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除科阿国
某天，傻B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一个很面熟的人，一看原来是读大学时的老同学，除科长，听说后来还当上除副主任。想当年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能当上省级大公司的基建科长，真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是同学们的羡慕对象。“除国威，真是你，十多年不见，混的不错吧，应该当上总公司的老总了。听同学们说这十几年同学聚会很少见到你，其实我也很少去，打份牛工，为二餐奔波，身不由己啊”。傻B拉着除国威的手不住地说。“B哥，很久不见，一样没老啊，听说你干了很多大工程，发了大财吧”，除国威笑着说。傻B指着自己的头笑着说：“我这里就没脑，不言就不会人又老，钱又无，那有你们当官的旱涝保收。我四处打工跑工地，大工程实在干过不少，不过不是我发财，那些老板、大工头发财，能有工开，有老板请我干活，我能二餐温饱就算走运了”。 讲着话的时候，傻B哥发现除国威好像有点那个，啤酒肚不见了，显得瘦了一点，穿着打扮很一般，头发花白而且很乱，脚上穿着一双拖鞋，手里还拿着用塑料袋装着一斤来重的蔬菜，还未到六十岁的人，已经老态龙钟。跟以前红光满面，双眼有神，很讲究穿着形象，四季穿着名牌皮鞋，面上光亮无比，头发整齐光滑，经常出入高级酒楼宾馆，常常出国考察，说话有点幽默感的除副主任有很大的不同。 傻B哥接着说：“除科现在住在那个豪华小区，过得不错吧”。除国威说：“不要提了，九七年起公司转制，我没有后台，没关系，没面，没钱，没职称，不久我也要下岗了，现在还是住在以前的单位分的七十来平方的楼梯楼里，住在七层楼，年纪大了，走上走下有点累。”“你的楼已经房改了，把它卖掉，你住在市中心的繁华路，虽然是楼梯楼，但起码能卖一百万，加上你以前当科长剩下的钱，卖一栋**十平方的电锑望江楼应该不成问题吧。还有，为什么你评不上职称？另外，你这么聪明，又懂得走位置，能察言观色。我听人讲，没关系就找关系，找不到关系就认关系，认不到关系就买关系嘛。当然，买不到关系你就一定有关系啊。”，傻B哥问。“唉，一言难尽，那有这样容易找关系”。除国威跟着说：“下岗补偿十来万，接着老婆也失业，几年后女儿又读大学，什么钱都用完了。职称是评了个经济师，由于年纪大了一点，又没什么特长技术和人际关系，这个职称用处不大，跟你们那些拿着建筑施工工程师的人来说，我这个职称没多大用途。下岗后我也曾经去过那些房屋中介公司做过工，由于不熟悉那些人际关系，年纪又大了，有时又放不下面子，做了几次都不长久。后来有些以前在我公司接过建筑工程的工头叫我去他那里帮忙，但我没有在工地管理工作的经验和现场的施工技术，而且下雨淋，太阳晒，粉尘又大，感觉很辛苦，做得很不开心。有时又受不了对方工程人员的谩骂和讽刺，还有那些小工头的无赖和整蛊，所以干了一二年就没干了，应该说是没人请去干事。B哥你就不同，从施工员一直干下去，工地工作的经验和现场的技术又过得硬，管理那些小工头又有办法，两方的人都不太敢得罪你，我真的不是跑工地的料。至于想买一间新的房子，想也不敢想。我住的旧房子最多能买七十来万，现在楼价这么贵，交首期房款就够。女儿结婚了，挣的钱也是刚够用，那有钱帮我，老婆虽然退休，但只有二千元，我又没工作，就算二年后退休，也只有二千来元，能供楼吗？“好啦，有时间再谈”，除国威说完就走了。 望着除科长的背影，傻B真的酸甜苦辣味都有。人生有时的机遇真的很难说，十多年前谁也没有想到除国威要靠老婆的退休费来生活。 想当年傻B在半失业和刚失业的时候，除国威还是看着老同学的面，想办法在他的公司找点维修工程给傻B承包来干，当然那,大工程除国威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给傻B哥干。不过，这也让傻B哥也尝试过当小包工头的光辉日子。后来除国威升官当了什么副主任，而且那时候他们的公司开始转制，就很少工程找傻B哥做，漫漫就很少来往。不过也很难怪傻B哥，没办法啊，因为傻B哥要吃饭，要工作，只能打工，是帮那些大工头和老板打工，早上路灯没关，一直干到路灯全亮才能回家，那有什么时间找老同学聊天。那时候傻B哥的老婆也下岗失业在家，傻B哥工作也经常三天打鱼，二天晒网，那几年也是最倒霉的年头。 傻B哥永远都会记住他上大学的第一课，那个姓谢的教授讲的一句话：“我教书讲的话七分书本，三分废话，那些废话你们认为有用就听，觉的没用就当笑话，不过不要帮我上岗上线就可以了（那时候文化大革命过来的老师很怕讲错话）。你们现在学的是建筑,只要你们以后用心研究技术，学习技术，不怕辛苦，习惯过工地的生活，就永远不会捱饿，由其现在还是当建筑工的同学，不要以为读完书后就能当领导，因为领导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我不是叫你们不求上进当领导，但有技术就不同，和平时代为别人装修建房子，为幸福生活添砖加瓦，战乱时候为国家构筑防御工事，保家卫国，这样的人会捱饿吗？聪明的人学管理，愚蠢的人学手艺和技术这句话对一般的小市民来讲是大错特错的。这句话对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来说才是对的。” 傻B感叹，人生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不如意的事应该多过如意的事，常常平常心里，随遇而安，什么事都看开一点，或者人生会过得幸福一点。尽力而为增取，成功与否，不要太执着，成功当然好，不成功也尝试了，应没遗憾矣。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