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吃早饭

    小青这种狼狈的样子恰恰被端着两个空碗出来的婆婆看到了背影，婆婆立马拉下脸来，她回过头来，小声地喊着公公出来，并且还扬起手指着小青让他看。公公在门口一只脚刚迈出来，一眼就瞥见了小青的糗样，公公只是不以为多然地摇了摇头，婆婆气得恨不得跳脚，刚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大媳妇在喊吃早饭的声音。公公的嘴里答应着，可是婆婆还是在生气，她认为小青太那个了，这哪里有一个做媳妇的样子？她是在给谁倒尿桶？是她的男人呀？真有那么臭吧？不见得，真不晓得她在娘家是过得什么日子？难道娘家的妈没有跟她说呀，这是在婆家，是要侍候公婆的男人的。怎么几个二吊八气的样子，对自己的男人都只有这个样子，更别说指望她来给谁养老送终了。哼。婆婆越想越气，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着，还是大媳妇贤慧，她看到婆婆蒙着一个脸，赶紧地迎上前，伸手接过婆婆手里的空碗，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婆婆。因为她要把一家人的早饭端上桌子。当然，小青的所作所为她也看到了，可她没有功夫理会，再说了，别人一个花样的大姑娘，就平儿这样子，别人要空等多少年呀？当然了，这些话大家都放在心里，家里的事够她忙的了，还有一个岁把大的孩子在一天到晚地吵得，再说了，她也年轻，而且有一双讨人喜欢的三寸金莲。男人也正是年轻力壮得，她除了有一点儿忙，也对生活是十分的满意，小青的到来对她的地位没有丝毫的影响，相反，她从内心对小青有一些同情和不安，婆婆的态度十分地明显了。

    公公并没有再吃什么了，他踱着步子出去了。平儿也没有吃，他还在气鼓鼓地。饭桌上只有大哥夫妻二人，婆婆和小青。大哥旁若无人地大口吃着，小侄子在他的mama身上活蹦乱跳，大嫂边逗孩子边喂他吃着。孩子接一口饭几下就吃了乖乖地吃了一小会儿。他的肚子里有一点食，就开始调皮了，接饭也没有刚刚那么快了，只是顾着要玩了，大嫂哄半天他才接一口半口的，这时，他的爸爸也吃得差不多了，凑过来喂个一口半口的，孩子吃一口，大人表扬一句，说他很乖

    ，孩子乐得哈哈大笑。本来一肚子气的婆婆也被孩子的样子逗乐了，也凑上去逗孩子，一家人因为孩子，吃得高高兴兴地。小青看到孩子那么可爱,也是一脸欢喜地看着孩子，小孩子有一些认生，今天饭桌上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他的小脑袋瓜子也管事了，时不时看上小青两眼，然后又害羞地躲在mama的怀里偷笑着，十分的乖巧。小青头一回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心中有一些拘谨，可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小孩子的身上，气氛活跃了一些，大家都是一脸笑容地逗着小家伙，小家伙也争气，从早上起来到这会儿，只要有人逗，立刻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那咯咯的笑声，把他的欢乐传也老远。

    小青也被这笑声感染了，她勿勿地放下碗，就把小家伙抱在手里，可是人虽然抱过来了，小家伙却把上半身歪向了他的mama，他对小青这个婶娘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拚命地扭着身子，欲图重新回来mama的怀抱。大嫂从早上忙到这会儿，还没有吃上一口热饭，小青有一些于心不忍，她抱着孩子站了起来，拍着孩子的后背，说道“我们去玩去了，玩去了，让mama吃早饭了。”

    这时，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大地，只要的太阳的地方都温暖。小青哄着小侄子，她指着地上的咯咯叫唤老母鸡让小家伙看，小家伙扭着身子，歪了下来，恨不得一下子抓住老母鸡的尾巴。小青蹲了下来，那只老母鸡就在前面，小侄子伸出了一只手，就要靠近了，小青忽然站了起来，吓得老母鸡沙起翅膀就逃，边逃边叫，刚刚开始，小侄有一点怕，可他一看到老母鸡狼狈的样子，开心的哈哈大笑，小青也笑了，她把小侄举得高高地，又轻轻地放下来，又一次举起来，小家伙高兴地不得了，笑声传得老远。这时，平儿出来了，他扒在门框边朝这里望着，想过来和大家一起玩又有一些难为情，他还在记恨着小青不让他端早茶，所以拿不到打发钱。可是小侄子的笑声又把他引了出来，他很想和小侄子玩，但是又怕小青不理他。小青早就看到他了，他的牙齿紧咬着下嘴唇，时而偷眼瞟着这边，脚下却不由自主移向了这边，他那么腼腆，完全没有了早上的无赖样子。小青在心中笑了，她故意背过身子逗着小侄子，不理平儿。

    “姐，我要和你们玩。好不好？”平儿拉一拉小青的衣角，小声说道。

    小青还没有答言，身上的小侄子却和小叔叔躲起了迷藏，他歪一下脑袋，然后看一眼平儿，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平儿用小青的衣服当挡箭牌，捂一下脸，再露了出来，还不停地做着鬼脸，一笑就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小青想气也气不起来了，她突然看到婆婆站在大门口，心中一惊，再一看平儿，还穿着那条烂裤子，随着他的跑动，那撒成的条条在风中晃荡着。

    “你怎么不换一条裤子呀？快去换一条去，换了再来玩，我们等你，好不好？”小青蹲了下来，在平儿的耳边说道。

    可是平儿玩得正高兴，小青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听到，他还在笑着，大人们的事他不懂，他也懒得懂，他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随心所欲。他甚至是没有搞懂他和小青的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喊小青姐了。

    小青把小侄子换了一只手抱好，另外的一只手牵着平儿，三人走到堂屋门口。越是靠近婆婆，她的心越虚，生怕婆婆再指责她。她在心只责怪自己，早上婆婆专门说了这件事的，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忘记了呀？婆婆会怎么想她呢？真是丢死人了，难道平儿连个衣服都不会换吗？平儿也是，成心跟她做对，让她下不了台。

    “mama，你抱一下孩子吧，我要洗衣服了。”小青把小侄递到婆婆的手里。

    “给我吧，”婆婆冷冷地说道。她抬了抬眼皮，接过了小孙子。她把平儿抱着放在床上，开始找他的裤子了，找了一条跟他换上，把他换下的裤子放在盆子里端了出来。谁知平儿脚跟脚的出来了，缠着她还要玩刚才的游戏。小青到厨房里舀水，他也跟着，小青端着盆子出来，他也在脚里绊着。而且，婆婆的眼睛一直跟着他们，婆婆抱着孙子，在门口晃着，她也许觉得把儿子交给这个媳妇，有一点儿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