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章 通行破梦梁
梦通梦行正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前发呆,这石头也太大了,抬起头根本看不到顶,左右也看不到边,可为什么不干脆说这是一座山呢。 因为这上面写了七个字——“此处非山是块石”。 两个造梦使者看了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是谁先到过这里,怕有人误会这是一座山,还专门给人注明了这是石头。 这如山般的石头中间隆一个凸起的石块,石块旁是一块平坦的草坪,草坪的左边有一条蜿蜒的瀑布缓缓流动着,瀑布中隐隐约约有个东西在往上移动。 几棵松树横着把根扎在草坪上,伸出个树枝向外,梦通靠近了一看,两只松鼠正趴在树枝上冲梦通梦行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哚”的一声,梦通的脑门上挨了一下,不疼不痒的,再一看,原来另一棵松树枝上有只松鼠正冲他扔着松果。 这松鼠胖乎乎的,吃得十分健壮。雪白的肚皮旁,两条赤红的后腿搭拉在一横出来的树枝上,肚子面前还堆了一大堆果子。 梦通看了一笑,梦行也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那瀑布,瀑布中居然有一艘小船,船上还坐了个男人,一个女子正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果盘。 瀑布旁是一块巨大的草坪,草坪上还有一栋青砖瓦房,瓦房里中飘出袅袅清烟,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做饭。 “瀑布可以行船?这是什么地方?”梦通说道。 “那不是瀑布,”梦行说道。 “不是瀑布?难道是河。”梦通问道。 “这就是一条河。”梦行说道。 梦通转身一看,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几朵白云正从自己身旁飘过,再看了看脚下,下面一片空明。 梦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梦通看了他一眼,“能让我们进到这里,我们就已经输了,既然来了,上去看看吧。”说完他抬起脚走了上去。 梦通苦笑了一声,跟着梦行上了石头。 如果说立在他们面前是一堵墙的话,那他们现在已经走上了这堵墙。 二人一踏上石头,身子立即缩小了许多,身后的那片蓝天也换成了头顶上。 这片草地十分柔软,每走一步都有一股力量向上托着脚底,走起来十分轻松。 一股清新的风吹了过来,二人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愉悦,这是一种十分轻松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就像已经做完了生命中所有想做的事情,再没有什么羁绊,也没有什么挂念。这感觉比起造梦天来说,要简单多了。 “闷儿……”的一声低鸣,梦行转脸一看,一头牛正在右边草地上看着自己,嘴边还挂着几根青草。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牛的背上居然还趴了一只白色的鹅。那鹅懒洋洋的看着梦通,见梦通正看着它,把脑袋一转眼睛一闭,架在翅膀上打起盹儿来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梦通说道。 “应该会有人告诉我们的。”梦行抬手指着前面青瓦房旁的一艘小船说道。 梦通想变个身过去,刚这么一想,他人已经到了小船那里,左右看了看,身边不见了梦行。 “来了啊?”一个声音笑道。 寻声看去,一个男人正坐在船上冲自己笑。 “是你?”梦通惊道。 “嗯,是我。”这人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 “你家?” “不错。” “引我们到这干嘛?” “见你们打得欢,消停消停。” “哟,来客人了,”一个女子一脸笑意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都是自己人,不过梦里梦外而已。”男人笑道。 梦通仔细看了看,这船不大,有个棚子,船上有张小方桌,上面摆了个茶盘,一碟不知名的果子放在上面,果子头上红红的,下面却是青黄色,颜色起来有点像桃子,却偏偏又长了个葫芦身。 “如意果?”梦通惊道。 “嗯,你吃过的,要不要来一个?”男人笑到道。 “我的伙计呢?”梦通问道。 “他在破阵。”男人指了指梦通身后。 梦通转身一看,梦行正在身后十几米开外,面前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金环,手上拿着一把小刀正穿过那个金环。 “造梦渔刀?梦行,你要干什么?”梦通惊道。 梦行并不答话,将那小刀穿过金环之后,两个东西同时消失,一黑一白两条小鱼从空中化了出来,一摇一摆的朝梦通游了过来。 “阵破了。”女子笑道。 “不是破,是化了。”男人说道。 梦通转脸对男人说道:“你这样做,造梦王就来不了了。” “他来干什么呢?”男人问道。 “他不来,你的五色梦谁给你解?”梦通说道,男人咳嗽了一声,笑而不答,女人听了一笑,拿起桌上一杯茶呡了一口。 “五色因心而辨,心无分别,哪有什么五色六色?
梦幻因念而成,念有定处,哪有什么梦里梦外。我又需要解什么呢?”这人笑道。 “梦通。”梦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嗯?”梦通应道。 “还记得上次大战后,那声莫名的咳嗽么?”梦行问道。 “咳……嗽?你是说……,”梦通似乎明白了什么。 两个青色的茶碗飘了过来,里面各有一碗淡绿的茶汤,一股清香飘了过来,梦通闻了身心一畅,没等梦行回答他的问题就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好一个梦通使者,这喝茶的样子,正当得一个‘通’字,”梦行笑道。 “谢谢。”梦通将茶碗在空中一退推,那碗又飘回了船上的小方桌上,梦行也端起碗一饮而尽。 “你回去之后,若是那两个梦实在想不通,就叫叫他们直接来莫问山找我。”那男人说道。 “这里是莫问山?那怎么写着‘这不是山,是石头。’”梦通问道。 “是我那师傅写的,他说山本是,大家是住在石头上的。”男人笑了笑。 “我有个问题。”梦行问道。 “嗯,你问,”男人说道。 “那声咳嗽,到底是谁?” “你做梦的时候,如果说了声梦话,恰好被你自己听到了,梦中的你,却以为是别人在说话,请问,那个别人是谁?”男人问道。 “这当然是我自己。”梦行答道。 “是自己的话,为什么还要听道呢?难道不是应该当声音没出来时就已经知道了么?非要等自己发出声音去听,才知道那是自己的话。那么,那个‘别人’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男人问道。 梦行听了脸色一变,略思索,似乎茅塞顿开,笑道:“那个别人,是自心的疑惑产生的,本来是没有别人的,因为他在做梦,所以以为会有别人,其实从来就没有过别人。”梦行说道。 “梦既然是自己造的,那么解梦,当然是自己来解,梦既然解开了,那我们的使命也就通行无阻,彻底的完成了。”梦通摸了摸了摸下巴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回不回造梦天,也就不重要了,回去的路是个梦,出来的梦也是个梦,先生,我梦行不打算走下去了,我想在此安身,不知可否。”梦行拱手说道。 “呵呵呵,了梦莫问,通行道根,梦行,说来说去,终究还是你比我悟性好啊。”梦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