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在劫难逃
三十一章在劫难逃 坐在树荫下,我和小环吃完一桶鸡腿后,仍是不见毛团的踪影。 “这毛团也太贪玩了吧?”,小环急不可耐地嘟囔道,“人家也想去玩了啦” “小环,你别着急,我去找找”,站起身、我四下张望,发现前方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顶端、露出一小撮毛茸茸的白色事物,“真是的,毛团可真调皮,咋又跑到树顶上去了?” 我连打几个呼哨,不见回应、信手拾起一根树棍跑了过去,“你个死毛团,上面凉快是吧?”,我一面向树顶攀爬、一面用树棍比划着距离。 “你个死毛团,还不下来、还不下来”,拿着树棍我不断捅着,落叶纷飞、枝干摇晃中,我发现该白色物体不是毛团。 这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巢状物体,占据了整个树顶,看不出具体的尺寸;只听见里面传来嗡嗡的声音,起初如蚊叫、渐鸣渐响,最后轰隆的急音犹如儿时家乡河边飞转的水车…… 从白巢中飞出一只麻雀般大小的巨型马蜂,通体雪白、两只复眼朦胧着冰蓝色,透明的双翼掠起一片幻影。 看见这么一大只马蜂出现,吓得我两腿一松、从树上径自坠向地面。眨眼的功夫,一只、两只、三只……,无以数计的马蜂密密麻麻地涌现,个个体大如鹰、尾部的蜇针闪烁着寒光。 “十、十、十三”,身后的小环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喊出声音,“十三哥哥,快、快跑,那是‘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爬起、扭身便跑。 昨晚饭后,花形透借看‘金玉良缘’魔法保护牌时、与小环闲谈魔兽森林里的魔兽,曾经提到,‘在劫难逃’,是魔兽森林里独有的蜂类、也是整个风云大陆最难惹的昆虫之一;其蜂毒无药可解,一旦招惹便会追击目标至天涯海角、至死方休,最令人恐怖之处便是这种蜂类能够无限自分裂。 两步并作一步、顾不上行李,我双手抱起小环撒腿就跑,并不断吹着呼哨、召唤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毛团;身后,聚集着无数的巨蜂、蓄势待发。 此刻,群峰振翼的共鸣声令整个森林为之颤抖、鸟尽兽绝,倘若世界末日。 没办法,又到施展绝招的时候了,跑路,是我的强项。上次卡本校长来炎黄天下参观,无意中见到我因肚饿飞冲厨房的情景,由衷赞叹,“十三瞬间爆发的速度,不亚于大陆的顶级轻功,可媲美高级风系魔法” 嗡嗡声越来越响,不用看我也知道群峰已出动,“二档!”,我提高了飞奔的速度。 “十三哥哥,快用魔法牌、准备求救吧”,怀中的小环面色红润地说道。 “不用,哥哥还挺得住,另外,魔法牌太贵,关键时候再用;再说刚刚吃得太多,正好运动运动” 前面的上空飘浮出一团熟悉的白影,我脱口叫道,“毛团,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溜!” 毛团的两只蓝眼转动了几下便隐藏起来,浑身的茸毛根根竖立,飘落到我的头上,发出“呼呼”的叫声。 “知道、知道了,毛团,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的这帮朋友不好惹”,我急促地喘息道,“不过毛团,你以为你变成刺猬就没事了?” “吱――吱――” “毛团在说什么?”,小环问道。 “毛团说,毒蜂来了会先蛰咱们俩”,我回道。 “毛团真是坏死了,回家以后不给它东西吃”,小环娇嗔道。 “吱――吱――” 记得《魔法师的自身修养》一书中,周星星曾经说过,人体拥有无限的潜能,在面临绝境的生死关头、可以爆发出生命的奇迹。今天,我终于有所体会。 “三档”,我马力全开、飞速穿行于密林之中,双腿逐渐麻木,纯机械的运动使我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盲目,脑子里充斥的只有‘跑’这一个字。 跑、破、跑,不停地跑、玩命地跑,是我此时唯一的念头。 好像身上神秘的第六感业已开启,伴随着毛团的叫声、陌生的魔兽森林变得熟悉起来,每到绝地我总会找出一些荒路僻径东窜西跳;冥冥之中,仿佛有神灵在为我指引一条宿命之路。 在这一刻的魔兽森林里,一道身影如风似电地穿梭于密林之中,其身后追逐着密密麻麻的巨蜂、铺天盖地;所到之处,飞禽走兽无不闪避。 天空中,几只身长数米的双头怪鸟飞入云端;沼泽地,一群半鳄半犀的异兽纷纷钻进泥潭;长着人脸的巨蟒盘旋着身子、在喷出的烟雾中消失;不久前刚刚被飞驰的人影踩过的地方,缓缓冒出一个古怪的头颅,顶着独角、细长的脖子上布满青鳞,三角形的眼睛四处张望后、仰天吐出一束火焰,便沉了下去…… 同一时刻,帝都学园魔法大楼的监控人员惊奇地发现,屏幕上代表龙十三的标识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越魔兽森林、逐渐逼近哈拉沙漠,“来人,快去通知学园后勤处,魔法监控屏竟然出故障了” “嗡、嗡、嗡……”,这种讨厌的声音如蛆附骨、不断在脑袋中璆然回响,一直奔跑的我终于也感到了饥饿。 (路人甲:你个笨蛋,那是你耳中的风响。) 二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见四周的树木越来越少,天气也变得炎热起来,扑面袭来的热浪带着一种干燥炙烤的气味。 眼中突地一空,一望无垠的沙漠蓦然铺展在面前,落日的余晖下,金黄色的沙粒随风飘散、映着迷离奇幻的色彩,感觉仿佛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再回望身后,蜂群已不见踪影。 在沙丘中挑了个平坦之地,我将怀里正睡得香甜的小环轻轻放下,并揪下套在头上的毛团;只见此时的毛团发出“吁――吁”的轻响,嘴巴处冒出一个透明的大泡泡、并随着呼气声在有节奏地张缩…… “丫滴,老子玩命、你们睡觉”,笑骂了一句、我信手把毛团丢到小环身边。 生命中首次亲临沙漠的兴奋让我暂时忘记了饥饿,残阳斜照、黄沙漫天,孤烟落日、云霞明灭,眼前似真似幻的苍凉场景犹如梦境,我情不自禁地昂首高歌: 大漠那落日下吹萧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漫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漫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 ……………………………………… ……………………………………… ……………………………………… (作者注:前世歌曲《飞天》,原唱含笑) “啪”的一声,随着毛团嘴边大泡泡的破碎,小环懵然从睡梦中惊醒、惊惶失措地尖叫,“狼、狼……” “狼?哪里,在哪里?”,我一脸茫然。 轰隆、轰隆……,远处传来阵阵巨响、仿佛是对我的回应;紧接着,整个沙漠都在震颤,流沙如同水面的波纹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前方一道色彩斑斓的光柱冲天而起、直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