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春日大典
“很聪明的小子。”白袍人突然笑了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既然这试炼既是为了鬼谷也是为了影夜，必定会有模拟影夜之处。” “一夜的暗器叨扰，疲劳，饥饿，口渴，然后还要在面临着被追击和无尽的暗器。你扮演的是一个暗杀者角色，当暗杀者暴漏在阳光之中他就已经失败了。” “周易之中，六十四爻中的艮之山，便是以静制动，等待着你自己露出马脚，又或者说，艮之试炼，真正要考验的是，冷静，绝对的冷静，如山沉稳。” “的确开始变得很有意思了呢。”白袍人微微笑了一下：“我现在劝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因为你的下一个考官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既然我已经通过了这一关，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艮山。” “昂昂？”天明顿时愣住了，挠了挠头：“这是什么怪名字。” 艮山耸了耸肩：“我师父比较懒，又一下子收了八个没名没姓的弟子，他懒得起名字，所以干脆就以八卦的名字命名了。” “……”天明咧了咧嘴：“所以……” “小子你这是比较好运，这试炼的名字是因为我们也都懒得取，干脆就用自己的名字了。” “……” “嗯，按照规矩，我应该给你下一关的提示，下一关是兑。兑泽那家伙没什么可说的，我的提示就是，不要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 “今天就是春日大典了，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轻舞看着叶诺，淡然一笑：“担心什么？” 叶诺眨了一下眼：“那群不速之客啊。”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叶诺眨了眨眼：“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 “安心看戏吧！”轻舞摇头笑了笑：“我们怎么能白白辜负了中车府令大人和十八世子的苦心呢，要知道想要策划出这样一场大戏，既费时费力更费钱。” 叶诺眉头一天哦，眉宇之间写着疑惑：“既然你明知道这是计，是赵高和胡亥一手策划的，为什么不告诉嬴政或是扶苏。” “为什么要告诉？我早就说过，秦国的一切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轻舞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将嘴抿起：“再者说，统一了六国的人，其心智城府远非常人可比，谁将他当傻子一样糊弄才是真正的傻子呢。至于扶苏，连这点都应付不了，还不如乖乖的离开咸阳，我能帮得了他一次，谁去帮他第二次？” “离开咸阳？”叶诺眉头一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我记得史书上好似记过这么一笔，大公子扶苏发配到边关，具体是哪一年，因为什么的记不清了，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史书上册记载过，秦始皇死后本欲相传位给扶苏，故而下旨召扶苏回咸阳继承皇位，却不料被赵高和李斯联手，两人先是隐瞒住他的死讯，然后又篡改圣旨，让扶苏含恨自杀，胡亥继承了皇位。” “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太清楚。”轻舞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脑海之中也是就有这么一段大概的印象：“所以才要看戏，静观其变，隔岸观火。” “如果说胡亥要的是皇位的话，那么赵高要的又是什么？” “你应该也见过赵高了，你觉得那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么？” “帮助胡亥多的皇位固然能让他得到至高的权利，但这就是他布下那么大的局想要得到的么？” “我总感觉，他想要做的绝不仅仅于此。” “墨家机关城的围剿，儒家的小圣贤庄。”说着，轻舞语气顿了一下：“这两个都是已经确定了的，多多少少和他有着联系的。” “而现在各方势力汇聚东郡，农家侠魁已死却莫名的出现了神农令。现在我们还不知晓那神农令上究竟是什么内容，但无疑，这一次农家势必会卷入这处漩涡。” “墨家，儒家，农家……诸子百家正一个个的遭受着这场阴谋。” “做这些固然可以理解为是削弱扶苏的力量，毕竟这几家的确对扶苏比较亲近，可我还是想不通。” “简简单单的夺权而已，有必要布下这么一张大网么？” “墨家，一是机关术，二是江湖中的侠义之士。儒家，是天下文人的言论，农家，更是诸子百家之中弟子最多的一个流派。这三家的连续遭受灾难，其实更像是一张无形罩住天下的大网。如此的话，他究竟要做什么” 随着轻舞的话，叶诺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的确，这好像已经不简简单单是争夺那个继承之位的问题。 