
女子声音本就软糯清甜，再加上这可怜兮兮、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男子，就是别的女子恐怕也会泛起同情、激发保护欲。 不过河阳本就有戒心，即使女子再如何示弱卖惨，河阳也只是情绪之火波动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平静。 不过河阳想看看这女子到底要做什么，于是说道：“好啊，我确实担心还会出现危险，那我就送jiejie回家吧。不过这丛林危机四伏，以后一个人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女子连连点头称是。 于是，河阳随着女子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河阳问过女子家庭住址之后又问道：“jiejie，你家离这里那么远，你孤身一人赶来就是为了采集这野果吗？” 女子从篮子里拿出一枚通红的小果子说道：“这野果是一种药材，能治疗痰多、咳嗽。我的儿子犯了肺病，大夫说除了吃药外，再吃些这种野果能早日痊愈，而且不留病根，所以我四处打听附近哪里有这种野果，有人告诉我这丛林边有的时候，我就过来了。” “今天已经是我来的第三天了，而且经过服用，我的儿子确实好了不少，咳嗽减轻很多，痰也少了，看来确实有效果。哎，只是这里危险，以后我也不敢来了，只能花钱去买，可我家里贫困，连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是借的...” 话没说完，女子的眼泪又扑簌扑簌往下掉。 河阳赶紧安慰，说一定会有办法的，眼里却是盯着那果子，也不知道女子说的是真是假。 这果子他也见过，普普通通，在小山沟和一些野地里常有生长，酸酸甜甜的，晒干之后小孩子喜欢当作零食干果吃。 好像是有止咳祛痰的功效，但这功效应该并不太强，因为河阳并没有发现谁会专门用这药来治病的，作为药材的话效用应该不足。 不过河阳年龄小，见识少，说不定以此为药引在大夫的妙手之下，真的有奇效呢！ 河阳目运星能，再看向女子的情绪之火，那黑焰翻腾得不再那么厉害，但仍是起起伏伏，入眼满是黑色，那正面的情绪依然少得可怜。 河阳跟着女子不断地往前走着，但走来走去，河阳发现他们一直在丛林的边缘前进，并没有离开丛林太远。 即使这是回家最近的路线，即使有自己保护，这女子刚刚经历危险也应该下意识地远离危险的源头才是，绕路多走一会儿也比一直在危险边缘要好得多。 不过不合理的地方多了，河阳也不再深究，只要知道这女子心怀叵测就够了，总有她图穷匕见的时候，到时只要敢对自己不利，那就别怪自己下手无情。 又走了一会儿，女子对河阳说到：“小弟弟，翻过这个小山坡就是我的家了，等到家了我请你尝尝我的拿手好菜，保管好吃到让你说不出话来呢!呵呵。”说完轻笑出声。 河阳还从没听谁用这娇滴滴的语气说话，虽然很好听，但见这女子情绪之火中黑焰又翻腾不休，又看到附近荒山野岭不像有人烟的样子，河阳只是提起十二分的戒备。 到山坡近前的时候，女子突然左脚一崴，差点摔倒在地。 河阳装作来不及搀扶的样子，任女子左腿半跪在地，然后才双手伸出作搀扶状，关心道：“jiejie，你脚怎么了？要不要紧？” 女子泫然欲泣道：“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先是差点被狼吃掉，又扭到了脚，孩子还生着病，我的命真是好苦啊！” 女子越说越伤心，渐渐从低声啜泣变成了呼天抢地、嚎啕大哭。 河阳看着，问道：“jiejie，你先别急着伤心，这些都是凑巧而已，只是眼下你扭伤了脚，我也不会救治，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眼珠转了转说道：“我这脚现在是走不了路了，不过我知道前面有个山洞，附近的居民避雨避风都会到那山洞里，你扶我到那山洞里休息一会吧，如果一会伤势好转的话，也不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哎，这样眼看着要到家了，又出这事，我受伤受疼不算什么，只是耽误了弟弟你的时间，真是不要意思。” 河阳说道：“没有关系，我今天本就是休息，没有什么事，那我就扶jiejie到山洞里去吧。” 河阳双手搀着女子的一条胳膊向山洞走去，心想你要是有所异动我先把你给制住。 百米路程过去，前方果然有一个一人高的山洞，从外面望去，山洞黑乎乎的看不到底，不知道山洞里有什么。 山洞前面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迹的样子。 河阳再细看，洞口地面上倒也不少浅浅的爪印，看样子和狼的差不多。 