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疯车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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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制作成神具，挺有个性啊！”我评价道，“这小子一定是个车迷！” 神具制作之难我深有体会，眼前的事实再次告诉我，天才真的存在，——能力灌注对象是整个车体而不是局部零件，这需要极强的整体把握能力，无疑会使神具制作的难度倍增。这方面我见过的最大手笔便是容联的“神谕城”，当时参观的时候我还没有神具制作的经验，现在想来，那么庞大的神具，其制作难度简直不可想象。就是眼前这辆神具跑车，也足以惊世骇俗了，只是不知制作者是否就是驾驶者本人。 “如果他是今天6个面试者之一，就更有趣了。”陈近三满眼赞赏之色。 其实他在说话同时已经有了答案，因为那辆拉风的保时捷正以一个漂移式急转冲进了神幻未来宫的大门。 “被你说中了。” “有钱，嚣张，若是再加上强悍的实力……神协倒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你可别放水哦？”我开玩笑道。 “我只是四个考官中的一个，不过论及对帅哥和豪车的免疫力，陆晗才是值得担心的。” “是么……” 他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因为他不了解我和陆晗的关系。陆晗对我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我曾在侵入她的记忆时感受到她对二琳的强烈的妒意，这就是最可靠的证明。 走进神幻未来宫一楼大厅，我们瞧见一个毛头小子正躺在地上哼唧，旁边站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徐静婷。 “怎么回事？”我问。 她说：“成哥，这位王勤先生对我们神具测评师的选人程序提出质疑，他笔试没通过，认为我们的试卷有问题。” “那就再给他一套试卷。” “他已经尝试过两次了，笔试成绩仍然不理想。头一次他认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第二次他说咱们的变态测验有辱他的智商，并断言不可能有人通过。我告诉他今天就有6个竞聘者参加面试，他不信，执意要向面试者挑战……这不，刚才进来一位穿着赛车服的面试者，正好听见他的话，就……” 陈近三将王勤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表情和善、却语气森冷地问：“还有问题吗？” 王勤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某些危险的信号，频率很快地摇摇头，仓皇离去。 “你没事吧？”面对徐静婷时，陈近三脸上的笑容已暖如春风。 “没事，刚才的面试者似乎很厉害，只一招，那个王勤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敢来应聘并且进入面试程序的，多半都不会太差。面试者都到齐了么？” “还差一个人，可是时间……”她抬腕看了看表，“马上就到9点了！” 陈近三看了看我。 我说：“不等了，准时开始，咱们下去吧。” 面试地点在负二层的1号测试厅。已经到达的五位面试者都在隔壁的一间休息室等待。该休息室面积约90平米，具有会客室所需的全部功能，除了即热式饮水机和纸杯，还有咖啡、奶粉、茶叶、果汁等数十种固体饮料供自助取用。休息室中间摆放着足以容纳十人共坐的组合沙发，对面墙壁上挂着150英寸的超薄显示屏，上面分四个画面从不同角度实时播放1号测试厅的情况。 现在已经有五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四男一女，其中包括那个开跑车的少年，他那蓝白相间的赛车服加上一头定型处理的浅黄碎发使他看起来充满活力。他时刻保持着特立独行的做派，但稚嫩的面孔暴露了他的实际年龄，应该不满十八岁。他的手边还放着一只手提箱，经透视，里面有一双轮滑鞋和四辆巴掌大的金属赛车。真是个爱玩的孩子！从徐静婷提供的名单上我找到了他的名字——齐开，来自“疯车部落”。 但真正令我眼睛一亮的不是齐开，而是另一个人。