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爱与憎
我们无法用任何一种武器去对付古老的憎恨，无论是物理还是魔法；正如同它用阴谋诡计攻击我们一样，在面对其可怕的报复前只有一种东西能克制它，那是比大量牺牲者更稀有的东西：爱！没错，它是憎恨最小的女儿，也是憎恨辛苦孕育出来的结晶。——神天使艾莉希娅赛兰蒂斯 光明十之翼编制的花环出现时，赞恩眯起了眼睛；那是让它感到耻辱的东西，却又被最心爱的女儿编成了象征着美丽的誓言。 “怎么样，应该很漂亮吧？我当时找遍了天堂，最后只有它们符合我的标准…不知为何，这些东西总能让我想起您。”伊花多娜脸上挂着天真的表情，仿佛往昔之伤已离她远去。 而赞恩则手足无措，事经一千年，花环仍旧散发着浓厚的光明力量，而且理智和魔龙赐予的黑暗都在警告它远离；但这么做又会伤了女儿的心，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往往当事人需要大量时间来权衡利弊。 于是一分钟后，伊花多娜觉得赞恩没有拿走的意思，便将光明十之翼扔在地上：“如果父亲不喜欢就算了，我还是丢掉它吧。” “不，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魔王伸手去捡，那浓厚的力量马上烧得它黑烟直冒，对此赞恩不得不用阴寒去控制净化的趋势，然而这东西在触及憎恨能量后居然化成一把剑的样子；那是它很久前遗失掉的仲裁之刃！ 魔王抬起头，愕然望着敌人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遗落在创世神殿里的东西…即公正和同情心。”话音来自透明的守护天使群中，这些参与‘圣战’的群体给来者让出条路，说话的那位让在赞恩很熟悉，再仔细辨认后发现竟是它当年的老上司！ “老鬼，看来新生活过的不怎么样么。”赞恩的导师从战斗天使削减成透明的影子，而且它要比其他守护者落魄的多。 “每个生物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神天使亦如此；而我，则自愿放弃掉以前的位置投入到守护一族……” “你被创世神剥皮了？那混蛋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赞恩冷酷的嘲笑着神主，而且它发现这么做竟然使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些许，不过在他继续冷嘲热讽前，伊花多娜再次让它的心揪起来。 “别那样对叔叔说话，是他把我带到墓地并且照顾我到现在的；天堂到处是光明圣力，它们照的我非常不舒服，也是他帮我阻挡这些光线的伤害…而且我还通过许多途径听到父亲的一些…不光彩的事…告诉我，那些是真的么？你就是汤玛士`赞恩？” “它一个人在那边聊什么？我觉得不趁此机会上去捅它一刀都可惜了…”艾伦带领这么多人都看了好半天戏了，她很在意歼灭掉憎恨魔王，反正它不可能像撒迪厄斯那样抗打。 “别动！如果你想永久驱逐汤玛士的话，这个时候给予应该等待；天堂的判决已经到最关键的步骤了，我想就算你去偷袭，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卡琳娜是圣光系灵能者，也是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她指了指那群守护天使，这时一个士兵不信邪，想冲上去来一刀，结果被透明的墙弹回来了。 目光回到赞恩这边，女儿的问题让它如芒刺在背——在两次战争时期它可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透明的老东西跟她说了什么，这些会不会让它父亲的形象崩塌掉。 “听说自从我死后，你也告别了美丽的光翼并降罪于世人。创世神和魔龙的恩怨我不懂，但我知道你制造了无数起谋杀…目的是给我复仇。记得在第三次巴尔干入侵战时，一个人类将领同样为自己儿子的死杀了上千名兽人。他这么做的确彰显了一名父亲的伟大情怀，但同时那该死的战争也带走了我mama！” 