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亦幻亦真入股掌
五人来到大厅。楚流云道:“我先说我那边的,一会儿你们再说。”楚庄云奇道:“咦。四位兄长不是在一块吗?”楚冰云摊了摊手道:“我们四个有各自不同的任务,就分别单独行动了。”楚庄云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楚流云接着道:“五弟在你走后,四弟眼尖,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们觉得很可疑,便追了上去。正如三弟所说,我们四人任务不一样,而我的任务是继续追击那人。好家伙,那人轻功真的不赖!看他步法飘逸,似乎还有余力。而我这边已经竭尽全力。结果和他的距离还是没变。真厉害,真厉害!”说着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其余四人也是既敬佩又担忧。敬佩那人轻功卓绝,担忧那人会跟楚门作对,一个人也罢,若是那个组织都是这种绝世高人,那么这就不好对付了。 只听楚流云接着道:“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忽然看见他一闪身进了一片树林之中,我也忙跟上去。嘿!真邪门!好好的一片林子里浓雾似乳,太阳光都照不进来。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可能上了他的当!他对那片林子太熟悉了,倏忽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被引到一个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转悠了一会儿,我急得打折了几棵树,可这有什么用?正当我追悔莫及时,一道刺眼的太阳光突然映如我的眼睛,我心里虽然纳罕,但还是顺着太阳光走出来了。”说完“呼”了一声,好像还在那片迷雾林中,悠悠道:“我这一次可是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走了一遭啊!唉!”说着又叹了叹气。 其余四人久久无言,还是楚行云打破了沉默:“既然二哥说完了,我就来说说我的经经历。”顿了顿又道:“是这样的。我的任务是顺着那人的反方向去搜寻,希望可以找出些线索。正如二哥所言,那人轻功极好,路上几乎没留下脚印,我凭着寥寥几个脚印勉强找到了一个东西。”楚庄云少年性急,忙问道:“是什么东西?”楚行云向他微微一笑道:“一顶轿子!”此言一出,楚流云“呀”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顶轿子……长什么样……样子?” 楚行云思索道:“那顶轿子豪华极了: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只是有些破损;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只见轿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对了,轿子旁边又有一摊血,不知是谁的……”楚门五公子虽然都是江湖中人,但自幼接受京城最好的教育,是以楚行云出口成章,能将东西描绘得栩栩如生。 楚流云大叫一声,竟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楚冰云忙扶起楚流云,掐他人中。楚流云这才悠悠醒转过来,有气无力道:“那就是……南宫贤弟的……轿子……”猛然站起来道:“那轿子里面可有人?”楚行云摇摇头道:“没有,连一只猫都没有。” 楚冰云沉思道:“奇怪……怎么会这样?”楚行云道:“我就这么多了。大哥你接着讲吧。”楚随云点点头道:“好。我的任务呢,是在方圆一百里之内询问有没有腐毒帮和青藏派的人出没。结果呢,腐毒帮和青藏派的人一个都没有,倒是发现一个八仙门的人。”说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楚冰云“哦”了一声,问道:“八仙门?他们来干什么?还就来一个?”楚随云微笑道:“那个人受了伤,伤在小腹。他说他和同伴路过这里,途中来了一伙强人,将同伴杀得一个不留,只剩下他,让他回去传话。我觉得这就是一场江湖恩怨罢了,就没太在意。嗯……其余的就没什么了。”楚冰云忽然道:“我们还是再去看看。大哥,请你引路。”楚随云耸了耸肩道:“就算他是敌人,现在恐怕早就走了。”楚冰云道:“试试嘛。大哥有劳了。” 楚随云便将众人带到一个农家院前,一个庄稼汉打扮的人战战兢兢地出来,问道:“各……各位爷台,小……小人与世无争,不知……不知哪里曾有得罪,请恕罪啊……”说完跪了下去,便要磕头。 楚庄云大袖一挥,将那人轻轻地托了起来,暗声道:“三哥,这人不会武。”楚冰云点了点头,笑着对那人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那人奇道:“谁啊?”楚随云接道:“就是那个八仙们的伤者。”那人道:“咦?您不是上午那位爷台么?”楚随云微笑道:“正是鄙人。”楚冰云问道:“那伤者走了么?”那人道:“没有啊。还在里面。”