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占宅风波
在七区,大部分楼层都被拆除填了围墙,只有少数的建筑孤零零的伫立在原地,和一众低矮的窝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任虎放下了怀里抱着的女人,盯着眼前的宅子,思量着该以怎么样的方式“鸠占鹊巢”。 四个穿着破旧羽绒服的男人,围坐在洋楼前的台阶上,手中抓着勉强可以分辨出花色的扑克,时不时的摔落在地上,带起“啪啪啪”的声音。一根根香烟随意摆在他们的脚边,似乎是打牌用的赌注。 “老子今天还不信邪了!全压上!”其中的一个男人红着眼,一咬牙将自己最后三根香烟,丢在了台阶上。心里暗自祈祷着,这次一定可以回本。可是手里的牌面,让他心里始终空落落的。 “滚!滚!滚!要饭到别处要去,虎爷的宅子也敢伸手,真尼玛的晦气”那人一抬头,正好看到了裹着被子的林素衣站在边上,喝骂着站了起来,丢掉了手中的破旧扑克,将本就孱弱的林素衣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一口浑浊的吐沫,吐在了林素英的被子上,赵四的眼里透着几分狡诈,心道:还是我赵四机智,这把烂牌早就想丢了,还好这要饭的女人来了,给了我这么好的借口。 “喂喂喂…赵四你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别玩,拿一个女人说话,算什么本事”其中一个男人看不过去了,尽管他的身高还不及赵四的肩膀,但是话语里依然透着几分咄咄逼人。 “咋?我赵四就这样,你们爱玩不玩”赵四说着把心一横,抓起地上的一把香烟,转身就准备走进屋子。谁知背后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停住了脚步,不敢动弹分毫。 这种感觉赵四永远也忘不了,曾经他抛却了拾荒的同伴,被异族追在身后,带给自己的就是这种感觉。 “把你吐的痰,给我舔干净”任虎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背后的泣血长刀因为即将饮血,轻微的颤抖着,一丝寒风掠过了他花白的头发,带着仿佛凝成实质的杀气,一波波的冲击着那个让他厌恶的男人。 “算了没什么的,是我不好,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林素衣推开了身上的被子,在苏芸的搀扶下,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焦急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开口劝阻道。 因为在七区,没人敢和虎爷叫板,即使得罪了他的手下也不行。看着周围空荡荡的窝棚,就知道虎爷的手下外出拾荒还没有回来,林素衣不敢想象,一旦他们回来之后,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兄弟好大的口气,他不舔又如何!” 正当肝胆俱裂的赵四软倒在地上时候,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从屋里走了出来。 日暮西斜,任虎眯着眼睛,透过挡在面前的发丝,打量着从屋内出来的壮汉。只见那人豹头环眼,一米八几的虎躯上,罩着一身黑色的粗布棉衣,浆洗的已经有些褪色。露出袖口的双手,粗大的骨节上遍布着厚厚的老茧,任虎只从当年部队教官的手上看到过。 虎爷本名并非带有虎字,只是江湖上给的混号。他八岁随父习武,到了二十岁,在两广一代打黑拳,便罕有敌手。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非死即伤。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恰好遇上严打,黑拳窝点被查,他也随着曾经的大佬,逃到了遥远的W市。表面上做着房地产生意,实际上做着倒卖毒品的勾当。 人近中年的张飞,本想着金盆洗手,退出这个勾当,结果在回家的途中,赶上了末日。等他一路杀回家的时候,妻子女儿,都惨死在了怪物的口中。 张飞悔恨过,迷茫过,但还是带着一帮手下的老兄弟,活到了永恒教派建立起了庇护所。他不是不能进入二区过上安逸的生活,而是放不下手里的这帮老弟兄,在外面受苦被人欺负。 张飞此时也在打量着任虎,眼前猿背蜂腰的青年,虽然穿着和外面的拾荒者,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总给他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就像面对着一只变异的凶兽,或者说他的身体里潜伏着择人欲噬的恶魔。 “舔了…或者一只手,自己选”任虎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微微向上仰起的嘴角透着不屑,缓缓抽出了背后的长刀插在了地上。 “好浓郁的杀气!”张飞的心脏猛地抽搐了几下,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战斗的节奏都把握不了,那么他已经是输了。 “咔嚓”张飞的双脚用力一蹬,脚下的花岗岩地板应声而裂,他的身体腾在空中,跃出了常人的极限,三四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一双拳头好似下山的猛虎,直击任虎的胸膛。 “砰!”