到此时，河阳已经明白了大半，刚才群狼伏击女子只是做戏而已，即使河阳不出现，女子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因为女子和群狼本就是一伙的。 到了洞口，河阳不再往里面进，说道：“jiejie，我从小怕黑，这山洞看起来幽深，我最怕这样的山洞了。此时也没下雨，太阳也被云层挡住了，我们就在洞口休息会吧。” 女子说道：“弟弟，还是进山洞去吧，这山洞我们经常来歇脚，外面看着黑，其实里面还挺适合休息的，我们这就进去吧。” 说完，胳膊使劲要带着河阳进去。 河阳的力气很大，女子拉扯不动。 河阳说道：“jiejie的力气好大啊，看起来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我们还是就在这洞口休息吧。” 说完也双手使劲，牢牢抓着女子的胳膊。 女子笑吟吟说道：“小弟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脾气倒是挺倔的，但是，” 说着，女子的表情变得狰狞，语气也不再清脆悦耳，而是变得邪气森森道：“你还是给我进去吧！” 话音刚落，力气骤增，想要把河阳给推进山洞里。 没想到河阳双脚像是生了根，在女子大力推搡下纹丝不动。 这下女子是真的有点惊讶了，这小娃娃一看就是个星士，但在和群狼战斗中发挥的星能倒也不算强大，所以自己衡量了下之后还是觉得可以拿下这个小娃娃，没想到在气力上自己竟然不占上风。 女子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走眼，但现在已经撕破脸了，也不可能就此了事各回各家，孰高孰低、孰生孰死还是得杀过一场才能知道。 想到这里，女子娇喝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道寒光冲向河阳。 河阳也不硬挡，使出换影移形直接出现在女子身后，一拳向女子击来。 女子反应倒也敏捷，硬是躲过了这突然袭来的一拳，直接翻进了山洞里。 初次交手，以毫无战果的试探结束。 两人一个站在洞里阴影下，一人站在洞外阳光里，泾渭分明，相互对峙。 女子说道：“小娃娃，我看你也是个修行天才，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强大的星士，不如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到此为止可好？” 刚才的试探让女子有点心惊，她不知道河阳是怎么神出鬼没出现在她身后的，这让女子心里有点没底，倒真是觉得不如就此作罢。 河阳听了，笑道：“莫名其妙请我来，又莫名其妙让我走，心怀不轨、加害不成就想息事宁人，别说我是一名星士，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可以要个说法吧？” 女子说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河阳说道：“我想要个明白。” 女子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是一名化形境的圣族，与那群狼是同宗同源，之前的不过是个陷阱，借此吸引人类上钩。” “圣族？” “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妖怪、妖族，但我们怎么会自认为妖呢！只要是觉醒了星能与灵智的我们都自称为圣族，那些上位的圣族也只认觉醒了星能和灵智的同类。” “你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吗？” “并不是，只要是人类就行。只是我们忽然看到了站在山顶的你，以你的位置肯定能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形，本意是让你向大人求救，好吸引更多的人进入我们的包围圈。我有信心如果是普通人类，来多少人我都能给擒住。” “结果没有想到我自己就这样过来了？” “是的，一开始发现从天而降的时候我觉得你可能是个星士，但看你的年纪和战斗时发挥出来的能力，我觉得并不算太突出，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设计想要抓获你。” “抓获我而不是当场吞吃了我？” “呵呵，”女子自嘲了一声，“我们虽然是从野兽通过觉醒星能化形而来，但化形后，我们与那些低劣的野兽就不再是一个种族。” “化形为人后，除非性格暴戾的圣族外，那些曾经茹毛饮血的血脉传承就会慢慢变淡，时间久了，单从习惯而言与你们人类并无太大区别。” “为什么非得让我进这山洞？” “我儿子在山洞深处，他需要活着的生物，人类最好。” “你还真有儿子！