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只是好奇，顺便整蛊小丫头
等钟离酒醒，已是第二天正午。 喝等量的酒，钟离却大醉如泥，他的酒量比起楚桐还差的不只一点半点。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钟离已经躺在床上，他掀开蚕丝锦缎被褥，下床来。 看来昨晚趴在桌上睡着了，又是楚桐扶的他上床睡觉。 坐在昨天喝酒的黄花梨桌前，楚桐悠闲地喝着茶，貌似等钟离酒醒，已经从早上等到了中午。 楚桐早上也是估摸着干等还不如让侍女小羽姝沏来茶，慢慢喝着。 酣睡酒醒后的钟离，正好口渴，一股悠香绵长的桐柏茶味，闻的钟离更加口渴，便走到桌案前，拿起茶壶往嘴里倒。 半壶茶下肚，口渴已解，舒服。 这小丫头羽姝泡的茶还真是有一手，不浓不淡，不烫不凉，很是适口。 钟离道:“什么时辰了，桐哥？” 楚桐道:“刚好正午而已，不晚。” 钟离道:“昨天这酒喝得真痛快，没想到睡了快十二个时辰了。” “啊……，睡到腰疼。”钟离反手锤了锤腰。 楚桐道:“要不去外面接着喝？” “继续痛饮一番？” 钟离摇摇头，笑道:“不了，不了，喝不下了。” “不过去哪喝啊？” 虽然酒量不及楚桐，但钟离也是好酒之徒，特别是美酒。 楚桐也看出了钟离只是故作推辞。 于是一把攀住钟离的肩膀，强带着他，道:“走起，走起！” 钟离说道:“慢点，我带上银子！”于是走到床前，拿出自己的木匣子。 “昨天你请，今天该到我了。” 打开木匣，发现银子又多了一层。 钟离道:“桐哥，你怎么又把压岁钱给我了，你都没了，以后你花钱，都要去帐房了。” “被师父发现了又该过问你了。” 楚桐道:“问就问吧，钱不花拿来做甚。” “大不了花完了再去替宗门干几趟活儿。” 钟离又问道:“去哪喝？带一百两够了吗？” 楚桐走过去，往木匣子一通狂抓，也不懂抓了几百两塞到大腰袋里，道:“别啰嗦，花完了，我们再想办法。” “世间除了银子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千金难买一刻欢！走吧！” 钟离附和道:“是啊，比如后山的楠木林，家里的田亩地契，比如宗门的生意，师娘的首饰，还有重金难求的玄铁棋盘……” 钟离捏住楚桐特意准备好的大腰袋口，不让其继续往里面装银子。 钟离继续道:“我们这到底要去哪，要花这么多钱，让师父知道了我们如此霍霍，还不得过清心寡欲的日子去！” 楚桐脑子一转，于是又把腰袋里的钱倒回了木匣子。 钟离还以为是刚才的话镇住了楚桐，怕被罚面壁。 楚桐一脸诡笑，道:“要不我们叫上枫哥，让他花钱。” 钟离道:“好主意，平时我们三兄弟最不花钱的就是他，他的小金库应该最为充实，噫嘻！” 商量完，楚桐用“少爷的口吻”把门外的小羽姝叫了进来，道:“羽姝，去请大公子过来，我们有事找他！” 机灵的羽姝见楚桐和钟离手里捧的木匣子装了那么多银子，心想他俩肯定是想叫上大公子一起出去霍霍。 羽姝试探道:“是，二公子，要不要通知大公子顺便带点银两，不知道要去哪里呢？” 楚桐笑道:“带，必须要带，去红袖厢怎能不带银两呢。” “去请大公子过来吧！不要跟大公子说我们去哪，就说请他有事儿，啊。” 羽姝一听，是想叫大公子去红袖厢，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 暗暗爱慕楚枫的羽姝怎么可能舍得楚枫去红袖厢。 羽姝没有正面反驳，而是答应下，便去请楚枫了。 不消半刻，羽姝回禀说，枫少爷说要下棋，就不陪你们去了。 其实羽姝根本就没去通知楚枫，只是在走廊空空撂了一圈就回来给楚桐回话了。 楚桐挠了挠后脑，道:“奇怪了，不可能啊，都没说去哪，枫哥过都不过来！”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请吧！”说完把腰袋丢在钟离手上的木匣子上，就要去找。 羽姝有些急了便伸手拦着楚桐，道:“大公子都说他不过来了，为何二公子还要去找他。” 楚桐不理，拿开羽姝的手，便要出门去。 羽姝拖住楚桐的衣袖，不放，嘴里念叨：“就是不让你去找大公子！” 见羽姝甚是反常，楚桐幡然醒悟，道: “好啊，好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压根儿是没去通知枫哥吧。” 羽姝直言威胁道:“如果你们非要带大公子去红袖厢，我就去禀报夫人！” 楚桐道:“好啊，你个鬼丫头，原来是生怕你的大公子被带坏啊，干脆你去服侍大公子算了，天天守着他！” 羽姝道:“反正就是不能叫大公子去，不然我便告诉夫人。”小丫头已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楚桐服软道:“好好好，不叫他，你不要告诉娘，我们自己去。” 于是拉着钟离，把木匣子丢在床上，出了房间。 出门前还不忘奚落了羽姝一句：“你个jian细！” 