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天欲灭楚?人道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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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守藏史大庭旧话第二百三十一章:天欲灭楚人道可欺天子代天问楚国之罪。 此言符合《周礼》,但是天是何? 寻常人能与天对答否? 其中变数之多,皆由天子所掌。 此时楚人默默期许,今载平安。 可楚君心中清楚,天子是在等时间,至于等什么…… “轰隆隆…” 春去秋来,风允在安地安山之上,潜行编撰《列国》,其安人多护卫,在山中搭建了临时的学宫,似乎是将典籍宫搬到了此山之上。 电闪雷鸣,大雨又临,今年的雨水丰沛,楚地怕是又有小涝。 “成也。” 风允端坐在矮桌之后,桌面上陈放着俩本列国之书。 《列国·楚》《列国·西南》。 列国西南,共有夜郎、庸、巴、蜀四国,其中也隐隐提及了周边部族,比如且兰,滇、哀牢,古莽等不被人熟知的部落之国。 “不曾在西南行策,却是单薄。” 风允青枝一点,那《列国·西南》化作一柄角号,缎带飘扬,如风声不绝。 其上,纹路如水,又似风,又似雪,又似暖阳。 “曾与西南承诺,若有机会,可寻以同存而繁荣之策。” 风允暗思,却明白,春秋战国时,西南之地不如版图。 而对比中原等地,西南之地在文化与经济,甚至是军事上,都不占优势。 如此,还是要往南。 或许此时的人不清楚华夏周遭有多大,但是风允清楚。 西南之地再往南,为海,无可渡洋之船,纵深不足,不比百越南部纵深,遂此时国策不可往南深入。 其西南,可往西南再去,从滇国起,入句町原,夺半岛,再南下入群岛之地。 或从滇国向东,入哀牢,穿古莽,进入印地半岛,将昆仑之南,全全掌控,以昆仑之脉为塔,俯瞰为军,环绕则可守住印地。 如此,西南方可开阔,而非与内而攻。 风允对这条道路思索许久,此时,西南之国的国力或许敌不过中原,但对外,足矣。 将此策写下,风允却要向联盟西南诸国,方才有可能。 唯有诸国之间外交不断,行商不绝,开辟通行之道,方才能行啊。 当然,这只是粗略之策。 对此时,这条道路上,沿途的情况,风允也不知多少,只能如此为策。 毕竟…… “离华夏路远,人少偏僻之地,越是野兽丛生,其邪祟者,也不在少数,唯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人去开辟此路。” 此策暂歇。 “风允。” 是山风,在风允归来后,就写信让蛮夷带山风来安地,以习书,而明悟自己之道。 “我要离开楚国了。” 风允将面前的两本书递给山风。 “你将这两本书抄录,在安地备份吧。” 山风不动,目光望向那一旁的策,似莫名吸引,山风询问。 “这个呢?” 对于山风这不行礼仪,直接而言的态度,风允并无不喜。 笑道:“这是一份未成之策。” 递给山风。 “你可以帮我带给夜郎王,以及西南诸国。” 看毕。 山风诧异。 “风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 风允摇首。 “周穆王曾寻西王母,在西极之南隅有遇一国,名古莽之国。” “山海经图中也有多记,这是先贤者所记,其多处不在中原或周遭,可见古莽之外还有国。” 风允只能这么回答。 “与其内争,不如开辟寰宇,广交贸易,以贸易强大自我,寻中原不可得之宝,反而能逆势而改天道,丰人道。” 只知内耗,不知开拓,终其一生,又能如何。 山风似懂非懂,点头收起此策。 “伱多久走?” “去哪?” 风允听着外面轰鸣雨声,低声道:“此时是《周礼》为天,所以我准备去周都看一看。” “这世间的国太多了,我终其一生,恐也难走完。” 