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内忧外患（中）
天牢位于金陵城西北，神策门外。 大乾开国时，曾在神策门外挖出一座湖，湖深五米，径长百米，中心有一座湖心岛，而天牢便建立在这座湖心岛上。 那个时候，神策军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如此方能确保不会有人越狱。 但在如今，守卫在此地的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妖。 曹正淳对于此地可谓是轻车熟路。 毕竟，就在前不久，他刚从这里杀出。 此时，他一眼扫过湖上漂浮着的一些妖物尸体，看向湖心岛上的那座正正方方，除了一扇大铁门外，再无其余装饰的天牢，神情有些复杂。 “如今跟随在皇上身边的人，竟有一大半是从这座天牢中走出来的。” 鳌拜、他自己，以及目前还被关在天牢里的卫齐，以及被普渡慈航镇压在此的吕布。 如果傅天仇没有被救下来的话，在斩首之前，他的归宿也是这里。 这么一想，曹正淳不由摇头一笑。 如果日后大乾昌盛起来，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被一些言官冠以‘天牢党’。 他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掉，同时沉声一哼高高跃起，从泛着腐臭味的湖水上空快速掠过，最终停在了那扇大铁门前。 见到铁门大开时，曹正淳脸色瞬间一变。 离京那日他奉楚昊的旨意前来通知卫齐，临走前顺手就找来一根铁链拴在了门外。 此时铁门大开，铁链断成数截散落在地。岂不是说明在他们离京的那段时间，曾有妖物来过这里？ 一念至此，曹正淳不敢耽搁，疾步穿过铁门。 铁门后便是一条约有三十余丈长的潮湿漆黑的石巷，墙壁上爬满苔藓，只在尽头点有两盏油灯。 当他一路疾步走到两盏油灯前，见到眼前一幕后，立刻脸色大变，连神情都恍惚了一瞬。 一时间，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糟了！” 七天前他从这里离开前，数十座石牢全都完好无损，里面哀嚎声不绝。 但在此刻，所有石牢的牢门都歪歪斜斜地开着，整座天牢更是寂静无声。 曹正淳嘴唇颤抖着走到关押卫齐的那座石牢外，只见钉在墙里，用来束缚犯人的四根粗铁链全都静静垂下。 而卫齐已经不见踪影。 曹正淳眼前一黑，身子直接向前趔趄了下，幸亏他及时伸手扶住了牢门，才没有一头向前栽倒。 其他罪犯哪怕全都死在天牢，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卫齐却不行！ “鳌拜远赴浙江都司统军，若是当他一个月后率军回来得知自己父亲生死不知……” 他喃喃说到这里，不由吞咽起口水，目中露出惊恐之色。 “以鳌拜的狼子野心，一定会率军冲进皇宫！” “甚至……挟、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对……大乾已经没有诸侯了，那么，这逆贼极有可能废、废……” 剩下的内容，他没胆子说出来，但身躯已经隐隐颤抖起来。 脑海中的念头更是纷杂起来，全是鳌拜造反，他与皇上该如何应对的想法。 就在这时，突然有锁链活动时发出的哐哐声从地下传出。 曹正淳瞬间清醒过来。 “对了，吕布！” “普渡慈航将另一位羽林将军吕布镇压在此，普渡慈航不在，其他妖物绝难破除封印！” 想到这里，他急忙在昏暗的天牢中搜寻起来，最终在天牢的最中心处发现一处机关。 开启机关的枢纽是一盏镶嵌在石墙上的铜灯。 当他转动铜灯后，身后几米外的空地板下顿时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地板下翻，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 曹正淳急忙找到一盏铜灯，拖在手中走下台阶。 台阶有数十阶，走到尽头时却不是地面，而是一池足以淹没常人胸口的黑水。 水中不时有七彩颜色的蜈蚣游过。 曹正淳见状吞咽一口口水，这位羽林将军到底是什么境界，竟然被关押在这种绝地！ 亦在这时，从黑暗中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你是谁？” 曹正淳闻言后立刻瞪起眼睛看向黑暗，但以他的境界却什么都看不到，暗自心惊的同时，他急忙开口道：“敢问可是羽林将军吕布？” 黑暗中传出吕布虚弱的声音。 “你是谁？” 曹正淳抱拳道：“皇上命咱家前来助将军脱离封印！” 在他话落瞬间，整池水都剧烈翻涌起来，铁链活动时的哐哐声一时不绝于耳。 黑暗中传来吕布的暴怒声。 “皇上？！” “那妖物称帝了？！” “区区一条蜈蚣精，也配称帝！” 曹正淳急忙解释道：“将军不要动怒，请听咱家解释，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乃是曾经的太子，并非是普渡慈航！” 接下来他将楚昊这段时间内所作所为的事情挑了几件说了出来。 吕布闻言后一阵沉默，随后开口道：“既是太子登基，布自当效命！” 曹正淳暗松一口气，开口问道：“敢问将军，咱家该如何做才能破掉封印？” 吕布沉声道：“若要破除封印，需渡过黑河，将布身上的七十二道蜈蚣钉拔下！” “只是这河中的七彩蜈蚣皆有剧毒……武道先天以下触之必死，便是武道先天也绝难抵挡。” 曹正淳听到这里后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因为吕布的剧烈挣扎，黑水翻涌中已经蔓延上石阶，其中有数条手臂长短的七彩蜈蚣在黑水中浮浮沉沉，正活动着百足向他脚边靠近。 见到这一幕后，他连忙向后退出两个台阶。 黑暗中，吕布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且回去禀明皇上，命一位武道宗师，或者仙道金丹来此，届时，布自然脱困！” 曹正淳轻轻点头，哪怕他看不到黑暗深处，也依然拱手道：“咱家记住了。” 说罢，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奉天殿内，楚昊与傅天仇等人正在食用午膳。 饭菜比较简陋，是傅家姐妹去尚善监简单做出来的。 吃完午膳后，楚昊在上官海棠的搀扶下前往后殿。 楚昊闻着钻入鼻尖的女儿香，神色不变地说着：“朕这里有本大内神功，按理说不应该外传，但你在大乾最危难的时刻报国投效，这本神功便奖励给你，并允许你将其内容传授给镇妖司中如今的这些人，你将这门神功抄录一份，回头将原本归还！” 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九阴真经》原本，向一旁的上官海棠递去。 上官海棠面露忐忑，道：“臣，上官海棠谢恩领赏，往后必不负皇上厚望！” 说罢，跪在地上双手接过《九阴真经》。 楚昊轻轻点头，道：“你们几人暂时先不要出宫，强大自身才是最重要的，金陵城中此时藏匿着无数妖魔，若没有实力，只会白白送死！” 上官海棠叩首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