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黎妈的担心

    早上起来，阳光明媚，院子里鸟声鸣鸣，知鸟还没有开始歌唱。黎妈在院子里扫地，看到黎大华起床，叫他今天不要上菜市场那吃早餐，黎妈买了rou今早给几人做早餐吃。

    黎妈说完就把扫帚靠院门里边放好，去了厨房。黎大华捡起扫把，继续把mama还没有扫完的地方接着扫完。他看得出mama的担心，黎爸昨晚肯定是一晚上没有回来。

    黎大华小心地挥动着扫把，怕把水泥地面上的灰尘扬起来。打扫完整个院子，灰尘在院子里显得有些烟雾蒙蒙，又提了小桶打了井水撒上。

    今天黎妈做的早餐很丰盛，瘦猪rou切成的丝裹上生粉加入各种调料拌成的臊子。先把泡好的红薯粉丝下入开水锅里，开锅煮个几分钟就捞到碗里。再把拌好的臊子下入锅里，翻滚几下就可以出锅了。臊子浇在粉丝上，再撒点葱花就完事。整个程序简单又快速，整出的却是一出美味，小城这边叫这个“掺汤”。

    掺汤做好，另俩老爷也起床了。四人各据饭桌一方，吃着早餐。强哥同志也不嫌烫，一下就是一大口汤。黎箐箐也是小口快跑啜着粉丝。黎大华看着mama吃得心不在焉，说道：“mama，你今天买了这么多rou，要不中午，我也给爸爸送个饭，让他也尝尝荤。他们食堂的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我吃过了的，难吃死了。”他其实知道黎妈就买了这么一点，为了给爸爸送饭好看看他的情况也只能这么说了。

    黎妈自己就在那食堂干过，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的好歹。她看小儿子明白自己心底里的担忧，感叹平时没有白疼他，欣慰地点头答应。

    中午，黎妈把前两天捉回来的泥鳅杀了，做了一个粉蒸泥鳅。黎大华怕她把泥鳅都杀了，趁着杀泥鳅的工夫捞出了几条小的，这是沈淑娟每天来喂白鹭的食物。小丫头每天投食都不会忘记，就是家里农忙，她也会抽出点时间过来。小白鹭也和她混熟了，还让她摸摸了，黎大华喂了这几天还没有取得白鹭的信任，都不怎么让他靠近。小丫头给白鹭取了一个名字叫“千鹤”，黎大华是反对的。明明是一只鹭，你却是要叫鹤，不知道缘由的人还以为是我们鹭鹤不分呢。小姑娘却振振有词，我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自己喜欢不就得了？黎大华竟然无言以对。

    黎妈今天的菜是用了心的，一个粉蒸泥鳅之后又是买了几两卤猪头rou切丝，一份凉拌毛豆又加了一盘酸辣藕片。汤因为不好带就没有烧，连带着黎大华他们在家里都没有得汤喝。重要的是，整个中午饭，都没有见到猪rou丝的影子，黎妈也没有给强哥一个合理解释。

    送饭到综合厂，黎爸正在车间里忙活。看到黎大华送饭来，责怪到：“食堂里有饭，专门送个饭来多跑趟腿。”黎大华说送饭不是主要目的，你回来上班也不给个信家里，mama担心了一个晚上。现在是命我来打听情况的。黎爸说那个遭遇车祸的张国栋两条大腿粉碎性骨折，肌rou已经坏死，需要截肢。脾脏破裂也急需修补，昨晚先做了脾脏修补手术，骨折的腿还要等待观察，要我们厂里赶快送钱过去。他老婆和mama都在厂办办公室里，厂里也是这个情况，看来够呛要得到钱。

    黎大华问是怎么遭遇到的车祸。黎爸说是晚上横穿马路，被大货车碾压过去。司机连车都没有停，就直接开走了。报警还要等待侦查，以现在的技术手段恐怕是很难找出肇事者了。

    黎大华听了这些，也是一阵唏嘘，这人啊就是这么脆弱，可能，就一秒钟的时间，就再也翻不了身。

    黎大华告别黎爸出来到厂门口的时候，看到厂里的领导都鱼贯去了食堂，没有看到那对婆媳的身影。

    中午是农村孩子的一天里最漫长的时候，如果是干农活的话，可以把个人热死。

    黎大华三姐弟现在就干着这样的活。黎妈上星期在汽水厂里加班，稻田里的活就落下了，现在田里长满了草。黎家几人，人人都不能落下，全部到田里拔秧草。脚踩进稻田松软的泥里，刚开始的清凉不一会就被头上的燥热取代。弯腰下来伸手拔草的时候有可能会捏到蚂蟥，有的蚂蟥也会很机警，你手伸过去的时候，它先发现了你，就早你一步扭着带着条纹的扁躯体，像一条波浪一样的迅速游走。有时又趁你不备吸上了你的手腕或是胳膊，等你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吃得肚儿圆了。用手捏住往下拉的时候，它的吸盘还吸在你的胳膊上。等吸盘也拉掉的时候，你才会看到被吸血的伤口冒出的血。

    戴着草帽的黎大华一边拔除杂草，一边小心着脚下的蚂蟥。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吊在头顶上，没有一丝的风，只有草帽下的一方地方才有一点阴凉。有时候，稻田里的水里还会游过几条小鱼，小小的稻田，就是他们的一方天地。

    黎妈在田埂边上修着田边，一边督促着几个孩子干活。田里的活计方面，男孩子比起女孩子，天然有着一些优势。女孩会怕一些小动物，男孩子则会一笑而过。所以速度上就会快一些。黎妈可不管这些，黎箐箐的速度最慢，就挨骂了。黎妈问她是不是没有吃饭。原来今天的好rou好菜都是要用劳动来换的。

    等几亩地的秧草拔完，都到下午四，五点钟了，一家人已经精疲力尽。黎大强说以后一定要当一个百万富翁，再也不用到田里拔草了。田里的杂草多了就花钱请人来拔，自己就在家里吃西瓜。黎箐箐累得都不想说话了，头发被汗水打湿，脸上也沾了泥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黎大华干活不紧不慢，不像强哥那样一会儿猛攻一气，一会儿又站着喘气，看似不快，实则不慢，做的活还细致，就是脚上被蚂蟥咬了几口，有的地方都肿起来了。

    黎妈的活干得最多，三个孩子没有理清楚的地方，她都要重新整理一遍。田边上的杂草都用镰刀修的整整齐齐。还要趁田里水小把所有的水面都撒上化肥。

    黎大华在田埂上赤着脚走路，草尖摩擦着脚底板，微微瘙痒令他着迷。

    黎大强在田埂上疯跑，一天的劳动还没有让他安静下来。他跑到水稻田的一个角停下来，呼喊着黎大华去看，黎大华跑过去看到一个小水窝里有好多的小鱼。这个窝窝是稻田的抽水窝子，是抽水时水流冲出来的一个小坑，因为这个窝子里水稍微深一点，所以有很多小鱼在此活动。

    黎大强下到田里，要把里面的鱼都捉回家去喂千鹤。黎妈不允，怕他把秧苗踩坏了。强哥不听，黎妈劝不动，气得拿着镰刀要打他才作罢。

    回家的晚饭做得很清淡，一个红烧瓠子，一个炒汉菜加一盘青椒炒鸡蛋就着稀饭，就是晚饭了。大家累了一天，吃饭的时候碗都端不动了。吃完饭草草洗了澡就休息了，连黎爸什么时候回来的，三小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