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调查
原艾希对白娴凤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道：“伯母息怒，我继续说，此外，她进门之后，势必要用她的身份来影响我们家。我们是炼药家族，说白了家里修炼资源丰富，想上来咬上一口的大有人在，我听鱼儿说过她之前帮着陶家要钱的事情，把张家坑的不轻。万一以后再重演了……” 白娴凤怒火上涌，张口就要对方子墨一通输出。 方渔赶忙将她按住，同时说道：“家里其实刚安静了没两天，你知道我这里早期是被你欺负，后来换成方立辰，再后来我陷入小世界，回来之后，又是娘这里折腾，我不想再折腾了，所以，你这件事情我不能同意！” 方子墨满头大汗，他的确没想那么多，这后面的变化恐怕不止方渔和原艾希说出来的这点儿。 他的想法很简单，张梦雨提了，他又感觉自己欠了张家的，就用这种方式来弥补。 当然，这其中还包含，他少年时对漂亮jiejie的美好印象，现在白娴凤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但曾经做过“扶弟魔”的女人，就算是恢复了，哪里能有什么好脾气？偏巧，这段时间，他遇到张梦雨，对方将她的柔情缠在他身上。 方渔看着方子墨脸色数变，心中暗叹，恐怕是他再不愿意想，二人发展已经到了那步。 原艾希道：“伯父，能说说这件事情是谁提出来的吗？” 方子墨道：“是……是我们两个一起提出来的！” 原艾希笑道：“伯父这么说，就一定是张梦雨提出来的，她心思不浅！” 方渔突然道：“其实我不太信张家二老和宜川老祖会答应！最少理智上不可能！” 方子墨道：“我……我上次提了，他们说要见你聊聊……” 方渔点头道：“还行，人家不糊涂！” 原艾希说道：“伯父如果真的想娶张家的女儿，那就让二老找个庶出，这样进门做个妾，张梦雨那边，还是算了！听说她回来一年多，降低了身段去找，也没找到，伯父要是娶了，给我们府上丢人！” 方子墨无奈的点点头，其实在张梦雨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到不合适，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又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既然如何了，就要担起这个责任。 其实夫妻之间事情走向深渊，往往是方子墨这样的心态，他只顾着自己是个男人，要承担起责任，却没想到，更大的责任在他自己的家庭，家庭责任才更应该承担。 张梦雨原本也只是个受害者，在和陶炎辉的婚姻中，被人骗了个精光。 不仅如此，她自甘堕落，放弃了身材，躺在张家给予的财富上，放弃了守护责任，成为陶家骗钱的帮凶，更甚者其实她也对两个孩子，陶伯英、陶伯雄一点不负责任。 但就是在这个环境中，多年的熏陶，她对付起方子墨这个只知道在家里横的人，信手拈来，只是稍稍暗示，对方就上钩。 但因此就能说她是感情骗子吗？现在还不能。能说她就盯上方渔府上的财富吗？现在也不能。但以方子墨历来的性格，这是迟早的事情。 孔直虎曾经以他自己的经历告诉过方渔：“亲戚，尤其是至亲，大多都不把你当回事儿。”这话讲的挺极端的，不把你当回事儿的前提，是你在至亲面前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从很重要到不当回事儿，其实就是一念之间。 当初的方子赫把自己当回事儿，所以方立君夫妇对他就更偏爱，而方子墨就是那个不被当回事儿的儿子。换句话说，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懂事的孩子没人疼”。 到了方渔这里，尽管只有方渔一个儿子，方子墨依然希望复制他的经历，这是深藏在潜意识中的根深蒂固，无可改变。 方渔冷冷看着方子墨，说道：“张梦雨这个事情，我们答应不了，我想娘也不可能答应，按照律法，娘不答应，你就不能娶！” 白娴凤冷笑道：“方子墨，你不要做梦了！” 