山风低喃:“周都…” “我不喜欢周都,不过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 “自然会回来。”风允指了指山风收好的策道:“此策是对西南之地的承诺,大雪强令其休战是弥补我挑起不义之战的行为,可大雪凛冬,何曾不是对西南之地的人族,又一次的伤害。” 山风拍拍风允的肩膀。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大多数人都没有辱骂你。” 风允失笑。 “希望如此。” 收起青枝,插入自己的发髻,风允道:“你去寻百里奚先生来,允与其有言。” “好。” 不多时,百里奚就来到殿内。 “风子。” “百里先生,不必多礼,此番多谢先生久留安地,安地方能秩序井然。” 此言出,百里奚紧忙施礼。 “风子何出此言。” 风允道:“当初与先生有诺,养羊之后,先生可脱奴籍,自去之。” “羊儿怕早已养好,先生却因为安地情况而留。” 百里奚惭愧。 “风子,老夫却是迷茫。” “不去何地,也是心中不知前往何国去啊。” “去何国……”风允沉默。 百里奚会去何国呢? 秦国。 但这是百里奚自己的命运。 “风子要去何地?”百里奚询问。 风允笑着将自己要去周都的事情说了。 “可,天子与您?”百里奚诧异,天子会善待风允吗? 风允摇头。 “我不准备出仕,只是听说老聃先生周游,如今又归周都,所以准备前去投靠,混一个宾客之待。” 百里奚若有所思。 “风子,您是知晓的,我当初差点被充当陪嫁奴隶,前往秦国去。” 风允点头。 似有预感。 就听百里奚道:“早先,在风子安地时,就有人告知,秦嬴大夫在找我。” “一地封疆大夫,怎么会找一个奴隶呢?” “老夫只认有些才能名声,虽是败国之奴,但也不愿为奴。” “可秦嬴大夫的举动,随着老夫在安地为政,越发亲和,老夫沾了风子之光,若是去秦嬴之地,或许能为一地之重臣。” 百里奚是小看了自己,也小看了风允安地的名声。 百里奚在安地主政治,虽说不张扬,但是对安地有打听的,都清楚他是何人。 不管是去何国,恐都能受到任用。 去秦嬴之地,百里奚或许就是看中了这“之地”二字。 “老夫今闻风子欲往周都,面对自己所恶之地,以此寻道,感慨非常。” “此时也明悟自身之所,我本就要前往秦嬴为奴,此番去为臣,才是真正洗去奴隶之耻。” “待老夫为秦嬴之地夺一封国之号,即可正名。” 百里奚已经六十近七,可谓高寿,此时却豪迈不已。 风允一笑。 “百年先生心中有决策,就可。” “路并非一开始就是对的,随着一次次的抉择,攀险,方能成为对的。” 两人相视而笑。 “此番北上,就与先生一同吧。”风允决定,而百里奚也有预料风允要离开安地,也不惊讶。 最后一次为安地安排后续,将策写好,让百里奚下去安排。 风允也无多行李,正收拾之时。 却听…… “轰…” 水声阵阵。 这是! 许久之前的记忆被勾起,这好似在百越时,那轰鸣之声,但此时却更加猛烈。 “何处之水?” 风允匆匆而出,却见天一片昏沉,雷声阵阵,往北方远望,却见山岳之间,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席卷而来。 “风子,大水,怎会突有如此大水!”百里奚慌忙,其身后不少的安地之人都在慌张。 这般大水,这安山都会被淹没。 望气之术! 风允观气,顺着天而寻其源头踪迹。 “谷国?” “不,一股莫名之力,遮掩了那片天空,无人可查。” “谷国怕是已经淹没。” 而神农盆地,怕也受此灾害! “什么!”众人惊呼。 谷国可就在安地之上,不远啊! “呆在安山之上,寻大树绑住自己。” 风允召之九尾,奔腾而出。 风允目视安地最为核心的宫室之中。 石鼎! 安地气运,皆汇于当初在安地祭祖时所用的石鼎。 此时气运涌出。 “巢!” 巢咒,庇护人族! 一道无形之力,护卫安山,四周的风雨都被这股力量所隔绝,安山之上的众人安宁不少。 可见,风允乘着九尾,踏冶而往北,似往洪水之处而前。 “风子!” 安山之上,安人大呼。 这般滔天之水,就是在安地之上,也可远望那高耸之浪,如何是人力能敌啊! …… 鄾国! 神农盆地之西南角,也是神农盆地最为低洼之处。 此时,天子以后稷农神为由,带着诸位诸侯,前往曾国祭祀。 而诸侯军队,包括天子之师,全全在鄾国。 “轰!” “啊,救命啊…” 洪水无情,不管是何人,皆被此洪水所淹没。 风允来时,其大半都被洪水卷入,即将冲下荆楚之地。 “召之禹祖!” 风允本命之器,禹鼎飞出。 大禹之相手持禹鼎,见这景象,原本呆滞无神之态,也惊呼而起。
