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三章 梅花七的人设
徐凌鹤不是个喜欢放狠话的当家人,这回是被许易逼出真怒了。 “都议议吧,此事该怎么处理,我请大家放下侥幸之心,此子绝非寻常,昔时,他远不及庞天泽时,便能在庞天泽的威压下一步步逆势成长,如今,他已成了气候,我等若存万一之侥幸,必要受惨痛之教训。” 卢中原冷声道,“这是个漠视一切规则的对手,我希望诸君在议论之时,可以抛开一切束缚,只要能对此子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提议,都可以说。” “窃以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当务之急,是资料,我说的不是流于表面的资料,而是资料背后的分析,此贼张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的情报部门在做什么,方长老,你统领的职方司到底在忙些什么?” 秦中天怒气勃发地喝问。 今番许易作妖,庞天泽身死就不说了,他们活着的三大道君的面皮,完全被按进了泥淖里。 面目圆润的方长老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疾不徐,哑着嗓子道,“许易的资料,大家都有,此人崛起于祖廷的东山属,自此一路青云,此前,此人在祖廷的最高职务,不过是一领之长老,我职方司只对担任过领主一级及以上的祖廷高官建立档案。不过,我们教宗也不是没有人关注过许易,据我所知,那个梅花七,一直在许易所在的领履职,对此人的调查,也曾形成过文字,上报过,只是终不见有回应,我说的没错吧,江统领。” 暗夜统领江上坤面色一青,拍案道,“老方,我多次劝你不要踩过界,你竟然明目张胆了。” 徐凌鹤悠悠道,“早先我以为我教宗有此败,是偶然因素,许易太过妖孽,现在看来,不是偶然,是必然,从上到下不成体统,都烂透了,当着我的面,你们也能掐起来,好,很好。” “道主恕罪!” 方长老和江上坤同时拜倒,三大道君同时避席躬身,其他理事长老亦拜倒在地。 徐凌鹤也不让众人起身,径自道,“江上坤,我要听实话。” 江上坤赶忙道,“暗夜确实有梅花七,其人乃是我暗夜的功勋之臣,他也确实上报过许易的情况,说过此人很是妖孽,值得重点关注,要我们给他更高权限,但当时许易此人并不太显眼,而暗夜内部也有不同意见,此事暂时被搁置了,未料,许易竟有今日,成了我教宗的心腹大患,是职下失职。” 徐凌鹤动了真怒,江上坤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扯谎。 梅花七之事,在暗夜内部,确实争论颇大,主要是因为此人升迁太速,惹人嫉妒,又牵扯到暗夜上层的利益纠葛,是桩麻烦事。 为了避免梅花七再挑起新的麻烦,江上坤对他的奏报,基本是能压就压,能不管就不管,免得徒增烦劳。 却没料到,这颗暗雷今日还是引爆了,而且炸得他不轻。 “召梅花七!” 徐凌鹤沉声道。 江上坤忙道,“此君潜入碧游学宫大世界,怕一时召唤不至,只能将信传过去。” “传!” 徐凌鹤面上冷得几乎要起寒冰。 江上坤消息传来的时候,许易已经出了碧游学宫大世界,他通过信符查验了消息,看到来信之人等级竟是如此的高,立时猜到必定是为自己闹出的乱子。 彼时,他以梅花七的名义,将许易的消息上报,下的是个闲着。 一来,他当时负责的队伍所处的辖区,正好和许易重叠,似许易这样拉风到入黑夜里的萤火虫的存在,梅花七作为一方暗卫负责人,不关注实在说不过去,不上报更说不过去。 反正许易就是梅花七,为了让梅花七的存在更合理,他索性故意装作始终关注许易,始终跟随这条线,所以,一直以来,许易的消息,梅花七都不咸不淡地上报着。 当时的许易的确不显眼,报上去也没人关注,恰好暗夜上层也不乐见他立功,一直压着他的消息。 此刻,等级如此高的存在找他,再联想到许易近日干出的大事,许易能猜到因果,实在不难。
当下,他披上一身乌沉沉斗篷,将消息发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丁铃声响彻整个凌霄宝殿,所有的视线都朝江上坤手中的信符投去,江上坤又惊又喜,抬眼望着徐凌鹤。 徐凌鹤冷声道,“都坐回去,召梅花七。” 众人如蒙大赦,迅速归位,江上坤尤为激动,暗道,这回你们都欠了我人情吧,若不是我,道主大人会开此恩? 心念闪烁,江上坤手上却是不慢,催开禁制,一身斗篷的许易立时显现出了影像。 透过影像,许易同样见到了这边的阵势,明显怔了怔,微微躬身,“见过诸位大人。”早在开启影像前,他已经暗暗想好了自己作为梅花七的人设。 江上坤立时沉下脸来,“大胆,你不认得我等,难道不认得某手中金印呼?” 他对许易的傲慢很是不慢。 许易道,“某已见礼,统领有何不满,统领有工夫和我争这虚礼,莫不如提升我日渐臃肿无能之暗卫力量,唯如此,方不使我教宗遭今日之大辱,为一区区许易,贻笑天下。想我辈暗卫,抛头颅,撒热血,不惜性命,换来的不是教宗的强大,而是昏庸无能者高居上位,恬不知耻者发号施令,江统领岂不惭呼?” 许易一番炮轰,轰的全场都傻了眼,江上坤更是险些气歪了鼻子,什么时候,自己麾下出了这等异类了。 “大胆!” 江上坤暴怒,“脱下你的斗篷,我要看看你好大胆子,以下犯上,似你这等猖狂无忠的暗卫,我还是头一遭见。” 许易仰天道,“我的确无忠,无忠于你这样的无能之辈,我的忠心只会给我的信仰,给三清老祖,江上坤,许易的消息,你为什么不上报,为何要压制,若你早些上报,让道主,道君早些防范,何至有今日之失!”