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虚空之癌症--卑尔维斯！
恕瑞玛大陆，艾卡西亚地底。 “嗡！” 幽紫色传送门户凭空浮现，并在那道身影走出之后缓缓消失在了空中。 周遭那刻印在卡莎灵魂深处的虚空气息几乎瞬间将她惊醒，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卡莎愣住了，同时神情变得无比警惕。 “咔吱！咔吱！” 身体上的虚空甲胄活跃起来，鳞甲之间摩擦的声响愈发明显。 放眼望去，卡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奇异的世界当中。 就像是一片以荒废城池而建立起的虚空世界一般，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诡异。 支离破碎的建筑、诡谲的肢体、缝合的残躯，还有泛着珠光的奇异虚空结构体。 整片世界都被不知来自何处的紫色光芒所笼罩，就连上方的天空都是莹莹紫色。 “嗡~！” 突然，卡莎看向自己的身侧，在那里，一只被很多紫光蝴蝶托起的小船朝着前方徐徐飘去，在卡莎的前方，一座破落的圆形拱门就仿佛进入这方世界的通道口一般屹立着。 卡莎打量着周围的诡异景象，在思索一番之后，迈步跟上了那只小船。 虽然并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根本无法找到离开这里的路，那似乎除了继续向前，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更何况，卡莎真的很想弄清楚，自己那奇特梦境的来源。 跟随小船通过那高约五米的奇异拱门，卡莎面前的世界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在这里，诡异的紫色残肢变得更加密集，同时她面前的空中还多出了很多空游无所依的奇特虚空鱼。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卡莎的存在一般，这些虚空鱼从她的身旁游过，渐渐飘向了远方。 继续向前，从卡莎身旁游过的虚空鱼类的数量开始增多，同时她也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一面无比诡异的墙壁出现在了卡莎的面前。 这面墙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类手臂，并且这些手臂在长时间的虚空力量滋养下，已经尽数蜕变为紫黑色。 那只小船没有停留的撞向了那面墙壁，同时墙壁上的手臂在此时活了过来，诸多手臂开始撕扯那条小船，并在顷刻间将其彻底肢解。 “嘭！” 突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墙壁的另一侧，整个墙壁都在此时膨胀起来。 卡莎下意识后退，但似乎为时已晚，在卡莎的注视下，那面墙壁在顷刻间被撕裂，同时一股由虚空鱼组成的洪流从墙壁的背面冲出，直冲卡莎身后而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卡莎突然察觉到了一股让她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卡莎猛地转身朝着后方看去。 下一瞬，卡莎的瞳孔骤然收缩，虚空甲胄瞬间覆盖了她的面部，同时双臂之上能够发射出虚空子弹的武器也被激活。 而就在卡莎视线的尽头，一道几乎与那拱门齐高的高大身影正站在拱门之下，静静注视着卡莎。 她的肩头有着一对突出的巨角，身体两侧并无手臂，而是被一对巨大的rou翅包裹着，这也导致卡莎无法看到她的身体。 此刻，整片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周遭一切能够活动的躯体都卑微而恭敬的低下了自己的头，就像是在对自己的女王顶礼膜拜。 “卡莎，虚空的女儿，你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那道曾在卡莎的梦中无数次回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卡莎也终于可以确定，这道声音正是来自于面前的这道身影！ 身体表面的虚空甲胄被彻底激活，卡莎完全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你到底是谁！” 即便自己曾在艾卡西亚的地底虚空游荡了十数年之久，但卡莎却不得不承认，她从未见过眼前这种虚空生物。 听到卡莎的话，那道身影开始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她的身形很是高大，她俯视着卡莎，淡漠而浩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是现世的终结，未来的开端！” “虚空吞噬了这座名为卑尔维斯的城池，而我也由此而生。” “他们的生命化作初始的构件，促成了我的诞生。记忆、情感、历史，我与卑尔维斯全无区别，这个名字也由我承继！” 卑尔维斯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那由无数残肢断臂构筑而成的黑色墙壁就像是被完全激活了一样，其上的手臂开始疯狂的舞动起来。 面具之下，卡莎脸上的震惊之色愈发浓郁。 虚空的造物从不会为自己命名，绝大部分虚空生物，比如雷克塞、科加斯，他们的名字都是取自恕瑞玛历史中所记载的概念。 通常是因为有些极其幸运的人，或是不幸到了极点的人，在沙漠里碰上了这些怪物，又捡回了一条性命，世人才得以从他们口中听到关于某个具体虚空生物的描述。 它们不曾显现过这样的头脑，遑论关于自我的意识。 但眼前的虚空生物却与自己曾经所见的任何虚空生物都完全不同，不管是那恐怖的气息还是超越所有虚空生物的智力水平。 沉默良久，卡莎最终问道：“你想要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 “我会吞噬这个世界的一切，卡莎，不仅仅是物质领域，就连虚空同样如此，就如同弑母的孩子一般。” 