现在改变主意是只对我一人，还是以后都不会再抓人了？” “小英雄，实话说，我并无把握顺利拿下你，所以为什么不各退一步呢？搞得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哦？不正面回答，那就是等我走了准备继续抓捕人类了？” “我儿子需要这些人类，我愿意为儿子做一切事情！” “再说了，在我还没有觉醒星能的时候，你们人类的猎人常常出没在我们的周围，隔三差五地带走我家人的生命，就为了那一张白色的狼皮，我兄弟姐妹七个，现在还活着的就剩下我自己了。” “如果换作是你，我们狼族将你的亲人抓去，不是为了生存填饱肚子，而只是喜欢你亲人那有些特殊的皮毛，你会是什么感受？” “你们人类可以大肆捕杀我们狼族，那是我们实力不如你们，那是弱小的原罪，可现在呢？既然我有了这个本事，而且我有了这个需要，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抓捕你们人类给我儿子享用呢？” “你们人类势大，我们平常不敢主动招惹你们，但你们对我狼族造成的杀孽我可是铭刻在心，一刻都不能忘却！” “人比狼强大时可以杀狼，狼强大了，找到机会自然也可以杀人。虽然强弱有别，但强弱也不能否定弱者可以以牙还牙的道理，不是吗？现在告诉我，我为什么不可以抓捕你们人类？告诉我？！” 女子站在洞内阴影的边缘处向河阳嘶吼着，本来妥协乃至有一丝退让的表情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她听出来了，这个人类男孩儿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河阳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句道：“你是圣族，我是人类；你为了儿子、为了死去的家人报仇从而抓捕人类，对你来说或许无可指摘，而我为了那些曾经被你害死的人类，和将来可能因为你而陷入危险的人类来阻止你，也没有错。” “来吧，多说无益，今天我们必有一个要倒下去，无关善恶，只关乎种族立场。” 女子见河阳战意已决，也不再抱有幻想，决定使出全力，尽快解决掉这个小娃娃。 只见女子尖啸一声，眼睛从褐色变成了绿色，体型急剧变大，双手双脚消失，变成了巨大的狼爪，皮肤上也迅速长出密密麻麻钢针一般闪着寒光的银色毛发。 眨眼之间，女子变成了一头银白色的巨狼，体型比刚才见到的灰狼要大两倍以上，那竖起的耳朵都快碰到山洞的顶部了。 这变化眨眼间完成，河阳刚要冲过去，那巨狼就瞬间扑了过来，速度与河阳的幻影移形相比也差不太多。 河阳来不及躲闪，幻出锁链盘旋在身前，被巨狼倾力一击击中，一环环旋转的锁链顿时凹陷，差点打到河阳的身上。 河阳及时卸力，不去硬抗这力量，顿时被击退十余米，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巨狼见将河阳击退，说道：“小娃娃，想我之前还对你忌惮万分，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说完对着河阳就是狂风暴雨般地攻击，在山洞前的地面上掀起了漫天尘烟。 河阳武能护身，不断地抵挡，在第三次被击飞出去后，河阳站直身体，对巨狼说道：“你力量确实比我强，力量是实力，这不错，可实力并不只是力量！” 说完，瞬间换影移形落到巨狼背上，双鞭向狼背砸去，仅一击就听见狼骨断裂的声音和巨狼痛苦惨叫的声音。 巨狼痛极，身子一抖将河阳抖了下去，不等河阳再次攻来，张嘴一吐，手臂长的冰刺从嘴里喷出，直向河阳射来。 河阳闪现躲了开来，冰刺射了个空，深深没入了地面。 巨狼见河阳躲闪，连续向河阳喷吐冰刺，大部分被河阳躲了过去，实在躲不过去的，全部被河阳用锁链绞了个粉碎。 冰刺越来越多，连绵不绝，锁链绞之不尽。 巨狼又是一张嘴，如雨点般的冰刺猛地袭来，数量比之前翻了一番。 河阳严阵以待，准备调动更多的星能，形成更为绵长的锁链。 突然，巨狼迅速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河阳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狼嚎，形成了rou眼可见的冲击波，连空气都形成了放射状，迅猛无比地向河阳冲去。 河阳没有防备，被声音震得动作一僵，锁链旋转搅动的速度顿时慢了一拍，使锁链的防护出现了疏漏。 两根经过声音加速的冰刺通过锁链的孔隙突破到河阳身前，直接突破河阳武能的防护射到河阳的左臂上，扎进了半寸有余，鲜血顿时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