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节 Begining
“哟，妹子啊？” “那你呢……来自‘埃及’的119岁的大学生？”宇桀纣的个人资料上填的故乡是埃及，年龄是119岁…… “额，那是随便填的QQ资料。” “可是，‘暴君商纣’这名字可真够中二的啊。（捂嘴笑表情）” “嗯这个和我真名有关系（墨镜咧嘴笑表情）” “真名叫什么？张小暴？” “……” 宇桀纣啃了一口冷掉的鸡腿，右手cao纵着鼠标满屏幕乱点。 与一个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网友加企鹅聊天，在101中语音开黑，大概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重要的是重要的是对方是一个妹子啊！ “你好，我叫安诚。晚安的安，诚信的诚~” 萝莉音，这是宇桀纣对安诚的第一印象。 “额……嗨，那个……我是、是、纣！”宇桀纣深呼吸了一口，“你、你真的是妹子啊！” “你怎么这么紧张”听安诚的声音应该是南方人，将‘这’念成了‘ze’，‘紧张’念成了‘紧脏’。 闲扯几句之后，宇桀纣咳嗽了一声，说道：“听口音安诚是南方人吧？” “是的。” “那么……资料上写M市，是在M市上学么？” “对的啊，我在GD学院上学啊~” GD学院么…… 怎么是个人都要去GD学院嗯？ 宇桀纣嘴巴一撇。 曾经，那所学校，自己也要去的。 也就是在高考那一天，父亲的噩耗传入耳中。 理综、外语，缺考。 喘着气赶到病房时，只剩下孤零零的白床。 “老爷子突发心脏病，我们尽力了……” “手术是你的姑姑签字的……” “在停尸房，去看一看吧……” “逝者安息，生者还要面对明天……” 穿着白大褂的杀手、戴着亲戚面具的仇人、伪善的护士和陌生人。 聒噪、聒噪…… 无法言明的怒火从胸中升腾。 “够了！！”伴随着怒吼，宇桀纣一把推开了人群，跑出了医院。 够了够了…… 你们都TM够了！！ 就像大多数悲情片的主角一样，他总能在这个时候遇到雨。 夏天的雨，闷热，叫人无法呼吸。 “啊——”双臂拼命的挥舞，雨水顺着额前齐眉的刘海流下来，沿着鼻梁的弧度滴在嘴角，混合着苦涩的咸咸的温热液体，从口腔流入胸膛。 双脚拍打着地面，磨得生疼。洁白的衬衫上扣子一粒粒绷开，最后又被撕开飘落在风中。 从医院一路跑来，沿着街道，沿着巷子，一路狂奔。其实到了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M市第一实验中学校】的名牌引人注目，因高考而戒严的道路，在学校提供的雨棚下避雨的着急的等待着孩子的家长，还有那些默默履行着自己职责的警察…… 好吧，为什么看起来，一个个像木偶一样，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重复又重复…… 跑，继续跑…… 跑到城市的尽头，就好了…… “叱——” “砰——” 车轮刹车的印记留在地面上，血迹顺着雨水蔓延了整条马路，和柏油冗杂在一起有着难闻的味道。 这里，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然而，却一个人都没有。 “咔。”车门被打开，一个身形挺拔身着西装的男子举伞走了出来。 熟悉的脸旁，那个总是被自己嘲笑“弱气”的少年，轻轻地将伞扣在地面上，让雨水淋不到宇桀纣的脸。 “哥哥，你是傻瓜么。”透过和父亲一样的茶色玻璃眼镜，他的眼眸中带着宇桀纣看不懂的神情——显得是那么冷血。这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冷漠道近乎机器般的声音。他轻轻地抚摸着宇桀纣胸膛上流血不止的伤口，“疼么？” 宇桀纣从来没有看见过小启穿西装的样子。 “一定很疼的吧。”宇桀启另一只手摸了摸哥哥的脸，“但是，如果是哥哥的话，是感受不到真正的痛楚的吧。” 那只摸着宇桀纣伤口的手，突然化身手刃，深深地刺入了宇桀纣的胸膛。 血花喷涌而出，将宇桀纣的白衬衫染成了红色。 随着一声闷哼，鲜血从宇桀纣的嘴中喷涌而出，喷在了小启的脸上，将他的眼镜染上了红色。 “哥哥，很轻松，就可以痊愈了呢……”宇桀启的手扔插在他亲爱的哥哥的腹中，看着哥哥瞪得巨大的惊恐的眼睛，他突然笑出了声。 “你这种怪物，怎么会是我的哥哥呢……”他的笑容，叫人看了背后生寒。手掌继续深入宇桀纣的身体中，他可以感觉到宇桀纣的身体在颤抖。汩汩鲜血好像水一般流出来，将他挺拔的西装染得鲜红。 宇桀启没有停下，反而将手掌完全张开，开始在血rou之中搅动。 “疼么？嗯？哥、哥？”笑的癫狂，像个发狂的野兽。 突然，他将手猛地抽了出来。血液停不住。 眼泪从宇桀启的双眸中流出……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啊……” 他痛苦地跪了下来，双手扯动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 几乎整个人被贯穿的宇桀纣，伤口，却早已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细胞和血管纠缠在一起，连接成了血rou之躯。不到片刻，伤口便完全愈合了。