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因果初现 戍西之说
万家此时还没来，方渔也展现了他最后的仁慈给万永华，让她去看梁上君的行刑。 见到梁上君，万永华疯了一样的冲上前去发泄，原本这并不合规，只是看在方渔的面子上，桑师琼默许而已。 娄作孚带着全家也来观看。 他告诉方渔，他已经离开学堂举荐司司丞的位置，这次遇到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让他有了隐退的想法。 方渔对此实在是无语，以他对娄作孚的了解，他应该能承受住这些才对。 娄小妹上前和方渔说话，虽然心中有了隔阂，方渔对她还是冷不下脸来。 行刑时，人生百态，却终是这些人前面种下因，得到了这样的果。 看得掉脑袋的事情多了，自然不可能是设身处地的去体会，人都会生出一种旁观者的心态，而这种心态又会逐渐带出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方渔现在就是如此，俯视之间，他渐渐发现每位被行刑之人身体上都笼罩着一股特殊的气息。 随着他们的脑袋被挥刀斩落，身上的气息大部分都消失不见，或许还有少部分残留，却也很难发现。 方渔心中一动，想到这或许是生死的生之气，因为被斩杀，所以生气消失。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不对，比如正在被万永华虐待的梁上君身上的那层气息，与万永华身上的气息之间在相互辉映。万永华每下手打一次，二人之间相互呼应的气息，隐约就增加一些。 这让方渔陷入沉思。 这时，只见万永华掏出一根发簪，突然扎入梁上君的眼中，梁上君一声惨叫发出，而这之前他被制住，是无法发声的。 万永华兴奋的笑着，状若癫狂。 看到梁上君已经昏死过去，她心满意足的走开，来到梁上君的弟弟面前。 “你别过来啊，我不认识你！”梁上君的弟弟叫着，他看到梁上君的惨状，早就被吓破了胆。 万永华二话不说，抓住梁上君弟弟的头发，一簪子扎入他的眼中。 而原本二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呼应的气息，随着她这一簪子扎入，二人之间气息的呼应突然大盛起来。不仅如此，万永华和梁上君之间的气息呼应也有所增加，梁上君和他弟弟之间的气息呼应也同样在增加。 方渔心中似乎有了些明悟，这被他“看”到的气息，肯定不是生死之气，更不是阴阳之气，大概率应该是因果之气吧！ 万永华凄厉的惨叫很尖锐，周围人都向她看去。 不过，来复仇者各有各的仇恨，万永华这表现只能激起这些人的激动。 桑师琼不禁皱眉道：“广宇参事，不能让万永华再这么干下去了，她这么做最后招来的仇恨，都要你来承担！” 方渔点点头。 桑师琼身边马上有女性侦缉上前，不过此时万永华已经咬住梁上君弟弟的脸庞，就要扯下一块rou来。 一名女侦缉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反手将其按住，另一人拽着她的头发，将其从梁上君弟弟的脸上拿开。 已经失去理智的万永华怒吼着被带到方渔和桑师琼面前。 方渔摇头轻叹，许久万永华才平静下来。 而此时也到了梁上君等人被处死之时，随着一颗颗脑袋落下，万永华失声痛哭。 桑师琼忍不住说道：“你虽然被他们欺负了，但人还活着，那迫害你的梁上君已经死了，该放下的事情放下，明天一样过！” 万永华哭诉道：“可烈光潜没有死！” 桑师琼斜眼看看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一阵冷笑。 方渔道：“永华，差不多就可以了，你的父母下午会过来，你跟他们回家吧！事情应该结束了！” 万永华叫道：“不，我不跟他们回去！” 方渔摇摇头说道：“那你也不能再留在我这里了！” 万永华道：“你答应过小仙的，要收留我，我不回去！” 方渔很肯定的说道：“不行！” 万永华道：“我……我要见小仙！” 方渔冷笑道：“永华，还是那句话，差不多就可以了！你能骗了小仙这样单纯的女孩，你也能一时利用我的善良！但是，并非善良的人就应该被你欺负……” 方渔的话没说完，万永华就厉声道：“我不听你那些，让张小仙自己来和我说！” 方渔冷笑道：“你知道当初小仙让我收下你的时候，我为何不收吗？因为你当时就已经不是完璧！