风允高望天。 那是人族的道天。 似乎对视上某一层天中的大禹之道,四周属于大禹的道韵纷纷而来。 人族为难,先辈虽不再,但汤姆留下的精神永存人道,此刻得其首肯,风允召之大禹之魂,以镇滔天之水。 “镇!”大禹怒起,掷鼎而去。 四周之人皆以为大禹重生。 风允骑着九尾,高居在山岳。 冶鸟不断从其身后飞出,每一冶鸟,都能咬住落水之人的衣襟,将其救起。 “何人所做,能蒙蔽世间所有人呢?” 风允怒火中烧,目视寰宇。 “得其利者,必有可能。” 此番大水最终的目标…… “楚…如无阻挡,此水必定淹没荆楚大半,短暂重现云梦大泽,灭楚人。” 这般大的水,不可能凭空出现,必定是提前蓄力,方有此威势。 结合其早先天子所言,问天楚罪。 不言而喻。 又看向那漂洋在洪水中的天子旗帜,风允目似静,却心怒不止。 “周幽王之名,却是低了。” “嗡!”楚国国运升起,似成一巨人,来堵截洪水。 而守在荆门的昭阳,早已飞奔而开,武相之威天地震撼,那禺强之相,冰封弥漫之流。 昭阳以虎符,借楚国气运,那冰寒之气越发浓郁,冰封之态,似要与汉水对抗。 可汉水有灵,岂会任昭阳为之。 就闻楚君之声,以气运为音。 “楚国气运,助之昭阳!” 楚国天地动,一时间,汉水之势都颤抖。 可其后,洪水汹涌,即使以冰封为阻,又如何能拦住? 鄾国如今已被淹没,就是风允的近圣之力下,也只能召之数十万冶鸟搭救庶民。 至于那些甲兵,多是有体力之人,只能在帝禹之相压制水势之下,奋力逃离。 “巢!” 风允见楚国,高呼一声,似召有巢祖。 而各地之人闻风允之声,似有所感,毅然随风允呼唤。 “巢!” 鄾国人! 谷国人! 邓国人! 安地人! 楚国人! 随着风允的指引,对道天呼唤。 有巢? 入道道天,有巢祖之声闯荡,却不见其身。 “何为国乎?” 在洪水之下,诸国气运绵延而来,飞往风允之处。 风允明白。 以诸国气运施巢咒。 各国君主有感,纷纷首肯。 而随着水势蔓延,那些闻声却还未遭难的国家,也纷纷应声。 人道之情,国为护人,此时不可无! 远在随地曾国的诸侯们都纷纷令声,让国之气运助力风子。 那南申国也在神农盆地内,此时祭祀内心不喜风允,其君主也急忙让气运助风子。 一时间,曾国,黄国,鄂国,百越,邗国,皆行人道。 可当抉择来到天子时,天子紧眉。 “天欲灭楚,何辜之有?” “人道虽大,可能大过天乎?” 天子不行人道,以天掩诸侯之口,又以《周礼》之枷锁,截断诸国助楚! “天子?”邗君感觉到助风允的气运一断,惊呼不已。 “天欲灭楚,尔等欲逆天?” 逆天? 诸国皆以天而建国,如何逆天而行? “诸国之顺势,在楚灭之后,按损而补之,寡人亦然!” 啊? 天子竟然将伐楚的利益全全放出,岂不是说,此水患下,损失越大的国家,越能得利? 一时间,能决定一国气运的君主们,不管是基于天子威慑,还是内心贪婪,都默默停下了气运之助。 利益与《周礼》之下,他们也迟疑。 楚国的瓜分,可还能否弥补损失,如何在其中牟利? 一些心中有人道的君主见此情景,却势单力薄,只能无奈而低首。 只能祈愿风允,能治此水。 可此水之大,真的能救吗? 远在山岳之上的风允,有所感,也只能叹息一声。 人道衰之,人何强之? “有巢后,以护民之心为国也!” 风允不指望这些国运相助,只望各国之民心中的人道之情。 “德,在民之心胸,不曾因天地变幻而绝迹!” 民之气运! 正如在禹越时,风允不求国运,而已民心治水一般。此时越过君主,以民之意愿为运。 成大势,而治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