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路途

    九月天灰蒙蒙亮，秋意的晨风微凉。院外万木萧瑟，落叶纷纷，唯有路中的菩提树屹立长春。

    据说这棵菩提树已存世几百年，它承载着村邻祖辈所有的记忆。它是吉祥的象征。

    红色布条，挂满整棵树枝。随风飘扬的幅条，像是在跟我挥手告别。

    离开时叶慕颜看了一眼，环挂紧闭的大门。看着门扇两旁，些许褪色的门神画像；神荼与郁垒。

    位于左边门扇上的神茶，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戟。

    而位于右边门扇上的则是郁垒，一袭黑色战袍，神情安闲自，适，手抚金眼白虎。

    看着他们的双眼，就像是在与神明对视一般；那种被洞察贯穿一切的感觉不寒而栗。

    风沙迷住了叶慕颜的眼睛，抬手揉眼的她，此时听见乔麽麽大喊；日落前咱们要赶到何家，我的小祖宗”你就快些吧！

    阁楼上”小姑右手搀扶窗框，双眼注视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叶慕颜。她左手于胸的手绢，担忧得紧握作了一团。

    紧闭的大门空无一人。不知是愧疚还是不想面对，此时除小姑一人外，再无旁人会惦记自己了吧！

    路途漫漫全是秋收的味道。牛车穿过树林小溪，细水长流，鸟儿歌唱。蜻蜓不时从我眼前飞过。

    此时田间的蛙鸣已不太那么明朗。背对牛车的叶慕颜，抬头看向天空”树尖飞鸟随速而过。

    东升的太阳；阳光贯彻整个森林，白雾绕绕仙气宜人。

    颠簸的牛车，大爷缓慢的驾驶着。脚下路边的小草”浸湿了我的鞋袜。

    乔麽麽看着楞头楞脑的我，不经训斥道；抬起了我的脚丫。你看这样是否好些。

    看着乔麽麽，我手抱着膝盖蜷缩着没有说话。

    可能是突然圣母心发现，乔麽麽竟然内疚起来。她往叶慕颜单薄的身上”披了一件披风。叹息声留在了这片树林里！

    她回想着老夫人的交代，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毕竟一家老小全仰仗着叶老爷的田地。

    老夫人不喜之人，自己也只有顺应而已。

    院子里拈花的大伯母，看着端盆而入的小橘。顺言问道；她？送走啦

    小橘想了想，哦……夫人说的是；慕颜小姐吧。今儿用早饭时便没见人，乔麽麽也不在，应当是走了吧。

    大伯母不耐烦的整理着头发，行了！行了！下去吧！就你话多。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经”笑出了声音。心想”自己不过略施小计而已，没成想这么容易，倒是不枉费”自己拿出去的银子。

    看着手上”清晰可见的咬痕，她冷哼道；哼……这便是你!应付的代价。

    卯时天色已暗，一阵秋风袭来吹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叶慕颜。

    陌生的门口处，乔麽麽正与什么人攀谈着，并交给了他一袋东西。不时还指向我，像是在嘱咐着。

    这时”一个约摸着六七岁样子的小男孩，注意到了我，并盯着自己不挪眼。

    乔麽麽，把我抱下牛车，交到了何家。何家二叔和婶婶看着我，说着让乔麽麽放心的话。

    乔麽麽离开时，三步两回头的看了看我。

    没忍住的叶慕颜，追着跑出去，哭着喊着别丢下我。

    看着跑摔跤的叶慕颜；乔麽麽不忍的，叫着大爷快些走。无奈的说着”可怜的孩子！

    摔倒在地的叶慕颜，无助又害怕。

    何家二婶婶本想前来，扶起自己。怎料二叔说道；你别去，过两日她便习惯了。

    看着鼓鼓朗朗的包袱，二叔欲想占为己有。

    好心婶婶夺过包袱对二叔说道；积点德吧，小心生出儿子没屁眼。

    婶婶把包袱交给了叶慕颜，抱了抱她便离开了。

    你这败家娘们，那么大包东西说不要就不要啦？骂骂咧咧的二叔不时回头看着叶慕颜手里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