方子墨忙道：“我没说非得娶，就是问问你们同意不同意，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我就不娶了！”说着，他还委屈起来了。 方渔又冷声道：“不要因为张梦雨的事情，让我们对张家有了看法，到时候，你就不是在帮张家，而是在害他们了！” 方子墨忙道：“小鱼儿，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啊！” 原艾希拉了方渔的胳膊一下，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伯父以后还是尽量少见这个张梦雨吧！” 方子墨一脸委屈，他内心当真舍不得。 方渔二人准备离开，白娴凤突然开口道：“晚上还是和张家二老吃个饭吧！你们俩亲口说说，把这事情定下！” 白娴凤的担心不无道理，方子墨也是胆大妄为之人。方渔点头道：“也行，就把二老和宜川老祖请来吧！” 说着，二人扭头就走，请人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不用方渔亲自出面。 刚推开厅堂大门，只见一人跪在大门口。 方渔一愣，原艾希惊讶道：“春梅，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初春梅道：“少爷，云芝想见您一面！” 方渔脸色冷了下来，说道：“她要见我做什么？我对和她见面没兴趣！” 初春梅固执的拦在方渔面前，道：“少爷，云芝说请您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就见她一面吧！” 原艾希怒道：“春梅，你知道云芝以前往你家少爷身上泼脏水的事情吗？” 这时，方子墨从方渔身后飞身上前，一脚踢在初春梅的胳膊上，初春梅顺势就躺在地上。 方子墨骂道：“这家里的仆妇丫鬟呢？就看着这么一个东西在这里闹没人管？” 方子墨对方渔说道：“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 方渔点点头，说道：“不用打了，她是普通人，禁不住的！调查清楚就好！她是怎么接触到外面的，尤其还接触到了秦云芝。这不正常！” 携着刚才憋在心中的烦闷，方子墨口若悬河的将初春梅数落一通。 方渔探出一颗神念，听着方子墨的数落。他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初春梅到府上后，不仅没有真正做了丫鬟，反而有人每日伺候，即便她犯错被关起来，也仅仅是被关起来而已，仍然没少了伺候。 方渔听方子墨口若悬河的骂初春梅，自感这方面恐怕他是比不上了，像是“忘恩负义、得鱼忘筌、以怨报德”这些话，别人说了他懂，但让他说，很难在这种盛怒之下，顺口而出。 原艾希没有跟着方渔回屋，反而站在月亮门边听方子墨脱口而出的演说，她笑得捂上了肚子。 方子墨一边骂，她还在一旁给方子墨打气叫好。 骂完初春梅，方子墨感觉不过瘾，又听说秦云芝在门口跪着，便带上护院，到门口继续发泄。 但几句话下来，秦云芝掩面而泣，方子墨命人将她轰走。 然而，这种发泄式的处理方法，对问题的解决没有任何帮助，方渔只好让尹大茂调查。 正常情况初春梅根本没有外出的权利，更无法和秦云芝见面。因此，几乎是一问便知。 尹大茂询问的第一时间，伺候初春梅的仆妇就将竹嬷嬷身边的丫鬟话梅经常和初春梅联系的事情交代出来。 之后，尹大茂顺藤摸瓜将竹嬷嬷找出，竹嬷嬷自称是因为方渔和原艾希平日里对初春梅太过大方，她会错了意，才会对初春梅多方照顾。而她手下的丫鬟话梅也是会错了她的意，才会帮着传递信息。 然而，这并不是这件事情的终结。 柳如梦和孙佳听闻此事后，跑来打小报告。 柳如梦说府上权利最大的丫鬟就是话梅和曾经的胭脂，两个都是竹嬷嬷身边的丫鬟，在府上说一不二。 孙佳说，其实胭脂并没有被竹嬷嬷处死，她前一段出门还见过。 方渔听得一阵头大，将尹大茂叫来，再次问起竹嬷嬷的情况。然而，尹大茂对此却了解不深，他本是执法堂侦缉出身，对家长里短的事情不仅缺乏关心，更不擅长。 