卑尔维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卡莎，她的声音中似乎不包含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有人去帮我完成一些事情，而你，无疑是最完美的人选。” 听到卑尔维斯的话，卡莎就知道，面前的虚空生物与其他那些只知道破坏的虚空生物并无区别！ “嗖！” 突然，还不等卑尔维斯继续说话，卡莎便化作了一道紫色流光朝着她冲了过去。 飞行的途中，卡莎两肩之后的颊囊亮起紫色光芒，艾卡西亚暴雨随即倾泻而出，直冲卑尔维斯覆盖而去。 卡莎的身形飞快闪动着，同时密集的紫色弹幕更是几乎覆盖了面前的整片空间。 剧烈的轰鸣声中，卡莎已经无法看清面前的情况，但也就是在这個时候，一道如同瞬移一般快速的身影却突然冲破了密集的弹幕，瞬间出现在了卡莎的面前，同时巨大的翼翅朝着卡莎猛地扇了出去。 “嘭！” 正在疯狂走位的卡莎只感觉一股让她无法抵抗的巨力从身体前方袭来，她整个人在顷刻间倒飞而出，重重撞击在了身后由残肢断臂构筑而成的墙壁上。 很显然，卡莎先前所释放出的那些攻击并没有对卑尔维斯构成一丁点伤害，并且她还只用了一击就让卡莎彻底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身体被身后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手臂死死束缚，卡莎想要再次起身对卑尔维斯发起攻击，可她却已经做不到了。 也是在这时，卑尔维斯的身形再一次闪烁，她出现在了卡莎的面前。 “卡莎，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的容许。无谓的抵抗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尽管我并无时间的概念。”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身后墙壁上的诡异手臂开始撕扯卡莎面部的虚空甲胄，卡莎想要动用自己的虚空甲胄抵抗，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虚空甲胄居然在此时彻底陷入了沉寂当中。 卡莎能够无比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体表的虚空甲胄向自己传递而来的情绪--臣服！ 在面对眼前的卑尔维斯时，她体表的活体虚空甲胄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伴随着卡莎面部的甲胄被撕开，她脸上的不屈却也逐渐凝固，转而蜕变为了极致的不可思议。 因为就在她的面前，她看到卑尔维斯那张人类的头颅正在从中间裂开，露出了潜藏于头颅之中的诸多紫色触须。 “卡莎，看来你并不会因为我特意为你捏造出的人类形态而对我感到亲近。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我的真实面目吧。” 卑尔维斯的话音落下，她那始终包裹着身体的翼翅逐渐伸展开来，而肩头的那颗头颅也彻底化作了无数紫色触须缓缓融入了她的脖颈之内。 她的身形正在飞快增长，顷刻间便已经堪比一座小型山岳。 与此同时，一张始终隐藏于翼翅之内的全新脸庞浮现在了卡莎的面前。 此时的卑尔维斯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鳐鱼一般，她的一双巨大翼翅扇动，四只眼睛的下方，一张长满了狰狞獠牙的血盆大口缓缓张大，发出了一声响彻整个淡紫之海的嘶吼声。 卡莎的双眸被眼前的身影完全充斥，一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这才是卑尔维斯的真正形态，之前那副人类面孔不过是她为了迎合卡莎而特意捏造出来的罢了。 卡莎很想继续反抗，但是看着面前卑尔维斯那庞大到几乎能够一脚将她踩死的庞大身躯，以及快到让她无法反应的极致速度，卡莎最终苦笑一声。 一个人的思维有多快？反应速度又有多快？ 面前的这个怪物，集成了整整一个城池，数十万人的精神与智慧，这会是什么样的脑力。 这座古老的城市所有存在过的人和事，为她提供了无法计数的记忆和经验，每一个英雄被吞噬之后都化作了她神经突触间瞬时的反应。 与这样的敌人比起来，卡莎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好吧。” 卡莎抬头看着卑尔维斯，声音有些无力：“你想让我为伱做什么。” 卑尔维斯的血盆大口缓缓蠕动，与之前同样的声响再一次响起： “卡莎，但对于先于我到来的监视者们而言，我的存在是一种侮辱。物质领域的存在会令它们如受炙烤，它们急于将你、我、还有物质领域的任何事物抹杀。只为杜绝那种痛苦。 如若它们逃出了监牢，我们便再无力挽狂澜的机会。时间走至终点，万物归于尽头。所以.我需要你加入我，与我一同剿灭监视者！” 听到卑尔维斯的话，卡莎微微挑眉。 她并不知晓虚空监视者所代表的含义，但她似乎可以理解为：面前的卑尔维斯与那些被称为监视者的虚空生物居然不是一伙的？ 这算是内斗吗？ 原来虚空的内部也是分派系的吗？ 沉默良久，卡莎沉声说道：“那我又可以得到什么？” 卑尔维斯继续说道：“在监视者被覆灭之后，我就会宽限你和你的同胞一段时间。可以是一个月，一年，或者更久。 也许，这段时间可以让你找到杀死我的武器，或是足以与我抗衡的英雄，那样的话，你的世界就能够得到保留。卡莎，我知道，你的心中早有人选，或许，他已经在来找你的路上了。” 卑尔维斯的话音落下，她的眸光便定在了卡莎的身上，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卡莎的眸光则开始颤动起来。 正如卑尔维斯所说，当听到卑尔维斯所说的足以与她抗衡的英雄时，卡莎的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起了左池的身影。 对于卡莎来说，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比左池更让她安心的人了。 只是，卡莎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左池为她涉险。 “如果我拒绝呢？如果我就在这里杀了你！”卡莎低吼着。 “你做不到。” 