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他拥有一张青春不老型的脸，一双对女生很有杀伤力的勾魂眼，还有充满磁性的嗓音，现在他就坐在面试者当中唯一的女孩身边，向她倾斜着身子、眉飞色舞地说着挑逗的话。 孙阳！ 这小子竟然是面试者之一！ “我不记得有他。”在1号测试厅门外，我指着徐静婷手里的纸质名单上孙阳的名字说。 “他是昨晚才报的名，因为是熟人，涛哥给他单独开了小灶，安排了笔试。涛哥说从个人关系和实力上讲，孙阳完全可以直接加入神协并身居要职，但孙阳坚持走正常程序，要凭实力获得神具测评师的位置。今天早上他来的时候，还给我们每个女生都带了礼物。” “这哪是凭实力啊，都先贿赂上了……”我笑道。 徐静婷也笑了：“但他通过了笔试。” 我暗想，没有我把关的笔试，谁知道他有没有作弊！ 名单上的其他人是—— 何日旭，男，容联考核师。 尤丹，女，容联退役考核师。 冯羽，男，灵宠会鸟七组副组长。 K，男，无组织。 “最后这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K”就是尚未到场的面试者。 “可能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吧，他是亲自来报的名，个人资料提供得很少，只是说不是容联系统的，年龄不大，身材瘦小，脸色很差，总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手里不停地摆弄着什么东西，好像有多动症。” “但智商很高。”我猜道。 “没错，6个人里面，他的智商最高。可他今天到现在还没来，我用不用在外面等他一下？” “不用了，该来的总会来。再说你还要主持呢，我们进去吧。” 1号测试厅里，陈近三、殷作恒、陆晗和徐海龙并排坐在东侧的四张桌子后，桌面上摆放着面试者的基本资料。 厅中央铺着一块两米见方的橘色地毯，上有一只沙发，是面试者的座位。 北面靠墙有一排座椅，是为列席人员预备的。这会儿刘立涛、陈瑜、二琳和田小梦已经坐在那里了。徐静婷作为面试工作的组织协调员，不在列席人员范围。 本来我是想挨着刘立涛坐的，可他偏偏坐在把边儿的位置，左手边是陈瑜。二琳发现我进来，直接把我拉到她和田小梦中间。我不知道田小梦是不是故意在座位上与刘立涛分处两端，但我的加入无疑使两个人的距离进一步拉大。 “神具测评师竞聘人选面试环节马上开始，请1号面试者齐开到1号测试厅参加面试。”徐静婷悦耳的声音通过音响设备传了出来。 休息室里的跑车少年从沙发起身，拎着手提箱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从来到走始终没看其他人一眼。 孙阳把脸靠近尤丹说：“瞧他那跩样儿，好像咱们都是空气！这种小屁孩儿出来到处乱晃家长也放心……” 尤丹对身边这位聒噪的花花大少一直带理不理，但这次回应道：“别小看这个人，听说他是疯车部落的No.2，却连No.1都要哄着他呢。他这次来竞聘神具测评师，应是志在必得。” 尤丹并不是很漂亮，皮肤不白，满头小辫，身高也只有一米六左右，但身材匀称，比例完美，穿着简约干净，露在外面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肌rou自然柔和，所以你在她身上看到的既不是小鸟依人，也不是强壮有力，而是灵动矫健，就像一头捕猎中的豹子。 “你似乎对他很了解？” “我曾经是容联的考核师，对于系统内各组织优秀‘容器’的情况自然掌握一些，据说他在疯车部落评级考核时，打败对阵的考核师只用了10秒钟时间。” “看来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啊，不过美女，对于这种目空一切的狂妄之徒，你也感到厌恶吧？” 尤丹直视着孙阳的眼睛，毫不客气地说：“其实我最讨厌的是你。” 这时齐开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面试现场，通过休息室的大屏幕可以看到，他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里，头向后仰着，还翘起了二郎腿。 “面试开始！”徐静婷手持话筒宣布，然后退到考官席旁边的角落。 陈近三首先发问：“你还记得我吗？” 齐开目光灼灼，冷笑道：“噢——你要是不提我差点儿忘了，不好意思，刚才在路上差点儿撞死你！” 一言惊四座。 孙阳抚掌大笑：“活该！参加面试之前先把考官得罪了，我看他是没戏了！” 