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怕失败的年轻人
“你就是夜沧澜?”薛星应看着夜沧澜出声问道。 夜沧澜与白见鹿迈入厅堂之中,两人皆不言语,反而同时动作。 白见鹿持剑朝梁叔攻去。 夜沧澜则趁势冲向薛星应。 “公子小心!”梁叔见状当即叫了一声。 他身子一冲想要拦下夜沧澜,却不料反而被白见鹿的剑招截住。 “你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白见鹿手中长剑挥舞,剑势如风般狂暴,招招皆攻向梁叔身上必死要害。 梁叔无奈之下唯有先破白见鹿剑招,再去救援薛星应。 只见他双指一出,叩击在白见鹿剑身之上,发出一声“叮”的清脆响声,更将白见鹿之剑弹开。 同时他人更是身形疾走,自四面八方击向白见鹿周身。 白见鹿见状,当即运剑护身,将梁叔之招一一挡下。 而另一边,夜沧澜直冲薛星应而来。 薛星应脸色一变,身形急退。 但夜沧澜岂能如他所愿,速度更快,一掌便朝他脸上重劈而下! 察觉到夜沧澜此招来势汹汹,薛星应抬手就是一挡,但随即只觉得手臂之上一股巨力传来,自己的双手竟被震的发麻。人更是把不住脚步桩子,连连后退。 击退薛星应后,夜沧澜快步来到蓝荣文身边。 “你不应该回来!”蓝荣文看着夜沧澜,无奈的说道。 夜沧澜双手灌注真气发力,一把便将铁链给扯断后,对着他说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应不应该的事情,别说话了,我带你杀出去。” 说完,他便将蓝荣文背在背上。 可此时薛星应再度攻来,只见他手持银色长勾,一击横扫夜沧澜胸前。 “找死!”夜沧澜双目凶光一闪,一腿踢出将薛星应手中银色长勾踢飞,同时人另一只腿发劲,整个人旋身而起,越至薛星应身后,再踢出一腿,直接将薛星应踢飞出去。 夜沧澜随后更是欺身而上,想要一把擒下薛星应,用他当做人质。 却不料此刻耳边突然响起两声破风声与白见鹿的声音。 “当心!”白见鹿那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 夜沧澜当即低头一躲,只听得“噔噔”两声传来。随后他抬头一看,两颗铁蒺藜赫然钉在了一旁的木柱之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形也已经赶到薛星应身前,一指直击夜沧澜中门。 夜沧澜出掌就是一挡! 可岂料这一拼之下,夜沧澜整个人竟被这一指击退七八步,同时他手掌中更是有着一丝丝鲜血流出。 “好可怕的指力,竟连我的金钟罩也挡不住这指的劲力。”夜沧澜看着手掌中那缓缓流出的血丝。 而那个人正是与白见鹿交战的梁叔。 他察觉到薛星应情况不妙,一举便击开白见鹿,同时再出一指,指击夜沧澜。 但见如此强敌,夜沧澜当即将蓝荣文放在厅堂之外。 “这老家伙实力很强,你们要当心!”蓝荣文对着夜沧澜说道。 此刻白见鹿也来到夜沧澜身上,但看他嘴角有一丝血迹,显然是在和梁叔交手之际受了伤。 而梁叔将薛星应扶起来后,薛星应脸上满是怨毒,由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人打伤过,如今他被夜沧澜所伤,心中怒火冲天。 “梁叔,给我杀光他们!”薛星应厉声急语说道。 梁叔点了点头,人已是飞扑至夜沧澜与白见鹿身前,双手双指齐出,分击夜沧澜与白见鹿。 夜沧澜见状,当即双手运化,绵掌一出,一股缠绵之势包裹住这一指。 而白见鹿却是不闪不避,以自身硬接这一指,同时手中之剑直刺梁叔身上,竟然打算以伤换伤。 这一指威力太强,夜沧澜绵掌同这一指甫一接触,只感觉一股强横劲力自手掌中爆发出来。 夜沧澜当即变招,双手一翻,身上武当九阳功真气爆发之下,才勉强将这一指给化解掉。 而白见鹿左臂肩膀也被梁叔这一指劲力洞穿了一个血洞。 可他脸色不变,剑势不停,一剑刺向梁叔面门。 这一剑来势太快,梁叔脚步急退,同时双手猛然收回,想要挡下这一剑。 但白见鹿剑上锋锐之气太过锐利。梁叔双手合十接下了这一剑,可手上与脸上却同样被白见鹿划出了一道血痕。 梁叔锁住白见鹿这一剑后,当即双手使劲,将白见鹿连人带剑拉至身前,猛的一掌打在白见鹿腹部。 白见鹿腹部重创,口中呛血的同时,他人亦是同时飞起,回击一腿直中梁叔胸膛。 