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理门户
就在夜里，任虎悄悄的离开了，只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静待安好，我去去就回——任虎留 任虎没有开车，他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二人，如今他行走在寒风萧瑟的街头，时不时的路过一只只行尸，让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打量着这个愈发陌生的世界。 任虎发现行尸之间，已经有了互相吞噬的迹象，虽然数量不多，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通过互相吞噬，行尸的速度和力量，正在发生蜕变。也许用不了多久，行尸之间新的个体就会产生，那如同电影中恐怖的存在，将会肆虐日渐濒危的人类。 行尸就像一枚钥匙，随着时间的推移，解开了物种之间，进化的枷锁。动物、昆虫、植物，在这段时间以来，通过行尸作为催化剂，都变的如同史前生物一般。 就连任虎自己，到现在都无法解释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至少都是有利的，无论骨甲，还是武器，日益强大的力量和反射神经，都是让他更好的适应这个飞速进化的世界。 他不知道以后的终点在哪，但现在至少知道，该如何往前去走… “报告首长！现已通过北斗确定对方身份，是否进行呼叫？”BJ的一个作战指挥室里，一个年轻的尉官，询问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面庞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肩膀上闪烁的麦穗四颗星，暴露了他上将的身份。 “还不到联系他的时候，让我们看看他获得力量的同时，是否还忠诚于他的祖国，他的人民！”苍老的声音雄浑有力，在铿锵中否定了年轻尉官的提议。桌子上摆着的三张照片，和密密麻麻的资料，不正是任虎、萧穆、方萌三人。 作为华夏地图最大的一块地方，昼短夜长是XJ这个地方最真实的写照。寒冷的冬季，使得枯黄的草坪早已结上了白霜。天总算随着任虎不快的脚步，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四条白色的雾气，随着面甲下任虎的呼吸，均匀的往外喷吐着。 “哒…哒…哒”“砰！”枪炮的声音，从不远处任虎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传来，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任虎身上的骨甲一片片缩到了后背，黑色的风衣将其罩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任虎覆盖骨甲的双手，轻易的刺穿了水泥的墙面，每一次用力都能带动任虎的身体，向楼顶的方向攀爬上两三米的距离。昏暗的天色下，任虎的风衣在风中飞扬，他如同一只着陆的大鸟一般，轻轻跃上了的楼顶，眼中盯着交战的双方，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避难所是建立在地下的一个巨大空间，作为国防团的物资储备基地，平时会储备上数量众多的物资，以备突然发生的危险。 逃出去的国防团战士，临死之前带回了团长被害死的消息，无疑让掩护幸存者撤退的国防团营长魏延愤怒无比。但是面对避难所里的重火力，魏延不得不放弃了复仇这个想法。 常规武器应对寻常的行尸还行，面对越来越多的变异动物，两个营两百多人的编制，如今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出头，其中还包括不愿为虎作伥的武警战士。每损失一名战士他的心都在滴血，他对朔峰的恨意也就会多上一分。 接连几天的战斗，早已让这个面容粗狂，身形壮硕的汉子垮了下来。在掩护战士们撤退的过程中，魏延倒在了行尸的堆叠之下。 战士们拼死救出了奄奄一息的魏延，虎目含泪的魏延，毅然决然的发动了对避难所的攻击，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被感染的身体越来越严重，他要在生命结束的时候，给所有手下的兄弟，谋一条生路。 避难所的重火力，就像一道天堑，阻隔着魏延和战士们前进的道路，直到任虎的出现…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看着国防团战士土黄色的数字迷彩，一种亲切的感觉，从心里滋生了出来，本就大部队出身的他，决定下去看看。 “69213部队预备役下士任虎，前来报到！”随着一声高喝，在国防团战士惊诧的眼中，任虎从天而降。坠地瞬间，巨大力量使得原本平整的水泥地面，顺着任虎的鞋底龟裂出一条条沟壑。 “把枪都给我放下！一群没出息的东西…”任虎的到来，让魏延的眼中看到了希望，六层楼啊！乖乖！毛都没伤着，那不和超人一样了，这95半自动步枪和八一杠，能伤着人家就见鬼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魏延赶紧制止了手下的小子。 现在魏延不会放过一点能够救助手下兄弟的机会，横空出现的任虎无疑成了救命的稻草。 就在这会功夫，避难所营地不远的一个楼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一颗7.62毫米的弹头，眼看就要击中魏延的头部。