但尹大茂却擅长侦查，再加上孙佳、柳如梦的配合，方渔便暂时将事情甩给三人。 原本，若白娴凤是正常人，她来监督竹嬷嬷做事最为合适，但白娴凤正常吗？又或者是原艾希，但她的性格明显不是这样。因此，从身份上，监督内府管家的人，唯有柳如梦或者孙佳比较合适。 不过孙佳的身份还低了些，柳如梦现在表现的仍然很稚嫩，因此，方渔只能先将这些抛在脑后。 晚宴，张宜川带着张兆阳和张兆光准时来访。 席间自然少不了谈起张梦雨的事情，张宜川明确表示反对，站在他的角度，张梦雨并不是什么靠谱的人，由这么一个不靠谱，还带着两个陶家儿子不愿放手的人，作为方渔府上和张家的联系人，那简直就是要葬送两边的关系。 张兆阳只考虑到陶家问题，提出将陶家二小送回七曜城，不让二小干扰方子墨和张梦雨。 张兆光提出了身份问题，如同原艾希所说的一样，他认为如果方子墨非得要和张梦雨结合，最好的办法，就是张家将张梦雨逐出嫡系，作为旁系嫁给方子墨做妾。 但这又不符合两边想加强联系的想法，因为如果这样，完全没必要选张梦雨，不如直接选择一个貌美、年轻的张家旁系更体面。 众人最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但方渔也看出，张家三老虽然通情达理，其实内心都是希望方子墨和张梦雨结合的，不仅如此，三老也更希望张梦雨得到平妻的位置。 这其中包含多少人情算计，方渔不好说，但对他本人来说，张家曾经给予他的支持和帮助，他要还，现在能让方子墨来还，张家已经让步。否则拿出张晓萍来非得给他做平妻，尽管原艾希说过雷元剑宗在先，其实依然很难拒绝，尤其是未来她封爵之后，平妻就从一名涨到两名。 想到这里，方渔有些明白为何原艾希会支持他娶韩冰冰了，那是一举多得的事情，不仅方家满意，张家也满意，韩冰冰是张宜川的外孙女，两家还会因此结下坚定的盟友。以后他们如果不在青山城了，方丽舒也会帮着照顾留守人员。 张家三老带着各种丹药满意离去，在方子墨和白娴凤看来，不到两年前，还是张家施舍给方渔家药剂，现在就变成方渔家回馈他们，实在是扬眉吐气。 翌日，方渔和原艾希为闭关做着最后的准备，经过简单调查之后，竹嬷嬷已经被方渔宣布暂时停止她管家的职务，被关了起来。 这是因为，一大早就传出来消息，借着昨天方子墨骂走秦云芝的气势，秦越之已经被方广深想办法弄出监牢了。 他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秦享之头上，一切都是秦享之所为。 有了这个结果，再想昨日，或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场接触，至于是不是答应什么事儿，根本不重要。因为只要有了这个，方广深那边就有了说辞和借口，秦越之就能被弄出来。 但方渔顾不上这些，他要和原艾希闭关修炼，只能暂时将所有的事情压下，一切等他这次闭关之后再说。 因为错过这个时间，再想闭关，就要到林清妍的三年祭日之后。这样前后就要浪费掉一个月。 因此，一时间，方渔府上又变成了“军管”状态。尹大茂留在无染居主持大局，他手下是方一山、方一岭、方一林、方一枫四位护卫领着府上的护卫队。大部分丫鬟、婆子、仆人都被关起来，因为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来自竹嬷嬷。 方渔和原艾希的闭关地点选在藏芳园，最外层是四支战斗小组巡逻，围绕大宅一圈是四大护卫和四大丫鬟，最内层大宅的修炼室里是方渔和原艾希两人。 随着两层阵法启动起来，各位护卫开启了密集巡逻，无染居那边也开始闭门谢客。 有不明情况者看到如此情景，私下窃窃私语，有居心不良者，见此状况便要尝试窥探。只是窥探不成，有人被尹大茂抬手击毙，有人被生擒活拿。 这震惊了围观的方家吃瓜群众，尹大茂居然是先天修士。 事后，方立辰派人上门要人，尹大茂言道人已经送到青山城执法堂。 方立辰在执法堂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只能暂时作罢，但却也恨上无染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