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以身殉道
老庄心念已起，两枚巨大的风刃即现，扑来的凶浪尚未靠近便瞬间湮灭了。 那恶魔见了，只是略显惊惧，更多的则是无奈，它再次幻化成黑衣女子，幽怨地声音再度充斥整个识海。 “子休，是我呀，难道你认不出你的玉腰了吗？你真的舍得对我下杀手吗？” “收起你的假面吧，难道这一次你怕了？晚了！” 老庄正欲将风刃送出，那黑衣女子却是浑身一抖，无数只蝴蝶翩翩飞出，识海上空瞬间绚丽了起来，细细的鳞粉漫天飘落，老庄的双眸变成了彩色，腾腾的杀气消失殆尽。 “玉腰，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我找遍了整个时间河，却总也找不到你，你到底去了哪儿？只有突破了终极之境，我才能去寂灭之地寻你，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你。” 老庄喃喃自语着，那两枚风刃也暗淡了下来，不过还是紧紧环护着他。 “子休，你好傻呀，我一直都在呀，我就住在你的梦里呀，我真的是你的玉腰，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候的你呀……” 听着那黑衣女子的讲述，老庄陷入了追忆往昔之中，脸上堆满幸福与柔情。 “玉腰，我悟了，无极之终才是极，我想要证的逍遥大道太纯净，那便是有极，我一直追求的极便会使心念有执，又岂会终极呢？顺乎了小我也是终极啊！” 一个极具蛊惑性的声音在老庄的耳边念叨着： “这就对了，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本就是你的执念与私欲，你我是一体的，你怎么可以斩杀你自己呢？我们就应该同生共处的嘛，你看看老李，人家就顺应自然，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修道本来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嘛，你若登顶，天下皆为刍狗，谁人不是蝼蚁呢？……” 识海外那具rou身，黑色正在缓缓地收复着失地，一旁的老李虽急得抓耳挠腮，却也是无能为力。他真想钻入老庄的识海中去唤醒他，可贸然的举动只会带来不可逆的伤害，他也只有默默地等待着，一切的机缘与风险都要靠拼啊！ 识海内，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聒噪着，时而赤裸裸地引诱，时而娇滴滴地倾诉：“子休，只要你打开那把锁，我们就可以永远双宿双飞了，你就不用去那寂灭之地了，留在这一方时空做至高无上的王。玉腰是你的，一切都是你的，快去吧，打开它……” 老庄茫然地站起身，表情似有纠结，却毅然决然地向着识海中央的岛屿飞去，大群的蝴蝶上下翻飞地簇拥着。 岛屿的正中耸立着一根通体赤红的圆柱，圆柱顶端有一凹陷的掌印，老庄悬浮其上，缓缓伸出右掌正欲按下，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他看向黑衣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双眸也恢复了黑白分明。 “玉腰，你真的想让我打开这心门吗？” 看着老庄那怪异的神情，那女子犹疑了一下，就是这瞬息的停滞，一个红色的牢笼凭空出现，将她罩了进去。 “那你就永远呆在这里吧。” “姓庄的，你混蛋，你居然再一次骗我。”那女子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老庄反问道：“庄二，别装了，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啊？” 闻言，庄二安静了下来，却也没有转换形态，只是声音变得极度阴冷起来。 “庄周，是我在演，还是你在演呢？没错，我是你的恶念，更是你的执念，你要把我剥离出来，可我们俩到底谁才更真实呢？玉腰奴是我，庄二也是我，可你呢？你还是你吗？” “你就不要再浪费口水了，你的幻术对我无用，你只能是庄二，玉腰是玉腰，你徒有其貌却根本不知情为何物。” 老庄一脸的淡然，那胜券在握的神态，似乎真的脱离了幻术的控制。 牢笼中，庄二突然有些颓废了，在与本尊共生的无数年里，两人曾经有过亲密无间，更有过磨砺同行，可随着本尊的日渐强大，不知从何时起，最懂彼此的两人开始了无休止地争斗，马放南山重回当年的逍遥快活，难道不好吗？ 为求自保，为求重新入住心门，自己也只能潜心修炼，而这终极幻术原本就是它最大的依仗，何曾想到，自己在进步的同时，本尊也没闲着啊！ 失落至极的它，心中有太多的不甘：“不可能，你还未达终极之境，你就算明知道身中幻术，你也不可能脱困而出，想不到你庄周也这么阴险狡诈，你也会行小人之事，你的心境永远不可能圆满了，想要证道，哼，白日说梦吧。” 老庄轻叹一声：“唉，你以为你真的就是我吗？自从你想要出逃开始，你我的灵魂互通就已经淡化了。告诉你吧，其实在境界上，我早就突破到了终极，你这幻术又岂能迷惑于我呢？你说的没错，我的心境的确未得圆满，但也就尚缺一丝而已，再入世一回，想必就能求得圆满了。” 庄二突然盘坐了下来，神态安详，隐隐有了玉腰的神韵：“那好吧，你我相生相杀亿万年，逃也逃不出，入心也不得其门，我累了，不用你动手，你也不用这一世的历劫了，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一团黑色的火焰凭空腾起，将庄二包围了起来，它的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意。 那熟悉的笑容却如同巨木一般，猛然撞击在上，他面色剧变，急迫地喊道：“等等，你快停下。” “焚我残魂，助你证道，玉腰愿意。” 她似乎在竭力压制着什么，神情在狰狞与祥和中不断扭曲着，形态却始终维持着玉腰的女子形态。 “不，我不愿意。”淡然不再，老庄赤眼。 “我真的累了，子休，永别了！” “庄二，不，玉腰，你快停下啊，我是骗你的，我还没有突破，我知道这还是在幻境中，可我就想永远的沉迷于此，我只要我的玉腰，你快回来呀！” 她的双腿在慢慢变得透明，老庄扑向那红色牢笼，疯狂地撞击着，想要破开那枷锁，却是根本无能为力…… 看着泪流满面的他，玉腰笑了，无数的蝴蝶飞出，伴着黑色的火焰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