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御鸟之术
墨深深的觉得，当年那个任务是他去执行的而非是那个有着间歇性洁癖的白沉，是珞樱芸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因为如果换了是白沉的话，在当初珞樱芸一脸的灰，外加一把鼻子一把泪撞上来的一瞬间，下一秒肯定就被白沉给秒成渣渣了。 “大侠，你真是个好人。”珞樱芸如实说，好吧，那个时候珞樱芸既不是无影，也还不叫珞樱芸，而是珞芸儿。 墨一脸的黑线：“如果你放下你手中的饼，我会觉得你说这话更有诚意。”他敢担保，这个自称‘你叫我芸儿就好’的女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仅凭她能用那可以忽略不计的三脚猫的武功，在幽都里存活三个月就可以知晓，即便那里只是幽都的最外围，但也远远不是她能应付的了得。 墨淡淡的望过去，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洗干净了之后的确向她自己说的一样——貌美如花。正是十四五，花儿一般的年纪，而眼睛里却透着远远超出这个年纪的狡黠。 珞樱芸一边吃着自己手里的饼，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大侠，你要带我去哪啊？” “一个比这里更加危险，也更加残酷的地方。”墨看了一眼珞樱芸：“如果是这样，你还愿意跟我走么？” “那我如果跟大侠你走，能活么？” “不捣乱的话就能” 显然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更令珞樱芸期待，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墨：“那管饭么？” 墨：“……”一只手轻轻抚着额：“管。” “那就走吧。”少女笑得天真而甜美：“总比在这里要强。” “我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我不能死在这里啊！” …… 墨曾问过珞樱芸：“当年你为什么会选上我。”那是珞樱芸来到影夜的两年以后了。 珞樱芸的确在比幽都更加残酷的影夜生存下来了，只不过，不是以一介小小的侍女，而是作为即便是在影夜中，也同样凶名在外的七杀老人的关门弟子。 而墨正是这位七杀老人最得意的一位弟子。 没有人知道，七杀老人为何我会破例收一名外来女子，而且是一名过了最佳习武年龄，几乎可以说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女子。 “因为你看起来就比那里所有的人都厉害。所以只有你，才能帮的了我啊。”“珞樱芸依旧侧头轻轻的笑，笑的天真而甜美：”墨师兄。”而墨实在很久很久之后才意识到，当珞樱芸用这种语气说话时，本身就是一种调笑。 亦如那一句，大侠，你真是个好人。 墨接着问：“要知道我是一个杀手，我杀了你可要比我救了你的概率要大得多。” “我知道你是个杀手。”珞樱芸依旧眯起眼睛，轻轻的笑着：“可是在我撞到你的一瞬间，你没有杀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怎么样？墨师兄，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是很聪明。”平生第一次莫名的想要发笑：“不然师父也不会收你为徒。” 是的，七杀老人之所以会破例收徒，看中的无非是她的聪明，更为准确的说： ——“墨儿，你那个小侍女心思细腻，意志坚韧，又生的一双识人慧眼，自身根骨更是极佳，虽然错过了最佳习武年龄，但却是个可塑之才，为师有意破例再收一徒，不知墨儿意下如何。” 珞樱芸仰起头呆呆的看着月亮，随手拿起旁边的酒坛：“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当个杀手，可我想活下去，就必须牺牲更多的人。墨师兄，我是不是很自私。” “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想活下去，而谁能活下去，就要看谁的心更狠，谁的能力更强，没有谁对谁错，谁更自私这一说。” “因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没有人会怜悯你。这就是你和我的悲哀，也是这个乱世的悲哀。” “墨师兄，明天我就要去执行第一个任务了，祝我顺利吧。”珞樱芸拿起酒坛在墨面前晃了晃，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墨。 “好，祝你顺利。”墨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 ——“珞芸儿，你可愿拜我为师。” ——“我……弟子愿意。” …… 握了握手里牵着的缰绳，墨看着趴在马背上，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的珞樱芸，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你若当初真的只想安安稳稳，做一介普通之人，就不会拜师父为师。” “小师妹？