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清明
四月初五，星期二，清明节。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可今日晴空万里，老天爷哪里有要下雨的意思。 西区山顶上的墓园中几百家人来这祭拜先辈。 这些人大多都是下山腰与山下人，他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泪流满面，也许是祭拜的故人死于非命；有的与周边亲人边谈笑风生，而那些人祭拜的故人大多都已满头花白期颐之年得以善终。 一名叫槐思的妇人墓前，有四人，柳思知和沐兮离一家。 白发少年剪了他那一头长发，烧在了慈母之墓前，少年的的眼眶红了，在祭拜完后痴痴的看着墓碑上那妇人黑白的照片。 他身后，沐兮离看着既心疼又难受，修行者有多大本事都不会抛弃七情六欲，因为高修行者可以随意控制七情六欲。 沐兮离左侧，李知多是为柳思知感到难过，只是在想沐兮离要是走了，自己会是何种感觉。 沐兮离右侧沐琳儿面无表情，但有说不出的难受。 ...... 清风吹过每座墓碑上挂着的清，燃烧过的冥币变为了灰烬。 有的人在墓前留下了泪，那是对逝去之人的思念。 有的人在墓前有说有笑，那是对故去的长辈说“我们在阳间过的很好”。 有的在已逝之人的墓前边烧着纸钱，边骂骂咧咧，质问故人的亡魂，大概内容都是“你个蠢货，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为什么要离开你在意的人”。 那些人要是修为高些可以看见魂体，就可以看见墓里睡着的人站在他们身前，满眼的自责与无奈等。 槐思墓前白发少年还在哪，他说他想一个人待会。 贺历任院中李知和老家伙喝茶聊天，沐兮离和沐琳儿先回去了，他顺便在这等会柳思知。 这原本冷清的木屋小院现在热闹了不少，一些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俏妇人经过老头会盯着看上几秒，饱饱眼福。 一老一少在院中聊了二十分钟，聊的都是一些家长趣事，贺老头吹她以前有多么流弊李知不爱听，“李姑娘”说那些圣贤言论古今大道贺老头当童谣安眠。 今个是清明二人没有祭拜故人祖辈，他两也不曾问过对方，为何不回家踏青。 少年的家在很遥远的地方，暂时还去不了，要等夕阳西下，他们一家才会在院中烧点纸钱之类的以表对故去亲人歉意。 老头潇洒漂泊了一生无牵无挂，即使有过世的友人，对方也早已儿孙满堂。 ..... 未时，李知和柳思知从墓园下山。 两人来到缘庭湖边一处人迹稀少的位置，这里有个标志性的东西，一颗不知什么树，因为几块巨石的阻挡，少年两人成了极少数来过在个这里的其中之一。 两人坐在湖边一块青石上，没有聊天与玩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李知右手托着腮帮子，看着湖中黄鳞鱼嬉戏，在仔细观察那些鱼儿个个膘肥体壮，李知不禁留下了口水。 他用肩推了推一旁的少年小声说“思知，你在这盯着我下去抓几条鱼，回去让沐娘做全鱼宴。” “嗯，我在这乖乖等你。”她说道。 她说完，李知立马察觉了不对，瞬间，李知转身，一把捏着他身前那女人的脖子。 被李知捏住脖子的是个可以与沐兮离相提并论的美人儿，满头青丝被一条红绳绑在了一起，匀称的身材被白色长裙包裹。 即便李知捏着她喉咙的手越捏越紧他看着李知也没有惶恐与求饶的眼神，反而是笑看着，黑眸中带着调戏的神色。 看她的样子李知有些慌了，实力通天的大反派都是这副模样，凝灵巅峰的握力按科学有万斤以上，李知三分之二的力量捏不动她的喉咙。 于是质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那个白发少年呢？” “随我来。”女人不答，反而命令李知道。 在开口的下一刻李知的rou体被控制住了，松开了手，他的红眸变的灰白，像是一个等待主人指令的傀儡，他的意识还在清醒但控制不了rou体。 女人离开了青石，走向了湖面，李知不受控制的跟在身后。 在女子没有穿鞋的脚掌接触水面的第一步，水面荡起了圈圈涟漪，女人就像是踩在了固体上踩在了水的表面。 跟在他身后的李知也是如此。 两人缓慢在缘庭湖上走，走着走着湖面上出现了大雾，湖面上迷雾茫茫中只有一女子与一名“傀儡”少年。