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可比我街头多了
公园内。 砖头，钢筋，扫射，拳打脚踢，对着被砌死的大门，安使出十八般武艺狂轰滥炸了5分钟，连道痕都没刮出来。 千风百无聊赖地坐在厕所的洗脸池边，把铁链子和长发在一起缠着玩。 这该死的门，哪个脑残设计的，比墙还硬！ 等等。 安灵光乍现，抱着从帮派杂兵身上弄下来的十几颗高爆手雷冲进了男厕所。 敲了敲墙壁，安选了块空心的地方，用捡来的冲锋枪握把砸开个洞。 【正在呼叫，老板】 千风接通了通讯：“喂，怎么了。” 安：“老板，低头。” 千风：“？” 下一秒。 轰隆隆隆—— 千风背后的墙壁被连续的爆炸炸开一道半人高的大洞，吓得千风哇哇乱叫。 安咳嗽着从尘烟四起的大洞钻过来，一眼就看到脸肿的和猪一样的伊达千风。 “老板，你还好……噗。” 千风看见安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瞬间暴怒。 “笑个锤子！我这副样子都是你害的。把我一个人丢在下面，差点被他们杀了！你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货到底是什么？” “嘘！”安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咱们姑且算互不相欠。先离开这里，之后我会一一和你解释。” 骂了几句，宣xiele心中的不满和恐惧。千风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暂且压下一肚子怨气，跟着安溜出了小楼。 “这……” 门外的场景，足以令千风终生难忘：三十多个帮派“人”——如果那些rou块还能被称作人类的话——横七竖八的倒在路边。绝大部分已经成了一滩烂rou，也有少部分幸运儿断胳膊断腿却活了下来。 直到他们遇到安为止。 对于这些没死透的帮派狗，安众生平等的照着每个人脑门来了一枪，士兵在抽搐后失去呼吸，补死两个人后，千风急忙拉住他：“你在干什么？” “他们死定了，帮派不可能花大价钱给他们换装新的义体。”安看了她一眼。 “与其饿死在垃圾桶旁边，不如光荣的被我这个敌人杀死。这样他们的家人会被接入帮派赡养，同时还能收到一笔不菲的阵亡津贴，足够苟延残喘到下一个耗材长大。” “不！”千风激动地说：“他们和你一样，和我也一样，没人愿意死。他们好不容易在尸堆里爬起来，我们不能剥夺他们苟活下去的资格！” “他们和我不一样，帮派是街头的敌人。”安认真地说：“他们多活一个，以后就可能多害死一个街头人，你以为割肾的背后是谁在支持？帮派狗必须死。” 千风和安四目相对，一字一顿。 “帮派不是街头的敌人。 你们都承受着来自公司的压迫，被企业敲骨吸髓。无非一个形成了组织，借机和公司讨要好处，转头去迫害街头。一个仍旧散乱，所以更受伤害。” “如果世界是座金字塔，街头和帮派都是这座宏伟建筑的基石，你们应该联合起来，推翻压迫你们的罪魁祸首，而不是互相杀戮，让公司狗渔翁得利！唔……” 自觉失言，千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安眼神诡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想法很奇怪呐，为什么推翻公司，现在的生活还好啊。” 千风：“啊？” “每天接几个活，赚上几百克朗，有饭吃有酒喝，打打游戏看看电影。”安细数他的生活。“偶尔杀几条帮派狗，弄死几条割肾的执行正义。我觉得这么活着没什么问题。” “但是！”千风涨红了脸，“你们本值得拥有更好，我见过西区的世界，和东区根本是天壤之别。” 安哈哈一笑：“也许吧，但为了一种可能傻傻送命，还是免了吧。 老板，从装束（指大铁链子）到说话，你可比我街头多了。” “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安摸摸鼻子：“好吧，那就让他们苟活，我们尽快离开。” 千风重重点头：“嗯！” 两人无视周围的尸体和伤员，顺着大道一路狂奔，在灌木丛里，安如愿以偿地拿回来红色公文箱。 千风好奇地点了点箱子上的大众商标：“你就为了这个差点把我害死？这是什么东西？” 安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值钱的好东西。” “钱钱钱，就知道钱，短视的家伙。”千风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早晚有一天，你得为了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安理直气壮：“我们街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今天赚钱今天花，绝对不去想明天的麻烦。” “扯淡，你就是贪财。” “嘿，哪有不贪财的街狗。” 在逃出生天后，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许多，已经从陌生的老板和雇工升级为熟悉的老板和雇工了。 两人边走边聊，突然，一道阴影遮住了他们前方的阳光。 安还以为前面是堵墙，担当他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尊大佛一样的“巨人”一动不动地横在大门口，眼睛死死盯着安手上的公文箱。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医生打扮的瘦高男子。 “安，和你的同伴，对吗？” “额，没错。”安眉头一皱，退至千风身后。 千风：“……” “莱恩-伏尔特托我给安带句话。”克兰道。 一听好像是友军，安眉头舒展，进至千风身前。 “莱恩说：‘你个BYD害得老子把货都亏出去了，老子要扣你一万克朗的赏金，等着挨老子电话煲的洗礼吧！’——以上。” 安竖起大拇指：“就是本人！大哥你学的是在太像了。对了，请问带队镇守这里的兄弟会部队呢？” 克兰憨厚一笑，让开了小山般的身体，露出他身后的一片片“弗兰兹”。 克兰：“已上天堂了。” 莱恩请来的帮手之给力大大超乎安的想象，他还以为来人顶多是一群流浪者，闹点动静就各回各家了，没想到人家直接宰了把老板吊起来打的敌方头目。 已知千风为40％改造率，敌人老大可吊打千风，估算为45％，而援军大哥手撕了敌方老大，鉴定为50％。 过程虽有错误，但结果是正确的。 “来，安，给你介绍一下。”克兰轻轻拍拍瘦高男子的肩膀，“这是陈大夫，南区最有名的义体医生，也是南区最厉害的网络黑客。” 安：“幸会幸会。” 瘦高男子点了点头，安和千风的接收器同时提醒。 【已添加联系人：南区老陈，您最忠实可靠的义体医生，还在等什么？拨打电话……】 安和千风的反应截然不同，安对这段巨长还打广告的名字一阵无语，千风则立刻启动查杀程序检查全身，生怕被陈大夫趁机装上后门。 安问：“大哥，莱恩有告诉你之后怎么办吗？” 克兰：“我来把卢修斯系统带回给莱恩，之后两万克朗会打到你的账上。” 千风惊讶无比：“卢修斯！怪不得那群帮派人那么着急。” 克兰看了千风一眼：“这位就是你的同伴吧，安。不抛弃同伴，我喜欢你小子，好样的。” 千风微微弯腰示意：“您就是赫赫有名的拳击手克兰吧，久仰大名。” 克兰突然注意到千风胸口的公司身份牌，这是刚刚应付弗兰兹时取出来的。 “嗯，公司人，这副打扮，还有酒红色的头发的……原来如此，伊达小姐，久仰了。” 安：“为什么你们都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卢修斯是什么，我看就是芯片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时，瘦高男子看了眼手表，环视周遭，开口道：“克兰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下午的疗程就要开始了。” “哦，是的，谢谢你，李大夫。”克兰相当礼貌地伸手，“我想邀请二位来寒舍做客，不知道没有这个荣幸。” 安一脸的不乐意，巴不得现在就拿钱走人。还是千风掐了他一下，替他做了决定：“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克兰微笑着点头：“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