这是，一声钟声敲响，听到这声音，轻舞和叶诺都是连忙向外走去，春日大典这就要开始了！ 高台之上，扶苏正站在祭台之上，他面前的桌案上正摆放着大典所需要的祭文，祭品，香炉，以及五块玉石。 高台之下，所有的文武百官则是左右各四列站好。 文臣之中自然是以李斯为首，至于武官，因为蒙恬已经赶回北方边境，故而却是以通武侯王贲为首，李岩次之。 王贲乃秦将王翦之子，父子二人都为秦统一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在武将之中，分量是极重的。 而李岩亦是身为秦朝名将李信之子，虽然年纪尚幼，但却积善兵法，十五六便已经跟随其父上阵杀敌，虽然并未立下什么值得载入史记的战功，但却也立下不弱的名声，而现在也不过二十四的年纪极却得嬴政的重视，否则也不可能将重中之重的暗影密卫交给此人。 【李信，战国时，秦朝名将，在对燕国的战役中有着不可磨灭的战功，后再对楚的战役中，开始也是一路凯歌，后来败与项燕手中，是嬴政有重请都一大把年纪的王翦才将楚国攻下。（这里面好像还有一个故事，有点记不清了），当然也有参与对赵国，齐国等国的战役。不过李信这个人本身在历史中不是很有名，但他有着一个很牛的后人，就是汉朝的飞将军李广。】 而最为重要的是，此人太过年轻，比帝国之中风头尤胜的章邯，蒙恬都要年轻，因此在大多数人看来，虽然这个李岩在七国之中的名声没有那两位，也没有王家那么显赫，但未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而当然，比起嬴政扶苏以及文武大臣，甚至还有周围将整个大殿都严密把守起来的秦将，轻舞和叶诺就显得吸引人目光多了，毕竟这么重要的场合出现两个女子，还真是，额……虽然这是两个穿着男装的女子。 见此，赵高和胡亥微微对视一眼，而胡亥之时淡然的勾了勾唇角，便将目光移回到了祭台之上。 随着大典钟声的敲响，扶苏开始选读祭文：“皇皇昊天，立我蒸民。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惜时惜阴，播厥百谷。亦服尔耕，十千维耦。方苞方体，维叶泥泥……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念完祭文，则是双手捧着祭文走到火炉前，将祭文投入火炉之中。 嬴政缓缓走道桌案前，而下面个太监早已打好河水，让后将河水分发下去，给每一位文武百官和守卫。 嬴政举起一块玉石：“皇天厚土，佑我大秦。”随着话音落下，已经将手中的玉石抛入祭台下的河水之中。 然后随着扶苏的一声：“饮”所有人都是讲水杯举起，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啧啧。”叶诺小声嘟囔道：“这没烧火的水，里面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微生物甚至是寄生虫什么的吧，就从河里面这么打上来就喝。” 轻舞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以前喝什么山泉水不是也喝得挺高兴的么。” 叶诺微微撇嘴：“那怎么一样，这水分明不正常么。”一边说着，偷偷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顿时将杯中的水偷偷倒掉。 轻舞也是微微耸肩，却是不动声色的用宽大袖子盖住了那杯她一口都没动的水。 另一边扶苏突然回忆起前些日子他刚刚从桑海赶回咸阳时，父皇将他召去时的场面。 “最近，我听说了一个流言。” 听到这话，扶苏当即便是想起临回来之前，章邯对自己所说的，脸色瞬变就是变得惨白起来。 见此，嬴政顿时了然：“你已经知道了。” 扶苏一定连忙跪下：“儿臣却有耳闻，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白。 嬴政冷哼一声：“你辩不清楚的。”微微侧过身子：“你知道白起么？” 扶苏虽不知嬴政是何意，但还是抬起身子，缓缓道：“秦国第一名将，号称人屠。后居功自傲，意图谋反，不成，畏罪服毒自尽。” “没错，这是史官的记录。”说到这里，赢政微微顿了一下：“但是还有没被记录的，在自杀之前，白起曾与昭襄先王有过一段对话。” “白起问。我何罪之有，我从未想过造反。先王回答，寡人知道你没有想过造反，但是你有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你得罪。” “你作为朕的长子，从你出生的那日起，这样的罪就已经背负在身上了。生在帝王之苑，这是与生俱来的罪。朕很清楚，也许先王的决定是一个错误，但是谁又能在作出决定前，真的明白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权力是毒药，如果容器出现裂缝，毒药就会扩散。或许，毒药已经开始扩散，你，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 扶苏连忙一拜：“父皇明见，儿臣感恩。” “平身吧。”赢正做了一个平身的动作：“你旅途劳顿，先下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春日大祭，用心准备吧。” “这一次，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