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零五章 釜底抽薪
荀或的脸色阴沉！ 心中冒着寒气，感觉相当不爽。 族老们想干什么，族学竟想得到推荐学生直接进去官府做事的渠道？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乐意，大将军也不会答应！ 简直就是取祸之道，真以为大将军好说话啊？ 更叫他气闷的是，族老们还不满足，又提出一些在他看来，相当过分的无礼要求。 比如插手颖川公共事务，甚至还想染指几座已经颇有成效的水库！ 还有颖川的商业份额，族老们也想占大头，最不济也要占到五分之一的比例，而且还要做好几个行当的龙头！ 不仅如此，有族老甚至提出盘下颖川那几处隶属于官府的水泥工坊，想要把它们当作家族产业经营！ 还有族老异想天开，觉得颖川太守之职，应该得到他们荀氏的同意方可上任，不然就不能成行！ 荀或越听越气，最后直接气乐了。 “诸位族老，你们哪这么大底气，认为大将军会给荀氏这么大脸？” 他真心不明白，同时心中隐隐不那，察觉事情似乎有些超乎意料的麻烦。 “怎么，咱们荀氏出了两位高官，难道还不能得到一点好处么？” “就是，文落你可是堂堂民部尚书，公达也身居高位，这么点面子大将军肯定要给的！” “不就是那么点子产业和好处么，相比文若和公达的贡献，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文若，你可不要左性，据我所知其余家族都有不小动作，这么多家族联合起来，大将军也要低头吧！” “正是这个理，大将军也需要咱们这些世家的支持，才能让地方安稳吧！” “……” 几位族老自顾自纷纷开口，一个个满脸傲气蛮横得紧，也不知他们哪这么大底气？ “呵呵，想要得好处没问题，恐怕得我跟公达的头颅献出，才有可能叫族老们如愿！” “大将军凭什么给我跟公达面子，我跟公达也只是后续才加盟大将军麾下，诸位族老也太看得起我们叔侄了！” “再则，诸位口中的一点好处和产业，真的只是一点么，别说大将军不可能答应，就算他答应我也不敢要的！” “还有，大将军什么时候要荀氏出力帮忙了，诸位族老不要往脸上贴金，究竟怎么回事用不着自欺欺人！” “……” 荀或气乐了，他还真没想到，族人们竟会如此短视。 他跟公达叔侄位高权重不假，又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以大将军的性子，一旦被他察觉，说不得他跟公达叔侄两，真的就得人头落地了。 他从来不怀疑大将军的杀伐果断，同时对族人的表现相当失望。 至于其它家族的想法和所作所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大将军会是忍气吞声的人么，只怕某些家族日子过得太好，这是想寻死呢。 想到‘死’字，他心头猛的一栗，淡淡扫了几位目瞪口呆的族老一眼，轻笑道：“我累了，诸位还是回去吧！” 一场好好的家族高层聚会，最后不欢而散。 荀或真没想到，家族竟然会成为这个样子！ 想想之前荀氏八龙齐出的气象，颖川荀氏之名传达天下！ 不然，年岁比他还要长几岁的侄子荀攸，不会出仕便是黄门侍郎，他也不可能直接进入大将军何进的心腹幕僚团队之中！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所谓的荀氏八龙死得死散的散，趁着天下大乱各奔东西，此乃世家生存之道，没想到留守老家的族老却是出了问题。 可笑，真真可笑，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赚了不少银钱野心就开始膨胀了，也不看看大将军什么性子？ 尽管大将军最近几年修心养性，基本没怎么动过手，做事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强硬激烈，倒是叫下面的人看错了形势。 以为大将军是个软和的，这才起了坐大之念。 只有荀或这些常伴大将军左右的近臣，才知晓大将军的性子一直都没变，只是手段越发隐秘难测了罢。 真以为大将军改了性子啊，怎么不问问那帮威名震天下的超级高手，看看他们怎么说的，一群蠢货！ 之后与族老几次会面，都闹得很不愉快，他都被这帮族老的顽固气得差点吐血，最后更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毕竟是颖川荀氏嫡系家主，通过家族力量，简单探察一番同为颖川世家的动静，得到的结果叫他相当忐忑。 实在没料到，一干颖川世家，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 不知他们哪来这么大底气，以为大将军真会法不责众！ 开什么玩笑，大将军一向奉行强硬做派，只是最近几年手段使得越发老辣圆融，没想却是叫人小觑了去。 这样的情况，他必须立即上报。说不定大将军会看在他这么给力的份上，最后饶过荀氏家族一马。 他最是清楚大将军的性子，一旦触犯到了他的底线，想要简单善了都难，不杀给人头滚滚根本不可能歇手。 