羽姝对着楚桐吐着舌头，做鬼脸。 走出厢房之后，羽姝跟着楚桐和钟离，见他俩已经走出了山海宗大门，并没有绕道去找楚枫，才放下了心。 羽姝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丫头，身份低微配不上楚枫，而且楚枫对她更是无男女之意，所以她对楚枫的那份执着和爱慕便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 在岁月的洪流里羽姝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给楚枫遮挡着泥沙，永远保有着楚枫在自己心里的那份纯洁形象，她拼尽全力在洪流中固执地硬撑着，至死不休，哪怕这是一份自不量力的爱。 到了街市上，楚桐还不忘跟钟离在背后嘀咕羽姝，明明是咱俩的侍女，心里总向着枫哥，还动不动就要去娘那里告状。 楚枫人没来，也没去拿他的金库，钟离还以为楚桐这回去红袖厢要白吃白喝，反正也理不了那么多，到时候吃“霸王餐”被人打，反正自己轻功好，跑得快。 两人一路聊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春宵之地——红袖厢门前。 红袖厢内歌舞升平，进出厢内的客人是络绎不绝，厢内客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洒舞榭歌台，莺歌燕舞，美人笑，酒客欢，热闹非凡。 驻足于门前的钟离，有些犹豫道：“桐哥，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到别处喝去。” 楚桐攒了攒劲儿，坚定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进去！” 钟离感到变扭，拉着楚桐，不让其继续往里走。 就在楚桐和钟离在厢门前驻足相持时，厢内走出六个衣着鲜艳的姑娘，将二人连拖带拽，热情地请进了门。 进入厢内。 竟然是山海宗的二位公子光临，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鸨连道稀客，丢下了方才正在招呼的客人，让其他女儿们照料着，老鸨自己忙领着楚桐和钟离二人上二楼走去，进内厢。 上楼梯之时，老鸨左手挽着钟离，右手缠着楚桐，身后还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俏姑娘，蜂蛹着往楼上推。 风言山海宗的三位公子玉树临风，英俊飒爽，昔日也只是远远得见，从未像今日这般咫尺间地一睹风华，若不是老鸨叶十九娘年老色衰，朱颜不再，今日恐怕非得要亲身伺候这二位公子，哪里还有身后这一群俏姑娘的事儿。 姑娘们心里自然也是敞亮着，叶mama纵然想揽独活儿，可是毕竟芳华已逝，不然哪敢跟mama争食儿，如今大好的机会来临，岂能放过，且不论山海宗之门第，就冲这般风流的公子，跟他私奔，流落天涯也愿了。 因为楚桐和楚枫一胞双生，所以外人向来难以分辨山海宗的大公子和二公子，至于三公子钟离自然是好辨认。 平日里山海宗救济流离难民，三位公子到场，外人也只是分得出三公子而已，大公子与二公子谁是谁，其他人还真难以对上号。 当老鸨问起时，楚桐竟说自己是“大公子”楚枫。 听闻山海宗二位公子今日作客红袖厢，厢内的姑娘们无论是在接客的还是闲着没接客的都蠢蠢欲动，想放下手里的活儿，就算不能近身相侍，哪怕瞅一眼也好！ 闻言就像一阵狂风，瞬间在红袖厢内刮了起来，席卷着每一间厢房，更鼓动着每一位姑娘躁动的心。 叶十九娘赞道：“昔日听闻江湖传言山海宗公子皆具有潘安之貌、嵇康之躯，今日有幸近身得见二位公子，传言果真不虚啊！” 楚桐道:“叶老板，谬赞了，只是今天我们出来得急，可没带银子，此来也仅是为了欣赏一下红袖厢的惊艳舞曲，让舞技尚佳的姑娘随意献舞几曲就行。” 叶十九娘心想：山海宗江湖豪门、武学世家，怎会在乎银子，便笑道:“女儿们，今天山海宗的大公子和三公子赏脸光临我们红袖厢，自愿作陪献舞者可留下，有其他打算的可以退去啦。” 蜂蛹进内厢香舞阁的姑娘们都舍不得退去，哪怕没有运气留下来作陪，在一旁看看这二位风华公子也算是眼福了。 叶十九娘调侃道:“大公子，你看吧，姑娘们都不愿走，自愿作陪，这回你可不能辜负姑娘们的心意哦！” 听着叶老板一口一个大公子，钟离忍俊不禁。楚桐和钟离的德性那是一样一样的。 估计楚桐也是想整整羽姝那小丫头，刻意冒名楚枫。 楚桐道:“叶老板，下次一定给你一起补上！” 叶十九娘笑道:“当真？当真还有下次？若您下次还肯继续赏脸红袖厢，我仍旧不收钱！” 楚桐道:“真是多谢叶老板盛情，实不敢当。” “难道你就不怕我把红袖厢的姑娘带跑了，亏了你的生意？”楚桐继续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