除了在一旁痛苦不已的宇桀启和身上的血迹以及淡淡的痛苦之外，没有任何能证明他刚刚受了重伤…… 宇桀启抬起了头，看着伞下失去知觉的宇桀纣，突然笑了。 笑容却是那么的天真……和孩子一样的纯真。 正如此刻坐在KTV的角落的他一样，内心叫人看不透。 和哥哥宇桀纣相比，宇桀启多了一份清秀，正是少女所喜欢的正太型、美少年。但却永远带着啤酒瓶盖厚度的茶色玻璃眼镜，显得无端的少年老成。 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只可远远地观望，如果你想触碰它，一定会被扎的鲜血淋漓。 陈雨欣嘟着小嘴，眼神幽怨地盯着远处的宇桀启，大口大口地吃着爆米花，故意将嘴巴搅动的幅度做的很夸张，仿佛要把人吃了一般。 陈雨欣，宇桀启。2014届毕业生中最为人羡慕的一对“情侣”……或者说，是大家公认的情侣。毕竟，男主角从来没有承认过有这么一个女朋友。 女神、男神。在高中生的眼里看来是那么的般配。 但是真正知道真相的两位当事人都知道这只是绯闻而已。 宇桀启抓起桌子上的果汁大大地吸了一口，通过眼镜的反射看到了坐在对面角落中一脸幽怨的陈雨欣，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但瞬间，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对不起各位，突然家里有事得回家一趟。”宇桀启一边匆忙的抓起双肩背包一边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玩的开心。” 推开包间中央正在放声歌唱《纤夫的爱》的胖子，宇桀启三两步走到门前，又小心地将们拉开，轻轻地关上。 不得不说，这家KTV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门一关，门内《纤夫的爱》马上就被隔绝在了门的另一边。 右手大拇指迅速在屏幕上敲击出一连串的数字，旋即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喂，是我……嗯，对。OK，封锁。”简单的几个词语过后，他挂断了电话，又闲庭散步地走向夜总会大门。 夜晚的M市，亮化程度算得上不错，城市中最高的那座电视塔好像一颗夜空中最亮的明星散发着光芒，让死寂的土地多了几份神采。夏夜的晚风轻轻地吹，吹乱了启的头发。 自行车是93年的老款带杠自行车，宇桀启骑着车一路走过来M市最繁华的街区。 城并不大，骑车一天能把市区走好几遍。对于在这里生活了18年的宇桀启来说，甚至对于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巷都清清楚楚。而这条路，他更是记得相当清楚。 十字路口。 用力蹬了几下，走过了这个街口。在接下来，是一座四车道的桥。 M市中流淌着的人工河名叫馨河，原因是河岸两旁的公园常年花香四溢，所以起名叫【馨河】。 街口的KFC，右手边的小旅店，接下来的是卖豆浆的大爷…… 这些他都记得，这是回家的路。 全球联盟的标志在空中飞扬，防护栏隔离出来的这条街巷，是一个叫“家”的地方。 这之后都是老城区了，半夜连街灯都不开的地方。 月光洒在地上，无比皎洁。 空中的一轮圆月宣告了此刻的时间。孤独的月，寂寥。 启的自行车停在了护栏前，守卫的士兵看到来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没错，是军人不是警察。手持冲锋枪头戴维和部队贝雷帽的士兵，身上穿着的蓝白相交的防弹背心，这是全球联盟的标志。启认得出，这是数十年如一日在巷口站岗的交警。此刻他端起枪来显得不是那么不衬。 “居民疏散正在进行，预计完成时间零点。”交警同志身后的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亲自为启打开护栏，但没有行礼，“预测攻击事件零点三十分——额，您的自行车还是停在这里——？” “我骑回家就好。”启微微一笑，“上尉负责疏散群众和准备防守就好。” 上尉礼貌性地一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启跨上自行车，轻轻启动。 一路上，不时能够看到那些熟悉的店铺，居民楼的大门大开。那些巷口KFC的店员、门口卖豆腐脑的婆婆，拐角两元店的店主……他们都穿着便服，甚至是睡衣，在外面套上联合部队的防弹衣，手中握着枪械躲在了地上放置的隐蔽后面。 钢铁屏障从地上翻起，包裹住了那些不高的居民楼，屋顶开辟出一个平台上面摆放着重型机枪。 这些，一夜之间，凭空出现。 宇桀启一个人骑着单车，与这些严正以待的士兵们格格不入。 他自嘲的一笑。 M城，被那个人戏称为Minecraft（我的世界）之城。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或者说囚禁他。 启将自行车停在了楼下，将车锁在了电线杆上，抬头望着那座青灰色的旧楼。 唯一一座保持着居民楼原状的房屋，此刻，只有一间房还亮着。 而房间中的那个人，是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的。 “故事……要开始了吧。”宇桀启摘下眼镜，喃喃道。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