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解释
“我只代表自己，不代表整个人类。不管以后人类的立场会不会发生变化，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红眼虫眨了眨眼睛，依旧似懂非懂的说。 “个人？我不明白。人类不是一个整体吗？” “不是，也许在你的眼中所有人类都是一样的。 这就像在我眼里你们种族的每一个都是一模一样。 不过，每个人类从思维逻辑到行为习惯甚至是个性都是不同的。 你现在无法理解也不要紧。 你只需要记住我叫叶龙，是你的人类朋友。” “叶龙。朋友。” 红眼虫的眼睛颤动了几下，仿佛听懂了面前这位人类所说的话。 叶龙看对方没有敌意，马上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又是谁？” 红眼虫放下戒心便不再警惕的盯着叶龙。 自然也会更愿意主动回答叶龙的问题。 “我是红眼虫。” “你们来自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是宇宙的深处。是一片没有星星的地方。” “那你是怎么飞过来的？” “飞？那是什么？我是游过来的。整个宇宙就是一个水池。 红眼虫可以在里面游来游去，而且没有任何约束。” “没有任何约束？不可思议啊。那你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只要是有机物都行。死的也行。”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吗？” “没有。我是偶然游到这颗星球上。” “你不是专门寻找精灵族的吗？” “精灵族，是的。我是要找他们。” “你是精灵族的朋友？” “不是，是敌人而且是那种有深仇大恨的死敌。” “精灵族对你的种族做了什么？” “他们都是嗜血如命的畜生，甚至还做出比杀戮可怕的事情。 精灵族是一个漠视生命的种族，他们不只是喜欢杀人更喜欢玩弄人心。 红眼虫在精灵族的眼里就是盘子上的配菜。 他们把我的家人清蒸然后放入各种酱汁里，最后会大卸八块分而食之。 等精灵族吃饱了，他们的脑子里满是邪恶的想法。 很多红眼虫族人都被关押在实验室里，然后强迫配合惨无人道的实验。 精灵族会把我们做成标本。 很多族人都会在疯狂的药物实验里慢慢毒死。 我们忍无可忍开始反抗，想要吃掉精灵族。 可是他们的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不过我们最终还是赶跑了精灵族。 虽然这个过程用了数百万年。” “你们是不是用身上的粘液打败了精灵族？” “是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能渗透进精灵族的飞船。 你能先放了我的朋友吗？” 红眼虫犹豫片刻便把铁头从粘液里吐出来，而赵丰还在他的身体里。 叶龙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因为红眼虫没有声带，更没有电子通信系统。 从接触的这几个小时来看，红眼虫能通过cao纵其它物种进行沟通。 不过说实话叶龙还是有点担心赵丰。 不知道在红眼虫的身体里待的太久会不会被消化掉。 地上趴着的铁头很快醒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身上的粘液逐渐从口鼻里跑出来，并顺着身体往下流。 等到所有粘液都跑干净，在旁边喘着粗气的铁头才看见面前的红眼虫。 “你是个什么东西？” 看铁头要上手干架的架势，叶龙赶紧劝道。 “别动手，他是好人。” “什么？好人？” 铁头狐疑的看着叶龙，叶龙则递给铁头一个一切都交给我的眼神。 铁头没在继续纠结红眼虫攻击他们的事情，反而把一切交给叶龙。 跟外星人打交道交给专家比较好，而叶龙就是三个人当中唯一的专家。 叶龙眼睛一扫头盔里的屏幕。 外星社会学技能点已经涨到一万八千点。 相反外星语言学的技能点只有区区五百多点。 这主要因为跟精灵族没聊几句就把人家给弄死了。 红眼虫则是控制赵丰来说话，用的还是地地道道的汉语。 叶龙只能叹息宇宙之大，跟外星人相关的技能想升级还是如此之难。 叶龙看着红眼虫，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你们想去哪里？” “能回人联吗？” “人联在哪里？” “从这颗星球往南一百多光年，应该能碰上人联飞船。” “我做不到。” 叶龙疑惑的看着红眼虫，而铁头的眼神里满是警惕。 红眼虫察觉到面前的两个人类好像很不高兴，所以说出自己的困难。 “我们无法在宇宙里停下来，除非撞上石头。 因为红眼虫的飞船是一条鱼，很大很大的鱼。 我们只能依靠惯性往前走，并不能真的想停就停想走就走。 希望我的朋友能理解我的苦恼。” 