伊花多娜抓着赞恩胸前的尖刺大吼道：“那些掌权者和独裁君王为了自己的争霸幻像而屠杀众生，当然他们的家人可以躲在高墙后安乐无忧，但那些平民怎么办？我还知道你极力鼓动那些暴君，把悲惨的灾难压在弱者头上，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怕像我这样的人还少吗？！” 赞恩就像一只胆小的绵羊任凭女儿锤打着自己，关于这些问题它不是没想过，不过它本身是憎恨魔王，复仇的信念像个永不停歇的计时器那样催促着它。 “你知道在我前往冥河的途中，那些鬼魂都是什么样子的吗？当亡灵渡船开来的时候，死去的亡魂认出我，接着他们把我推下渡船，就连船夫的制止都不奏效！而冥河中的怨灵看见我像见到同胞一样，拼命将我往河底拉…他们说我的罪孽有山一样大，而且还在不停增加中，因为有一个人在其他位面打着我的旗号四处屠杀！” 伊花多娜仰起头，用手拔开眼皮，让她黑洞洞的眼眶展露出来…已经几百年了，可冥河的河水依然会从里面淌出来；那些污浊粘稠的液体不停回荡着诅咒和谩骂，它们滴在赞恩手上让强大的魔王抖了一下——这种幽灵河水要比它想象中的寒冷，那是因为这些东西聚合着单纯的怨恨。 “太重了…你的复仇压得我喘不上气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是灭世巨龙的傀儡呢；而傀儡是没法自我思考的，最后而你造成的破坏会使那条龙欢欣鼓舞、大快朵颐！” 伊花多娜不再去扯赞恩，而是静静的靠在它身上。灵体在亡灵位面外驻足了千年也使其虚弱不堪，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像掏空了她的力气，四周的守护者见状围得更密了，他们不让生者的气息再去削弱灵体——现在就连这些下级天使都比赞恩更关心她，魔王的心在疼痛的抽搐下无法自拔。 “我在外面徘徊这么久，就是因为一个愿望还未达成...瞧瞧这些刺，多硬阿，我还是喜欢它们以前的样子：光滑、平整。” “那些都成为过去了，有些事无法再回到从前，世界已经变了。”赞恩强迫自己冷酷起来，就像它所说的，关于伊花多娜它已无力挽回，而且魔龙的召唤也越发强烈，它知道自己将在今天完成决定性蜕变。 “那就像杀别人一样杀掉我吧，这样你还可以做你的魔王，而且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可聆听其他人的哀号；来吧，就用那把灭魂剑将我抹去吧。”灵体夺下仲裁之刃，让武器重新变会花环状。 决定性的时刻到了，假如赞恩让斩下花多娜的首级，那么憎恨魔王会失去最后一个牵挂，当然现在的它还很虚弱，不过待它再次重生后便会成为一名十足的疯子...到时候它所造成的破坏将成为所有人的梦魇！ 正在观看蜕变过程的卡琳娜不由得握起双手，甚至连指甲刺破手掌都不知道，更最令她关心的是天堂制定的驱逐计划到底有几分胜算。 “是啊，她死了就没有谁能给我造成威胁了…只要挥一下剑就能专心去毁灭人类啦……”面对女儿的背影，赞恩鬼使神差的举起长剑，从高处俯视给它以救赎的灵体。 “让一切都毁灭吧。”失心疯了的魔王走到最好位置，它保证一剑下去被害人连惨叫都不会发出，更重要的是如此往后它的心也不会再疼了。 “永别了，我的伊花多娜！”灭魂剑斩落，没有人惨叫，没有人伤心，只有执行人捂着胸口大喘气——刚刚那一击让魔王彻底崩溃，灭魂剑绕过灵体扎在尸山上。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就在赞恩发动死亡一击的时候，它想起在小小的山洞里，它在同样的局势下做过一次选择，不同的是那个弱小的自己在努力撑开身体以阻挡人类士兵发现他的宝贝，生活在过去的卑微天使用它的行动履行最伟大的承诺，而篡乱于现世的强大魔王却用它邪恶的力量做最渺小的勾当！ 每个平凡的人都有最光辉的瞬间，最终留在岩洞内的守护者之泪击败了憎恨魔王，结果就像打开了闸门，驻足在赞恩体内的黑暗力量开始尖啸，而宿主的反抗也提到了历史最高，它用尖利的双爪撕裂保护周身的甲胄，一层黑雾从上面喷洒出去！ “伊花多娜，我...是你的守护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