呵……”多年以后，他也学会了这种清清淡淡，实则本身就是一种调笑的语调。 ——“她若愿意，徒儿自当无异。若她不愿，还请师父勿强求。” ——“我……弟子愿意。” …… “恭喜小师妹，第一次任务完成的如此出色。” “多谢墨师兄的恭喜，不过，其实我一点都不高兴。” “为什么？” 珞樱芸依旧只是清清淡淡的笑着，这个女人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无论是悲伤还是不悲伤，这种笑，都是她最常见的表情：“因为我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忘记生存的本意。” …… 见轻舞一脸的心事重重，星魂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如何了？” “已经给阿紫传过信了。”轻舞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她这次给阿紫传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一自然是照顾并保护天明在幽都及影夜的安全。虽然自己主体实力主要是在幽都，影夜之中的势力则是可以忽略不计，又或者准确的说是，可以动用的，显露出来的可以‘忽略不计’但即便是如此，应该也能护卫天明一二。而第二件事，自然就是调查珞樱芸在影夜的过往。 最初在接触珞樱芸的时候，她自然是已经调查过珞樱芸的，但只是调查了一个大概，而且，她所调查的只是无影。 芸儿本名珞芸儿，樱芸是她出来之后才改的名字，所以这一次自己差的不仅仅是杀手无影，而是珞芸儿。 “向来再过几日就会有消息传回。” “到时候，也许我能看出什么也说不定。”轻微的抿了一下唇：“至于我们，照常赶路。” 叶诺则是开口问道：“对了，小魅，你之前有提到过的这信鸽因为某种原因回来的迟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轻舞轻微的皱了一下眉：“但总之，应该是影夜中的人做的手脚就是了。” “这世上已经有了一个白凤凰可以御鸟，那么再有第二个，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但是他既然只是让信鸽飞回的日子延迟了些，那么他对于鸟类的控制很可能不如阿风，当然，也不排除他在故意示敌以弱，又或是，影夜的本意就是，这封信依旧要传到我的手上，只不过要晚些时日。” “因为如果我是在第一时间收到的这封信，完全来得及做出反应，不说百分之百，也有着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可以截下芸儿。但是现在……只怕是回天无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叶诺已经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一个白凤就已经够变态的好了么，竟然还有可能有第二个，这世上拿来的这么多的奇人异士啊。” 轻舞听到叶诺的话，非但没有放松，脸上的笑容反而愈发的苦涩：“叶子，你难道忘了，阿风本来就出自影夜。” “而除了阿风，在我认识的人中，就还有一人会这御鸟之术，甚至比起阿风来说，有过之而无及。” “甚至，阿风的本事就有很大的一部分，是跟那个人学的。” “那么，那个人又是跟谁学的呢？你真以为只是天赋秉异，天生异能么……” “额……”听到这里，叶诺也不禁哑口无言，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小魅说的是对的，自己之前还是喜欢吧秦时明月的情节和设定代入其中，却忘记了这其实只是一个跟动漫很相像，但是又有着很大偏差的世界。 而且抛除动漫情节，白凤凰也不可能天生就能控制百鸟啊，这就和盖聂一出生就是淡定帝，卫庄必须演反派，天明少羽早晚分道扬镳的设定一样的无厘头。 “赤练是因为火魅术才可以cao控蛇，苍狼是因为自小被狼群养大，才能与狼沟通，同样，纵使阿风的确本身天赋秉异，但是也是经过后天训练才能控制百鸟。” “我之前对此也不是太清楚，但这一次回阴阳家，在禁地看到一卷书中记载的一项功法却与阿风的情况很相似。” “是上古驭兽术的一种。”轻舞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而其本身早已失传。” “但是千年之前曾再次现世。” “没错，就是千年前的那一次影夜和十三脉，更为准确的说是当时的九脉的那场大战。” “而拥有者这种能力的人，试影夜的人。”轻舞目光凝重的扫过众人：“但是在我们现在已经知晓的影夜十二位长老中，并没有人拥有着这种能力。” 这也是她为何会如此心事重重的原因，不仅仅的樱芸而安全是个未知，更是对影夜实力的无法把握，若不是出了这一件事，她还真的无法将当年墨鸦和白凤有着御鸟之能之事和影夜联系起来，但是现在看来，她是不是应该对影夜的实力再重新估计一番？ 出了珞樱芸的事情，轻舞自然在没有心情游山玩水，不得不说，这也大大的加快了他们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