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危险的『朋友』
在苏泽尔的码头上，码头工人扛着沉重的货物走来走去，为科米尔首都的繁华做出了贡献。王奇跟戴文握着手，说：“你们回桑比亚的路上一路平安。” “哈哈，你们才需要平安。”戴文拍了拍王奇的肩膀。“你们去的地方，比我们这条海上航道危险得多。” “没事儿，我已经买好了船票，直接不用离开码头，马上坐船去普洛斯科。在那里坐船沿着齐翁撒河而上，可以一路到达博德之门。” 听了王奇的话，艾什莉抗议道：“我还想去逛逛大市场呢！” “去西陆是第一要务，其他事情都给我稍后再说。再说了，科米尔哪里有西海岸发达，你想逛什么，想要买什么，到了博德之门再说。” …… 于是乎两人又坐了一整天的船，在六月一号清早到达了普洛斯科。 普洛斯科已经出了科米尔地界，是一个自由都市。这里是由四十个商人组成的议会来统治的，一切政策以保证贸易和商业繁荣为第一目的。这里的议长叫做里欧拉娜欧巴司通，据说她还是科米尔国王亚戎四世的远房表妹。 因为不习惯坐船，艾什莉产生了严重的呕吐，结果整个人就生病了。王奇于是乎就决定在这里停留修整几天，顺便完成几个小任务。 …… 在普洛斯科城外，有一处外形独特的据点。 据点外面扎满了木头，上面偶尔挂着消瘦**的人形。这些可怜的人身上到处都是鞭打的痕迹。在据点的营地里，时不时还传来奴隶惨痛的叫声。奴隶们都带着厚重、肮脏的头发，而里面的自由人则几乎都是短头发甚至是光头。 这个据点门口挂着一个徽章，徽章中心是一个白星，白星辐射出红色闪电反时针螺旋而出，同时随着螺旋有八个红球从白星中流出。红球代表了奥术的八大主要派系，也代表着塞恩最高的掌权者：八大首席。 商人们赶着货车，在这个据点里进进出出。这个据点像是一个怪物，吞入贵金属、宝石、农产品等各种商品，同时拉出剧毒的屎尿——王奇看到里面几个木棚工厂正在冒出有毒的烟雾，里面被心灵控制之后努力工作的那些奴隶，不断呕吐出各种颜色的胆汁，处于濒死的边缘。 而走私贩子们鬼鬼祟祟地从据点里拿出一些体积很小，很可疑的包裹。 “系统，鉴定一下那是什么烟雾？” 【炼金术技能使用成功，该烟雾为痛苦草制成『狂喜』时产生的次级有毒烟雾，可造成2点毒系伤害。】 “红袍法师在生产禁药么？”王奇喋喋喋怪笑了几声。“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我这个化学工程学士的帮助他们改进一下工艺流程么？” 说着，他人物版面上代表阵营的球体就由无色开始慢慢发黑。 …… “该死，又失败了。”看着试管里的结晶开始断裂，粉碎，最后变成难看的蓝色粉末状态，红袍法师切尔斯手猛然一扫，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仆人！给我收拾干净！” 一个带着项圈的奴隶畏畏缩缩地走进来，将地上的玻璃残渣打扫干净。 切尔斯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敏感而又暴躁，他抓起了自己右半边脑袋上剩余的头发——他的左半边头发都剃光，纹上了红袍法师特有的魔法纹身。“该死，这边种出来的药材都是垃圾！废物！无用！” 原来这个红袍法师据点的主要收入就是生产和出售非法的禁药，而其中『狂喜』是卖得最好的一种。切尔斯在塞恩国内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炼金术高手，十分擅长炼制狂喜。然则塞恩距离这里十分遥远，毕竟隔了大半个费伦大陆，运送原材料过来显然是不划算的。 所以他们在这里制毒，用的是本地的原材料，而本地的魔鬼草却品质很差，提取出来的药物纯度不够，被市面上歪瓜裂枣的其他禁药冲击得不像话。切尔斯觉得这简直是红袍法师的耻辱。“果然还是要用道地药材么？”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我的主人，外面有一个炼金术士想要见您！他说见到我们的工艺流程实在是粗痞不堪，想要给我们改进一下。” 切尔斯皱起了眉头，道：“让骑士们把他赶走！” “但是他给了我这个东西……”那个奴隶双手捧上了一颗塑料纽扣——那是前几天王奇的衣服上掉下来的扣子。 切尔斯将纽扣拿在手里，念了一个咒语，鉴定了一下那个纽扣。“什么？！居然是尸体黑油炼制出来的固体？这个炼金术士的结晶学成就相当了得！快！请他进来！” …… 半个小时后。 “不可思议！神乎其神！让人惊奇！”切尔斯用带有浓重口音的琼达斯语说道。他看着试管里两英寸长的蓝色结晶正在逐渐成形，这让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神秘的炼金术士。“这种技术真是奇迹！您是专家！” 王奇大笑道：“那是当然，我大学论文写的就是盐湖结晶。工作也是在盐湖上一呆就是几年，无机物结晶已经被我玩得滚瓜烂熟了……虽然有机物有点不同，但是总是殊途同归，大同小异。” 