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燕弓射天将 越甲鸣敌相
第一卷 话说胡斐找到雪蚕之后大喜,那条天蚕就像一条大犬一样匍匐在地;好似精神疲惫,又似饥饿得连身子都动荡不得。但见屋内结出的黑丝如蜘蛛网一般,结得到处都是。欧阳宛如道:“这条蚕子怎么吐出黑丝来,而且看起来好似要死了一般。”欧阳宛如这样一大声嚷嚷,早已惊动在地的饿蚕,那条蚕子眼睛睁开,‘欲情草’又早已啃光,到处嗅不到桑叶的味道。见了人,便食欲剧增,那条蚕子好似恶犬一般向欧阳宛如扑来。胡斐吓了一跳大声喊道:“宛妹快避开蚕子。”欧阳宛如万万没有想到这条蚕子会向自己扑来,更想不到这条蚕子也会咬人。先是吃惊,欧阳宛如随身抽出小刀护住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但那条蚕子眼露凶光,一双黄色大眼向自己瞪着。 胡斐拿着大刀向蚕子砍去,那条蚕子身子一闪,闪到胡斐背后。胡斐听风声一急,便来个暗中偷袭。胡斐故意让蚕子向自己扑来,胡斐仰身躺倒,一刀向着蚕子肚腹刺去。那蚕子流出黄色粘液,却张开大嘴向着胡斐右臂直啃,胡斐疼痛难忍,身子的刀子插在蚕子腹内,又拔不出,干脆张开嘴巴在蚕子脸上猛咬,那蚕子一来肚子疼痛,二来脸皮被咬破。就在此时,欧阳宛如拿着匕首向着蚕子的后背猛戳,那条蚕子咬住胡斐右臂的嘴渐渐地松开。胡斐在蚕子的肚腹上一踢,便坐起身子。觉得口内黄液甚是咸酸难咽,欧阳宛如见他手臂受伤,便要用手帕替他包扎伤口,胡斐拦住道:“我且看一下伤口,我怎么觉得麻痒难当。” 胡斐撕开手臂衣袖,见伤口青黄一片,一会儿伤口皮肤变黄,接着便开始肿胀。欧阳宛如道:“这蚕子有剧毒,你以前不是说喝这条蚕子的血才能练成天蚕神功吗?怎么被它咬了也会中毒?”胡斐想了一会儿道:“喝它的血液确实才能练成天蚕神功,这固然没错。不过它牙齿若是有剧毒,也许这血液是解毒秘方。嘿嘿,看来我得喝光它,看能否解开我体内之毒。”欧阳宛如道:“也只好如此试一下。”胡斐便顺着胡斐所刺中蚕子肚腹伤口处向它吮吸血液,直到蚕子血液不再流出。 胡斐身心疲惫地躺在地上,见伤口上的肿胀已然消退。欧阳宛如道:“原来这条蚕子的解药是它的血液啊!”胡斐点头道:“也许吧!”二人倚靠在一起坐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胡斐突然感觉到丹田有一股真气在体内乱转,好似要膨胀一般。胡斐道:“我好似被一股真气逼住丹田了,这股内力我又不知该如何放出去。”欧阳宛如吃惊地道:“不如打通各大血脉让真气从各个出口处排出。”胡斐坐下运气调息,他从丹田处通过血脉运到手掌和脚掌,不一会儿两手便有黑蚕丝吐出,双脚脚指缝也吐出黑蚕丝来,直到把鞋子涨破。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胡斐双手双脚把蚕丝吐完了一地之后,胡斐感觉丹田也开始变得顺畅了许多,便道:“宛妹我好饿。”欧阳宛如扶起胡斐道:“我们到外面去找吃的吧!”二人便到江城客栈住下,二人住了数日,胡斐身体舒畅了许多,便在江城住下,修习武艺。他想自己没有天蚕神功秘笈的手法,而只有天蚕神功内力而已,不觉黯然神伤。胡斐对欧阳宛如道:“没想到我有了天蚕神功内力,却没有天蚕神功秘笈,我也不知道黄海标当年如何抢走我父亲的天蚕秘笈和蚕子的。”欧阳宛如道:“找了这么多日也没找到那本秘笈,不过有这内力,我看也是个高手了。”二人在江城客栈里住了一个多月,胡斐调理丹田之气,自不必说。 且说,张浚等武将即日进兵三十里,来到宿州城下。金兵守城将领早已入殿禀报仆散忠义,仆散忠义这几日殷勤地款待洪怀敬,方天意又从中挑唆,洪怀敬便对沈碧云恨之入骨。这日沈碧云大军压境,那将领一进殿便跪下磕头禀道:“启禀元帅,宋兵正在城下搦战。”仆散忠义道:“知道了,你且退去。”洪怀敬道:“元帅,你看我如何挫败沈碧云。”仆散忠义等人便都到城楼上观望,只见城外宋兵十多万人,队伍齐整,锦旗随风飘扬。只见锦旗上个写着‘张’字,‘沈’字、‘岳’字、‘李字’、‘武林’两字等等。只是这‘武林’字下的人都穿着一身布衣,有侠客风范。仆散忠义道:“看来中原武林人士都群聚于此了。” 洪怀敬一人跃下城楼,那轻功如树上落叶一般轻松自如地飘洒于地。洪怀敬落在地上便从背后取下琴子,楼上童子也跟着跃下来,一个童子拿着凳子,一个童子拿着小桌子。二童子铺好桌凳后便退在洪怀敬身后。