楚冰云大喜,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屋子,楚庄云和楚行云也随后冲了进去。楚流云忙赔笑道:“几位小弟不懂事,失了礼节,请您赎罪。”那人摊了摊手,表示没关系,转身也进屋去了。楚随云和楚流云也走进屋子里。 那人一走进屋子,一个空桶突然从天而降,那人不躲也不闪,一个空桶竟然直挺挺地扣在他脑袋上。楚随云忙替他摘下空桶,那人骂道:“真见鬼!”楚冰云悄悄地走到楚随云旁,向他耳边低声说道:“大哥,这人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楚随云惊愕道:“桶是你搁的?”楚冰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楚随云无奈道:“也罢。你也是一片好心。” 楚流云悄悄推开一间房子的门,向里房望了望,刹那间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里,情不自禁地大叫道:“志远贤弟!”躺在床上的正是分别已久的南宫志远! 南宫志远艰难地抬起头来,微笑道:“流云大哥……”楚流云一个箭步奔上去,又喜又忧道:“贤弟,是哪些混蛋把你打成这样!愚兄给你报仇,看我不把他们千刀万剐!”竟自咬牙切齿起来。 南宫志远还未回答,其余四人都已进来,楚冰云拱手道:“南宫大哥,咱们又见面了。”南宫志远愧疚地道:“有伤在身,不能还礼,请冰云贤弟恕罪。”目光突然停在楚随云前,惊愕道:“您……您不是打伤我的那组织的人啊!”楚随云一摊手,俏皮地道:“我长得像坏人吗?”众人都“噗哧”一笑。 楚流云道:“志远贤弟,这位是我的大哥楚随云。”南宫志远忙拱手道:“原来是楚门掌门人。不才神交已久,只是叹恨一直无法相见。三生有幸!方才多有得罪,请您不要怪罪。”楚随云捋了捋胡须笑道:“不知者当无罪!还有不要总那么客气,我们就以兄弟称呼。南宫老弟!”南宫志远也笑道:“是。随云大哥!” 楚流云接着道:“这位是我的四弟楚行云。这位是我的五弟楚庄云。”二人拱手道:“南宫大哥!”南宫志远也拱手道:“行云贤弟,庄云贤弟。你们好!” 楚随云问道:“南宫老弟,你刚刚为什么骗我你是八仙门的人呢?”南宫志远不好意思道:“我怕您是那伙强人中的一员,来继续追杀我。所以……对不起啦,随云大哥。”楚流云又问道:“贤弟,打伤你的人是哪家哪派的?愚兄为你报仇!”南宫志远思索道:“嗯……兄长你走后,来了三个人,一个好像用青藏派的三损掌打死两名轿夫;一个好像是腐毒帮的,他用腐毒掌打死了一名轿夫;还有一个嘛……还有一个我真的看不出来他的师承门派,而且就是他一掌打在我的胸前的‘膻中xue’,我一下子就昏过去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冰云问道:“那南宫大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南宫志远长叹一声道:“侥幸。我再醒来时,他们把我抬到一个昏暗的林子里,说来真怪,林子里全是雾。我听他们低声商量了几句,又把我抬到另一个地方,后来其中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走了,只留下那个武功稍弱一点的青藏派的那个人。昨天晚上,我当他昏睡时,用一块大石头竭力砸在他头上,将他砸得鲜血直流,我这才得以脱身。当我走到这里时,我实在坚持不住了,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又晕了过去。醒来时,我已经在这里了。真是多谢这位大哥啦!”说着向那庄稼汉一拱手,表示谢意。 楚行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见到一顶轿子,轿子旁边有血。”楚庄云慢慢靠近楚冰云,低声道:“三哥,我觉得不太对劲。”楚冰云深有同感,也低声道:“我也觉得是,五弟你怎么看?”楚庄云微微摇了摇头道:“可疑点很多呢。比如:为什么四个追踪那黑衣人的足迹反而会追到那顶轿子旁?事情过了两天之久,为什么那摊血还没有消失?轿子那里离京城大门很近,为什么南宫大哥没有直接进京找我们楚门,而是跑到这个偏远的郊区农庄里?这些都是疑点。”楚冰云点头道:“此言极是。我也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楚庄云小心翼翼地道:“二哥,你说会不会是南宫大哥在故意说谎?”楚冰云断然否决道:“绝无可能。南宫大哥极是聪慧,就算编谎话也不会编得如此漏洞百出。而且,南宫大哥是个重情义的好汉子,好男儿!他没必要欺骗我们。”楚庄云这才不再说话。 此时楚流云已经背起南宫志远,道:“贤弟到楚门继续休养。这次我背着你走。”说着就走了。楚随云摸出一小锭银子,给了那庄稼汉致谢道:“多谢照看伤员。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拱手也走了。那庄稼汉受宠若惊,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冰云、楚行云和楚庄云也纷纷致谢离开。一路上,楚庄云总觉得自己已经落入那幕后cao纵者的股掌之间,心头不禁闪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