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色酒会（二）
“呕！”要不是《无限之盒》没有呕吐的功能，余豪此刻多半已经吐了莫修一身。 “小心点，沃恩，不要破坏犯罪现场。”莫修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套，口吻随意地说道。 余豪强忍着恶心笑了出来，他知道这家伙又开始进入角色了。 根据余豪这么多年对莫修的了解，只有两种方法能让这家伙愉悦。 第一种，是逻辑上的难题——不论是纷繁杂乱的逻辑，或是貌似不合理的逻辑，在解析此类逻辑或者创造此类逻辑时，莫修就能获得愉悦。因此莫修对各类自然科学都有相当高的追逐度——莫修对于游戏的兴趣也来源于此。同样的，运筹帷幄的设局，也能让莫修获得愉悦。 第二种，便是研究正常人的人性与感情。由于莫修本人几乎没有感情，人性和道德感便没有了根源，他如今能够表现得非常接近正常人，根本原因还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揣摩正常人的思维活动，并且模仿他们的行为。 而第二种愉悦来源则给莫修衍生出来另一种获取愉悦的方式，那就是扮演。 莫修开始仔细的检查起了犯罪现场。 余豪则跟在莫修身后，同样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间书房并不算太宽敞，除了门所在的那面墙之外，其余三面都摆放着高到天花板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但许多书籍的书脊已经被柯西爵士糊满了，已经模糊难辨。 整个房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莫修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天花板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莫修蹲至地上那烟花状的血痕边，轻轻嗅了嗅：“没有火药的味道以及痕迹，说明不是炸药。” 余豪也蹲到了莫修身旁：“如果是炸弹，那也肯定是在体内引爆的，体外爆破不可能将柯西子爵平均分布到四面墙上。” “我亲爱的沃恩，请对一名死者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你也不想被管家先生赶出去吧。”莫修理了理头顶上的礼帽，“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余豪愣了愣。 “子爵阁下的脑袋不见了。” 向前走了两步后，莫修继续说道：“没有脑袋，我们就无法确定这里死的是不是柯西子爵。” 余豪顿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系统说了让我们找到杀死柯西子爵的凶手啊。” “这就是一个误区。”莫修慢慢说道，“系统在那个时间点告诉你找到杀死柯西子爵的凶手，并不意味着这里的死者就是柯西子爵。同样的，也无法说明这里只有一名死者。” 余豪也不傻，瞬间明白了莫修的意思：“也就是说真正的柯西子爵可能死在了别的地方，只不过尸体没被发现？” “就是这样，沃恩，不过这仅仅是可能而已。”莫修快步走出了房间。 “管家先生，对于柯西子爵的死我非常痛心。”莫修走到老管家面前，声音低沉，“我一定会找到杀害柯西子爵的凶手的，还请你配合我的调查。” 脸色依旧惨白的管家先生连连点头。 “请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莫修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虽然以他的记忆力完全不需要这些，“您是什么时候看到柯西子爵进入书房的？” 老管家想了一会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吧，我看见先生急匆匆地进了书房。” “您最后见到柯西子爵是什么时候？”莫修问道。 “我在先生进入书房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但我听见了书房里传出了他的声音。”老管家思索之后，回答道。 “大概是几点？”莫修继续问道。 管家不确定地说道：“五点二十左右吧……” 莫修继续问道：“五点到六点三十九期间有什么人进入过房间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还要忙着筹备酒会的事务，没有一直待在这里，关于这点您可以问问塔丽娜女士，她应该一直守在二楼。” “感谢您的配合。”莫修微微颔首，“请帮我找来塔丽娜女士。” 余豪凑到莫修身边轻轻问道：“修哥，为什么是五点，不应该是五点二十吗？” “沃恩，你未免有些天真了。”莫修缓缓说道，“有时候，你的耳朵会欺骗你，你的眼睛也会欺骗你，不要忘了，这是个充斥着鬼怪的世界。 “更何况，模仿声音这种能力，还是有很多人掌握的，许多科技也同样能做到。” 余豪眯起眼睛说道：“是啊……比如某位永远长不大还能隐身的小学生……” 莫修说完，便扫视起走廊内部的挂钟，他要确认楼上的挂钟与楼下的挂钟是否存在时间差。 很快，塔丽娜女士就来到了莫修面前，这是一位一眼就能看出身份地位的女仆，她的头发有些枯黄，脸上的皮肤暗黄粗糙，双手也同样如此，即使穿着崭新的女仆装，依旧难以掩盖她身上的沧桑。 “塔丽娜女士，请尽可能地回忆起在这五点到六点三十九分内有哪些人进入过子爵阁下的房间，并尽告诉我精确的时间。”莫修示意塔丽娜坐下。 “好，好。”这位女士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在管家先生离开之后，第一位来拜访子爵阁下的是拉莫先生，时间大约是五点十五分，我当时正好看了挂钟，很快拉莫先生就离开了。 “第二位是婕拉尔提夫人，她上楼的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在书房呆了有些时间，她大约在六点才走。 “第三位就是先生您了，您进房间没多久，一位我不认识的男士也进去了，等到你们一起出来的时候，大约是六点十分左右，更之后的我就不清楚了。” 听完这话，莫修陷入了沉思：“有‘我’参与吗？关于这点，系统完全没有提示啊……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位男士是谁。” 莫修说道：“请您将那位先生找来带到我面前，我有话想跟他说。” “好，好。”塔丽娜答应着，便匆匆下楼了。 莫修转头对着身边的余豪缓缓说道：“沃恩，这里有两件需要我们考虑的事情。第一，杀人手法，第二，杀人动机。” 余豪顺着莫修的话往下说：“排除炸弹的情况下，除了神秘力量以外，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方法把人炸成这样，而且原理也不清楚；至于杀人动机……在不与其他人交谈的前提下，很难做出分析和判断。” “判断杀人动机正是一位侦探需要做的，现在比较大的可能性是‘我’和那位不知名先生的共同犯罪，以及在我们之后有人再度进去杀了子爵阁下。”莫修说道。 “自己就不用考虑在内了吧……”余豪有些无语地说。 “至于犯罪手法，我们不需要知道原理。”莫修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不论是有一枚相当高科技的炸弹，还是某些让人爆炸的邪术，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当中某些人有着远超我们的手段，这就够了，这一点需要我们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