又或者，你认为梁上君为了活命，他可能不把你们两个的事情交代出来吗？” 万永华神色大变，但瞬间她哭诉道：“广宇，不要啊，不要把我送回万家，他们知道这些，会打死我的！” 方渔看向万永华，冷漠的眼神中已经无法再带上怜悯，他说道：“就这样吧！我会告诉他们给你留条活路！” 万永华的事情走到这一步，方渔已经不再想管，更不愿意深究。 梁上君的交代中，万永华不过是一个主动贴上来的女人而已，她不仅自己贴了上去，还想带着张小仙一起。 张小仙也不傻，处处防着，因此在方渔出现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其实二女的关系已经走向分裂。 但万永华有没有真的对张小仙有所行动呢？方渔认为应该是没有，又或者付出行动的是另外三人。 这同样也是二女消失之后，万永华一出现就要被带回去，而张小仙却没什么人盯着的原因。 张小仙虽然也是模样不错的美女，却也不值得梁家二公子如何为之疯狂。 总之，万永华所做的事情迹象太多，又或者她本人就是看透了善良二字，善于借此做文章的那种人。 然而，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不准备放过作恶的万永华。 下午时间，万永华的父母接上她走出七曜宗执法堂的时候，恰巧遇到烈光潜被烈光家的人接走。 烈光潜被关了月余，挨了不知道多少次毒打，也是憋气，见到万永华，又岂能不爽快爽快嘴。 被辱骂的万永华此时老实的像个鹌鹑一样，完全没有当初她面对梁上君时的癫狂。此时的她应该只希望烈光潜能快些结束他的辱骂吧！ 岂料，烈光潜似乎是上了瘾，说个没完没了，大有将这一身怨气撒在万永华身上的意思。 然而，就在烈光潜各种污秽词语不断出口的同时，执法堂门前的广场上，突然聚集起密布的雷云，刹那间雷云劈下，保护烈光潜的十多位护卫瞬间炸了开来，场地中，除了万永华一家之外，只有烈光潜和他身后的一名元婴修士还站着。 再看烈光潜，他也被一道不知名的雷炸散了头发，炸秃了头顶。 方渔的声音从执法堂中传出，“烈光家自此禁止进入七曜宗的地界！” “是！”两道身影从执法堂飞起，一人正是七曜宗宗主康梦锡，另一人有些陌生，却从未见过。 只听那陌生之人开口说道：“烈光鹰，带着烈光潜速速离去吧！广宇参事刚才所言你听到了？” 居然是烈光鹰来接烈光潜回去，这才是方渔忍不住怒火的原因。 此时，只见那位眼神锐利阴霾的老者烈光鹰冷笑道：“闻人堂主，天武联盟还不是他方广宇说了算吧！” 那闻人堂主笑道：“按照联盟规定，长老院参事可以发出临时禁令，期限为三个月，你们如果认为不合适，三个月后可以向联盟长老院申诉！” 烈光鹰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烈光家必然会去申诉，还要告他一个滥用职权，滥杀无辜！” 闻人堂主道：“我代表联盟执法堂也会发出同样的禁令，同样是三个月有效期，原因就是你们在执法堂门前的挑衅行为！烈光家可以到联盟执法堂告我，甚至去修真联盟执法堂告我也没问题，哈哈！” 康梦锡道：“七曜宗也有相同禁令，终身的，我等你们烈光家去联盟申诉！” 闻人堂主对康梦锡一抱拳，调侃道：“还是你这现管的好使！” 烈光鹰还要再放狠话，突然又是一道神雷劈下，虽然这次没把他炸成秃顶，却炸的他衣服开，露出衣服内的白rou，相当不雅观。 这举动也把他吓住，他一把抓起还在发呆的烈光潜，驾飞剑匆匆离去。 看离去的方向，估计是准备乘坐传送阵这种公共交通工具，此时让他驾驶飞舟离去他也不敢，因为他怕会遇到路上的劫杀。 方渔和桑师琼站在执法堂的小院中等候，见到康梦锡和闻人堂主落下，方渔抱拳道：“多谢康宗主和五师兄为我出头啊！” 这位闻人堂主正是雷元剑宗的五弟子闻人有方，他是天武联盟执法堂的副堂主。 康梦锡哈哈一笑，说道：“主要还是闻人堂主霸气！我就是追随闻人堂主说上两句话而已。” 闻人有方笑道：“我刚从外地回来，听说小师弟这里的事情，就赶忙赶了过来，好在皇甫堂主和老桑你这里给力啊！” 桑师琼嘿嘿笑着，赶忙以打趣的方式把话题绕开。 闻人有方是和钟离剑一代的四大剑王，实力强劲、靠山强硬，性子直爽。就连皇甫弥远这位天武联盟执法堂堂主都要让他三分。 四人回到执法堂的偏厅中落座，闻人有方问道：“师弟下一步要回天武联盟了吧？” 方渔点头道：“是的，回去了，这里的事情差不多都结束了！” 闻人有方问道：“住哪里？安排好了吗？” 方渔道：“住天武学园吧！