叶龙听的一头雾水，他还是无法理解红眼虫话里的逻辑。 什么叫飞船是一条鱼？ 恐怕这种描述只有红眼虫自己才能明白。 叶龙不去纠结这种摸棱两可的细节，他只关心明天怎么活下去。 叶龙不想为难面前的新朋友。 “那我们跟着你走。如果发现合适的星球我们会立刻下船。” 红眼虫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并把赵丰吐出来。 赵丰苏醒的速度比铁头要快一些，可能是因为在红眼虫体内氧气很充分。 赵丰晃了晃大脑，耳朵里塞满的粘液全部甩了出来。 叶龙上去扶起赵丰，并关切的问。 “老赵，有事没有？” “我没事，你们呢？” “我和铁头都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看见你正在对我说话。 可是不管我怎么叫，你都不搭理我。 我还以为自己死了，所以你才听不见。” 叶龙微微一笑，便马上收起笑容。 他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赵丰和铁头说了一遍。 从他们的表情变化，叶龙能猜出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铁头没有说什么，他喜欢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信任的人。 至于实现未来的过程中需要做什么事情，这才是铁头关心的。 赵丰跟铁头相反，他喜欢规划好未来的每一步。 这可能跟当过舰长有关系。 身为一艘飞船的舰长，绝大都数时间都在研究星图制定航线。 赵丰要对飞船上的每一个生命负责，所以做事必须细心而且要预测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这一点其实跟叶龙一样。 现在叶龙他们三个人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听从红眼虫的安排。 至于在什么地方下船，只能看运气。 红眼虫保证飞船的航线会靠近人联活动区域，但是不会直接飞向人联。 红眼虫也有自己要担心的事情，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朋友。 他不想在家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再发生一次。 有的人类很有可能会把罕见的红眼虫做成标本。 叶龙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害了这位新朋友，所以也不会坚持让红眼虫飞向人联。 在这颗星球上，一艘外形类似乌贼的巨大飞船正在准备起飞。 飞船的底部有无数触手，而每一根触手上都包裹着神秘粘液。 数条触手同时紧紧收缩在一起，然后瞬间伸展开。 也不知道是什么远离，飞船获得脱离地心引力的重力。 等到了太空，乌贼外形的飞船不断重复刚才的动作并在宇宙内开始航行。 这艘乌贼船就是红眼虫的飞船。 从航行的路线判断，这艘船会擦过人联活动星域的边界。 叶龙计算大概只需要十多年，就能在距离人联比较近的一颗星球降落。 红眼虫用未知媒介提取出部分赵丰的记忆，并能直接跟叶龙用汉语沟通。 他们彼此交换了很多跟各自种族有关的人文和地理信息。 从红眼虫的嘴里得知，他们的繁衍方式属于无性繁衍。 每一只红眼虫都可以创造一个继承于同一个基因序列的庞大族群。 并有可能诞生出完全不同的文化形式。 虽然红眼虫的文化十分单调和朴素，甚至只能跟石器时代的壁画相比。 不过，这对红眼虫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们更像是生活在太空里的游牧民族。 这主要因为红眼虫的科技不足以改变绝大多数星球的地貌。 令叶龙震惊的一点是，在红眼虫的世界里无论来自那个族群。 每一只红眼虫都会把同类当作家人看待。 哪怕其中某一只在外形上跟其它红眼虫有明显的不同。 这种在个体层面绝对的信任感真的很少见。 叶龙真的很羡慕红眼虫之间的关系，在人类社会陌生人彼此之间想要互相信任是很难的。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漫长的宇宙航行只要有人陪伴，孤独便不会存在。 叶龙还把象棋这种益智游戏教给红眼虫。 一人一虫在棋盘上认真享受棋盘搏杀带来的刺激和快乐。 红眼虫似乎对象棋很感兴趣，而且有把象棋推广到所有红眼虫群体当中的打算。 这件事情叶龙很在意，作为个人友谊的象征他从数据库里找出一本棋谱。 在红眼虫的帮助下，叶龙把棋谱刻在飞船的墙上。 看着叶龙的礼物，红眼虫的大眼睛兴奋的颤抖。 时间过的很快，飞船飞到一颗距离人联很近的星球。 可是，这里依旧距离人联有很远很远的距离而且还是人联活动范围的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