就在白见鹿这一腿击中梁叔胸膛之刻,夜沧澜也已经杀至梁叔身侧。 只见他双拳猛攻,分击梁叔腰间与肩膀。 梁叔被白见鹿踢中一腿,只感觉胸中真气翻涌,而又被夜沧澜打中腰间与肩膀两处后,两股灼热气劲更是透体而入,让他有些吃痛。 随后只听得梁叔怒吼一声,双手一用力便架开白见鹿之剑,随后一掌直中夜沧澜面门! “噗!”夜沧澜面门被这一掌击中,当即口吐鲜血,人更是飞退数米远。 而白见鹿同样不好过。 梁叔此刻双指已直冲他双眼而来。 杀机临身,白见鹿却仍想以伤换伤! 只见他面对梁叔这夺眼一指,不退不躲,而是单脚一踢挡下这一招。 而他手中宝剑更是如灵蛇一般,盘旋梁叔手臂而上,直冲他咽喉而去。 就在此时,梁叔另一只手当即动作,在他那条手臂之上奋力一压。白见鹿的剑便再难有所动作。 梁叔同时手掌一带,便将白见鹿之剑压退回白见鹿另一只手上,随后更是双指一弹剑身。 只见剑身被他一弹,剑尖直冲白见鹿面门。 而白见鹿此刻双手被梁叔所制住,实在是躲不开这一剑,当即就要侧头避开。 却不料这剑尖此刻却被一人死死握在手中。 正是夜沧澜。 夜沧澜右手手掌紧握长剑,但在梁叔这一指弹力之下,剑尖冲势十分猛烈,夜沧澜全力一握之下,也差点握不住。 而他握住剑尖的右手手掌也在此刻被宝剑锋芒划破,流出阵阵鲜血。 白见鹿见状,当即松开剑柄,强运浑身真气,一举将梁叔制住他的双手挣脱开来。同时他人更如神龙摆尾一般绕至梁叔背后,一掌猛击梁叔背门。 夜沧澜此刻左手同时动作,自下而上,轰击梁叔胸前。 两人这灌劲全身功力的一掌,由前至后,由后到前,重重击在梁叔身上。 “呃!”梁叔痛苦的低吼了一声,随后双手化爪,身形急旋,分击两人面门。 这一爪来势汹汹,气势不凡,若是被这一爪抓中,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夜沧澜与白见鹿见状不妙,当即收招回力,想要躲开这一爪。 但他们决想不到,这梁叔的这一爪竟是虚招,旨在逼两人收招而已。 而梁叔此刻不被两人牵制,当即身形一动,来到白见鹿身前,一掌劈出。 白见鹿双手接实,吐血震开。 他原本内伤就没有恢复,如今再被梁叔这一掌所伤,可谓是雪上加霜。 击伤白见鹿后,梁叔再度闪身,一掌猛轰夜沧澜身上。 夜沧澜见状,当即身上泛起暗金色皮肤,同时全身功力灌注在左手之上,一掌直对。 双掌交接,一股强横威力自两人掌中散发出来。 梁叔身形也为止一滞。 反观夜沧澜身上顿时爆出无数鲜血,人亦是被轰飞出去,身上皮肤暗金之色也同时消失不见。 而梁叔却并没有追击,而是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 与夜沧澜一拼之下,他只感觉对方内力精纯无比,同时全身骨骼坚硬如铁,若不是自己功力修为深厚,硬破对方的外功与内力,只怕自己也得受些伤。 白见鹿此刻来到夜沧澜身边,他眼中警惕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梁叔。 夜沧澜则半跪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 眼前的梁叔可谓是他如今所对上的最强之人了。 不论是许虎还是王浩都比不了他。 许虎力量虽强,可他速度不快,夜沧澜还可以凭借游鱼身法与之周旋。 王浩实力虽然强横,但他当时心中有所顾虑,没有与夜沧澜死战便被曹催所杀。 而如今与梁叔一战,夜沧澜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缺点。 他如今修炼时间还是太过于短浅,内力堆积不够,武功路数不多,若非身负金钟罩,只怕他早已被梁叔格杀。 但这并不会让夜沧澜感觉到有什么恐惧,反而能及时发现这些问题是一件好事。
