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改变
“杯莫停……”今夜,全城似乎都飘散着酒的香气。胡十九靠着青雀,步履蹒跚。 酒宴到了最后,已成万民同欢,因此,第一次主持斗酒大会的安王,索性下令让所有的酒师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斗酒明日继续。 “这人间的帝王,还真是随性啊……”惑与打着酒嗝,笑眯眯的望着深蓝色的天空,他将手指在眼前晃晃,奇怪,为何天上是两个月亮? “沈叔!你在说什么呢!”青雀吃力的搀扶着胡十九,又回头看着荒腔走板的惑与。 四个人中,只有青雀滴酒未沾。起初,身为“沈叔”的惑与因为要看着沈凌,不断的替沈凌挡下周围热情的街坊们敬来的酒,因此一杯接着一杯,连个喘气的工夫都没有。 再后来…… 青雀叹了口气,再后来,无人敬酒之时,“沈叔”似乎喝的上了瘾,青雀猜想,要不是自己那会儿拉着他,看“沈叔”那副模样,估计是打算钻进斗酒场边的那个酒瓮里喝个痛快…… “好好好,这杯我来……”惑与咂巴着嘴,冲着沈凌呵呵傻笑。 沈凌看他这副模样,倒也觉得有趣。“青雀,你说那种味道奇怪的水,怎么沈叔和宁宁都那么喜欢喝?” 方才,沈凌趁着惑与不备,偷尝一口,便立马再不肯碰那酒杯。 青雀舒了口气,还好,老爷不喜欢饮酒,不然,自己可怎么将这一家子弄回来呢? 她笑了笑,侧头望着脸颊绯红的胡十九道:“大概是高兴吧?” 高兴就要饮酒? 沈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终于,一行四人回到了小院。简单梳洗过后,各自睡去。 天光微亮,胡十九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啊!” 她猛地翻身向着一旁看去。只见青雀依旧沉睡,窗外晨光,照在她脸上的半片红霞之上。 原来是青雀啊……胡十九松了一口气。 不对,她猛地坐起来。脑袋一阵阵的发晕。 昨夜,自己明明是在斗酒场!她记得,群声沸腾,万民激昂。 难道,那只是一场梦? 她顾不得什么。使劲的推了推青雀:“青雀!青雀!” 青雀正在梦乡之中,被胡十九这一推,登时也吓得不轻,“啊,谁,谁叫我!” “是我!”面前,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啊,”青雀刚要惊叫,却被胡十九捂住了嘴巴。 “你睡得癔症了?是我!十九!”胡十九急的一头大汗,却偏偏青雀还在状况之外。 “小姐?”青雀这才看清了。刚才胡十九是背着光,盯着自己,她不知怎么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对面是一只狐狸的模样! “我怎么会在这里?”胡十九盯着青雀焦急的说道。 “啊,这里是咱们家呀!”青雀被胡十九唬的一惊一乍,难道小姐昨夜喝的太多,失忆了? “我知道!”胡十九急的不知该怎么才说的明白,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青雀,你昨晚在哪儿?” “斗。斗酒场……昨夜小姐,酒师可以回去休息一夜……”青雀被惊醒后,舌头都没绕过弯来。 “当真?”胡十九猛一击掌。盯着青雀问道。 “当真!”青雀连忙点头。 “那就好!”胡十九披头散发的坐在榻上哈哈大笑。 青雀忙为胡十九披上一件薄衫,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胡十九。 昨夜并不是梦!自己已是醉翁楼的酒师,并且还参加了斗酒大会! 糟糕! 胡十九拉紧衣服,就从榻上蹦下。青雀也连忙跟在她的身后:“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去斗酒场。”胡十九麻利的换上伙计服,转身对青雀说。“你再睡会儿。” 青雀也手忙脚乱的穿戴齐整,“小姐,我不困,我伺候小姐梳洗。” 在青雀的一再坚持下,胡十九吃完了一碗她亲自下的阳春面,方才得到“放行”。 “青雀!照顾好自己和他们!”胡十九边向前跑,边回头挥手遥遥的向着青雀喊道。 晨光里,青雀笑着站在院口,有那么一瞬,胡十九觉得似乎就像在前世一般……
然而,毕竟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改变。 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等着韩墨辰归来的“少夫人”。 现在的她,是沈凌的女儿,师父的徒弟,伙计们的同伴,更是,醉翁楼的酒师! 回想过去,真如大梦一场。 胡十九心中激荡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像,在这清凉的早晨,每一口呼吸,都带有阳光的味道。 及至胡十九到了清露苑,日头,似乎才不过刚刚爬过了树梢。 清露苑里,三三两两站着几名眼熟的酒师。 经过昨夜一宴之后,酒师们相互已经熟悉了不少。 此时,有人看到了胡十九,便笑着招呼道:“沈酒师,来早啊!” “啊!各位来的都早!”虽然确定那并不是梦,然而,只有真切的看到这些昨日同在斗酒场的酒师们,胡十九的感觉才更加确定。 不一会儿,酒师们陆续到齐了。 胡十九也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吴厚德,今日穿的还是昨夜那件衣裳,看起来有些皱皱巴巴,并没有他起初在斗酒场时的声势。 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胡十九,只是拧着两道眉毛,眉心化成一个“川”字,心不在焉的同众人打着招呼。 奇怪,昨夜那般盛事,他怎么反而更加愁眉不展?胡十九隐约回想起来,在酒宴之后不久,她就没有再看到吴厚德。 不过话也难说,毕竟,酒至半酣,胡十九自己也是醉眼迷离。那会儿吴厚德究竟在哪里,她并没有过多的注意。 吴厚德同众人寒暄过后,仍然萎靡不振。此时,那名姓蒋的酒师看见胡十九,因知道吴厚德与胡十九二人似乎不合,蒋姓酒师便独自来到胡十九面前,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沈酒师少年有为!我等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胡十九未曾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忙笑着摆手。 “可不就是,我当年像沈酒师这么大的时候,连酒坛子都没摸过呢!”另一名酒师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