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事情露陷了
放晚学的铃声敲响不久,新林学校低年级的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奔出南大门。嘻嘻哈哈地打闹着踏上回家的岔路,“啪嗒、啪嗒”奔跑的脚步声,犹如“长江后浪推前浪”地相继渐行渐远啦! 这时,一位妇女走进“理发店”。瞅见里面没人等着理发,她笑着打趣:侯书记、颜老师,有句古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真是太幸运啰! 闻听此言,侯云飞就转向她满脸堆笑地说:他大姐,刚才放晚学的铃声已经敲响。我孙女就要回来吃晚饭,我和老伴必须收拾晚饭菜了。咱只能非常抱歉地说一声,请你明天再来理发吧! 颜如玉一听,急忙拉着妇女的手解释:他大姐,咱们儿子和儿媳在外地工作。咱们来这里开“理发店”做生意,纯粹就是为了照应在新林学校读高一的孙女呀! 说着话儿,她指着一只瓦盆里和好的面团说:他大姐,咱们开这个“理发店”才几天。你当然不会知道,咱们每天下午只要听到最后一堂课下课铃声敲响了。就不再替人理发啦! 听到这里,那位妇女温和地说:侯书记,您和颜老师的儿子、儿媳不在家。咱知道你俩必须照应孙女的日常生活呀!我明天再来理发,不妨事、不妨事。您用不着觉得“抱歉”哦! 话音刚落地,她就转身走出“理发店”。很快就走上了那条乡村土路,终于彻彻底底地消失不见啦! 望着这位妇女心平气和地离开的背影,侯云飞和颜如玉欣慰地笑了。 接着,为了防备再有不知情的人来理发。他们就关上“理发店”的大门,走进里间分工行事:男人面向北拿起擀面杖一边擀面皮,一边瞅向新林学校的南大门;女人面向南一边生炉子烧水,一边瞅向那条乡村土路。 显而易见,他俩清楚地瞅见:郝建载着郝艳骑出新林学校的南大门,一位低年级的同学拿着一张纸条奔过来,奔到他近前将纸条递给他。然后,拿着纸条瞄了一眼的他居然打了一个冷噤呀! 最为关键的是,他随即就转向妻子说:雨露,我一个老同学约我聊天续友情。你先将艳儿载回家做作业吧! 毫无疑问,他俩也清晰地听见那位低年级的同学告诉郝建:一位叔叔让我将这张纸条交给你,他说在沿河镇“好再来”饭店等你过去。 当然,他俩也看见:坐在郝建身后的郝艳,搂住他的腰部伸长颈脖瞄向那张纸条。可却因为她的身高不及二姨父的肩膀,压根就无法看清楚那张纸条上面的内容。就急得向自己的二姨娘递去“抢夺纸条”的眼色啦! 可是,平素一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蔡雨露。压根看不懂姨侄女的心思,却要求郝艳快点随她回家做作业巩固知识哦! 急得郝艳摇晃着二姨父的手臂不愿下车,撒娇要跟去沿河镇“好再来”饭店。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也学会如何“为人处世”呀? 无奈,蔡雨露却呵斥着强行将她抱上自己的自行车。骑向去郝家的岔路口啦! 然后,郝建镶满苦涩的笑容就闪现在侯云飞、颜如玉的眼中。与此同时,郝艳被蔡雨露载着离开之前嚷嚷的那句话。也如冰似箭地刺进了两位老人的心中哦! 直觉告诉这对夫妻俩,那张纸条上面的内容绝对不妙。那位没有亲自约见郝建聊天续友情,却让一个低年级的同学将纸条递给他的人。其动机也肯定不纯啊! 蓦然,颜如玉拍着脑袋惊呼起来:哎呀,今天上午蔡家庄的泼皮无赖邱林生走进咱们店里时。没戴帽子也没戴眼镜呀!可是,他下午四点之前再来时却戴了帽子和眼镜。还扒着新林学校南大门的门坨子,时不时地瞅向校园里面啦! 说到这里,她急乎乎地说:云飞,此人告诉我和新林传达室的张师傅。他来此找郝副校长联系,下学期是否可以将自己的孩子送来入学呀?张师傅怀疑他找郝副校长的目的,就骂跑了他。现在看来,叫低年级的同学递纸条给郝建的一定是他啰! 闻听此言,侯云飞一拳砸在八仙桌上咬牙切齿地说:哼,咱们可以确定嫌疑对象就是他。要想知道他到底向郝建传递的什么消息,咱现在就跟踪郝建去沿河镇一探究竟。一切按计划行事吧! 话儿蹦出口之后,他就抬起头就瞅见:郝建双脚离地跨上自行车的车座,蹬动着脚踏板快速地冲向去沿河镇的岔路。 看到这里,侯云飞立即牵出自行车走出门外。又像突然响起什么似的支撑好自行车,转身走进里间从衣橱里翻出一顶黑色礼帽压在头顶。随即,又从皮包里掏出一副宽边黑色眼镜戴上。才重新走出门外牵起自行车偏腿上车,追着郝建的方向骑去啦! 骑向沿河镇的郝建,心里暗自琢磨:咦,侯卫东、李月娥离开宁县之前。到底会告诉谁,他俩的去向呢?按理说,像这种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他俩应该只会告诉秉性忠厚、善良的路建华,肯定不会让挚友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俩去外地的蛛丝马迹。眼下,又谈何冒出来一个“知情者”呢? 此时此刻的他,越琢磨越觉得:侯卫东、李月娥离开宁县去外地,不管是侯家人、还是李家人。对于外界,肯定都是全面性封锁消息哦!如今,却有人是通晓内幕的“知情者”。真是不敢置信啊! 