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恐怖
林小虎深以为然，倒吸一口凉气，点了点头。卢京旭道：“那个什么博士没有在你身上安装GPS定位系统吧” 林小虎苦笑道：“应该不会，我遇到杨静以后，身上没有什么外伤。”卢京旭那双充满智慧的阴沉眼晴眯了起来，道：“他们不知道你的位置，却能很快找到你，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是那三名警察之一泄露了你的行踪。” 林小虎叫道：“不会吧。”卢京旭摇头道：“那几个警察跟你无冤无仇，当然不会故意泄露你的一切。可问题是，就怕他们在无意之中提到了你。我们再想一个问题：如果只是你们四个人在警署里面谈话，所说的话不会传到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外的地方，就更不可能让你的对头知道。可他就是知道了，这说明什么” 林小虎想了想，道：“难道是通过电话或者网络”卢京旭点头赞道：“你很聪明，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觉得，当天晚上，那几个警察一定跟外界有过什么沟通联络，在这个联络的过程中，把你的事无意中泄露出去。对方知道后，迅速赶过来抓捕你或者追杀你。可惜你逃得很快，他们没有抓到。为了保密，他们只有杀掉三名知道内情的警察。” 林小虎连连点头，道：“有道理，很有道理。” 霍香听到这也不禁赞道：“看你五大三粗的，想不到脑袋瓜这么聪明。”卢京旭得意的道：“那是，好歹干了十几年刑警了。” 卢京旭得到林小虎跟霍香的肯定后，举起手来。Johnson示意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卢京旭用纯熟的口语跟他们说了起来，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卢京旭对林小虎说，他让Johnson派人调查事发当晚从警署进出的任何电话，也许这上面能够找到线索。 林小虎赞道：“对啊，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Johnson就派人去了本地的电信部门，征调韦恩镇警署在事发前后三天内的所有进出电话。事情与卢京旭推断的几乎一般无二，按老夫妻所说的把林小虎送到警署里的那个时间，稍后延迟了一刻钟左右，有一个长途电话从警署打到了费城警察局，通话时间为三分钟多一点。 这个虽然不算是好消息，但也足以让所有人感到振奋了。因为又找到了一条新的线索。 Johnson当时决定，全组出发，赶赴费城警察局。 一个半小时以后，众人赶到了费城警察局里。可能Johnson本身的身份很高，因此我们受到了警察局长的亲自热情欢迎。说明来意之后，警察局长配合着众人，召集了局里联络中心的所有警察。Johnson简短的说了下情况，然后询问这些人，当晚是谁接的那个来自新泽西州韦恩镇警署的电话。 谜底的揭开比林小虎一伙想象得要轻松得多，一个黑人妇女警察举手，说是自己接的那个电话。 Johnson递了个眼色给警察局长，局长让其他人都回去工作，只留这个女警察在会议室里。然后Johnson询问这个女警察当晚的谈话内容。 卢京旭给林小虎翻译，说，女警察当晚值班，接到了韦恩镇警署的电话，对方询问她费城警局这边有没有对一个华国男人失踪的立案。女警查询了一下最近几个月内的案件记录表，确认后回复对方，确实有。对方表示，失踪的华国男人目前正在他们警署，询问是送过来还是费城警局派人过去接。这可是大事，女警没敢怠慢，立即跟头儿汇报了这件事，头儿也很激动，当下表示要派人派车过去接。 女警回复这个情况后就挂了电话，之后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通话前后时间她自己说没几分钟，跟Johnson查出来的三分钟多一点差不多相吻合，看来没说谎。 局长很快又找到了当晚值班的头儿，一个黑人警长，叫进来以后同样询问了一遍，他说的跟女警说的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出入。被问及有没有跟别人提起此事时，他也说没有。看他表情憨憨的，不像在撒谎。 JohnsonI司他，派出去的人有没有赶到韦恩镇警署接到那个失踪的华国男人。黑人警长很不高兴的说，他被人耍了，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警署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安安静静的，不知道人都去哪了。他们在警署内外粗略找了找，没找到任何人。后来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只能连夜赶回了费城。 卢京旭跟林小虎说，这又给了众人一条最新的线索，就是那些坏人是赶在警局这些人赶到之前到达了韦恩镇警署，吓跑了他，然后把那三个知情的警察杀掉。但问题是，对方怎么可能通过警方内线知道这些消息的呢 同样对此表示疑惑的还有Johnson，他询问黑人警长与警察局长，警局内线有没有可能被人监听。两人都是连连摇头。