切尔斯用镊子夹出了一根结晶体，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就算是在穆罕瑞德出产的最好品质的魔鬼草，也很难有炼金术士能够提炼出两英寸长的『狂喜』结晶来。“这种工艺对于我们简直是无价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出价买下您的工艺。” “我不需要钱，我想要你们的迅捷纹身。”王奇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是合理的，因为在1372DR战役开始时，帮助切尔斯完成同样的任务，得到的奖励就是一个敏捷永久 2的迅捷纹身。 “这个没问题。”红袍法师一口答应——他们组织的对外贸易方针就是：如果可以用魔法物品换的东西，就没有必要花费黄金。而且一旦纹上了红袍法师的纹身，对方就相当于对红袍法师的魔法敞开了心灵和身体，以后更加便于控制。“给我一个小时左右准备，我立刻给你纹上纹身。” …… 帐篷里的惨叫逐渐结束，在仆人们异样的目光中，王奇捂着疼痛的背部慢慢走了出来。“妈蛋，好痛啊。”他抚摸着背部还带血的纹身，读出了里面的数据。 【迅捷纹身：敏捷 2，对红袍法师的法术豁免减弱】 “嗯，现在弄一个敏捷 2很重要，实力增强才是王道。至于豁免减弱的问题，以后找人消掉就好了。反正我混剑湾西海岸，也没有太多塞恩的红袍法师出没。” …… 王奇离开红袍据点后，切尔斯看着试管里的晶体，翻来覆去，心中烦躁了起来——固然这个工艺流程可以极大增强禁药的品质，但是并非什么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独特手段在里面。他想通了道理之后，发现其实这种提纯技术的道理很简单。只是因为在塞恩时，原料品质好，自己不需要考虑提纯的问题，所以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技术而已。 既然自己可以用这个技术，那么跟红袍据点竞争禁药市场的其他人，自然也能够掌握这个技术了。甚至街头那些卖药的阿猫阿狗，都可以制造高纯度的『狂喜』了。 “不行，那个炼金术士不能留他活着。但是我们本来就是外来户，如果亲自出手，怕会引发本地势力的不悦……”想到这里，红袍法师将自己的仆人叫了进来。“你还记得刚才那个炼金术士的模样么？” 仆人哆嗦着说：“记得。” “去城里面找些人，干掉他。记得做的时候要干净一点，最好是伪造成意外。嗯，这里是两百个金狮子，应该够你花销了。”切尔斯扔出了一袋金币，然后又开始埋头研究禁药学了。 …… 普洛斯科的偏僻城区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房子。这里是马斯克的教会，是盗贼聚集的场所。 “这里是一百五十个金狮子，我的主人务必要他死。但是最好是伪造成意外。”仆人将钱给了身穿长袍的那个『盗贼大师』。 盗贼大师波尔看了看手里的钱币，道：“是一个穿着绿衣服，裤子颜色乱七八糟，还有很奇怪鞋子的短黑发男人？有点像是东方卡拉图来的人？” “没错，您记性真好。”仆人交代完了事情，就退出了这个破烂的房子，马斯克的神庙。 就在他离开后不到五秒，王奇头冒冷汗从盗贼大师身后的柱子阴影里走出来。 “哈哈哈哈！这是太巧了。”波尔笑着将金币扔在桌子上。“你前脚刚来这里，想要学习马斯克的偷盗技术，后脚就有人想要来雇佣我们杀你。” 王奇抹去头上的冷汗，道：“您想要怎么样吧？不会杀了我吧？” “我们是盗贼，不是杀手。我崇拜的是马斯克，不是希瑞克。”波尔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但是为什么红袍法师想要杀你？” “因为一个配方。”王奇拿出了羊皮纸，写下了『纯化狂喜』的工艺流程。“肯定是他们怕我把这个东西泄露出去。” “原来如此……好吧，这个危险的东西就由我来保管。”波尔收起了那张羊皮纸。“你最好快点离开普洛斯科。哦，对了，你走之前，我还要给你展示一下盗贼的手艺。” 【技能：『手上功夫』升到了5级】 看着眼前弹出的信息，王奇一愣，然后大悟：原本要完成马斯克教会的任务，获得五级的手上功夫，需要偷盗价值五百金的财物。而自己既然得到了技能，就说明显然在波尔眼里，自己的配方价格超过了五百个金币。 …… 背着发烧的艾什莉，王奇连夜逃离了普洛斯科城。在路上，他总结了这次的教训。 第一，同样一个任务，原本不应该产生敌意的NPC，变成了会因为利益而谋害自己的人。这说明游戏跟现实还是有一定距离。 其次，原本需要盗窃才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可以用出卖资料这种另一个方式来完成。看来完成任务也不像是网游或是单机那样，只有预定的几种选择。 “下次我要注意，跟黑色阵营的家伙打交道，必须要小心啊。” 苏伦将月光洒在王奇的身上，莎尔用自己裙摆的阴影掩盖了他的身影，从普洛斯科城的城墙上，再也看不到了这个异界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