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程 牛五仔

    牛伍仔是今年B哥在工地认识的一个年青人，才十七岁多点。十七岁的年龄，在城市里，或在很多经济发达农村里的孩子，基本上都在读书。由于有些地方比较复杂，害怕出问题，有一些还可能要父母或亲戚来学校接送。很多这么大的孩子，连煮饭和洗衣都不做，有些真的不懂怎样做，也不想做。所有生活费用都是靠父母，从来不会考虑家里为他们付出了多少，是不知道生活的艰辛，赚钱的辛苦。

    牛伍仔来南方做泥水工有一年多了，在B哥打工的工地上干活也有半年多了。牛伍仔很吃得苦，干活也很卖力，学手艺也很快，不会偷懒，做的手工也算可以，所以那些包工的工头们都喜欢请他做工。一个月有四五千元的收入，在同年龄的人来说，他也是算收入不错。牛伍仔不抽烟，也不喝酒，平时也省吃俭用，除了吃早餐外，工地包吃二餐饭，所以一年下来，也能省下四万元钱，开始有些积储。

    “B叔，我今天收了上个月的工钱，有四千多块钱，想请你去酒楼吃饭，顺便多谢你经常提醒我和教我做人的生活经验”。牛伍仔说。“多谢了，有钱就多些留点以后防备不时会出现的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你母亲为了你付出了青春和一生的精力，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别人的白眼，方便的情况下就多给点钱mama，别让她过得太辛苦，有机会就带mama来这里玩几天，让她高兴一下，见识见识大都市的相貌”。B哥说。

    原来牛伍仔刚来做泥水匠的时候，不太懂人世间的险恶，有一次做了近二个月的工，那个请他干活的包工头竟然跑了，欠了他几千块的工钱，白干了一场，搞到连吃饭都有问题。由于做这些临时的水泥工，合同是没有的，一般都是老乡或亲戚朋友介绍去。老实说，那些工人有很多连自己的工头姓什么也不清楚，挂靠那个公司就更不管了。至于这个工程属于那个项目，那个单位的就更加不清不楚了，对于他们来说，做完工后能收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钱就成了，管他什么呢。

    牛伍仔刚来到B哥做事的工地上工，就听到他讲自己和几个老乡经人介绍到一个工地上干活，白做了二个月，收不到工钱，他们就在工地闹，但也没办法。请他们干事的那个工头是三包，发包工程方的大老板和二包工头也找不到那三包工头，做完工程的钱大老板是给足了二包工头，二包工头也按工程量给足三包工头。但三包工头拿了他手下几个工人的钱就跑了，报案也没用，那三包工头的身份证是假的，怎么样也找不到那三包工头，那几个农民工就只有自认倒霉了。

    那时候B哥发现牛伍仔才十七岁多点，就对牛伍仔说：“在工地里干活，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已，首先要保证自已做的工作安全，第二就是要保证做完工后一定要拿到自己应得的报酬。在工地里干活最好能跟那些工头们定合约，要是不成的话，也要定一个月发一次工钱。计件、也就是判工一定要讲清楚怎样做，做成怎样才算合格，多少钱做成那样”。

    B哥还对牛伍仔说：“最好不要一个人到那些人地生疏而且没有亲朋好友一起做的工地上干活，还要想办法弄清楚请你干活的包工头上手是否有诚信，因为那个二包工头跑了就更没法追了。世事无常，你年龄不大，见得也少，人心难察，一人在外，离乡背井出来挣钱，要万事小心”。B哥还说：“在这个世上的人，我相信一百个人里面应该有九十八到九十九个都是好人，但有时候一个不在意，每次都碰上那第一百个的坏人的话，那你就注定倒霉。对什么人和做什么事都要多一个心眼，虽然自已不做害人的事，但也要处处防备别人害自己”。

    B哥还对牛伍仔说：“在十多年前自己也碰过二次做了工收不到工钱的事，一次做了一个月左右，是帮一个老板画图纸和当施工，是一个商场的装修工程。未完工前那老板说现在对方预付的工程款连买材料都不够，反正一个多月就能做好，到时一次付钱给你就是。就是因为过于相信这个人，等到全部完工后那老板收了对方的结帐款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和十多个工人都收不到钱。因为这个老板不是本地的人，也是在工地上认识的，十多年也碰不到，想找也找不到他”。

    B哥继续讲：“第二次是帮一个大老板做事，是一个大型的楼盘，做了一年多，有七八个月的工资老板不想给工钱，总是拖着，问就给一点。这次真的发火了，那次我就带头，连同几个工程师和施工员去找他要。我就对那大老板说，你要是不给欠的工钱就不开工，也不许工地的工人开工，要是你敢不给钱就不用我们干的话，马上就打你，看你的命值钱还是我们的命值钱。钱是拿回了大部分，但还有八千多块的钱拿不到，十多年前啊，是二个多月的工资。去告他，怎么告啊，去那里告他，合同是签了，但那老板本来就想欠工钱不给，所有人签的合同全部在他那里，要是你想拿回属于你的合同，那你就回家算了，老板不用你干”。

    在工地里牛伍仔感觉B哥很好人，也经常帮一些被人欺负的人，所以牛伍仔就对B哥无话不谈。牛伍仔对B哥说：“他从没见过父亲的样子，也不知道父亲是那里的人，长成怎么样。他母亲连他的父亲究竟姓牛还是姓伍自己也搞不清，这个名称是外公帮他起的”。听牛伍仔说后，才明白事情的原由，人世间真是变幻无常啊，倒霉的大多数也是穷人。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牛伍仔的母亲有六姐妹，他母亲最大，最少的弟弟。最主要就是牛伍仔的外公想要一个儿子，但生了几个还是女，所以就一直生到儿子为止。由于孩子太多，他的外公想出外打工也不成，只能在家里种地，这样一来经济就很差，有时候连吃饭也成问题。牛伍仔的母亲最大，少的时候不但要下地干活，还要带弟妹，所以只念了几年书就出外打工挣钱了，字也认不了几个，应该会写自己的名字吧。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子，跟着同乡去几百上千公里的地方打工，人生路不熟，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外面的世界一片灯红酒绿。一年后就被一个管工骗了，等到知道有了孩子的时候，已经有了六七个月。原来那管工不但有老婆，而且还有孩子。当发现牛伍仔的母亲怀了孩子，连那个月的工资也不要就跑了，永远不知道在那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独自在外，真的有点叫天不应，叫地不鸣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样。

    工厂的老板也帮忙找那管工，但就是找不到，因为那地址是没有的。那工厂的老板也算好人，在十多二十年前，给了六七千元牛伍仔母亲，叫她回乡下把孩子生下来。老板娘还对牛伍仔的母亲说：已经七个多月了，不要打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辛苦点把孩子养大，以后会好的。

    就这样牛伍仔就出生了，他母亲有几次想出嫁，但又怕新的丈夫对牛伍仔不好，一拖就十多二十年了，只能在家乡里一边种地一边拉大牛伍仔。一个女人靠在家乡里种地，还要带着一个孩子，那生活是很艰难的。牛伍仔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只有母亲的家里，但他的外公和外婆对他很好，这也算有点家庭温暖吧。但牛伍仔也不是读书的料，成绩很差，也不想读书，中学还未读完就出来打工，在工地上做工也应该有二年了

    B哥祝福牛伍仔和他的母亲今后生活越快越好，坏人越来越小。

    故妄言之，故妄听之，没有影射，没有讽刺，如有相同，实在巧合，虚构矣，茶余饭后之笑料也。2013-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