洪怀敬两眼横扫宋军千军万马,然后声若洪钟一股真气向着宋军震来,洪怀敬道:“哪位是武林盟主沈碧云。”原来黄老三在城内养伤之际,也诉说些江南之事,这沈碧云决战群雄,竞选盟主,且在他话下。洪怀敬听沈碧云如此厉害,倒是恨不得马上与之较量一番。如今且在城下,洪怀敬自然一马当先要与之较量。沈碧云见此红发老者,见他两眼炯炯有神,脸上带着一股冷峻的神色,又听他说出的声音如此浑厚知道其内功深湛。沈碧云拍马向前拱手作揖道:“在下便是,这位前辈不知有何指教?”洪怀敬道:“听说你武艺超群,今日老夫要与你讨教几招。”沈碧云道:“讨教不敢,是要空手比试,还是要手持兵刃比试?”洪怀敬道:“我现在一人一琴,我就用这琴与你比试,你要用兵刃也可以。”沈碧云道:“既然你不用兵刃而用古琴与我比试武艺,我哪里有拿兵刃的理,我便空手与你比试好了。” 洪怀敬便抚弄起琴子,那声音时高时低,两名童子早塞好了棉花入耳,然后气运丹田。在场的宋兵无不头晕目眩,沈碧云内力深厚,这琴声虽然厉害,但也让他有点心烦意乱。秦中见沈碧云跃下马背,向着洪怀敬劈去,洪怀敬抚弄着琴子更加低音,沈碧云刚要劈向洪怀敬,却被一股真气逼住。这下沈碧云对眼前红发之人无不肃然起敬,他没想到此人单靠琴子就可以杀死千军万马,更显得功力深厚。洪怀敬见沈碧云吃惊,便嘴角一抿,然后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摩撒攻背多罗蜜’,沈碧云被这几个字震开了数尺,觉得胸口剧痛。沈碧云退到宋军队里。秦中道:“云儿没事吧!”沈碧云道:“没事,只是不知这红发前辈是何地高人,却有如此神力。”秦中想了一会儿道:“我也没听说过此人。” 此时从武林队里走出一人来,那人正是‘七蛇郎君’王药师,王药师道:“沈盟主我知道此人是谁?”沈碧云道:“此人武功如此深湛,在下有心无力。”王药师从衣兜里掏出一粒黑丸道:“沈盟主你先且服下我这颗定神丹。”沈碧云拿去之后便服下了定神丹,王药师道:“此人人称‘六指琴魔’,两手都有六根指头,是蓬莱六个仙侠客之一的洪怀敬。”秦中道:“哪六个仙侠客?”王药师道:“此六客唯独鬼见愁,和洪怀敬爱出风头外,其他四名仙侠客飘泊不定,所以很少人知道另外四名仙侠客名讳。”洪怀敬见沈碧云武功也不过如此,便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你们武林人士没有一个敢出来与我较量了吧!我看你们赶紧乖乖的退出宿州城!”仆散忠义见洪怀敬如此厉害,颇有瞿教主当年之风,自是得意。 此时‘雪山老祖’贺顶坤怒道:“什么琴魔,老子先与他比试一番。”正要走出去与之较量,被王药师拉住道:“贺老弟,你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吗?你且不是沈盟主的对手,沈盟主又不是洪怀敬的对手。你还是别去的好。”贺顶坤满脸恼恨地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地退回江南吗?”沈碧云道:“我看也只好用少林武功了。” 沈碧云又走到洪怀敬面前作揖道:“在下再与你较量个高下。”洪怀敬笑道:“最好不过了,若你不肯再与老夫比试的话,我也要与你再战,也好替我瞿兄弟报仇。”沈碧云道:“我与前辈无怨无仇,何来替你什么姓瞿的兄弟报仇呢?”洪怀敬道:“瞿雷电,大金国太子,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吗?”沈碧云这才解开心中疑虑,沈碧云道:“既然你是替你兄弟报仇,在下也要除掉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说完便运起丹田之气,脚下踏着凌波微步,全身莲花护体。 洪怀敬见此自言自语地道:“原来是颜淑老道的‘白花真功’。”然后又抚弄弦琴,沈碧云使出少林寺杰学的‘佛金斗字神功’,只见洪怀敬又用先前嘴里吐出的咒语道:“摩撒攻背多罗蜜。”琴音更胜一筹,震得两边兵马衣服毛发飘动,有的直接呕吐,有的却吐出鲜血倒地。沈碧云的两手打出一尊‘巨佛’,那也是内力所形成的,两者内力在空中相抵,洪怀敬便又调换旋律,两人又斗了数回合,沈碧云便也用‘玉佛心经’里的咒语道:“哈马下机理咕噜长叨也!”沈碧云一巨真气巨拳向着古琴打来,那巨拳透过洪怀敬的真气,洪怀敬又更改了旋律,两股真气在空中打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