人能看清楚自己的缺点,那就是一件好事情。 白见鹿拿过夜沧澜右手中紧握的长剑,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感,但他眼中充斥着那股战意却是愈发灼热,简直快要从眼眶中溢出了一般。 自他出来后,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对手。 同许自蕴一战,他借助了金龙蚕王的帮助,那并非是他真正的实力。 如今眼前之战,才算是让他将一身实力全数发挥出来。 更何况,他还有一剑没有使出来。 就不知道眼前的梁叔能否挡的下这一剑。 梁叔此刻平复下体内翻涌的气血,看着眼前的夜、白两人,心中也是一阵赞赏。 “若是你们两人下跪同公子磕头认错,并且愿意成为公子的奴仆,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梁叔此时出声对着两人说道。 “梁叔!”薛星应一听此言,当即对着梁叔不满的喊了一声。 梁叔却一扬手,示意薛星应不要说话。 他自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如今已经年迈,气血衰败之下,无法更进一步。届时薛星应无人保护之下,必定会死于非命。 而眼前的夜沧澜与白见鹿两人如果能成为薛星应的奴仆,那自然是极好的选择。 可夜沧澜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同白见鹿说道:“你有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听见了。他在让我们投降。”白见鹿沉声说道。 “你会投降吗?”夜沧澜反问他道。 白见鹿紧了紧手中之剑,坚定的说道:“不会,没有人可以让我投降,我也不会投降任何人。” “好!”夜沧澜同样站起身来,说道:“我也不会投降,何况我们还没输。” “你说的对。”白见鹿罕见的附和起夜沧澜的话来。 梁叔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心中不禁有些讨厌起了这两人。 这两个人都是年轻人。 而年轻人最让人讨厌。 因为他们不怕死,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所以他们身上才会充满力量。 这力量是源自他们的年纪,他们的心中。 他们还年轻,不知道生命的可贵。他们还年轻,所以他们不会害怕失败。他们还年轻,所以他们只会在一次次失败中越战越勇,甚至于打破失败。 谁都会失败,谁都会在失败中有过一蹶不振。但年轻人不会,他们只会一次次的用自己的行动去打破失败,打破别人的看法。 而夜沧澜与白见鹿就是这样的人。 更何况就如同夜沧澜所说的那样,他们还没输,所以他们现在称不上失败。 梁叔看着他们两人,心中一叹,但随即眼中杀机毕露。 既然这两个不怕失败的年轻人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只有,杀! 梁叔想罢,愤然出手一击。 这一击就是全力,他要全力击倒这两个年轻人。 全力击垮他们的信心,让他们面对这世界所谓的现实。 而在厅堂外的蓝荣文听到夜沧澜与白见鹿的话,心中也不禁燃起一股火焰。 他如今也老了,可他也曾像这两人一般,不惧世间一切,只求能够侠行天下,为百姓请命。 可俗世洪流往往容不下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想要站得住脚就已经千辛万苦。 在这一片都是黑浊的时代,他这点斑白就显得如此刺眼。 所以他被人打压,来到定名县后,更是被“王然”、曹催所欺。 变得和他们同流合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面对巨马帮平日暴行,他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所以他拼命喝酒,把自己麻醉,让自己灌醉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而夜沧澜来的那一天,那一番交谈,让他感觉到了那一种独属于年轻人的希望。 所以他才帮助夜沧澜,替他周旋。 或许他是在夜沧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那个曾经横刀为民,不甘于人的小捕快。 同样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不惧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