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李知不清楚这还是不是在缘庭湖，甚至还在不在九州，不知目的，不知何处，不知自我是不是已死了，只剩一缕残魂附身在躯体上。 可突然女子停下，李知也停了下来，他的身体恢复了控制。 看着女子的背影，他茫然的询问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既然对方没有杀自己，那她肯定有着一定的目的才会将自己带到这里来。 “李知，你也是流亡者吧。”女子没有转过身对他说道。 李知愣了一下，说“是。” “有没有想过让自己流亡的神付出代价。”女子依旧没有转过身问道。 “有。”李知答道。 “有...随我来。” 见那女人说完继续向前走着，李知缓缓的跟着走了上去，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四周白雾弥漫，充斥着这片空间，李知看着感到无比神奇，这白雾就像活体一样，在慢慢蠕动。 这次的路途不遥远，一两分钟时间身前的女人就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黑色的空间门前。 女人这次回过了头，看着少年说“牵着我的手。” 李知犹豫了一下，牵起女子的手，她的手是有温度的。 李知随她穿过“黑门”，那是一瞬间，李知看清了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 他们现在站在一块漂浮与虚空中的巨石上，身后是“黑门”。 这个空间遭遇了一场毁灭的浩劫，在黑色的虚空中到处是巨石。 漂泊的建筑全是断壁残垣，眼前所呈现出的全是破败与毁灭后的遗留，看到出来这片空间曾今的恢宏磅礴，而如今，它们的恢宏神迹只剩下了废墟与记载于时之史书上的一篇篇内容。 少年呆滞了，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模糊到完全不清的画面，那是他的记忆，他的记忆被封于本源之中，他感到了痛苦。 看着这破败，女子眸中毫无波澜，他平静的李知道“这里是明后星界的废墟，曾今我们琉境人的故乡，直到“梦魇”的到来，它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李知，我需要你帮我杀掉毁了明后星界“梦魇”，事成后我也将帮助你灭掉使你流亡的神。” 她迅速将委托说了一遍，李知看着她。 她看出对方眼中意思，那是满满的不信任。 随后，李知见她手中在几秒内凝聚出了一枚主体为紫红两色混杂，似玻璃材质做成的戒指，戒指之上还有不少奇特的花纹。 李知看着戒指，赤红之瞳中流转光滑，静静的看着戒指戴上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同时李知食指上破了一个小口子，小口子的血流进了戒指，李知仔细的打量着，看着血与戒指相融。 女人解释道“这叫琉明权戒，成为琉境人的帝王才有资格佩戴，有着无数知识与巨大的力量，我是琉明权戒的戒灵，现在着条规矩覆灭了，我将我与琉境明戒托付给你，在你同意后，你也将背负这其中责任。” “这责任就是杀了毁灭琉境人文明的‘梦魇’，我首先要知道祂是谁。”李知说道。 “好的，但现在只可以告诉你‘梦魇’名为李曦执。”戒灵答道 “李曦执。”李知喃喃道，戒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好，我接受你的交易。”愣了几秒的李知答应道。 听见他的答复，戒灵笑道“您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看着她的笑容，眼前的一切所有飞速支离破碎，李知脚下巨石破灭，少年坠入了无底深渊。 李知一点也不慌，他眼一闭，再次睁开眼时回到了现实。 湖边，芦苇，一只蜻蜓飞过。 李知躺在柳思知怀里。 “你醒了。”柳思知温和的对怀中少年道。 李知起身，“嗯”了一声，他看了看右手食指，那紫白两色混杂复杂花纹的“玻璃戒”，李知喃喃道“李曦执。” 见柳思知望着别处，他主动展示戒指问“好看吗？” 柳思知看了一眼“嗯，好看，什么时候买的？” 李知答“前几天，有情侣款，可惜，女款不是你喜欢的颜色。” 柳思知俏脸微红，望向一边，用李知可以听清的声音小声道“那可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