蓦然,一股不祥之感自郝建的心底悄然升高了:哎呀,难道是人家编瞎话骗我意欲“图谋不轨”吗? 可是,郝建又想不出:那位自称是“知情者”的人,如果他并不知道真情的话。又为何偏偏以“知道是谁帮助美娇娘离开宁县”为由。“骗”他带一万元去沿河镇“好再来”饭店呀? 突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猛烈往前飞窜,紧接着自行车因碰撞到什么倒地之后产生的“叽里嘎啦”的响声,伴随着小孩子“哇哇”的哭声。就势如破竹地冲进他的耳中啦! 郝建这才收敛了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急速摒除杂念。与此同时,目光也随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孩子倒在乡村土路的路牙边,稚嫩的小手捂着渗透出鲜红血丝的膝盖处。声嘶力竭地哭喊:爸爸,我疼。呜呜----mama,我疼。哇哇----爷爷、奶奶,我疼。呜呜---- 立时,从路牙旁边的一所房屋内就冲出几个男女老幼。这些人的脸上写满了“心急如焚”的担忧,眨眼间就奔到小孩子的身边异口同声地叫嚷着:哎呀,咱们的宝贝伢子、命根子啊。快点告诉咱们,是哪个“遭天谴”的撞了你呀? 那位泪流满面的小孩子抽泣着擦拭两下眼角,肩膀剧烈地抖动着转向从地上站起身的郝建。眉头紧皱地挪开捂住膝盖处的手,指着他又是一阵哭喊:就是他,呜呜----撞我的。呜呜---- 面对小孩子的指控,郝建心里暗自悔恨:刚才,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想事儿。竟然撞伤了无辜的小孩子啦! 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万分不解的谜团,迫切需要去解开。委实不宜因为眼前的事件,而耽搁在此呀! 于是,郝建赶紧从裤兜里掏出黑色钱包走到小孩子的亲人身边满脸赔笑地说:哎,咱家今天早晨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致使咱刚才心绪不宁地骑着自行车,一不留意就撞倒了你们的宝贝伢子。他的伤势怎样呢?估摸需要多少钱能够医好说个数,我负全责吧! 闻听此言,正全神贯注地查看小孩子伤势的人们。就像约好似的抬起头望向郝建啦! 只一眼,这些人其中有一位年轻男子站起身惊呼起来:哎呀,我认识您是新林学校的郝副校长。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抬起手腕瞄向手表。片刻之后,他望着郝建抓耳挠腮地说:咦,去郝家庄的路程是新林学校往西。这里是距离新林学校向南五里之外的新北村,附近并没有一个孩子是新林学校的学生。这会儿都六点一刻了,您为啥事骑到这里来呢? 郝建一听,尴尬至极地说:各位请听我解释,一位久别的老同学约我放晚学之后去他家聊天续友情。他家住在沿河镇旁边的村庄里,这里就成了必经之路了。我现在就是急着赶去找他,心里又总想着早晨不愉快的事情。撞伤了你们的宝贝伢子,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原谅。并且同意与我“私了”呀! 听到这里,年轻男子爽快地说:郝副校长,看在您诚心诚意认错的份上。我就代表咱家里人答应您的请求,咱们监管孩子疏忽大意了。也应付一半责任,您就付贰佰元算做了结此事吧! 郝建急忙从钱包里掏出贰佰元递给他,千谢万谢地与这些人一一道别了。牵起自行车跨上车座“脚下生风”地蹬动脚踏板,时不时地就使劲儿摇晃两下脑袋,硬是逼迫自己不再心存杂念地骑向沿河镇啦! 此时此刻的他,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肯定都不会想到:有一位戴着黑色礼帽、宽边黑色眼镜的七旬老汉,距离他身后一米之远跟着他呀! 约莫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以外的光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郝建。终于骑到沿河镇“好再来”饭店的门口啦! 他跃下自行车快速支撑好,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去。与此同时,他的一张嘴巴也迫不及待地说:我是新林学校的郝副校长,哪位朋友找我有事呢?请举手或者站起身吧! 闻听此言,站在饭店门口张望的邱林生转向郝建说:郝副校长,是我找您有事。咱们去隔壁的“喜迎客”茶馆里聊一聊啰! 话音一落地,他就走进那家“喜迎客”茶馆的里间。找了一个靠里面的小方桌子坐下来,装着很富有的样子大手一挥:服务员,来两杯“碧螺春”茶吧! 走进“喜迎客”茶馆,郝建快步来到邱林生面前的小方桌边坐下。眼光随之就撒向对方,直觉告诉他:对方罩着褐色宽边眼镜的脸颊,显得白皙、帅气、年轻。褐色鸭舌帽和红白相间的领带,搭上一套天蓝色的西服。更是衬托出对方身材的健硕、挺拔呀! 看到这里,他对面前的年轻人有了一个极其美好的印象。