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任虎一把推开了满身纱布的魏延，背上泣血出鞘，震颤的刀刃须臾间，切开了迎面飞来的子弹。飞舞的弹片穿透了掩体的沙袋，只留下了两个焦糊的洞眼。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战士们刚放下的一百多支枪口，又齐刷刷的对准了任虎的全身，集体拉动枪栓的声音，让任虎瞬间举起了双手，有些艰难的吞了几口口水。因为他也不敢保证，在如此密集的枪口下，不会被打成筛子。 “都把枪给老子放下，看不出来是他救了我么？”魏延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喝止着手下的战士，看着任虎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朔峰这个畜生这会就沉不住气了么？再等几分钟老子就是变了鬼，也要一口口吃了他的rou！”魏延说话间，缠着纱布的右手，一拳砸在了掩体上，印出了一团血花。 “营长！我们和他们拼了！” “动手吧营长！宰了朔峰那个畜生！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呜…呜…您不能丢下我们啊！营长！” “营长我张小龙这条命是您救的，等我们杀了朔峰，就到地下陪您！” 义愤填膺的战士们哽咽着，围绕着他们并肩作战的老营长，纷纷跪了下来，不畏生死的他们，此刻眼中却是噙满了不舍的热泪。 “都他妈把眼泪擦干给老子站起来！你们给我记住！这辈子归天跪地跪父母，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亡！”须发皆张的魏延颤抖的双手，将一个个跪地的战士扶了起来，他舍不得这帮兄弟，但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尸化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 “预备役下士任虎，你愿意带领国防团战士坚守党性，维护军人的荣耀坚持到最后一刻么？”神情肃穆的魏延，如同标枪一般，站的笔直，他决定将手下数百人的生死，托付给这个素未谋面，却救下自己的年轻人。并且相信，在这个年轻人的带领下，他手下的弟兄都能更好的活着。 “给我个痛快！”将手中的92手枪递给了任虎，魏延转身走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任虎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这个让人可敬的人身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战士们敬着军礼，在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本该响起的枪声，却始终没有响起。武警连长张小龙等不住了，焦急的他正准备前去查看，却看到一个人影，从黑暗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不正是满脸喜悦的魏延。任虎紧跟其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临时命令不变，任虎为主官，我为副官，从今天起，我们统一接受任虎指挥官指挥，不得有任何违抗命令的行为，否则军法处置！”眼含笑意的魏延，对一众疑惑的战士们解释道。 “咦？营长你的伤？”一个眼尖的战士，这才发下魏延身上的纱布都不翼而飞，光洁的皮肤上，哪有一丝一毫伤口的痕迹。 “就你小子眼尖！哈哈…我没事了！以后记得做饭多给老子放几块rou，别小气巴拉的，做人要大气！”魏延一巴掌拍在说话的战士头上，言语中充满了拮据。 魏延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战士们欢呼着雀跃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能让他们更加激动人心。 战士们的眼神，齐刷刷的盯在任虎的身上，他们如何不知道，正是眼前的这个人，带来了奇迹，挽救了他们可敬的营长。此刻他们用整齐的军礼，回敬这个值得敬佩的人。 几经商讨之下，魏延和手下的战士，没能劝阻成功任虎，看着他带着一把95半自动步枪，和十个基数的弹药，毅然决然的独自走向避难所。他们不知道任虎为什么出现，但是他们相信，任虎一定能手刃朔峰，活着从那里回来。 摸着中的95半自动步枪，任虎小心的穿过一个个避难所的盲角，超远视距赋予了他更加优秀的视野，良好的战斗素养，让他更加从容的应对一切。 装有消音器的95半自动步枪，解决掉了一个个潜伏的暗哨。最终等避难所有所发现的时候，任虎已经摸到了避难所的入口。 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的魏延，嘴巴张的老大，每随着任虎干掉一个朔峰的狗腿子，他都会忍不住叫声好，憋屈了这么多天，今天是最舒爽的一刻。当看到任虎手中双刀，轻易的切开了十五厘米厚的大门时，他的望远镜掉到了地上。 黑暗中任虎从容的迈进了铁门，可以夜视的他，能够轻易的看清周围涌动的人群。就在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的时候，一束耀眼的白光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我说怎么左眼一直老跳，原来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就见灯光下，一个一身武警常服的谢顶中年人，故作镇定的鼓着掌出现在黑暗之中，肩章上的五角星，此刻反射出nongnong的讽刺。 