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魔与死神
“也可以让我毁灭哦！” 话语回荡在白玉广场之上，场中上万布兰卡港市民不可置信的望着如同孩子般的亚连，甚至不少人都揉着耳朵，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哪怕排除所有外在因素，光月之森总部就有接近一百名实力强大的瞳术师镇守，看着接连从城堡中窜出的二十多道人影，布兰卡港的市民们更加认为旗杆上的少年不过是在说着孩童般的玩笑。 “小家伙，今天是我们月之森招收工会成员的时刻，希望你收起恶作剧的心思，待会我会好好招待你的。”杰诺望向亚连嘴角依旧带着微笑，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流出，作为瞳术师，他自然是能够感应出位于旗杆之上这对年轻男女的不凡，不过他也只是认为前者仅仅是来捣乱的。 两人想要毁灭一百名瞳术师镇守的月之森总部？真以为自己是S级瞳术师，甚至是天咒师不成？ 而杰诺温和的反应让一旁的格拉蒂丝更是佩服，同样看向亚连所在，虽说眼中少年看上去比自己还小，话语也很有可能只是玩笑而已，不过她依旧有些不悦，毕竟月之森可是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存在，格拉蒂丝早已将自己当作了月之森的成员，她不允许别人有所侮辱与威胁。 “小…小、你叫我什么！”嗓音带起怒火，亚连脸色阴沉的望着杰诺，眼中更是冷光连闪。 一旁的米娅捂着小嘴，强忍笑意，她当然知道身旁的少年最忌讳别人叫他什么。 “米娅！” “好啦好啦，不笑你了。” “我、谁和你说这个。” “我知道啦，别生气嘛。”无奈的叹了口气，米娅站于旗杆顶端，碧蓝大眼蓝芒闪烁，右手伸出轻轻一捏。 哗—— 白玉广场正中一座石雕喷泉，其内泉水骤然迸发，凌空而起汇聚成一道巨大水柱，前段凝聚，如长矛一般的尖端直指城堡前，已经聚集了近四十位的月之森成员。 突生的变故，让得距离甚远的市民们不由的惊呼后退，同时也让以杰诺为首的一众月之森成员脸色一变，光米娅这一手便已经达到了B级以上的瞳术师水准。 不过虽是这样，杰诺却并没有太多担忧，不说他就是一位A级瞳术师，光身后一众月之森成员也有不少达到B级水准的实力。 “嗯…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咦，只有五十七个人呢？”小手点着月之森众人，随着米娅话音传出，巨大水柱像是有灵性一般逐渐分割，最后分为五十七道水之长矛。 “唔…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好了，是主动解散工会还是让我们帮忙呢？”很是可爱的歪着脑袋，米娅眨着碧蓝大眼，五十七道水之长矛就这么遥指城堡前包括杰诺在内的五十七名月之森瞳术师工会成员。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威胁到我们了吗？”眸中充满不屑，不过当着上万人的面，杰诺强压愤怒淡淡一笑：“姑且我就询问一下吧，不知我们月之森在何处无意冒犯到二位？” “冒犯？就凭你们月之森？”故作惊讶，米娅随即冷哼一声：“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阴狠毒辣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你们想如何彰显自己我们也管不着，可是，你们的手伸的有些长了。” “阴狠毒辣？虽说我们月之森不知在何处冒犯到二位，可这样诋毁我们，怕就是今天二位来捣乱的目的吧。”表面上依旧古井不波，可一道厉光从杰诺眼底飞快划过。 而他的话也让一众布兰卡港的市民以及参与竞选包括格拉蒂丝在内的瞳术师们愤慨起来，看向旗杆上的男女，不由大骂出声。 月之森的声望与影响力可是极大的，而且遵其理念也做了不少利于民众的事情，他们绝不能忍受有人来诋毁心中的圣地。 “向月之森道歉！” “滚出布兰卡港！” “……” 上万人的呐喊丝毫没有影响到旗杆上的二人，亚连看着这些自愿为月之森做挡箭牌的民众，无奈的耸了耸肩：“看来被洗脑的不轻啊，真麻烦…” “真是一群白痴，要是他们知道月之森背后的事，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呢。” “行了，我们本就不是为了让这些市民们得知真相而来的，快点吧。” “知道啦，就知道使唤人家。”恶作剧似的对亚连吐了吐舌头，米娅望向月之森城堡，美眸蓝光骤然闪亮，紧接着，蓝芒扩散，从其眼眸向着全身散发开来。 “不好，抓住他们！”一见米娅的动作，杰诺低喝一声，随之眼中绿光闪烁，与前者一样，绿芒向着全身扩散：“杀掉也没关系。” 话音落下，杰诺身后二十多道身影眼眸发出各色光芒，随即向着旗杆位置齐齐奔去。 “水之长矛，刺！” 悦耳声起，那五十七道水之长矛，急速向着冲来的二十多名月之森成员刺去，速度竟是快如闪电。 不过，二十名月之森成员虽然只是C级瞳术师，不过对付分散的水之长矛却没有任何难度，各种光芒一闪，便是挡在各自身前，防御着即将临近的水之长矛。 然而就在这时，旗杆之上的米娅全身已经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蓝芒，乌黑长发夹杂着蔚蓝迎风舞动，伸出玉手再次一捏，悦耳嗓音随之回荡：“结！” 咔、咔、咔—— 二十多道声响响起的同时，就在那刺向二十多名月之森成员的水之长矛即将轰到他们各自的防护上之际，一道道水之长矛竟是直接凝结成冰。 寒芒闪过，一瞬间，不仅仅是这些月之森成员的防护被破，由水结冰，化为的冰之长矛同时刺穿他们的腹部，随之扩散，居然就这么将二十多名至少是C级瞳术师的月之森成员给冰封在了原地。 “什么？！”杰诺瞳孔骤缩，米娅这一手虽说突然，可被她冰封的可是二十多名C级瞳术师啊。 此时，月之森所属已经全部从城堡中跃出，近八十名瞳术师站在杰诺副会长身后，不过看着眼前一幕全都如临大敌。 要知道，月之森B级瞳术师不到二十位，达到A级的也仅有副会长杰诺以及并不在总部的会长，更多的都是C级以及C级以下的瞳术师。 一招，还是一瞬间冰封二十多名C级瞳术师，剩下的月之森成员可以预见，若是动手，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而杰诺是A级木系瞳术师，若是米娅只是与之前表现出的水系的话，属性相克，他还不怎么惧怕，可现在后者所表现出的明显是变异瞳术属性冰系，这让他眉头不由大皱。 另一方面，不仅是已经退到广场边缘的布兰卡港市民，此时就连包括格拉蒂丝在内的参与竞选的八十多位瞳术师眼中都充满震惊，原本以为并不会花费太多功夫便能解决远处的两个捣乱者，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众多市民纷纷惊慌失措向着远处逃去，虽然心中依旧对月之森充满信心，可旗杆上的那对男女很明显实力同样不俗，瞳术师间的战斗可是很容易误伤的。 “再问一次，是自行解散还是遭受毁灭？”早已重新坐于旗杆上，亚连晃着双脚，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出声询问。 “你们拦住那名少女。”杰诺脸色铁青，低声向身后月之森成员说道，眼中绿芒大盛，周围树木突然衍生缠绕而来，将他的身形围绕其内。 而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八十位月之森成员急速朝着米娅所在奔去，眼中光芒闪过，火焰、土石、水球漫天向着旗杆之上的两人击来，其中，一丝闪电当先来到少女眼前。 “哦？雷电系？可惜…太弱了。”小手一挥，直接将来到身前的那道闪电打散，米娅嘴角一撇：“真是不知死活。” 脚尖一点旗杆，之前剩下的三十道冰之长矛顿时聚合，形成一座巨大冰柱，娇小身影一晃，随之落在冰柱之上。 “冰花雨！”