就接过服务员刚泡制好的“碧螺春”茶咽了一口,就试探性地抛出了他心中的质疑:年轻人,你的胃口委实太大了。你就那么肯定,你的讯息真的值那个数吗? 在他俩说话的档口,乔装之后的侯云飞也支撑好自行车走进“喜迎客”茶馆。一眼就瞅见了:郝建面朝里面坐在一张小方桌边,他的对面之人正是今天去过新林学校两次的邱林生。两人相互对视着谈话,谁都没有抬头望向刚刚走进来的他哦! 看到这里,侯云飞快速走到郝建背后的一张小方桌坐下。也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碧螺春”茶,一边装着津津有味地喝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对面两个男人的谈话啦! 面对郝建的质疑,邱林生显得胸有成竹地说:郝副校长,我的讯息绝对值那个数。您倒是带来了没有呢? 郝建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不管玩什么游戏。总是有必不可少的规则。你难道不懂吗? 邱林生的回答,更是验证了“泼皮”的无赖:郝副校长,竟然还记不住“鸟为食亡、人为财忙”的这句谚语。您说出刚才那些话语,怎么就不觉得愧为鼎鼎大名的一校之长呢? 闻听此言,郝建圆滑地说:年轻人,听你的话意。看来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呀!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不妨就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彻彻底底地忘记美娇娘,认认真真地当好我糟糠之妻的“保护伞”啦! 侯云飞一听,心想:原来,这个邱泼皮今天去了两趟新林学校。他找郝建为的就是说出,与咱儿媳李月娥有所关联的事。哎呀,咱儿子和儿媳离开宁县去邳县工作的事儿。咱们和亲家对外从未透露呀!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讯息呢? 想到这里,他颤抖地放下了还没喝完的茶杯。心儿“砰砰乱跳”地望向对面啦! 只见郝建站起身双手抱拳地说:年轻人,如果你还不想说给我听的话。我不会勉强你,家里亲人们还等着我吃晚饭。告辞啰! 说着话儿,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喜迎客”茶馆的门口。 蓦然,邱林生无奈的话语冲击着侯云飞的耳膜:郝副校长,您等一会儿。我先向您说个大概,等您的酬金到了我的口袋里。我再说出详细情况,总该可以吧? 听到这里,郝建才转身重新走到邱林生的面前坐下。笑着说:年轻人,你早该如此明白事理啦! 紧随其后,就是邱林生不情愿的声音:郝副校长,我听说你爱慕一个美娇娘很久很久。我还听说,是新林学校的一位领导帮助---- 还没等他说完,侯云飞就急得指着他大骂:邱泼皮,你整天游手好闲地不务正业。日子混不下去了,竟然想出如此蹩脚的事儿,来挑拨离间新林学校教职员工的关系。真是太卑鄙无耻呀! 咋一听到“邱泼皮”三个字儿,郝建一下子想到了:蔡家庄臭名远扬的邱林生。他不由得眉头紧皱地暗自思量:哎呀,这个年轻人名声不好。他的话语,到底能否听进耳呢? 面对侯云飞的指责,邱林生理直气壮地说:郝副校长,您千万别听他的话。我说的事情有凭有据,只要您付了酬金。我就可以去你们新林学校指认两名当事人哦! 他的话音刚落地,侯云飞为了转移郝建的注意力。又指着他大骂:邱泼皮,眼下这段时间对于新林学校的学生们来说。真可谓是“黄金时期”呀!你居然打算不顾他们的学业,去学校里“无事生非”地扰乱课堂纪律。真是无人教养的混账东西啊! 闻听此言,郝建才猛然想起:自己兼顾的高三(一)班学生们,再有四天就要冲刺高考了。眼下这段时间里,不管是他还是学生们。都委实不宜遭受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呀! 想到这里,他就转向邱林生说:年轻人,不管你说的事儿是真是假。眼下这段时间里,咱身为高三部的英语教师。委实不宜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对不住自己的学生们,咱们还是等到高考结束之后再谈吧! 说着话儿,郝建就转身走出“喜迎客”茶馆。牵起自行车偏腿上车骑向郝家庄啦! 紧随其后冲出来的侯云飞,也牵起自行车跨上车座“脚下生风”地骑向晓庄村。他要快点见到路建华,将他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他。恳求他现在就带着全家人离开宁县,投奔他孝县的表姑父吧! 邱林生气愤至极地冲出来,冲着侯云飞的背影叫嚷:哼,这是哪里来的糟老头。怎么这样喜欢“多管闲事”呢? 急得“喜迎客”茶馆老板也冲出来,紧紧拽住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说:年轻人,你将他俩气跑了。你必须付三杯“碧螺春”的茶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