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庄二死了
在二庄的合力压制下，黑焰终于再次被定住，交流得以继续。 “算了，你我本是一体，你犯错不就是我犯错吗？我推卸责任有意义吗？说到底，还是我的恶念深重啊！” “小子，你也无须自责，放眼望去，哪位大人物身边没有一头坐骑呢？可那些坐骑都是怎么来的，谁的心里不清楚呢？本尊把善的一面留下，恶的一面剥离出去，即便为非作歹了，也不过是管教不严而已，这真正的善恶谁又能分得清呢？而做为你的恶念化身，我是最有发言权的，你的所谓恶念都是什么呀？狂傲、自由、不羁、情欲、狡猾、多疑、狠辣、戾气，剥离了这些之后，你还有什么呢？你还是你吗？你欲证道逍遥，可我怎么感觉，你离逍遥越来越远了呢？相反，我的境界却是突飞猛进，我都能修行终极之术了。” 可算逮到机会了，庄二的狡辩之术也可谓终极了，老庄听来不免又一次陷入了思考，唯恐再次出现此前的险情，庄二赶忙回归正题。 “喂，小子，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你的玉腰吗？” 老庄茫然地抬起头，问道：“为什么？” 庄二得意地频频晃动着圆脑袋：“因为你的心中有枷锁，你顾及太多，你抛弃了你原本的能力，走上了一条看似纯净的大道，而这恰恰制约了你。” “纯净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不可求。水至纯则鱼不活，人至纯则心不活。我以为的逍遥更应随意，随心随性而为，是一种本我，尤其不可不锐，兵无锋则不利，人无锋则不功。你已然顾虑重重，又何来逍遥呢？而所谓的正邪之分，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而已，物极必反，纯净的尽头也许就是污浊呢？而所谓的终极之境，也只是一个境界而已，在其之上或许还有更高的境界，又或许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罢了。小子，你好好想想吧，你的道或许走偏了也犹未可知啊！” 庄二言之凿凿却又是摇头晃脑，老庄闻之切切更是道音风猎，若有所悟了。 “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你的玉腰吗？” “为什么？” “因为我心中无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她，所以，我才不管什么时空紊乱，什么大道崩坏呢？结果，就让我找到了，可惜啊，终是晚了一步，只抢到了这一缕几欲消散的残魂，被我温养在识海中。” “谢谢。”老庄真情以告。 “谢谢？你不灭了我，我就谢谢你了。”庄二脑袋一转，他傲娇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给我开口的机会了吗？你把我当成你证道的最大障碍，你无时无刻不想彻底泯灭我，你把我禁锢在你的识海，等待我的只有死亡一条道，我想躲开想逃离，可哪一次不是被你抓回来呢？我真的是恶吗？我只想活着，我只想回家，心门那儿才是我的家啊。”庄二瞳子里的雾气化水，仿若两个大水滴。 “小黑，对不起。”老庄面露愧色。 “你还想灭我吗？”大水滴终是滑落而下。 “对不起。” 老庄的愧色更浓了，庄二却是猛地一甩头，将那水滴抛出，水滴状的瞳子化成了太极鱼的样子，不是彼此首尾相衔的双鱼，而是对称各守一边的双鱼，他的形态变化还在持续中…… 看着眼前的一幕，老庄惊讶道：“小黑，你的样子？” 庄二臭屁地站了起来，旋转一周，只有三指的手掌按在胸前，面露嬉笑的神色：“我是不是这片空间最帅的仔？” “没觉得，但变得让人愿意接近了。”老庄的话语依旧的质朴与土风。 此时的庄二就像只站立的四脚蛇，只不过，脖颈更为细长一些，圆溜溜的脑袋上顶着一对儿太极弯瞳，喜庆的大嘴巴微微开启，露出两排整齐的兔子牙，不规格的白色大斑点满布脖颈以下，整体色调还是炫酷的黑色，但也不再闪耀着贼光，反倒是有些内敛的哑光了。 庄二揶揄道：“小子，要说你的审美观啊，属实太那什么了，不过呢，这也不怪你，谁让你把所有的优秀都剥离给我了呢！” 老庄不以为然道：“你也别臭美了，这是在你的幻境里，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自欺欺人而已。” “错，大错特错，小子，这一次你又错了！”庄二盘坐下来，神态也变得庄重：“告诉你吧，这就是我原本的模样！” “原本的模样？花谷那次？”老庄也坐正了身子，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大事。 庄二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花谷那次才是我原本的模样，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啊，是你的心境变化帮我找回了遗失的模样。你处心积虑想要灭了庄二，庄二的形态便顺乎了你的心意，遇恶更恶；当你放下了杀心，悔不当初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庄周，那么，庄二也就没有依存的根本了，它也便烟消云散了，从此再无庄二，只有小黑。” 老庄闻言慨然：“我修道亿万载，却终是化原，这世间本无善恶，不过是各守立场罢了，除恶务尽也许本就是恶，执念于极又何尝不是恶呢！” 小黑问道：“小子，别感慨了，你赶紧想想怎么救回你的玉腰吧？总这样禁锢时空也不是个办法呀。” 老庄面色纠结，低语道：“唉~作茧自缚啊！玉腰是在我的半境心牢中，引动了她自身的心域黑火，只有将她移出心牢，我才能为她近身救治啊。而打碎心牢的唯一办法，就是本人通过境界碾压，我也唯有证道成功踏入终极之境一条路可走了。” 老庄陷入了愁苦，小黑却偏偏装出吊儿郎当的形象，嬉笑着：“小子，既然知道方法了，那就努力证道嘛，我看好你哟。” 看着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老庄没好气地说道：“证道有那么简单吗？” 小黑笑言：“你说过，只要你彻底斩灭了杂念，就可以证道成功了呀？” “那不是真的逍遥大道，我不要。” “管它真的假的，只要能踏入终极之境，只要能救回你的玉腰，对你而言，它就是最好的大道。” 闻言，老庄略一思量，脸上的纠结淡化了，一丝决然在他眼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