岂料陈近三毫不动怒，反而满意地点点头：“介绍一下你自己。” “本人齐开，市五中高二在读，疯车部落No.2，御金之星‘属器’，喜欢赛车和美女，就像……那种的（他一指对面的陆晗），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那辆跑车，是你的作品吗？” “没错！怎么样，它叫‘飞梭’，只要我想，它可以随时变成坚硬无比的梭形炮弹，以2000米/秒的速度摧毁任何目标！等我成为这里的神具测评师，这件神具理所当然就该列在排行榜第一位。” “你见过瞬发神具吗？”陈近三问。 齐开一愣，放下了二郎腿：“瞬发神具？好像很少见，不过应该也厉害不到哪去！难道……你们有？” 陈近三没有回答，只是将身体向后一靠，说：“我的问题问完了。” 休息室里的尤丹忍不住对孙阳道：“神协的瞬发神具，你见过吗？你刚才不是说你跟这里的人很熟吗！” 同室的面试者何日旭和冯羽也颇感兴趣，侧耳倾听。 孙阳立刻变得神采飞扬：“怎么，终于发现哥哥的价值啦？要想知道神协的事，你得先告诉我你的星座！” 尤丹凤眼圆睁。 孙阳摊手道：“那就没办法了，你这样一毛不拔很难交到朋友的！星座而已嘛，又没问你三围！” “你……”尤丹俏脸绯红，瞥见何日旭和冯羽都在朝她拼命作揖，只好强压怒火，说：“处女座！” “哼哼哼……”孙阳得意地笑了几声，摆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恨得旁边的女孩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你说不说？” “说，说！”孙阳举双手投降，“要说神协的人对瞬发神具可不陌生，就我所掌握的情况，他们至少接触过四种瞬发神具！” 三位听众都屏住了呼吸。 孙阳继续道：“包括御势之瞳的反射之弧，御木之华的弥千叶，还有御界之标的空间桥。” “他们跟破器天团也有瓜葛？”尤丹问。 “你知道我们焚云社的社长大人为什么会做神协的名誉主席吗？就因为有一次破器天团的猎杀者用空间桥袭击我们社长，神协的成峰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从此他们俩就结下深厚的友谊。” “听说空间桥能创设必杀之局。” “是啊，我虽然没亲眼得见，但成峰却从空间桥的死局中救了我们社长，你说强不强！” 尤丹的眼睛在屏幕上仔细搜寻：“哪个是成峰？” 孙阳用手一指：“就是那个，第四个画面，旁观席右数第二个。你就别想啦，人家有女朋友，你还是多关注一下我吧！” “边儿去！” “哎！这么快就翻脸啦！最关键的一种瞬发神具我还没说到呢！” “少废话，快说！” “就是他——”孙阳指着屏幕道，“第二个画面，最后一位考官，他叫徐海龙，拥有神协唯一的瞬发神具狂铁龙。” “哦……”尤丹目光流闪，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给你介绍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应该给点儿奖励啊？来，这里！”孙阳伸过半张脸去，指着腮帮子厚颜索吻。 啪！ 尤丹一个耳刮子将他抽回。 “够吗？”她语气虽硬，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悔意，尽管手上并没用力。 孙阳抚摸着左脸，仍然嬉皮笑脸地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时候更可爱！” 其他面试者无不偷笑。 此刻面试现场的提问已由殷作恒主导，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造型令齐开十分不爽，而长时间的无声相面更让人烦躁不安。殷作恒直勾勾的眼神和略带嘲讽意味的嘴角，使面试者心里发毛。 “你在掩饰什么？”殷作恒终于开口了。 “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发问，齐开有些不知所措。 “你在隐藏什么？” “有病……”齐开小声抱怨道。 “虚荣、脆弱、自卑……”殷作恒兀自说下去。 “能正常点儿吗？” “你一周打几次飞机？” “你……”齐开恼羞成怒，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哇哦……那个手提箱……” 齐开低头察看放在脚边的手提箱，却见手柄上停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正慵懒地平展双翼，呈现出妖艳瑰丽的花纹，尤其那两个蓝色的斑点，就像情人含情脉脉的眼睛，他被这神奇的生灵深深吸引…… “告诉我，飞梭，是谁做的？”殷作恒的声音如牛毛细针一般尖锐而阴柔。 