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干妈多崇德襄善
一桩桩一件件看上去“蚀本”的“买卖”并没有让他“赔了钱,赚个吆喝。” 相反,民心砣重,口碑秤杆儿翘翘蹦,姥爷坦诚务实、忘我惠众的豪侠大气,一铺一盖地让他的声威水涨船高,及至后来横刀立马毁家纾难率众痛杀日寇,使他的人格更加正大光明。 阴历年关跟前,他去给村里揭不开锅的老年人家里送年分吃的喝的用的,比亲儿女还出手大方。“鹰爪孙(土匪黑话:官府)逼民反,cao他先人挡板!穷苦人可怜,但到底老百姓养咱!”梁九长把这句挂在嘴边的话晃出来提醒和训导手下。 而他那等瞧上去傻乎乎,乐于助人积善行德的古道热肠,奉乡里街坊为宗亲上宾视金钱为粪土的修养作为,在俚风虽然狷介忠笃却贫穷潦倒的锦秋湖畔还真不多见。正因为他懿荩慷慨,不扰**女,在当时的杆子帮里实不多见,遂有“仁义九”的美誉也就不奇怪了。 锦秋湖区两大水脉孝妇河、乌河自鲁中山脉逶迤而来,夏秋季节暴雨成灾经常泛滥,客水纷至沓来,河道崩溃洋溢滚巻,淹没良田寮巷,相向各村庄为了把河道撵向对方,都憋着劲儿修防护水坝,“挑水”改河道。 有一年,南边河对岸花园村又把河水拱了过来,淹没了莲花村的一些田地渔屋,年轻气盛的梁九一下子恼了,干脆在河这边架起一排土炮,就要轰击对面的村庄,一场械斗即将发生。 后来对面人们惧怕当过绺子的姥爷威名,就请了县长出面调解,赔礼道歉,才勉强安抚下来。 梁九的杆子从来不在锦秋湖周围绑rou票,要干活先派人踩点确定目标,然后,高头大马旋风般刮去,一场雨打而来,去南鹭山、济南或鲁西一带劫富掠财,绑来的rou票却好生招待。 梁九从小爱娃娃,一次,他打淄川抱来了个一个三岁的男孩,很是喜欢,为了照顾这孩子,他到处打听专门雇了个全职奶妈。“小伙计”在他掌上明珠般地照顾下健康快乐成长,梁九也对娃娃有了依恋。被绑幼儿的家庭定期给梁九送些给养,直到孩子六岁,懂事了,梁九考虑再跟着自己天上地下地窜,不大合适,才把孩子这享福的小家伙送回去。 但他坚持却要做孩子的干爹,最后还真遂了愿,两家人做了干亲,来往若干年。 认干亲是梁九的慈善绝活儿,一次梁九去邹平台子乡“请”了一老妇,绑回博兴,梁九纳头就拜,认了战战兢兢的老妇做干娘。 老妇家送银两赎买,粱九留取部分,其余退回做了给其干娘的谢礼,待她在锦秋湖里玩恣了后,就捎上这“鱼米之乡”的土特产用大轿送老妇风光还乡了。 这只是一小部分事例,老九认的干亲太多,恐怕他自己都记不全。但这挨当的干亲却都以其为荣。 当时,绺子行里流传着这样的歌谣云:“一等人当老大,金银财宝冀着花;二等人挎盒子,跟着吃香喝辣的;三等人骑大马威风凛凛真潇洒;四等人打跑枪,挑肥拣瘦好恣杠;五等人扛长杆,能打猛冲震四边;六等人当说客,奔波斗智不难过;七等人卧底马,暗害报信都害怕;八等人当窝主,担惊受怕很富裕;九等人看rou票,点灯熬夜谁知道。” 而到了梁九那里差别肥瘦都变了,他和蔼可亲,平等待人,讲究团结互助,卓荦为杰,礼贤下士,德厚信矼,翼卵昫伏,不似“洼老鸹”之流的鸱枭背道,一律依功晋级,赏罚分明,以坦诚友善的态度耐心认真地听取他们的呼声,真心实意地为他们办事,跟着他干很觉得人味强,既舒畅顺和,又场面光鲜有奔头,因而,队伍不断壮大,这对于他日后迅速转型为近似于正规化赴汤蹈火的抗日队伍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先不说姥爷的厚道自有了好的报解,可作为性情中人他认干娘的习惯一直保持发扬到了抗战期间,锦秋湖区的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他先后认的干娘不下十几个,当然了,梁九所拜的干娘也都是有情有义的。姥爷常对刚入伍的抗战队员说:“我起家于干娘照顾,亏了‘四多’我们才在锦秋湖区立住脚打游击。”而所谓的“四多”就是芦苇荡多、水多、船多、干妈多。其中干妈多是指,很多可爱的湖区老mama都认他和抗日游击队队员,特别是伤员当儿子,帮助他们杀鬼子打汉jian,躲过日军搜捕。 几十年后,我从东欧政变罗共中央总书记齐奥塞斯库夫妇受到戈尔巴乔夫的同学伊利埃斯库通缉,逃亡期间竟没有谁肯收留他们帮助他们度过危机中更体会到了心为谁所动、事为谁所办、情为谁所系的重要性……特别是就像毛泽东先生在第一次土地革命战争开始时发出的:“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等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鱼水情深说着容易,可若忘记了这个问题,后果是多么可怕啊! 姥爷的憨实婞直真不是虚夸的,还有一个故事至今在博兴东南的淄博市临淄区一代流传着。那是一九九二年初冬,我到临淄宾馆参加《大众日报》举办的全省通讯员培训班,当地宣传部的一名干事讲给我的。 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