身形旋转，两条纤细胳膊伸展，裙摆舞动，米娅就像是一名可爱的精灵一般在冰柱中央翩翩起舞。 与此同时，冰柱柱身不断散发出头发丝般的线条，洒落开来，迎向八十位月之森成员，在击落这些人的攻击同时趁着空隙向着其全身缠绕而去。 而每一名被冰线所缠绕的月之森成员，瞬间便会动弹不得，紧接着更多冰线来临，这些至少是C级水准的瞳术师们顿时被缠绕如同冰雕一般。 可就在这时，原本处于城堡前被树木遮挡的杰诺竟是骤然出现在旗杆旁的一处树丛当中，速度暴增，带着五根木锥急速朝着亚连所在刺去！ 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抓住其中一人，这场危机便能轻易化解，但是… “找死！”嘴角本还带着微笑，只是打算与这些月之森瞳术师们玩玩的米娅，俏脸已是冷如冰霜，让人背脊发寒的淡漠嗓音传出。 轰—— 瞬息间，根本不能用rou眼捕捉，就当杰诺即将来到亚连身前之际，一股大力传来，这位月之森副会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被轰击的倒飞而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砸向城堡方向，直接被轰入城堡前的白玉地面之下，半径三米的深坑赫然显现！ 待到杰诺连喷数口鲜血，艰难的从土坑当中爬出，扫了一眼已经被冰封的近一百名月之森成员，随即将目光落在不远处，不知何时又升起的一道细小冰柱之上的少女时，瞳孔已是收缩如针。 漆黑的液体从少女背后的箱子内缓缓流出，一柄比少女高出许多的黑色水镰握在她纤细玉手当中，闪烁着蓝芒的美眸不带任何情绪，看向杰诺，后者顿时如坠冰窖。 “你激怒我了。”淡淡的话语响彻白玉广场之上，米娅此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亚连是她的逆鳞，这次先不说是她厚着脸皮跟来的，没想到自己主动出战，居然还让杰诺差点偷袭得逞，虽然她不认为亚连会受伤，可光是这一点，她就无法容忍。 “黑水镰？！你、你是！！”望着那漆黑由水所凝聚的巨大镰刀，杰诺目光落在米娅身上，脸色已是一片死灰。 “从今日起，月之森不复存在！”话语虽轻，可整个布兰卡港的市民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随着米娅双手微抬，黑水镰带着一股滔天冰寒气息，一道黑蓝冷芒逐渐凝结，美眸所向，正是那高达三层的蔚蓝城堡。 “不、不要！” 就在杰诺都下意识闭上双眼之时，一名金发少女挡在了他的身前，同时也将城堡护在身后。 “为什么！为什么要毁灭月之森！这、这里是我憧憬的地方！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就要达成心愿，为什么！”泪水涌出，格拉蒂丝双手伸展，像是守护着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一般，将月之森的城堡挡在身后，娇躯因为惧怕不停颤抖，可眼中却是充满着不屈与倔强。 三年，为了进入月之森，她付出了太多，每次有关于月之森的消息以及杂志，她都会第一时间买来观看，看着一条条因为月之森的援助民众们开心欢乐的笑脸，她也由衷的高兴，早在很早以前，格拉蒂丝便已经将自己当作是月之森的一员。 终于，她来到了无数个夜晚都梦到的向往之地，更是获得了副会长杰诺的认可，本以为实现了心中的愿望，即将开启一段美好的人生旅程，可这一切，随着眼前这站于旗杆与冰柱之上的少年少女的出现，即将化为乌有。 他们要毁灭自己的梦想，毁灭自己憧憬的蔚蓝城堡，格拉蒂丝绝不允许。 “大地精灵们，你们能够帮助我吗？”金色眼眸光芒大放，随即散布全身，格拉蒂丝犹若天女下凡一般，带着神圣气息双手合十，手腕一个手镯同时光芒闪烁随之崩碎。 轰隆隆—— 像是在回应她似的，白玉广场之上，一道半径五米开外的巨大土黄光芒骤然闪烁，紧接着，大地震颤，其内土石不断分解融合，仅仅十数息时间，一个比月之森城堡还要高大的土石巨人赫然凝聚而成。 “吼——” 怒吼声回荡，猛烈风势将站于一侧的米娅与亚连的头发与衣物吹的飘荡，周围旗杆剧烈摇晃，冰柱表面也都冰粒纷飞。 “呼呼…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格拉蒂丝望着亚连与米娅，红唇紧咬：“对、对不起了，大地精灵请你驱除这两人吧！” “吼——” 怒吼再次响起，看着眼前缓慢行来的十米多高的巨石人，亚连微微皱眉，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这就是召唤属性么…” “亚连，以那个女人的实力，这个巨人只能支撑三十秒左右而已。”撇了撇嘴，同样望着眼前巨大石人，米娅却是一脸轻松。 “真麻烦…三十秒么，可是…”打了个哈欠，亚连缓缓起身，左眼依旧是淡金色眼眸，可右眼已经泛起淡淡红芒，随着他站起身的这段时间，整个右眼已变成猩红之色：“我懒得等。” “速印。”轻声开口，亚连右脚后侧，一个巴掌大的绿色圆形结印骤然显现，其上围绕着无人得知的古老纹印，正中同样呈现着一个古老字符——速。 脚尖一点速印，就像是弹簧一般，速印向后凹陷，紧接着，“嗖”的一声，亚连的身形犹如光速，甚至连残影都未留下，眨眼已是出现在巨大石人近前。 “武印，三倍！” 话音中，一道半米红色圆形结印出现在石人胸口，正中“武”字闪烁消失，“三”字随之呈现。 与此同时，亚连右手握拳挥出，正好击在武印正中！ 轰—— 巨大石人胸口直接被其轰碎，无数砂砾土石向后洒落，以胸为源头，裂痕不断四散衍生，数息间已是布满全身。 “力印，六倍。” 又一道速印显现，亚连脚尖轻点身形上升，同时，一道半米橙色圆形结印出现在石人巨大的头部之上，同样随着正中“力”字闪烁消失，“六”字便随之呈现。 淡淡看了力印所在一眼，身形半转，右脚飞快踢出，直接命中力印中央！ 轰—— 巨响声中，本已到达临界点的巨大石人应声崩溃，脖颈以下接连碎裂，无数土石洒落白玉广场之上。 不过，城堡大门般的石人巨头并未崩碎，随着亚连右脚触及，石头猛然轰飞而出，直接砸向月之森城堡所在。 轰隆隆—— 石人头部掠过格拉蒂丝头顶，于蔚蓝城堡顶端轰然砸落，由上至下，响彻天际的坍塌声回荡，金发少女心中所向往之地，三层月之森瞳术师工会总部城堡已是变为废墟，烟雾消散，只剩下地面上镶嵌着的巨大土石。 远处围观的市民，参与竞选的瞳术师们，以及由于恐惧与震荡跌坐于地的格拉蒂丝，目光锁定在那飘然落下，白色神官袍左右飘动，右眼恢复淡金的瘦弱少年身上，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极为震惊的看着已是废墟的月之森城堡，金发少女格拉蒂丝眼泪不断涌出，梦想破灭，甚至心中的向往之地还是间接性毁于自己的瞳术之下，强烈的悲痛让得少女精神恍惚，全身不停的颤抖。 一拳一脚，月之森毁灭了。 黑水镰已经收回，米娅落在亚连身侧，丝毫没有理会周围的景象，小手伸出，整理着少年略微散乱的衣物。 “记住了吗？通知你们的所有分部，今日起月之森解散。”淡淡的望着面如死灰的月之森副会长杰诺，亚连缓缓出声：“我可不希望亲自前去，太麻烦。” “恶…恶魔之女、那么，你就是…”看着米娅喃喃自语，杰诺将目光落在其一旁的银发少年身上怔怔发神：“<白色死神>亚连尤西里斯。” 杰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话语中的两个称号落下，格拉蒂丝浑身一震，泪水收歇，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站于广场中央的那对男女，两只玉手已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恶魔之女>米娅克劳瑞丝 <白色死神>亚连尤西里斯 能想到的，唯一浮现在格拉蒂丝脑海中的名字：星耀大陆顶尖瞳术师工会，拥有天咒师坐镇的——游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