齐开茫然地抬起头：“是……我……表……哥……李……博……潇……” 殷作恒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 齐开如梦方醒，为自己的思想溜号而感到诧异，低头再看手提箱，哪里还有蝴蝶的影子！ “我问完了。”殷作恒双臂环抱于胸前，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个殷作恒比陈近三更可怕，我跟他交过手,邪得很！”孙阳跟尤丹说。 尤丹点点头：“我知道他，原灵宠会虫三组组长，是以‘容器’组织下设机构负责人的身份进入容联执行委员会的少数高手之一。” 轮到陆晗提问了，孙阳的注意力头一次彻底离开了尤丹。 “你认为一个组织的强大，取决于个体能力还是团队精神。” 陆晗的美颜使齐开很快摆脱了殷作恒的阴影。坐回沙发上，他恢复了傲然之态：“当然是个体能力，一个天才胜过一群乌合之众，独立思考催生创新，群策群力反而会埋没天才！” “你是这种天才吗？” “那还用怀疑吗，我当然是！” “那么站在神具测评师的角度，你认为一种神具的价值取决于哪些方面？” “破坏力和杀伤范围，只要效果足够恐怖，连其威慑力都不容小视。” “如果对手是一个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飞梭可能还不如一根针？” “开什么玩笑……我的飞梭可以瞬间摧毁一座大厦或一架飞机，一根针行吗？” “如果大厦里有你的亲人呢？如果飞机里有你的朋友呢？” “喂喂，飞梭只是一件武器而已，即使不用它，我也有足够的信心击败我的对手！” “对不起，我们要考察的就是对神具的评估能力。我没有要问的了。”显然陆晗对他的表现是不满意的。 “我靠！”齐开歪着头表示愤懑。 徐海龙更直接：“你可以走了。” 齐开一脸震惊，半晌无言，似乎不相信自己会面试失败。 孙阳对尤丹笑道：“你看，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希望他不要做傻事，因为那四位考官没有一个是他惹得起的。” “请1号面试者退场。”徐静婷提醒道。 齐开没有起身，而是从兜里掏出了跑车遥控钥匙。 “什么狗屁神协……”盛怒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都是一帮有眼无珠的混蛋！” 徐静婷规劝道：“面试没有通过并不代表您不优秀，只能说明您不适合做神具测评师，只要您愿意，神协随时欢迎您的加盟。” “住口！”齐开瞪着眼睛恨声道，“小小的神协才成立几天，竟敢耍我！不就是邱善堂和陈烈给你们撑腰吗，有什么了不起！说实话我来这里竞聘是给我表哥面子，就凭你们这些无名之辈，请我我都不来！不管是动物界、人类社会还是‘容器’领域，都是弱rou强食，靠实力说话！你们不是瞧不起我的飞梭吗？那今天我就把它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说着，他用大拇指按下了遥控钥匙上的跑车引擎启动键。 “唉……这个傻孩子……”孙阳发出同情的叹息。其他面试者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在测试区上面的负一层，也就是地下车库，齐开的保时捷通身金光闪耀，如冰块融解一般逐渐变形紧缩，外壳钣金将轮胎裹入腹中，四米多长的跑车在短短20秒内化作一只两头尖尖、长2米、最大直径1米的钢铁飞梭。除了颜色以外，竟看不出半点儿原车之貌。 “你们将为今天的错误决定追悔莫及。”齐开打开了他的手提箱。 而考官席上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表现出司空见惯般的漠然和镇定。 随着一声巨响和每个人都感觉得到的短暂的震荡，那只飞梭冲出地面直入云霄。——幸好它之前停靠的位置在地表建筑之外。很明显，它要借助高空完成攻击前的加速和蓄力。 齐开穿好轮滑鞋站在沙发前，地面上四辆袖珍的金属小车以他的脚为圆心等距绕圈，他表情疯狂地指着四位考官说：“一起来吧，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我疯车部落No.2现在就把神协连根拔起！” 陈近三从桌后转出来，冷言回道：“刚才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在你做好战斗准备之前将你击倒，之所以等到现在，是因为给李博潇面子。希望你能从今天的失败中……学会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