但警察局长随后想到了什么，说，如果真的被人监听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被国家安全部门监听的，其他人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本事。 事实上，林小虎也知道，任何国家的电信网络基本都受到了国家安全部门的监控，能不能做到实时监听他不了解，但肯定是监控的。不用说整个国家了，就算有的公司，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或者防范公司员工聊天上网打游戏，也会加装监控系统。这些软件的能力非常强大，几乎所有的数据都能破译出来，老板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轻轻松松就能看到每个员工在工作或者MSN上的聊天记录。你说这种情况恐怖不恐饰 警察局长一句话，把众人全部带到了一个非常恐饰的境地里。 卢京旭喃喃的道：“怎么可能!我宁愿相信，是那个女警的同事们听到她的电话谈话内容后泄露出去，也不愿意相信，这事跟美国国家安全部门有联系。” 林小虎低声道：“我靠，如果局长说的是真的，难道我背后的那只黑手是……是……”卢京旭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惊恐的看了他一阵，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跟松下美惠子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美国国家安全部门策划并实施的，那现在……你……还有我……还有霍香，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 林小虎惊得够呛，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卢京旭阴冷的眼神看向霍香，霍香也不瞧他二人，眼珠滴溜溜乱转，只在Johnson等人脸上扫量。 林小虎偷眼瞧了Johnson一眼，这位老警探也是面色惶然，看来他也钻了牛角尖，被警察一句话就怀疑到国家安全部门身上去了。可不这么怀疑又能怎样事实上，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短短三分钟的电话就被人监听了去的事。 当然，他也能怀疑接电话的女警或者那个黑人警长是那个博士在警局的卧底，但这想想就不可能。那个博士再厉害再高瞻远瞩，也不会提前就在费城警察局安插下自己的人吧就算安插好了，怎么就那么巧，一定会接到这个电话呢何况那个女警与黑人警长在被问话的过程中表现坦然诚恳，根本不是作伪。两方面考虑，就能免除了他俩的嫌疑。 案情进展到现在，又遇上了过不去的坎儿。但这一次，不仅让众人感到了为难，还让大家感受到了恐惧。如果，仅仅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国国家安全部门下的手的话，那三个华国人，还有整个专案组的成员，都已经卷入了一场黑暗无光的血雨腥风中去。迎接他们的很可能是各种阴谋手段，包括暗杀。林小虎，卢京旭还有霍香，很可能陈尸美国，再也回不到国内去。 一想到这比失忆更恐怖的死亡画面，林小虎就觉得毛骨谏然，跟霍香对视一眼，却难得的从她眼里看到划过一抹凶光。林小虎冷丁丁打了个寒战。 Johnson忽然站起身来，跟警察局长握手表示感谢，看他的意思，是要带林小虎三人走了。警察局长也没留他们，带人把他们送到门外。 Johnson看着林小虎这一行人都上了车，然后来到他们这辆车的车门旁，跟卢京旭其实也就是跟林小虎说，案情进展到现在，几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他是头一次感受到迷茫与恐惧。他也不确定林小虎跟松下美惠子失踪的事，是不是某些部门某些人做的。他需要跟上级反映，然后从上面开始彻查。而在这之前，考虑到林小虎的安全，同时林小虎这趟美国之行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所以他打算先送三人回国，再展开下一步的工作。 这些话对于已经感到前途渺茫的林小虎来说，无疑是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儿，当时听卢京旭翻译完之后，就忙不迭点头同意了。卢京旭也没有别的意见。 于是Johnson安排人手送他们三人回纽约，同时联系上级外交部门给他们解决机票航班事宜。 回纽约的路途全程高速，车子开得又快又稳。林小虎坐在车后排座位上，表面上平静无语，心里却是开了锅般的闹腾。老实说，在来到美国之后，通过三个人的努力推动着案情一步步往前发展的时候，林小虎也曾经幻想过冲他下手的人是何方神圣：可能是对东亚气功怀有极度热爱心理的变态人士，可能是松下美惠子在费城这边的仇人，甚至可能是深藏美国国内的恐怖分子……但他从来没想过，也根本不敢想，还有一种可能是美国国家安全部门下的黑手。天哪，这怎么可能这种代表国家代表政治的受总统和美国国防部掌握的大杀器，怎么可能会对他和美惠子这种小角色下手呢就算他们喝多了假酒也不会犯这种二百五的错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