察觉情况有异，甚至地方官府也参合其中，荀或忧心忡忡夜不能寐，生怕大将军一个不高兴，直接把荀氏家族给全灭了。 虽然大将军林沙到现在都没使出如此暴烈手段，可荀或一点都不敢拿家族的前程开玩笑。 他想跟大将军说道说道，心中存了事便没了继续留在老家的想法，三日后便急匆匆离开，在一票威武军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迅速离开老家，迫不及待以最快速度返回雒阳，把情况告之。 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都不希望家族出事，也不乐意见到大将军开气杀人模式，影响到了安静宁和的大环境。 他可是知晓，大将军手上有几支十分厉害的密探人马，专门用作打探治下的一举一动，说不定早就知晓下面的暗流汹涌，做出了撒网以待的决定呢。 想到此处，荀或越发不敢怠慢，待急匆匆返回雒阳，第一时间寻上大将军府，要跟大将军汇报紧急大事。 荀或作为民部尚书，自然很快就受到林沙接见。 随便客套几句，他当即请罪，将颖川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道出，最后满脸愧疚承认了错误。 叫他心惊的是，大将军脸上的神色始终淡淡，好象对此早就知晓，又像是胸有成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一般。 可不管哪一样，都叫荀或的心提了起来。 “一帮跳梁小丑罢了，随手可灭的货色，用不着太过费心！” 林沙淡淡扫了荀或一眼，悠然道：“不过既然荀尚书自承错误，我不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正好我有一事需要文若配合！” “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没那么夸张，只要荀尚书愿意，事情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还请大将军示下！” “……” 等荀或离开的时候，神色一片恍惚，好象受了极其严重的惊吓一般，浑浑噩噩没了精神。 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提出的主意又狠又毒，直接断了世家大族以后可能的不轨之念，除非大将军的后代太不争气，否则很难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分家！ 荀或考虑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答应了大将军的要求，会合同在雒阳的荀攸荀公达，请假回颖川老家，提出了一个叫宗族意外之极的要求。 “不可能，文弱你脑子糊涂了吧，怎可提出如此荒谬要求？” “是啊文若，这样的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就当不存在好了！” “只有宗族的强大力量，才是你们叔侄立身大将军府的根本啊！” “…… 一帮族中大佬，苦口婆心劝说眼下颖川荀氏，混得最出彩，也是最有才华的两位族人。 “这是大将军的意思！” 荀攸始终面无表情不开口，荀或只是轻飘飘一句，便叫闹哄哄的祠堂，变得安静如鸡。 见族老一个个不敢相信的嘴脸，他装出一副苦涩神色，无奈道：“大将军不知如何知晓了你们的打算，对咱们荀氏十分不满……” “啊，这可怎么办？” “就是，竟然被大将军发现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现在先想办法让大将军熄了怒火才是正理，至于其它的先放一边再说！” “……” 之前还愤愤不平的族老，此时全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此时哪还管得了分家不分家的，要是分家能避免他们跟着倒霉，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荀或表示，大将军已经发下话了，只要荀氏分家，他便不予追究，但是谁要是敢阳奉阴违的话，那就等着去大牢里好好享受一阵吧。 听了这话，原本还有些心思的族老，立刻便熄了弄虚作假的心思，这要是偷鸡不成反食把米，那就不好玩了。 于是，颖川出名的荀氏家族，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彻底分崩离析。 本来只是荀或和荀攸准备分家，可等事情尘挨落定之后，一些心思活络的族人，也跟着纷纷分离出去，虽然还属于宗族直人，却是不用再受宗族管辖，这对某些族人来说，已经很有诱惑性了。 眼下颖川的商业经济十分发达，只要愿意下苦功，就不愁一家老小吃喝。 可之前因为宗族的约束，他们就算在外头找了活计，收入中的部分也是要上交的，这样的情况相当打击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