恢复视野的任虎没有答话，一把扯过破碎的铁门，在中年人惊恐的目光中，巨大的探照灯轰然破碎… 任虎此刻化为了黑暗中杀戮的凶兽，尽情掠夺着这群走狗的生命，黑暗中机枪的火焰混着被杀者的尖叫，谱写出任虎杀戮序曲上的第一个音符。 任虎并不是第一次杀人，在部队服役的期间，他参与了名为“灭鼠”的特勤任务，面对穷凶极恶的****，他毫不犹豫的扣动着自己的扳机，收割着他们的生命。而这次他更加不会有怜悯，同为军人的他们，从成为走狗的那一刻，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权利。 昏黄的应急灯，在惨叫消失之后亮了起来，满地的残肢碎rou，将这个本来为避难而建立的地方，勾勒成了人间地狱！而任虎就是从地狱归来的复仇战士，一步步走向朔峰这个始作俑者。 “魔鬼！你是魔鬼！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狗急跳墙的朔峰，左手死死的掐着一个女孩的脖子，将其挡在身前，右手的92手枪抵住了女孩的太阳xue，黄色的液体早已顺着他的裤裆流了一地。 “放了她！我保证留你一个全尸！”任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将这个本就寒冷冬季，衬托的更加森寒。 “想杀我！下辈子吧！”面容扭曲的朔峰说着，将怀中的女孩，推下了避难所往下搭建的天井。 “畜生！”任虎纵身一跳，随着女孩落入了天井，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逝，好在落地前任虎将女孩搂入了怀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啪”“啪”“啪”…一连串的枪声，在深坑里突兀的响了起来。任虎捂着身上的伤口，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女孩，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救了她，然而她却想杀了他。 任虎重重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鲜血顺着他身上的七个枪孔，染红了青色的地面… “得手了嘛？”欣喜的朔峰搓着双手，一把搂过了从楼梯口走上来的女孩，两只小眼睛都挤到了一块。心道：还好老子技高一筹，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浑身染血的女孩一动不动的，任由朔峰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拼命的揉搓，发泄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手中的64式手枪，随着缓缓松开的手指，掉落到尘埃之中，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女孩何尝不知道是任虎救了自己，可朔峰却拿她年幼的弟弟做威胁，她不得不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踏！”“踏！”“踏！”清脆的脚步声，随着天井下的钢铁楼梯，响了起来，将这个阴森的环境，衬托的更加诡异。 “小张？你作死啊！动作那么慢，怎么样！将他人头给我拿过来看看，老子要做成夜壶…”怨毒的朔峰，不满的对着即将上来的人说道，显然是将其当成了派去的手下。 紧接着提着人头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那人手中的人头，还兀自往下流淌着鲜血，不正是朔峰口中的小张！还正是应证了朔峰口中的话，此刻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开火！开火！”看清了来人的朔峰，惊恐的尖叫着，躲进了一个避难所的房间，关上房门的他，祈祷着藏在暗处的手下，能够杀死任虎这个他眼中的恶魔。 然而期望总是背道而驰，枪声在这一刻突然停了下来，躲在门后偷听的他，被突然飞起的大门，撞飞到了墙上，他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王必成？”任虎坐在一个集装箱上，脚下踩着捆绑结实的朔峰，手中破布擦拭着泣血透明的刀刃，对着一旁一个持枪的少年开口说道。 “是…是…我是王必成…”少年岁数不大，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显然刚入伍没多久，就赶上了末日。有些微胖的他，身体因为紧张轻轻的颤抖着，他在等待着最后的命运。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面对生死这一刻他坦然了… “做的不错！另外…我代方萌向你表示感谢！”任虎有些满意眼前的这个少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放了方萌不说，解决了之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最后一刻，眼看任虎要被火箭筒击中，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王必成手中的95半自动步枪，对着朔峰的狗腿子扣动了扳机。临阵倒戈的后果是可怕的，朔峰布置的后手，还未使出来，就夭折在了半路。王必成还存有的良知，在最后时刻告诉了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