仿若击中败革的声音响起,那是任虎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两拳,他的衣服因为拳头带来的劲力,纷纷撕裂,露出了铜浇铁铸般的上身。 “果然!”老者盯着任虎后背上的纹身,再次肯定了其中的想法。 张飞动作不停,一套太祖长拳,带着一丝狠辣和果决,招招不离任虎身上的要害,头颈软肋,就连下体都没有放过。任虎就站在原地,双臂遮着脑袋,任由其施为。 若是常人早在这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任虎是常人么?自然不能用同等去衡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张飞体力不支之下,闪身退到了一旁,他的眼里透着nongnong的惊愕,这还是人吗?就算外面低等级的异族,在自己的攻击下,也早就四分五裂了,可观那青年身上,居然连一块淤痕都见不到。 “打够了?”任虎放下了挡在眼前的胳膊,摸索着身上破败的毛衣,此时他的心里憋屈异常,不是他不想反击,只是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他还手了免不了脸上要挨上几下,对于他这个把脸面看得比啥都重的男人,只好护着脸,承受了所有的攻击,感受着隐隐作痛的裆部,任虎此时阴沉的表情,都可以挤出水来。 任虎的身体,在原地逐渐变淡,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张飞的面前,好似钢筋铁闸的右手,一把钳住了张飞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丢了出去。 “嘭嘭嘭”张飞的身体贯穿了一众低矮的窝棚,最终将一根粗大的电杆拦腰砸断之后,才软倒在了地上。他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苦笑着想着,为什么要招惹眼前的这个怪物。 任虎提着泣血,一步步走向了那个尖嘴猴腮的赵四,他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慢着!砍我的”张飞从地上吃力的爬了起来,一帮老弟兄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连同赵四在内已经不足十个。他没了手,至少还有一身横练的功夫,可赵四没了手,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确定?”张飞的话让任虎停下了脚步,转身打量着这个壮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个手下,甘愿放弃自己的一只手。 “对!对!对!砍他的…砍他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大哥手下留情,放我一马”赵四翻着一双三角眼,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两股颤颤的他,为了一只胳膊,彻底出卖了曾经的大哥。 “我打死你这背信弃义的畜生,若是没有老大,你他妈的能活到现在?”赵四的话,让边上旁观的矮个子彻底看不下去了,一双大脚眼看就要踢到了赵四的身上。 谁知这赵四一个翻身躲了过去,爬起来就和那个矮个子扭打到了一块,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扶我过去!”张飞支使着另外两个手下,扶着他来到了台阶前,他本想着为手下弟兄谋个活路,不想赵四这时说的话让他心里一凉。可张飞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杀人不过头点地,没了一只手老子照样能风生水起。 “来吧!砍我的!给个痛快!”张飞看着眼前怪物一般的青年,银牙一咬,袖口一捞,露出了布满伤痕的胳膊。 “啊!我的胳膊!” 两个手下知道老大说一不二,想要开口劝阻,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闭上了眼睛,等着事情的结束,哪想这时传来的却是赵四的尖叫。 待睁开眼时,正巧看到一个染血的物件滚落到了脚边,不正是赵四的胳膊。“活该!”“报应!”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多了几分畅快。 “这宅子,我要了!你们都随我进来”任虎抖落了刀上的鲜血,这一次他没有使用源能,所以赵四的胳膊上流出的血,就像喷泉一样染红了宅前的台阶。 “诶…你们愣住干什么?还不扶着我跟着大哥进去!”张飞虎掌拍过一人的脑瓜,眼里透着几分期待,强者一般只佩服强者。 “有点意思!女娃带着你妈也跟着进去吧!”枯瘦的老者,从一旁的石墩上挪起了屁股,跟在了任虎的身后。 “唔,爷爷我们要住这里了吗?”苏芸脸上红扑扑的,开口问道。 “傻丫头…你要是还想回去住,爷爷不拦着你,哈哈哈”老人因为女孩的话,显然想起了什么。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几分。 “唔…mama走吧…大哥哥会收留我们的”说着苏芸抓着母亲的胳膊,将有些扭捏的林素衣,拉进了宅子。 然而任虎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不够狠辣,给之后的计划,带来了无穷的麻烦… 藏在远处的武铁,这时现出了身形,有些厌恶的提着昏迷的赵四,几个闪身消失在了窝棚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