卑尔维斯摇头断言，同时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卡莎，你缺乏足够的意志、知识和能力，去找那个你身后之人代你出手，这是你和你的世界唯一的机会。” 卡莎全身的护甲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动起来，甚至不受控制的想要从她的身体上褪下。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卑尔维斯还准备说些什么时，她却缓缓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四只巨大的眸子中极为人性化的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 在她视线的尽头，那座拱门之下，一道手持长刀的身影静静站立着。 “嗡！” 刹那之间，两股真神级别的气息发生了无比激烈的碰撞，汹涌的气浪甚至让卡莎无法站直身体。 短暂的惊讶之后，卑尔维斯率先出声：“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左池的眸光从卑尔维斯那巨大的如同小山一般的鳐鱼型身躯上扫过，随后又看向了卑尔维斯身后的卡莎。 在确定卡莎没有什么危险后，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左池的手轻抚过手中的长刀，同时璀璨的星光开始在他的身体中汇聚。 “你带卡莎来到这里，是为了让她帮你对付虚空监视者？”左池的声音无比淡漠，并且还夹杂着极为浓郁的敌意。 “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虚空监视者的力量究竟如何，即便如此，你依旧选择让卡莎为你冒险！” 听着左池那充满敌意的话语，卑尔维斯的语气却依旧未变，淡漠而无情。 “没有人比卡莎更加合适，这一点你同样清楚。” 此刻，左池的身体已经完全蜕变为蓝金色星辰，同时他的身形同样开始疯狂增长。 “我不管卡莎究竟是不是最合适的，我只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带她离开这片肮脏的土地，只要她不愿意，任何人都休想再将她牵扯进来！” “轰！” 话音落下，左池与卑尔维斯这两道山岳一般的身躯也撞击在了一起。 刹那间，紫色与蓝金色两股能量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荡漾开来的余波几乎在瞬间移平了周遭的一切。 初次碰撞之下，左池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卑尔维斯的身形猛地朝着后方退去，同时翼翅之上浮现起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左池微微皱眉。 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面前卑尔维斯虽然同属低阶真神，但是她的力量却根本无法与那天他在嚎哭深渊下感知到的那个虚空监视者相比。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如何能够与虚空监视者抗衡，又如何能够.成为他的盟友？ 卑尔维斯看着自己翼翅上的巨大伤口，淡淡紫色闪过，伤口随即飞快愈合。 同时卑尔维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人类，你很强，比新生的我要强。但你却无法在这里杀死我，而我的力量却也会在今后的短时间内再次增长。” “卡莎对虚空的意义不可替代，她将是现世唯一可以混入虚空监视者内部的人，在我们未来对虚空监视者的战斗中，她的存在至关重要！” “现在，你可以带她离开，而我同样会在之后的时间里继续寻找可提供你我驱使的生灵。” 卑尔维斯的身形开始渐渐缩小，同时她的最后一句话也随之响起：“我们必须要在监视者突破封印之前做好准备，为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下一瞬，整片淡紫之海的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翻转，而左池则一把捞起了下方的卡莎，身体朝着上空猛地跃起。 眼前的光线迅速变得明亮，同时独属于沙漠的干燥空气也涌入了左池和卡莎的鼻腔之中。 左池的身形飞快缩小，他的眸光也和卡莎对视到了一起。 看着面前左池那让人安心的目光，卡莎的眸光颤动着，她轻声说道：“左池.我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 “我当然知道。” 左池摸了摸卡莎的头：“她的力量不是卡莎可以抗衡的，这一切都不怪你。只要卡莎不愿意，我不会让任何人干涉你的。” “反正都回来了，就顺便回帝都看看吧，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了。” 天空中，卡莎看向身旁的左池，终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疑惑： “左池，刚刚的卑尔维斯到底是谁？她口中的监视者又是谁？她又为什么说我的作用不可被代替.” 左池的手轻抚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其实卡莎可以将你们三者与虚空位面的关系比作人体。” “人体？”卡莎更加好奇了，呆呆地看着左池。 左池则继续说道：“监视者其实就好比人体的免疫系统，是为了帮助虚空位面抵御物质领域的惊扰而诞生的。” “而卡莎则好比是披着正常虚空细胞皮肤的病毒.可能有点不好听，不过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卑尔维斯才会说只有你能够成功混入虚空监视者的阵营中。” “至于卑尔维斯，她则是虚空的癌症！是虚空位面在不堪惊扰之后而越过免疫系统做出的过激反应，她是一种过度适应之后的变异产物！她不仅会吞噬物质领域，就连虚空本身，以及虚空监视者本身，都会被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