我下一步再去修士大学堂里过渡两年！” 闻人有方问道：“修士大学堂？去那里做什么？还不如在名剑堂呢！我要不是被师傅催着非得去执法堂，肯定要留在名剑堂，那多舒服啊！哈哈！” 方渔笑道：“我应该也在名剑堂吧！不过去修士大学堂那边是学符箓之术，算是兼职修行。” 剩下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精彩的表情，康梦锡道：“广宇未来最少是个长老啊！” 闻人有方道：“那是必然的，你看我师弟现在就已经是参事了！哈哈！” 方渔赶忙谦虚，什么太过年轻啊，什么才疏学浅啊，说到最后，闻人有方都想和他比武了。 众人哈哈大笑，只当这是方渔在说笑，不过这种说笑却能快速的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康梦锡说起他下一步如果能突破到分神期，势必要回到天武联盟任职，方渔明白这是要向雷元剑宗一系靠拢的信号，便大方的说有需要尽管来找他。 闻人有方则介绍其天武联盟及管理机构各个部门的情况。 如此几人关系更近，也都有了互相合作的想法。 傍晚时间，康梦锡拉几人去七曜宗内吃饭，所谓要尽地主之谊。 想到没几天就要离开七曜城去天武联盟，方渔也难得大方了一次，传音让叶明洲带上全家一起去七曜宗吃饭，毕竟来这里一年了，他从来没带方子墨和白娴凤在七曜城逛过。 听说方渔要带父母前来，康梦锡赶忙让卞长松带着七曜宗接待贵宾的飞舟去接。之所以是飞舟，只因七曜宗的位置距离七曜城还有二十多里。 方子墨、白娴凤、张小仙和叶明洲也享受到了隆重的招待，叶明洲还好，另外三人属于少见多怪，始终处在兴奋之中。 在闻人有方和方渔的要求下，宴会的规模并不大，参加宴会之人也都是阮中意、左丘简、黄耀森，黄耀铭、罗蔚尊这样的熟人。 座位也是颇为随意，除了白娴凤带着张小仙和唐家护卫分桌之外，方子墨、叶明钦和大家都挤在同一张桌子上。 方渔听各位大佬七嘴八舌的说起各种见闻，也是颇感兴趣。 刚刚发生的梁家、史家、王家倒台的事情自然是其中的热门话题。 闻人有方说道：“让我说，戍西不一定是坏事儿！尤其是对元婴以上的修士！” 左丘简附和道：“的确如此，在梳理混乱灵气的时候，往往能获得一些突破的灵感！” 闻人有方笑道：“简兄，你说的我二师兄那次戍西是吧？” 左丘简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有方兄，你知道那次事情？” 闻人有方笑道：“那是自然，二师兄那次，我也差点儿跟去，要是那会儿知道这些道理，能过去就好了！” 方渔奇怪道：“五师兄，现在过去应该也有效果吧？” 闻人有方道：“嗯，也有，不过没那么明显，修为高了之后，外界对我们影响变小，那种偶得的感觉就少了许多” 方渔点点头，说道：“所以说，戍西的环境适应元婴修士？” 闻人有方道：“应该说是灵寂巅峰到元婴初期的效果最好，元婴期还有明显效果，出窍就差很多。” 康梦锡补充道：“不过实际情况都是元婴初期稳定下来，就会去那边呆上三年。没有人会把成婴放在’戍西’期间完成！那边是机缘，同时也是危机。” 方渔点点头，他大概能明白去那边就是以自己身体来梳理混乱的灵气。 理论上先天就有可能做这件事情，但若在金丹之前去做，相当于用经脉丹田和五脏六腑在梳理灵气，这样对修士带来的伤害不可估量。 修士的修为从凝液期开始有一些保护，金丹开始基本上能保证没有伤害，但谈不上如何利用混乱的灵气。唯有元婴期以上，借助元婴孜孜不倦的修炼，方能做到既帮助梳理了灵气，又可以修炼的程度。 而混乱灵气的冲击，会让修士有别样的体验，这种心理暗示下，或许让平时做不到、想不通的关卡得以突破。 闻人有方道：“师弟，咱们都会有戍西的机会的，我上次去了半年，你可能更短一些，但怎么也得有三四个月的样子，到时候好好体会一下，说不定哪个关卡就突破了！” 方渔笑着点点头道：“好！有机会我试试。这么说，梁成俊和史名远俩人不是占便宜了吗？” 康梦锡道：“不算占便宜，戍西的元婴修士超过五年，元婴就会受到伤害，所以，他们一般在第三年开始就能得到发放的灵石补充，他们俩一个三十年，一个二十年，等到再回来，寿命减去五十年也不新鲜，到时候就看他们自己家有没有在背后支撑他们。不过这戍西刑罚的确是流放的刑罚中，元婴以上修士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